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的人渐渐走光,最后只剩下第七班的三名成员。
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斑,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淌。
鸣人最先按捺不住,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嘴里不停地抱怨:“搞什么啊!那个叫卡卡西的老师也太慢了吧!其他班都被领走了!可恶!”
小樱虽然也因为能和佐助独处一室而内心小鹿乱撞,但等待的焦灼也逐渐占了上风:“是啊,怎么会这么晚……佐助君,你知道为什么吗?”她期待地看向佐助,希望他能再次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钟明(佐助)坐在椅子上,姿势看似放松,实则保持着警惕。他确实“知道”卡卡西是迟到大王,但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万一有什么变量导致卡卡西今天不按常理出牌呢?他需要确认这一点。
听到小樱的问话,他眼皮都没抬,只是淡淡地说:“等着。”
言简意赅,没有任何解释。小樱“哦”了一声,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乖乖坐好。
鸣人却彻底不耐烦了,他焦躁地跳起来,眼珠一转,脸上露出坏笑:“嘿嘿,让那个迟到的老师尝尝这个!”他搬起椅子,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小心翼翼地将一个半截粉笔擦虚放在门缝上。
“嘿嘿,等他推门进来……啪!”鸣人得意地比划着,似乎已经看到了卡卡西中招的滑稽样子。
小樱见状,立刻压低声音呵斥:“鸣人!你别乱来!这样太失礼了!”
然而,就在鸣人设置这个幼稚陷阱的瞬间,钟明(佐助)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极其强烈且纯粹的厌恶感。不是因为陷阱本身可能带来的麻烦,而是针对鸣人这种幼稚、无聊、哗众取宠的行为本身。
‘愚蠢……肤浅……’一个冰冷的声音仿佛在他心底响起。这是来自因陀罗查克拉转世的本能排斥,对阿修罗转世那种看似白痴、热血的做派感到极度不耐和鄙夷。
他几乎要下意识地出言讽刺,甚至想用手里剑直接把那个粉笔擦打飞。
但他强行压下了这股冲动。理智告诉他,这是观察卡卡西的绝佳机会。他想看看,这位拷贝忍者,是否真的会像原著一样,故意中这种只有下忍才会上的当。
这背后代表的意义不同。如果卡卡西中了,说明他确实如原著般恶趣味,并且有意以此作为一种下马威或观察起点。如果没中,那可能意味着这个卡卡西更严肃,或者这个世界的发展已经有了偏差。
于是,钟明(佐助)只是冷冷地瞥了鸣人一眼,那眼神中的轻蔑和寒意让兴高采烈的鸣人瞬间打了个冷颤,动作都僵了一下。
“吊车尾的,安静点。”他吐出这句话,然后便不再理会鸣人,而是将一部分注意力集中在了教室门上,等待着。
鸣人被佐助的眼神和话语噎得够呛,气得牙痒痒,但又有点莫名的心虚,只能梗着脖子小声嘟囔:“哼!等着看好了!”
时间又过去了好一会儿,就在鸣人快要放弃,小樱也等到没脾气的时候——
“吱呀——”
教室门被推开了。
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哟,大家早啊……”
那个戴着面罩、遮住一只眼睛、一头银发乱翘的男人,用懒洋洋的语调说着毫无诚意的问候。
然后——
“啪!”
粉笔擦精准地落下,砸在他的头上,扬起一小片白色的粉笔灰。
卡卡西的动作顿住了。
小樱惊恐地捂住了嘴。鸣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大笑:“哈哈哈哈哈!成功啦!活该!让你迟到!”
钟明(佐助)的目光锐利地聚焦在卡卡西身上。
他看到了,在粉笔擦落下的那一瞬间,卡卡西那唯一露出的眼睛,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向下瞥了一眼门框上方。
他是知道的。
他是故意中的。
钟明(佐助)心中瞬间有了判断:‘果然……和原著一样。故意的恶趣味,也是一种试探和立威。看来这个关键节点没有偏离。’
卡卡西慢悠悠地抬手拍掉头发上的粉笔灰,那只死鱼眼弯了起来,看不出丝毫怒气,反而用一种仿佛真的很抱歉的语气说:“呀……抱歉抱歉,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
鸣人的笑声戛然而止,似乎没想到老师是这种反应。
小樱则是一脸不知所措。
卡卡西的目光扫过三人,在爆笑的鸣人、惊慌的小樱脸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了唯一一个面无表情、眼神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审视意味的黑发少年身上。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卡卡西露出的那只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这个宇智波家的小子……反应有点意思。没有惊慌,没有嘲笑,只有一种近乎冷漠的观察。
‘果然和报告里说的一样,是个特别的小鬼。’卡卡西心里想着,表面上却依旧那副懒散模样。
“好了,别在这里待着了,换个地方吧。天台怎么样?”他笑着提议道,仿佛刚才那个小插曲从未发生过。
钟明(佐助)率先站起身,平静地向外走去。他的试探已经有了结果,接下来,就是正式的“求生演习”了。
他对卡卡西的初步评估已经建立:一个看似散漫、实则心思缜密、拥有恶趣味的强大忍者。
而卡卡西,也对这位宇智波遗孤,留下了远比“天才复仇者”更深刻的第一印象。
天台上,微风拂过。卡卡西靠着栏杆,完成了那套标准的自我介绍流程——喜欢和讨厌的东西,未来的梦想,都是敷衍了事的“保密”。
鸣人大大咧咧地说着自己的火影梦想,小樱则扭扭捏捏,心思全在佐助身上。
轮到佐助了。
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穿透力,直视着卡卡西。
“宇智波佐助。”
“讨厌的东西有很多,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梦想……重振宇智波一族,以及杀死某个男人。”
冰冷的恨意毫不掩饰,气氛瞬间凝滞。卡卡西露出的那只眼睛微微睁大,懒散的气息收敛了些许。他正准备像往常一样打个圆场,结束这个环节。
然而,佐助却并没有停下。
他话锋一转,声音依旧平淡,却如同投下一颗重磅炸弹:
“至于你,旗木卡卡西……”
“木叶白牙旗木朔茂之子。五岁忍者学校毕业,六岁晋升中忍,十二岁成为上忍。”
“参与开发A级忍术千鸟,后因写轮眼补完进化为S级雷切。”
“在执行任务中复制超过千种忍术,被称为‘拷贝忍者’、‘木叶第一技师’。”
卡卡西的身体瞬间僵直!
原本慵懒倚靠栏杆的姿态变得紧绷,那只一直半眯着的眼睛骤然睁开,锐利如刀的目光死死锁定在佐助身上!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无形的压力和杀意!这些信息虽然不算绝密,但绝不是一个刚从学校毕业的下忍能如此清晰、尤其是如此平静地娓娓道来的!
鸣人和小樱也完全惊呆了,张大嘴巴看着佐助,又看看反应巨大的卡卡西老师,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但这还没完。
佐助向前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极低,低到只有近在咫尺的卡卡西才能勉强听清,那声音仿佛带着地狱深处的寒意:
“……还有那双……永远洗不干净的手,和……关不掉的写轮眼。我说得对么,卡卡西……前辈?”
“轰——!”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苦无,精准无比地刺入了卡卡西内心最深、最血淋淋的伤疤!带土!琳!那场改变他一生的悲剧!无尽的愧疚和痛苦日夜灼烧着他!这是他最大的秘密和梦魇!
这个男人……这个宇智波家的小鬼……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这绝不仅仅是情报收集能解释的!
恐怖的查克拉瞬间从卡卡西身上爆发出来,那是属于顶尖上忍的、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厮杀积累的实质般的杀意!鸣人和小樱被这股气势吓得脸色发白,连连后退,几乎无法呼吸!
卡卡西的手已经按在了忍具包上,独眼中充满了震惊、骇然和极度危险的审视!他第一次如此失态!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普通下忍精神崩溃的压迫感,佐助却依旧站得笔直,黑色的眼眸深不见底,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仿佛早就预料到他的反应。
他轻轻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声音恢复了正常的音量,仿佛刚才那句低语从未发生过:
“看来,我们的指导上忍,是个有故事的人。”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卡卡西死死地盯着他,胸膛微微起伏,那恐怖的查克拉和杀意缓缓收敛,但眼神中的震惊和锐利却丝毫未减。他需要重新评估这个学生,立刻,马上!
“好了,”卡卡西的声音有些沙哑,强行让自己恢复冷静,但那份懒散伪装已经彻底消失,“明天的求生演习,记住,不要吃早餐。”
说完,他深深看了佐助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包含了警告、探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震动。
“砰!”一声轻响,他直接用瞬身术消失在天台,甚至没有像原著那样悠闲地离开。
留下目瞪口呆、惊魂未定的鸣人和小樱,以及一脸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做的宇智波佐助。
“佐…佐助君……你刚才……和卡卡西老师说了什么?”小樱声音颤抖地问。
鸣人也结结巴巴:“对啊!臭佐助!怎么回事!卡卡西老师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佐助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没什么。只是打了个招呼。”
他转身向楼下走去。
目的达到了。
他成功地用最直接、最震撼的方式,在卡卡西心里埋下了一颗巨大的怀疑和好奇的种子。他戳中了卡卡西最深的痛处,也展现了自己远超普通下忍的、近乎诡异的情报能力。
卡卡西绝对会来找他。不是以指导上忍的身份,而是以一个被窥破秘密、迫切想要知道真相的男人的身份。
钟明(佐助)需要这次谈话。他需要判断卡卡西对宇智波的态度,对木叶高层的态度,对“真相”的接受程度。卡卡西拥有带土的写轮眼,了解部分宇智波的秘密,实力强大,且内心充满对过往的愧疚——这些都是可以尝试利用的点。
单打独斗对抗晓组织、团藏乃至整个木叶高层?那是愚蠢的。他需要盟友,需要信息渠道。而内心充满伤痛、游离于木叶核心权力圈边缘却又实力强大的卡卡西,无疑是一个极佳的潜在突破口。
‘卡卡西,你会来找我的,对吧?’钟明(佐助)心中默念,‘让我们聊聊……关于写轮眼,关于宇智波,关于那些被掩埋的真相。’
一场超出预料的师生对话,即将在无人处展开。第七班的未来,从这一刻起,已经悄然偏离了既定的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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