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休几乎脱口而出：“没有。”他眼神忽闪了下，下意识逃避。
靳然专注地掀起眼帘，凝视他，“想清楚啊，今天说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以后翻出来旧账，可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寒休辗转几遍，还是说不出口，那次的事儿要是说出来，现在立刻就做不成朋友，他继续梗着脖子，“没了，就这一件。”
他愿意用余生来补偿他，但求那些事永远不要公诸于世。
“行。”靳然今天坐的有点久了，他揉着自己的腰，“你跟我抢代言的事儿，翻篇了啊，以后我只字不提，但下不为例。”
寒休点醒了靳然，“你这是又为我打破了原则啊。”
这是第二次了，如果这还不算爱。
靳然也明白寒休的意思，接着往下说：“咱们谈谈别的，比如说……感情。你喜欢的恋人是什么样的？”
“怎么？摸底调查？”寒休也没避讳，“就你这样的。”
靳然长舒一口气，唇角微翘，“我什么样啊？我想听你说。”
“干净纯粹，事业脑，却很长情，偶尔有点任性。”
”我哪儿任性啦？”靳然不依不饶地问，寒休没法，只好收回最后一句。
靳然捧着寒休切好的水果叉着吃，“我说说我的恋爱观，我认为感情稳固的基础是互相信任，如果我觉得我跟你过不下去了，肯定会提前摊牌，在此之前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当然你也一样。”
方逸之前就是不断质疑他和其他男艺人，不断地逼他放弃事业，方逸自己难受，靳然也被逼得喘不过气。
吃一堑长一智，他吸取教训。
寒休没有异议。
“第二，如果你觉得过不下去了，可以跟我说清楚，我不拦着你，但分开前别跟我玩出轨□□那套。”
寒休很认真地听完表示，“这点不用担心，我对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都没兴趣。”
靳然腰疼得坐着都有些吃力，他抽掉背后的靠垫，半倚在床头，“话别说太满啊，方逸以前也把话说的很漂亮，但实际上呢依然做不到。”说比做容易太多了。
寒休信心满满地说：“我和他不一样。”
靳然很随意地说道：“是的呢，还不是一样吃晏司昂的醋呐。”
寒休见圆不过去了，尴尬地咳了一声，“还有吗？”
“如果我们相处了一段，感觉性格也合拍，可以考虑发展稳固的感情，比如说去国外领证。这些你都能接受吗？”
“嗯。能。”
“我仔细复盘了我们第一次吵架，其实我也不是多执着公开关系，只是你犹豫的态度，让我很没有安全感。现在你给足了我正向反馈，我反而也没觉得非要公开不可，生活是我们自己的，没必要演给别人看。当然如果你想，我也积极配合。”
寒休用鼻音发了一声：“嗯。”
靳然两手托着下巴，“要想清楚啊，我是很认真地跟你在说的啊。”
寒休略一颔首：“我也是很认真地在回答。”
靳然往后一靠，像是解决一件大事一样，重重舒出一口气。这些话他憋在心里好多天了，一直犹豫要不要跟寒休摊牌，今天跟贺东旭谈完后，他觉得整个人放松不少。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都还爱着，不如给彼此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好了，我想说的都说完了，男朋友，我想喝奶茶，给吗？”
“给。”寒休立刻用手机点了奶茶外送，他始终记得靳然的习惯，牛乳红茶，不加料，不另外加糖，“你的一席话把我的地位从同事升到朋友最后到恋人，我也有东西给你。”
靳然垂下眼帘，见寒休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来是刻着Even的项链，“嗯，还在呢？”
“你第一次送我的东西，不敢不留。只是盒子脏了，我去同品牌店里重新订了，可惜订不到你的原来那款，那个更好看一些。”寒休的眼神里有惋惜，原来那个是深紫色绒面质地的包装盒，每只盒子都用金丝绣上吊坠上的英文，应该是代言人特供，不对外销售，明显和项链更搭。
靳然低低笑出了声，“包装也是我挑的，我眼光不错吧？”
“挺好。”寒休今天穿着白色缎面衬衣，领口打开两粒扣，胸口隐约垂着一条项链，跟盒子里的是一对，“反应这么平静，早就知道我还留着？”
靳然并不否认，“有次更衣室，你脱了外衣，见你戴着。款式是我亲手设计的，一眼就认出来了。”
项链的外观是不规则几何图形，经过规则切割，分为了两半，两条吊坠拼起来严丝合缝，分开也是独立的个体，契合且独立，这是靳然的爱情理念。
靳然喜欢在恋情里占据主动权，爱情本不该互相束缚，互相依恋的同时，也需要自己的空间。
有太多的覆辙，他不想再重蹈了。
“男朋友，作为你的对象，我也想了解一下你的感情史，我的就不用多说了吧。”靳然自报家门，“我就一段，和方逸。”
“你这是查户口呢。”寒休接了外卖电话，出去拿了奶茶回来，体贴地插好吸管，递给靳然。
靳然慢悠悠地喝起来，笑了笑，“那你给查吗？”
寒休想了想，慢慢地说：“我应该算没有吧，年少时喜欢过一个人，不知道他是谁，一直记在心里，直到遇见你。”
十年前偶练遇见靳然时，寒休就觉得记忆里那个纯洁的影子与他正好重合了，或许他喜欢的人就长成靳然这个样子，从来都没变过。
靳然挺好奇的：“这么长情，到底谁啊？”
“不知道。小时候家里没人管我，我也不想回家，跟人打完架，在巷子里清理流血的伤口，有一个男孩儿，给我递来纸巾，我逆着光看他，觉得他好看得像个天使。那一幕一直印在脑海里，忘不了。”
“你怎么不追上去问他是谁啊？没准后面都成双成对了。”靳然说完觉得心里有点酸，一段儿时的记忆却让寒休记了那么久。
“追了，没追上。我甚至试过每天同样的时间在那儿等，可是没再见到过他。”
寒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那段灰暗日子里唯一的光，是他孤独的童年里得到的最纯粹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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