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为什么那个地方，人格全是实性恶人。”三滴血开口炸雷。
宁湍：工作一天的薪资是300末币，一份盖浇饭是15末币.....
“老板，再来青椒酿肉一份，豆干肉丝一份，米饭两份。”宁湍三秒打脸自己。
“你说吧，为什么？”宁湍感觉自己刚吃得有点快，有点噎得慌，赶紧灌了一大口水，“因为是我搬的。”
噗！宁湍刚喝进去的水，喷了三滴血一身。
宁湍下意识把卫生纸递给三滴血，然后才慢慢反应过来这句话，他搬的？那些聚集的恶性人格都是他搬到破村的？
所以三滴血才只剩了三滴血，躺在破村的破屋里？
但那些恶人不是说，基本都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带走了吗？他怎么从十万滴血到三滴血的？
宁湍掐了掐自己，阻止思维继续发散，现在不应该是把三滴血拘起来，审问他干扰社会秩序，造成地区恶性破坏，给他治罪吗？
三滴血的饭上了。
宁湍一手排掉他刚拿起来的筷子，“你还吃什么，你现在给我蹲牢里去吧，那儿的饭也不错。”说完就准备上手铐。
“你给我十分钟，我吃完，说完，如果你要拷我，随便。”三滴血说完又重新拿了一双筷子，开始闷头吃饭。
留宁湍一个人在座位边头脑风暴，饭都没心情吃了。
三滴血像是饿死鬼转世，两份饭感觉没两口就吃完了，然后还把宁湍面前的饭端过来，宁湍张嘴想说自己吃过的，但看三滴血饿成那样，默默闭了嘴。
没事，后面吃的大概率都是劳饭了，这一顿就算断头饭吧。
这种把将近一百个恶人运送到一个片区，即使还没造成实质性伤害，罪名也挺大的，至少五年以上十年以下。
“我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叫什么？”宁湍天天叫他三滴血，完全不知道他的本名，这可是他走大运撞上的财神爷。
毕竟抓到这种罪犯，能拿年终奖！
他上班三年了，年终奖的影子都没看见过！
宁湍突然笑眯眯地喊了店小二，“再来一份土豆排骨，麻婆豆腐，米饭两份。”然后一脸笑意看着三滴血，“怕你吃不饱，多来点，这家店味道很不错。”
三滴血默默把埋着的头抬了起来，看得出来，他有些困惑。
一秒变脸的宁湍眨巴眨巴眼睛，“你叫什么？”
三滴血低低说了句，“应仇。”
应酬？“你爸太喜欢应酬了所以叫你应酬？”宁湍问。
“仇人的仇，他说我应该是生下来就是他的仇人。”应仇淡淡回了句。
宁湍：晚上回去把嘴缝上算了。
店小二适时地上来了，还贴心赠送了一份红糖糍粑。
宁湍重新拿了一双筷子，夹了一个给应仇，“试试这个。”
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等应仇吃完后，宁湍拿出了自己的速写本，这个本子可以很快捕捉特定的声音说出的话，然后自己形成文字，很方便，牛马必备。
但要先把应仇的声音录入进去做好识别。
录好之后，宁湍说，“开始吧，你说破村98个恶性人格聚集是你造成的，原因是什么？”
他只需要让罪犯交代事情缘由，审讯不归他管，所以也就不需要多严谨的问话。
“因为我也从巨牢出来，但你知道吗？我进去的时候，人格测试五次，都是善，却进了关押实性犯人的牢狱。”
宁湍猛地抬起头看着应仇，他刚刚想着回去再联网上传就行，所以刚刚没打开网路，这句话，目前只有他听到。
“在我工作的这些年，我不止一次去巨牢看过犯人改造”，宁湍抿了抿干涩的唇，“每一个人犯了什么罪，什么时候犯的，谁审讯，犯人认罪实录，不可能存在这样的事。”宁湍说。
应仇像是没有听他说话，自顾自说着，“我出生的地方，在距离管辖市中心不到300米的南门街，不知道你还记得吗？二十四年前，南门街发生群体暴动，恶性人员有组织发起攻击，最后被枪决，逮捕。”
“但是，我爸妈是两个善人，在人口认定里面，每一次都是一样的认定结果，在没参与暴动的情况下，在我出生的那天，被抓进了巨牢，以恐/怖分子称呼他们。”应仇继续说。
这个宁湍有印象，他那会儿才两岁，但是当时家里他爸和他舅舅，全是做观察师的，那段时间忙到昏天黑地，到处捉拿恶性人格，那会儿的科技也没现在这么发达，探测器也没发明出来。
“你没有上诉？”宁湍详实记录。
“上诉如果有用的话，我就不会在这儿了。”应仇面色平静地说。
一点都看不出来是父母被诬陷，自己马上面临着扰乱治安罪的人，甚至胃口还挺好，一顿吃了宁湍一天的饭量。
速写本提示宁湍还有关键信息没有捕捉，应仇的人格是什么？
宁湍面色微变，到现在他才意识到一件事情，之前应仇还剩三滴血，所以没有显示人格，他默认应仇是快要死亡的状态所以人格不显现。
但在破村的时候，应仇只是躺着休息了一下，就回了一百滴血，现在怎么也不会到濒死的标准，但是他却一直没有看见应仇的人格！
他再次凝神，细细用气息感应应仇的人格。
没有，还是没有显示。
在宁湍的记忆中，只有一种人，他无法窥测到人格。
巨牢最深处关押着穷凶极恶、永不释放的国家级罪犯，因犯罪缘由涉及国家机密及社会稳定性，会被观察师用特定方式抹掉人格特征，八级以下的观察师是没办法窥探到这类罪犯的人格及犯罪记录的。
宁湍感觉自己手心有些渗汗，为什么看不见应仇的人格，刚刚应仇说自己出生发生的事情，他那会儿都两岁了，所以应仇现在才二十四岁，迄今为止他没有听到过有这么年轻的国家级罪犯。
“店小二，帮我点一些餐厅必点的吃食，宁玉包间现在没人吧？我定了，马上用。”宁湍当机立断，在这家店的包间就把这个缘由搞清楚。
太TM吓人了。
末世餐厅的包间尤其注重私密性和隔音，几乎所有的包间就算狗的耳朵，除非里面传来枪击的声音，其他一般谈话的声音是完全听不见的。
宁湍让应仇进包间的时候，下意识反锁了包间门。
然后偷偷打开了自己的SOS，起码能保住小命。
坐下之后，宁湍直奔正题，“我为什么看不见你人格？”面色看起来相当平静，但是放在兜里的左手一直紧攥着，随时准备按动SOS。
应仇挑了挑眉，顺势靠在了座椅上，“因为我用药水覆盖了自己的人格。”
说完了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色的小瓶，打开喝了进去。
宁湍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应仇头顶缓缓出现了清晰的人格。
善、恶、贪、待定。
四种人格！
前所未有！
宁湍一时间都怀疑是不是他也能用药水迷惑观察师，制造出了四种人格，也比这个人确实携带四种在身上更可信。
末世中，一个人的人性虽然说也依旧很复杂，一个人如果杀了人，那么即使被杀的人罪有应得，但杀人者依旧触犯法律，他的人格主旋律就一定是恶，如果一个人从小不遵守红绿灯，没有道德感边界感，但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的实质性犯罪，人格就模糊不清，待定。
在没有成为实性恶人格之前，每个人的人格都可能会随着环境和周围人或者自身因素改变，但是如果是已经出现实性犯罪，那他的人格就只能是恶。
在巨牢根据犯罪程度判罪之后，出狱十年间如果没有犯罪，可以重新审定。
而他眼前这个人，才刚二十四岁，集齐了待定、恶、善三种人格，宁湍想查阅他的犯罪记录，却发现这一页纸呈现出和别的纸不一样的色泽，内容只有几个字，依法论处。
依法论处？犯了什么罪都没有只有依法论处这几个字？
宁湍裂开了。
一个人身上同时出现一个中性人格，两个劣性人格，又存在一个优等人格，要在什么情况下，才能成立？
他突然觉得年终奖有点烫手，接不住了。
“你....为什么把巨牢的恶人全部弄到一个地方？”宁湍换了一个话题，他直觉，眼前这个人，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说了这么久，留给他的几乎都是一堆谜团，而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知道原因。
破村那98个恶性人。
“因为这98个人，全部都是二十四年前，聚众闹事的人。”应仇说。
“那你把当年那群人都聚集到破村，是想重演当时的场景？但你明知道如果你要报仇，也不需要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你做这件事，是为什么？”宁湍问。
应仇之前在巨牢里被关押了几年，能打听到当时那群人都关押到哪里去了倒是也合情理。
“滴滴....喂食时间到，儿子我饿很久了，请喂我，儿子我饿很久了，请喂我.....”宁湍的思绪猝不及防被手机振铃打断，抬眼看了看时间，晚上八点了，平时这傻狗七点就吃饭，难怪开始催了。
“不好意思，我处理个东西，几秒钟就好”，宁湍赶紧点开屏幕，一条黄吐司胖狗占据了整个屏幕，感知到摄像头的移动后微微转头，脖子和下巴几层褶子，看着非常憨厚。
眼神的意思宁湍看明白了，这狗不高兴了闹脾气了。
他点了远程投喂，出粮器开始哗啦啦吐着狗粮，胖吐司慢悠悠站了起来，边吃着狗粮，边从下往上看着镜头，然后按了一个按钮。
“赶紧死回来。”
声音很大，坐在对面的应仇都听见了。
宁湍赶紧把界面关了，这蠢狗在外是一点面子不给他啊！
“你家里人？”应仇抬头看着他，宁湍点点头，“我祖宗，天天得供着。”
但今天，注定胖吐司得等他到深夜，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叫小美。
串台了，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的谜团比他家狗每天掉得毛都多。
“四十八年前，最南方的边界有一个村落叫象村，供奉的象神有一天晚上，突然就断了一只手臂，当时村子里的人，都觉得这是不详的预兆，就在手臂断掉的第二天晚上，一夜之间，村子里所有人都被屠光了，除了一个人。”应仇突然开口，宁湍想起刚刚自己问的问题，这之间有关联？
“所以谁活了下来？”宁湍忍不住问。
应仇抬眼，不再说话，神色终于不再平静，而夜幕，刚刚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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