和陈序出去吃了个饭，她回家倒头睡了个昏天暗地，再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手机没电关机了，一开机就看到了39个来自于陈序的电话，微信也全是他发起的视频邀请。
郁霜懊恼地拍了拍脑袋，给他回电话。
“陈序。”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序打断了：“开门，我在门外。”
郁霜挂断电话，手忙脚乱收拾好自己，这才给他开门。
“为什么不接电话？”他看上去有点委屈。
“睡着了，没听见。”郁霜尴尬地抓了抓头发，侧身让他进来。
“昨天回来就睡了？”
“嗯。”
虽然听上去离谱，但事实就是这样，怕陈序不相信，她又补了一句解释：“在剧组这段时间挺累的。”
“没吃东西？”
郁霜摇摇头，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水。
她端着水出来，陈序收了手机看她：“我给你定了餐，20分钟后送过来，晚上带你出去吃。”
“哦，好。”
气氛陡然沉默下来。
两人算是老熟人了，但从高三那年断联之后到重逢那天，两人之间隔了五年的时间。
更别说，这之后她又进组四个多月，相当于半断联的状态。
现在两人一见面，有种网恋奔现的感觉，那点微妙的平衡被破坏，双方都有些不知所措。
“那我先回公司，晚点过来接你。”
“好的，慢走。”说完她又尴尬地抓了抓头发。
抬头却发现陈序站在原地没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像是乞食没成功的小狗，委屈，又不敢轻举妄动。
郁霜主动朝他走近一步，双手拉住他的袖口，刚踮起脚尖，他便配合地低下头。
他的主动，让郁霜迟疑了一瞬，回神时已经被他抵在沙发靠背上亲上了。
相比于第一次两人菜鸡互啄的场面，这回他要游刃有余得多，郁霜有些招架不住。
好在他有分寸，还算克制。
-
晚上六点，陈序过来了。
和白天的素面朝天不同，郁霜化了全妆，又特意换了和他西装色系相似的裙子。
陈序盯着她看了半晌，最后憋出来干巴巴的两个字：“好看。”
郁霜挑了挑眉：“谢谢？”
出门时郁霜主动挽着他的手臂，结果到楼梯口，他主动揽住她的腰，小心翼翼带着她下楼。
郁霜见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笑出声来：“你信不信我闭着眼睛都能下楼？”
“你别试，我信。”
他嘴上说着相信，但动作依旧小心翼翼，到平地上时，郁霜发现他偷偷松了口气。
他订的西餐厅，包了场，就因为郁霜之前拒绝他探班时说的那句，不想被拍到。
“之前是因为剧组人多嘴杂，还要防着代拍，私底下不用这样的。”
“以我现在的名气，就算我站在金星广场中央发疯，也不会被人认出来的。”
陈序看着她的眼睛：“小心点总没错，你以后肯定会红的。”
“借你吉言。”
吃完饭，陈序原本还想邀请她看电影，但郁霜喝了挺多酒，虽然不到喝醉的程度，他还是不放心，只能先给人送回去。
“今晚也不留下来吗？”
郁霜今晚化了全妆，又特意喝了很多酒，全是为了现在这一刻。
她今晚不可能放他走。
“我公司还有文件要处理。”
陈序被这话惊得一个趔趄，不敢回头看她。
她拦在陈序面前，逼着他看着自己：“陈总花了大价钱给我解围，又帮忙打官司又送资源的，难道是在做慈善？”
“娱乐圈比我惨得人多了去了，陈总怜惜得过来吗？”
“郁霜！”
陈序捂住她的嘴，被气惨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种人，我对你……”
“嘘——”郁霜拿开他的手，右手食指抵在他的唇上，“亲我。”
陈序觉得自己块疯了，被她逼的。
低头恶狠狠地咬了她一口：“要我不说，可以，但是你以后也不许再说这种话气我。”
“好，”郁霜挂在他身上，凑近他，再次开口，“要不要留下来？”
陈序偏过头，避开她的视线，语气瞬间变得尴尬：“下次吧，我没准备好。”
郁霜原本的一丝紧张被他这句话弄散了，埋头闷在他肩膀上笑得不行。
陈序被她的笑声弄得非常不自在，身体僵硬的像根木头。
郁霜终于笑够了，抬头，双手捧住他的脸左看右看：“你这样到底是怎么当上老板的？不会破产吗？”
“哪天我给你卖了，你不会还要倒贴钱给我吧？”
陈序被她看得又羞又恼，抱着她进了房间，将人压在床上，咬牙切齿：“你别后悔！”
半小时后，郁霜后悔了，非常非常后悔。
她忍着痛将人踹下了床。
陈序尴尬又愧疚，想道歉，手还碰到她就被拍开了：“滚出去！”
她人蒙进被子里，暂时不想和他说话。
陈序自知理亏，不敢再动她，半跪在床边：“对不起。”
郁霜听他声音，像是快哭了，又偷偷从被子里探出来一个头。
见他这副自责到不行的模样，又担心给他整出心理阴影来，只能忍着不适爬出来，摸了摸他的头：“我没事，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她说话还带着鼻音，鼻头也红红的，陈序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人，愧疚更甚。
他磨磨蹭蹭不愿意离开，最后郁霜实在是忍不了他这副模样，拿枕头砸了他一下，让他滚。
他就真的滚了。
郁霜躺下，抬头看着天花板，将莫名涌出的泪意憋了回去，缓了一会儿才爬起来慢慢挪去浴室，每走一步都像是被人用钝刀子割肉一样，痛得她更想哭了。
恨不得咬死陈序。
“混蛋，渣男……”
她搜肠刮肚将所有能想到的脏话全骂出来了，还是觉得不解气。
他凭什么让他滚，真的就滚了啊！
第二次，这是第二次了。
他又扔下她一个人。
“渣男，去死！”
她刚骂完这句，浴室门就被敲响。
她警惕回头，脑海里自动放映从影视剧里见过的那些入室杀人画面。
“郁霜，我买了药，放在你房间床头柜上。”
是陈序。
他又回来了。
郁霜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好像没那么心烦了。
“郁霜，这么晚了一个人走夜路还挺不安全的，”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开口，“要不我今晚还是留下来吧？”
郁霜系浴袍的手差点握不住带子。
“郁霜？郁霜？”
他又开始敲门。
郁霜快被他烦死，拉开门，和他面对面站着，深吸一口气：“我家没有多余的房间。”
“我可以睡沙发。”
郁霜闭了闭眼，下定决心一般：“你睡床，我睡沙发。”
沙发压根就睡不下他这么大个人，但一起睡，她现在还有阴影。
“那我还是回去吧。”
他是担心郁霜的身体状况才想着留下，这么一折腾，她连睡个好觉都不行。
“算了，睡衣在衣柜里，已经洗过了。”
“洗完进来睡。”
半小时后，两人再次躺在一张床上。
刚短暂的亲密无间了一下，现在只剩下尴尬，郁霜背对陈序躺着，后背僵直，呼吸都尽量放轻了。
陈序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很久，眼里满是纠结，最终还是没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肩。
“干什么！”郁霜像是应激一样，一下就弹起来坐着，痛得龇牙咧嘴。
陈序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想抱着你，可以吗？”
“我发誓，我没别的想法，就是想抱抱你，真的。”
他说得着急，担心郁霜不信他，举着手发誓，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哦。”她顺势躺下，主动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仰头问，“这样可以吗？”
陈序眼睛亮的惊人，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她整个拢进自己怀里抱住了。
她整个人都窝在他怀里，严丝合缝，就像是两块完美契合的拼图，终于找到了彼此。
***
郁霜休息了一周之后，去了寰晨总部报道。
她解约的事一直是寰晨在跟进，这次过来是和新经纪人还有助理见个面，顺便签约。
寰晨给她的合约是最高级别，合同由陈序那边把关，她稍微过了一眼就签字了。
签完秦意递了几个剧本过来：“这是最近送过来的剧本，有两个还不错，你可以先挑。”
郁霜原封不动将剧本推了回去，能到秦意手上的剧本，已经被筛选过好几轮了，自然都是精品，她目前的水平还担不起。
“秦意姐，我暂时不想进组，我想先报班学习。”
这是她思考很久后才做的决定。
既然决定和寰晨签约，之后应该会以演员的身份继续待在这个圈子里，那业务水平就急需提升。
在上个剧组意识到自己和那些科班演员的差距后，她就模模糊糊有了这个想法。
从小到大，所有事情她都会想办法做到最好。
现在有人愿意给她兜底，她也不需要担心以后会缺戏约。
秦意将剧本收起来，心里对她的满意又多一点，她喜欢有进取心的人。
“如果你需要，我这边可以给你联系影视学院的老师。”
郁霜朝她笑了笑：“多谢秦意姐，暂时不麻烦你了。”
秦意知道她和陈序的事，没再多说。
郁霜从寰晨出来已经是下午一点，她又去了南区的一栋小别墅拜访南影的徐教授。
徐教授去年刚退休，他闲不住，目前收了三个学生，郁霜算是“插班生”，今天既是拜访也是过来面试的。
太差的学生，徐教授不收。
郁霜有些紧张，好在徐教授为人随和，只是问了问她的基本情况，然后就调出来她唯一的代表作——一部小成本玛丽苏网剧。
她演女二。
霸道总裁的未婚妻，一个任性骄傲的大小姐，主打一个恋爱脑但是谁也别想让她吃苦。
现在回头看这个剧，郁霜有种脚趾抓地的羞耻感。
“这种轻喜剧对演员的要求不高，”徐教授看的是她的个人向高光剪辑视频，不长，也就一个多小时
“你还算有灵气，能吃这碗饭。”
“之后先单独上课，跟上进度后再和其他人一起。”
郁霜从头到尾坐得端正笔直，听见这话立即就站起来，给徐教授鞠了个躬：“谢谢教授。”
徐教授被她的行为逗笑，摆了摆手：“先别着急谢我，我很严格的。”
“如果一个月后你的考教不合格，我不会继续教。”
“我会认真学的。”郁霜乖巧保证，就差举手发誓了。
不论能力怎么样，至少她这个态度让徐教授觉得满意。
“今天就到这吧，下周三来上课。”
郁霜从徐教授家里出来，外面等着司机换成了陈序。
“晚上想吃什么？”
郁霜系好安全带，侧过身看向陈序，一脸认真的开口：“陈序。”
“有件事我要和你声明一下，晚上我一直都是不吃东西的，最近已经为你破例好几次了。”
“你已经够瘦了。”陈序不赞同地看她一眼，
“我知道，但是上镜胖十斤你知道吗？我不能污染观众的眼睛。”
“但你最近不用上镜。”
郁霜要被他气死了：“要吃你自己去，反正我不去。”
自从那次失败的尝试之后，郁霜在他面前的态度就恶劣了不少，陈序反而挺高兴，他不喜欢郁霜和他客气。
不管郁霜怎么反对，最终还是被陈序拉进了锦禾园，吃了个清淡但味道十分不错的中式沙拉。
一个小时后，郁霜终于明白他今晚为什么非得让她吃饭了。
她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陈序将门锁上，眼神直勾勾地，那点心思都不用猜。
郁霜感觉车里空调仿佛失效了，热气直冲天灵盖：“你想干嘛？”
陈序也很紧张，眼神发虚，喉结上下滑动的频率明显上升。
他抓住郁霜的手腕，摇了摇：“我这些天有认真学习，真的，你信我。”
郁霜被口水呛到，咳地脸都红了。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行吗？”
“求你了～”
他的眼神过于热切，郁霜连和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别过头，声音细如蚊呐：“你先开门。”
陈序照做。
郁霜第一时间甩开他的手，开门跑了。
陈序着急忙慌跟上去，在她关门前迅速闪身挤进去。
郁霜脸色爆红，心跳如雷，拿了睡衣逃进了浴室，磨蹭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被陈序的视线一扫，她刚平复的心跳又开始加速，热意上涌。
陈序洗好出来，发现卧室一片漆黑，刚要开灯，就听见郁霜着急道：“不许开灯。”
他俯身压上来时，郁霜双手抓紧身下的床单，紧张到不行。
“郁霜。”
她空出来一只手，慌张地捂住他的嘴：“你别说话。”
他在她手心啄了一下，像是打开了某个隐秘的开关，后续的发展水到渠成。
他这段时间大概真的好好学习了。
郁霜意识混乱时迷迷糊糊的想着，然后在超出承受临界点时，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陈序被踹下床的第二天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悄悄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bushi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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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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