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睁一闭就穿越了时空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曾经的新选组一番队队长·转世重生·现年九岁的冲田总司可以明确回答。
真是糟糕透了。
此时此刻,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总司浑身鲜血淋漓,带着一振短刀,正在绝赞求生中。
冰冷的空气如同刮刀般刺痛他的肺部,视野所及,是一片漫无边际的纯白。
然而,浑身的伤口伴随着每一次呼吸,每一次移动都在尖锐的提醒总司:他的情况不容乐观。
滚烫的鲜血浸透了总司破碎的衣衫,在厚厚的雪堆上绽放一朵朵猩红的血花。
提问:怎么才能在冰天雪地、荒无人烟的山里让一个受伤的九岁孩童成功存活?
答:不知道。
雪上加霜的是,总司听见了像是某种大型食肉动物的喘气声。
绵长且低沉。
那“动物”贪婪而饥渴的眼神如同蛇信般舔舐着总司的后颈,实在是令人不快。
现在是深夜啊……确实会有大型的食肉动物在这个时候觅食呢。
总司站定了身体,有些烦恼的叹了一口气。
他并非此刻才知晓自己不受上天眷顾。
从池田屋的咳血倒下,到早夭的宿命,再到这匪夷所思的穿越……
命运对他的捉弄可谓层出不穷。
但如眼前这般步步紧逼,也未免太过分了。
拜托——他现在的身体可是只有九岁啊。
要知道他可是才经历了一场可怕的绑架。
先是被一个浑身冒黑雾的东西劫持进一看就奇奇怪怪的通道。
那通道光怪陆离,只是瞟了一眼就让总司大脑混沌。
求生的本能在那时压倒了孩童的懵懂。
尚未恢复前世记忆的他,如同困兽般在对方漆黑冰冷的怀抱中奋力挣扎。
混乱中,他的指尖猛地触碰到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体。
那触感……既熟悉又陌生。
几乎是下意识般,他拔出了短刀。
寒光一闪。
噗嗤!
短刀精准无比地贯入了那怪物的要害。
它那双闪烁着猩红光芒的瞳孔骤然放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即身体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迅速消散瓦解。
就在怪物毙命的瞬间,一股庞大到足以冲垮意识的洪流,猛地冲开了记忆的阀门。
新选组……
近藤先生……土方先生……
池田屋……
京都的街道……弥漫的硝烟……同伴的呼喊……刀剑的碰撞……
肺腑间灼烧般的疼痛……
以及……生命流逝时那轮耀眼的明月。
辉煌、荣耀、病痛、遗憾、对剑道的极致追求、对同伴的深厚羁绊……
前世作为“冲田总司”的一切如同狂暴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九岁孩童的意识。
剧烈的头痛让总司几乎昏厥。
“我……是冲田总司?”
模糊的意识间,总司迷茫的喃喃自语。
记忆的浪潮尚未平息,脚下的支撑却骤然消失,狂暴的时空乱流为总司添上了数道伤口,随即他从高空直坠而下。
“呜——”
强烈的失重感攫住了心脏。
千钧一发之际,随着记忆恢复而回来的平衡感与卸力技巧本能地发挥作用,让总司勉强调整了姿势。
否则光是这毫无缓冲的高空坠落,就足以让这具稚嫩的身体没命。
饶是如此,巨大的冲击力依旧让他浑身骨骼发出痛苦的呻吟。
而那振救了总司一命的短刀,则被他小心的护在怀中。
总司挣扎着从砸出的雪坑中爬起,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带血的唾沫。
环顾四周,明明是从未见过的景色,直觉却在第一时间告诉自己,这里不是他的时代。
而总司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
正如现在,直觉告诉他,该挥刀了。
“咔哒。”
那是刀收入归鞘的声音。
与此同时,那“猛兽”的脖颈划开了一条细细的血线。
它前冲的惯性还未停止,脸上狰狞的表情甚至还没来得及转换成惊愕。
下一瞬!
“嗤啦!”
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撕开,那条细线猛地扩张。
粘稠的暗红色血液如同脱缰的野马从断口处狂喷而出,瞬间染红了大片雪地。
它的头颅,带着极度迷茫和难以置信的神情,脱离了身躯,“咚”地一声砸进了旁边厚厚的雪堆里,溅起一片雪沫。
迟来的剧痛这时才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恶鬼残留的意识。
“你是谁?区区一个稀血——”
它惊恐的大叫,头颅在雪堆里疯狂扭动,断颈处的血肉蠕动增生,试图重新连接身体。
诶?头掉了竟然还没有死吗?
看起来存在理智……既然如此,就像它打听一下这个世界的情况吧。
“别过来,别过来!”
恶鬼死死瞪着那个缓步走近的幼小身影。
那身影是如此渺小,却散发着让它灵魂都为之战栗的寒意。
总司步伐平稳,走到那兀自扭动的无头躯体旁。
他伸出沾着血污的小手,精准地抓住了那颗在雪中挣扎的头颅的发髻,毫不费力地将它拎了起来,举到与自己视线平齐的高度。
那张稚嫩的脸庞上,甚至带着一丝孩童般纯真的笑意。
然而那双眼睛清澈,却深不见底,倒映着恶鬼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面容。
“在落入下风时惹怒敌人可不是明智之举,这位先生。”
总司的声音清脆,带着孩童特有的稚嫩的音色。
话音未落,总司用短刀狠狠刺入它脖颈处的断口,手腕微微用力,缓慢而坚定地扭动刀柄。
“啊啊啊啊!住手!快住手!求你了!小鬼!不!大人!大人饶命!”
从未经受过的剧痛让恶鬼崩溃,它的哀嚎瞬间变成了凄厉的求饶。
总司仿佛没听到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只是微微歪着头,笑容甜美,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现在,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了吧?这位……‘先生’?”
时间,在风雪呼啸的背景音中,在恶鬼断断续续、因剧痛而扭曲变调的供述与哀嚎声中,悄然流逝。
总司的问题十分简洁。
这是哪里?
是什么时代?
为什么喊他“稀血”?
像它这样的“东西”多不多?
为什么斩首也杀不死?
如何才能杀死?
有没有聚集地?
附近有没有人类的村落?
最近的城镇在何方?
……
每一个问题都巧妙而关键,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而总司的“询问方式”,则让恶鬼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每当恶鬼心生犹豫,总司那锐利的眼神便直勾勾射入恶鬼的心底。
那视线……仿佛能看透人内心所想。
而后,便是令它恐惧的折磨。
那冰冷而又锋利的短刀所带来的撕裂般的痛楚,让恶鬼永生难忘。
在某一秒,恶鬼甚至希望那是日轮刀,这样它就不至于遭受这种折磨。
总司那张带着淡漠笑意的幼小面孔,在恶鬼因剧痛而模糊的视线中不断扭曲变形。
恍惚间,它仿佛看到了某些让它刻骨铭心的的恐怖身影……
不!
这个孩子的眼神,那将万物视为刍狗的平静,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对杀戮本身的漠然……比那几位大人更加纯粹。
这个孩子……他不是人!
是“鬼之子”啊!
恶鬼终于认识到这个事实。
逃!必须逃!现在!立刻!马上!要离这个怪物越远越好!
极致的惊惧在恶鬼的内心猛然炸开。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被反复蹂躏的痛苦,它榨干最后一丝力量,驱动着脖颈处疯狂蠕动的血肉,企图爆发出最后的挣扎!
然而,在这份惊惧攀至顶峰的瞬间——
东方的天际,厚重的云层边缘,一道无比璀璨灼热的金红色光芒,骤然刺破了灰蒙蒙的天幕。
黎明已至。
“嗤嗤嗤——”
如同纸张接触火堆,恶鬼的头颅,还有那具还在抽搐的无头躯体,在接触到第一缕晨曦的刹那,瞬间变为了飞灰。
“太……阳……”
恶鬼最后残留的躯体,只来得及发出两个充满极致绝望的音节。
这只不知名的恶鬼,终于如愿从总司手里逃走了。
山间的晨风适时地吹拂而过,温柔却又无情地卷走了这些最后的残渣,将它们彻底吹散在纯净的雪原与阳光之中,不留一丝痕迹。
总司依旧维持着掌心向上的姿势。
山风穿过他光滑的指尖,带走了最后一点灰烬,只剩下刺骨的冰凉。
他缓缓收回手,低头看了看自己布满冻伤和血污的手掌,又抬眼望向那轮冉冉升起的金红朝阳。
阳光落在他稚嫩却毫无表情的脸上,未能驱散那眼底深处的寒意。
再说一次,穿越时空,真是糟糕透了。
总司面无表情的在心中再次盖棺定论。
但是,事情到这里还未结束。
还未等总司做出什么反应,那振帮助了他诸多的短刀突然变得滚烫而沉重,让总司下意识松开了手。
伴随着凭空而现的樱花和猛烈的白光,一道沉稳却明显是在故作轻松的声音突然出现。
“哟,大将,我是药研藤四郎,我和兄弟们都请多多关照啦。”
然而,突如其来的黑暗已经席卷了总司的意识。
在药研焦急的呼唤声中,总司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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