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休在年二十九收到他爸的信息:[今年回来过年吧。]
距离杀青还有两天,影视城这会儿已经没什么剧组了,显得冷冷清清。
两人对完戏下场,寒休抽空问靳然,“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过年?”
靳然很快就猜到了,“你爸让你回去吗?我其实都可以,反正已经跟我妈说不回去过年了,但是我得提前准备点礼品。”
“你去的话,礼品我来置办。我想趁这个机会,带你在家族里露露脸。”寒休根本不在意别的,他爸已经首肯,冯金兰算哪根葱,他只想自己媳妇儿在族人面前有名有份。
靳然想迟早都得见长辈,不如早些接触下寒休家里的氛围,也不推却,“行啊,不过不能浪费我买的食材,除夕吃完年夜晚,我们大年初一再和你回去吧。”
“好。”寒休应道。
快过年了,又逢杀青,剧组里人个个归心似箭,手脚都比平时麻利许多,他们就希望加快进度回家,连杀青宴都打算草草吃完散场。
他们拍完戏没回酒店,寒休开车把靳然带回了家,明天就剩最后一场戏,拍完就杀青,因为不用早起,寒休想和靳然回家温存。
进家门时寒休才发现靳然手里抱了个外观略微泛黄的盒子,他不禁问道:“这是什么?”
靳然把纸盒子塞给寒休:“我妈回去后,我跟她说你也在C市住过,她就把我小时候在姥爷家的照片寄过来了。”
寒休打开了暖气开关,坐回沙发看。
纸盒子里装着一本相册,前几页是C市地标和著名景点的风景照,寒休草草略过,地标什么的他早记不清了,在地标底下撒过尿,倒还有点印象。
接着是按靳然年纪顺序排放的照片。
出生还被妈妈抱在怀里的,穿着开裆裤笑容如花灿烂的,哭泣的,开心的,脏兮兮的,上台表演的种种。
靳然边看边解说:“这是三岁时候拍的,这是五岁,小时候我妈总嫌弃我不好看,现在看看确实挺丑的。”
“小孩儿不都一样么,这会儿你还没张开。”寒休又翻过一页,瞬间瞳孔收缩,“这是……”
他看到靳然十二三岁的照片,简直和记忆里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靳然觉得疑惑:“怎么这个反应,和我现在不像吗?”
“不太像。现在更帅。”寒休努力压制翻滚着情绪,可他的心仿佛被撕开一张大口,漏着令他心惊胆颤的风,他平复自己情绪,尽量压抑着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开C市的?”
“应该是夏天吧,暑假结束的时候,后面去S市跟我父母住,就转学了。”靳然缓慢答道。
寒休迫不及待地问,“你转学前,见过什么人吗?”
这么一问靳然记起来了,他姥爷住在胡同里,离开姥爷家的最后一天,巷子里有一个人遍体鳞伤,倒在地上,他觉得他很可怜。
之前寒休说起那段经历时,他也怀疑过是不是年少的自己,因为他也有过相似的场景,只不过他是付出的那一方。
“你不会觉得我是你年少时遇见的人吧?哪有这么巧的事啊?”靳然缓慢吐出一口气,“我记得我给那个人的,不是纸巾,是一颗糖。”
“所以啊不可能是我。”他倒希望自己当时给的是纸巾。
可同一时间,寒休觉得自己脑海里有什么在轰然崩塌。
“真的,是你。”
纸巾是他瞎说的,他不喜欢把自己的全部和盘托出,他觉得自己太虚伪了,满口谎言,根本就配不上他,他从没抱希望会再遇见他。
可他不仅遇到了,还把他弄脏了。
寒休又高兴又惧怕,高兴到落了泪也不觉,他摸着靳然的脸,伤他最深的人也是自己。
没想到还会再遇见。
当两重身份在靳然身上合并,寒休对他的爱意只深不浅。
寒休想,他永远不会让靳然知道那个晚上。
“怎么啦?又感伤啦?爱哭鬼。”靳然帮寒休擦掉眼泪,寒休一把抱着他进了卧室。
靳然的衣服又被剥得一件不剩,相反的,寒休身上的西装依旧紧紧裹在挺拔的身躯上,靳然用手抵住寒休的前胸,“你做的时候为什么总不脱衣服啊?”他想问很久了。
寒休眼神恍惚了下,因为那个晚上他脱了衣服,他虽然拿外套遮了靳然的脸,可依然无法确定靳然究竟有没有看到他身上那个显著的特征。
他本来想等剧拍完就纹个纹身盖住,在这以前他已经尽力克制自己减少冲动,但靳然只要一个楚楚恳求的眼神,他就自动缴械了。
寒休刻意避开眼神交汇,将靳然拥入怀中,将下巴抵在靳然肩上,于他耳边气若游丝地说:“一个穿了一个没穿,这种反差更刺激视觉和感官。”
靳然懒懒说道:“可我更喜欢肌肤相亲。”
“等我把K的封面拍完,就脱给你看。”寒休轻声说道,“基于一个你我都知道的理由,在此之前不能留下痕迹。”
“好吧。”靳然也只能被说服了。
-
终于到了除夕这天,场务撤了大半,不必要的机器都被打包运走了,最后一个场景搭好,然后开拍。
李导的惯例,激情戏要不是开局就拍,那必然放在杀青前。
这个场景分两段拍,一段是见面诉衷情,后面那段是情难自控。
见面诉衷情两影视帝的演技自不必说,一条过,然后主角后台换装,靳然再出来时仅穿了一件单薄的交领中衣,坐到床上。
过了会寒休也出来了,他穿着黑色的中衣,长身披发,坐到了床边。
靳然捂着嘴小声交代,“李导说一会儿我要补拍一些前面落下的镜头,你先回去把冰箱里的食材煮了啊。我晚点让贺东旭送我过去。”
寒休点了点头。
李导把无关人等全部清退,然后开拍。
有过那种经验,面对的还是同一个人,寒休轻车熟路,接吻,肌肤相亲,最后除去他身上的衣服,靳然香肩披落时,将楚楚可怜演绎得淋漓尽致,还是带给寒休不小的冲击。
没有之前拍吻戏时的窘迫,寒休坦然地倾身压了上去。
导演喊:“卡——————”
“这段可以,镜头就位,另一个角度再来一次。”
因为这次是正面的角度,导演要求寒休把交领的领口刻意打开一些。
李导也只是轻轻扯了扯,寒休中衣的绑绳就忽然松开了,靳然恰好转过头瞥了眼,就瞥见了一个这辈子都不愿再看见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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