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家书房，父子二人在书桌前相对而坐。
应山提前打印好了《晓梦》的剧本，应长明则戴着眼镜仔细翻阅。
完整版的剧本并不算短，应长明只能看个大概。他一边看一边思考，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复杂。
还不待全部看完，应长明就将剧本放下，“你这次的作品，挑战很大啊。”
“是。”应山点头。
“你过去的几部电影，基本都是现实主义题材，这一部就直接开始走意识流了。”应长明表示担忧，“我是不反对你创新的，但你真有把握能拍好这个类型吗？”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应山倒不以为意，“我只是觉得，总不能一直在原来的舒适圈里面待着。”
“但无论如何，饭都得一口一口吃才行，你这个跨度也太大了。”应长明叹了口气，“不过马上都要开拍了，再说这些丧气话有什么用呢。”
“可我现在反倒没什么心理压力呢。”应山半开玩笑地说道，“之前又不是没被骂过。”
“臭小子，我倒要看看万一这次票房扑了，还有几个人愿意给你投资。”应长明轻哼一声。
“扑街应该不至于，我这次选的主演票房号召力很高。只要认真拍好了，怎么都不至于太扑。”
“是吗，你选的主演是谁啊？”
“就是允星。”
应长明：……？
应长明面上表情变了又变，从惊讶变成疑惑，又从疑惑转为质问，“应山，你什么时候也学的公私不分那一套了？”
“不是你想的这样。”应山敛了笑意，正色道：“我会选择允星作为主角，是因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更何况定下这件事的时候，我和他还没有私情。”
“你的电影又没有多少投资。如果不是因为私情，他那种粉丝量级的明星为什么愿意自降身价，来演这种不一定有收益的文艺片？”应长明敏锐地发问。
应山一哽，“这个事情说来话长。但你要相信，你儿子绝对不是那种因为私情带熟人进组，随便乱来的人就是了。”
应长明没再多说什么，“行吧，你有你自己的打算，我也不可能插手。反正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别找我来给你兜底就行。”
应山不服地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从入行到现在，没跟你要过一分钱，什么时候找你兜过底？有的人天天骂我靠爹，我真想让他们看看我这爹到底能不能靠得住。”
“呦，生气啦？”应长明新奇地道，“还挺少见。”
“你少在那说风凉话了，我就不应该来找你。”应山伸手就要去拿回桌上的纸质剧本。
“不想跟我说话？”应长明见对方并不理睬，若有所思地道，“本来还想着这次就赞助你点经费，这么看来……”
应山动作一滞，“你说真的？”
“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太需要啊？”
“需要，怎么不需要？”应山立刻变了一副表情，过来给应长明揉揉肩膀捶捶腿。
应长明挑眉，“怎么，不怕别人说你靠爹了？”
应山轻笑一声，“靠不靠的，他们不都会那么说吗。”
“呵，这倒是。”应长明说道，“不过提前说好，我不是给你送钱，只是投资，等你赚回来以后要给我算分成的。”
“没问题。”
“行了，别忙活了。”应长明拍拍应山的胳膊，“坐下，我跟你好好聊聊这个剧本还有哪可以改。”
应山依言在他面前坐下，父子二人共同探讨起剧本的修改方向来。
打磨剧本的确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应山每次完成一部新的作品，电脑文档里面都会保存一个剧本的无数版本——那都是在不同阶段的修改成果。
就算是在开机以后继续修改，也是常有的事，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保证电影呈现的最终效果。
父子二人的探讨持续了很久，应山在电脑上记下了很多修改意见，自觉收获良多。
……
傍晚吃过晚饭后，应山和祝允星就准备离开了。
临别之前，许云惜给他们带了好些东西，有衣服还有吃的，装了两个大袋子。应山和祝允星道过谢，与应家夫妻二人挥手道别。
夜里回到家后，祝允星坐在沙发上，看起来有些疲惫。
应山心中一软，贴心地给人盖了条毯子，关切地问：“累了？”
“有一点点。”
应山坐在他的身边，“今天感觉怎么样？我父母他们没让你感到太大压力吧？”
祝允星顺势靠在应山身上，“怎么会？我还要感谢他们那么照顾我，尤其是伯母。”
应山捏捏他的脸颊，“我妈那个人可是个颜控，最喜欢你这样的漂亮小孩了。”
“说什么呢。”祝允星抗议似的用脑袋顶了一下他的胳膊，“明明是我讨人喜欢。”
“是，是。”应山失笑，揉了揉对方毛茸茸的发顶。
他很乐意看到祝允星像现在这样，破开最初的拘谨与礼貌，和他开一些有点可爱的小玩笑。这样会让应山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再次拉近了。
祝允星突然说道：“应哥，你闭下眼睛，把手伸出来。”
应山好奇，“嗯？是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吗？”
“闭一下嘛。”
应山照做，闭上眼睛，伸出手来。没过一会儿，他就感到手心里多了个什么东西。不是很重，但是有点冰冰的。
“睁眼吧。”
听到祝允星的指示后，应山睁开双眼，看到到手心里躺了条黑灰色渐变的手串。
应山一愣，“这是……”
“我下午在客厅跟伯母学着做的。但是太复杂的我学不明白，也来不及做，只能做成这样了。”
“是送给我的吗？”应山晃了晃那条手串。
“当然了。”祝允星轻轻点头。
应山有点开心，直接将手串戴上。手串大小刚刚好，配色也与应山的穿衣风格相称，虽然做工还比较粗糙，但却很适合他。
应山很满意地在灯光底下欣赏了半天，又拍了好几张照片。
祝允星见他似乎还挺喜欢的，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才终于落了下来，肉眼可见的开心了起来。
他的表情变化被应山尽收眼底。应山在他额头上留下了温柔的一个吻，说道：“谢谢，我很喜欢。”
祝允星脸上蓦地红了一片，“不，不客气……”
“其实这趟回家，我还带了点东西回来。”应山转身去包裹里面翻找着什么，祝允星好奇地探头张望。
没过一会儿，应山翻出两个磨砂密封袋，里面装的似乎是衣服。
只是这蓝白黑的配色，祝允星越看越觉得眼熟，“这是……”
直到应山将那袋子里的东西取出来时，祝允星更加确认了心中的猜想，震惊地说道：“这不是市一中的校服吗？”
“怎么样，感到熟悉吗？”应山将衣服展开来，拿给祝允星看。
“熟悉是熟悉，不过应哥为什么要专门把这个带回来？”
“虽然我们以前就曾在高中见过，但那段记忆对我来说实在是太模糊了。”应山说道，“可如果就这样忘了的话，总觉得很遗憾。允星，我想看看高中时候的你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应哥想看，我那里有很多照片……”
“不要照片。”应山将人揽在怀里，温热的气息洒在祝允星的脖颈，“我想你穿给我看。”
“应哥……”
“我陪你一起，好不好？”应山半哄半劝地道。
祝允星被他温烫的鼻息和蛊惑性的话语撩拨得晕头转向，大脑一片混沌，几乎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只是听到对方说出“我陪你一起”这样的话语，祝允星却觉得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了，因为他也很期待能够亲眼看到应山穿校服的样子。
“那……好吧。”祝允星很小声地答应了。
应山微微扬起唇角，一副计谋得逞的模样。
应山高中校服的码数和他现在的码数差得不多，因此穿上之后仍旧合身。但这身衣服对于祝允星来说就稍微有点大，显得格外宽松，衬得整个人都娇小了。
祝允星的脸本就精致漂亮，长得很显小，平常看上去也就像二十出头的模样，如今穿上这身校服，说他真的是高中生恐怕都有人信。
他最近也没去形象工作室做发型，留着一头黑色的顺毛，看起来有股学生气，又可爱又乖巧。
应山一眼看去，不由得怔愣。
十七岁的祝允星，此时此刻，仿佛真真切切地站在他的面前。
应山不知道自己对于学生时代的祝允星到底是从何而起的执念，也许是因为遗憾，也许是因为心疼，也许是为了圆一个他们在校园时未曾错过，而是相知相识，直至如今的梦。
但唯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现在，他想占有这个漂亮得不像话，满眼都是他的男孩。
于是，一个强势而热烈的吻落在祝允星的唇间，令他毫无防备，却又本能地沉溺其中。
祝允星的背部紧紧贴着身后的沙发软垫，被欺压得动弹不得。唇齿之间全是对方留下的痕迹，生出细细密密的疼痛与快感。
“唔……”祝允星被他猛烈的攻势弄得毫无还手之力，连呼吸都十分艰难。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及至最后，祝允星的身体变得绵软无力，双手垂落在身体两侧，大脑一片混沌，只是被动地扬起脖颈承受这份汹涌的爱意。
等到一吻结束的时候，祝允星眼眶泛红，泪水顺着脸颊缓缓落下，看起来可怜极了。
“应哥……”祝允星抬眼看他，声音颤抖。
“乖。”应山低沉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带着几分不由分说的意味，“叫……学长。”
祝允星眼神迷离地望着他。
此时此刻的应山，穿着熟悉的蓝白校服，气质却依旧冷冽成熟，就像校园里最高不可攀的那一类人，无论成绩还是长相都名列前茅，散发的光芒令周围的人黯然失色。
祝允星想，如果他当初上高中的时候，应山还没有毕业，想必他也是遥遥观望的其中一人吧。
可如今，应山就在他的眼前，如此真实，如此生动。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盛着数不尽的爱意，恨不能溢出来，将他深深地包裹。
祝允星醉倒在对方的攻势下，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忍受着羞耻说道：“学长……”
应山却满意了，低头在他脖颈和锁骨处落下一个又一个温柔的轻吻。
祝允星敏感地察觉到应山似乎在做一些更危险的动作，有一只手在他身上肆意探索着。身体感受到刺激，已经完全不能自已，只是跟随着本能而反应。
祝允星闷哼一声，哽咽着道：“学长，不可以早恋。”
然而这句话根本毫无杀伤力，落在应山耳中，就像是小猫抓挠一样，在心头激起几分痒意。一些隐秘的快感油然升起，催生出更加强烈的渴望。
“哦？”应山轻轻在他耳边低语，“早恋了会怎么样？会被教导主任抓住吗？”
“嗯……”祝允星无力地承受着他的撩拨，大脑已经无法思考，只能发出几句破碎而无意义的音节。
“乖乖。”应山抱着他，引导似的问着，“喜欢学长吗？”
祝允星张了张口，却发出一声颤抖的呜咽。
应山不依不饶，接着问：“喜欢学长吗？”
“喜欢……”
应山这才满意下来。
他将衣着凌乱、满脸潮红的男孩打横抱起，回到卧房。
祝允星意识到了什么，挣扎着告饶道：“应哥，我今天已经很累了。”
应山轻抚着他的脸庞，柔声问：“乖乖，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祝允星摇着头，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掉。
应山温柔地擦去他脸上的泪水，轻声细语地和他说着话。那天夜里，祝允星忘记应山到底是怎么半哄半劝地骗他听了话，又被逼着叫出一声声的“学长”。
只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那两套一中的校服是彻底穿不了了。
下一章基本就要进入这篇文最后一个情节，也就是拍电影啦[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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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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