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醉月阁我吃腻了。”杜楉是毫不留情面。
一听这话,祝筱岄不干了,这是看不起他!“嗯?你不在这一年,我醉月阁可是研制出不少新菜式,你又没吃过……而且我们最新研制出了药膳,日日可都被食客们抢着要呢!”
“那也不吃……”杜楉扭头就走,祝筱岄在后面跟着。
讲实话,杜楉有点想吃烤兔肉了,北凉那地的野兔肉质肥美紧实,好吃的紧。
祝筱岄扯住杜楉的袖子,用撒娇的语气说道:“小楉楉,你就去吃嘛。”
再讲实话,杜楉被祝筱岄恶心到了,转过头冷冷的瞪着他,看看他的手,看看他的人。
“不吃!不吃……不吃就不吃……”祝筱岄缓缓撒手,恍若无事的说道。
两人一路往南走,走到了城南,也就是城门口。
“小楉楉,城门口怎么那么多人啊?”祝筱岄看到难民成群结队的挤在城门口,不明所以。
杜楉一脸嫌弃,还一直都在京都呆着,连临县闹了洪灾都不知道……也不回答他,就径直向前走去。
“杜小将军!”门口的守卫见到杜楉,都拜见道。
杜楉摆手,示意他们无须多礼,然后看向不远处的粥棚。
粥棚并没有多少人去领粥,倒是另一头的棚子被围的水泄不通,也看不出是在施些什么。直到他看到有些人手里拿着一整只烧鸡,他才知道了,粥棚对面的是发烧鸡的。
“谁家这么有钱?”祝筱岄也看到了那些人手里的烧鸡。
“是,比祝老板都有钱,人家给难民施粥,他们施烧鸡……”杜楉看向粥棚,大多是些小孩子和上了岁数,争抢不如年轻人的老人家……
“这些是难民?临县的难民?”祝筱岄惊诧。
杜楉点头,“怎么了?”
祝筱岄拧着眉头说:“我先前研究药膳的时候翻阅古籍,有一本书上说,长时间饥饿的人是不能吃过于油腻的东西的,否则会腹部绞痛,严重的或许会危及性命。”(ps:剧情需要,请勿轻信)
“知道的挺多的嘛!”一道轻快的女声从祝筱岄身后响起。
两人闻言转身,一个一身鹅黄色衣衫的女子笑着看向祝筱岄,笑的是那样明媚。
祝筱岄看得一愣一愣的,“姑娘何许人也?”
“我叫崔茴,是个医师。”崔茴是个标准鹅蛋脸,三庭五眼恰到好处,很是符合她跳脱的性格。
“不和你们说了,先走一步了。”崔茴抱拳,就一蹦一跳的往粥棚去了。
祝筱岄一直注视着她,跟着她看到了粥棚。
“虞家四小姐?”祝筱岄看到崔茴和一个人抱在一起,定睛一看,认出来粥棚施粥的人。
“什么?”杜楉此时向前看去,看正在盛粥的姑娘有些眼熟“你说谁?”
“那个盛粥的姑娘,就是虞家四小姐虞以凝,你不应该知道她么。虞四小姐是三个月前才回来的,据说是为了办笈礼。无数京城男子现下可都虎视眈眈的等着她及笄,好上门提亲呢。”祝筱岄滔滔不绝的说着,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的盯着崔茴看。
杜楉看着虞以凝给人盛粥时的娴熟动作,倒是看不出来她是第一回做,更没有大家闺秀的扭捏作态,明明年岁尚小,却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老成的感觉。
原来是她,原以为她还在棠棣院,不过四年不见,竟然变化这么大,上次竟然没认出来。
她竟要及笄了,原来认识她这么久了。
有了崔茴,不少难民都聚集在虞以凝的粥棚,虽然崔茴也是个小姑娘,但是有人不要银子给看病总比没有好,而且崔茴对待病人也很耐心,虞以凝对待难民也很热心,亲手熬的粥也好喝,这也导致不少难民都从隔壁的棚子到了这里。
烧鸡毕竟是在短时间内无法提供给所有人的,烧鸡发没了,难民就散了,夏姚姝一扭一扭的走到虞以凝的粥棚,一身华丽的首饰衣裳,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呦,这是谁啊,穿成这副穷酸样,就连给这帮平民吃的也是穷酸样……”夏姚姝抱着胳膊,不屑的看着虞以凝,阴阳怪气的说。
“你说,你继续说,你随便说什么。反正你说我穷酸,就是说虞府,也就是我国舅府穷酸,国舅府穷酸就是说皇后娘娘家世穷酸,皇后娘娘穷酸配皇上,那就是皇上……”虞以凝面不改色的说,没等说完,夏姚姝就赶忙打断她,要是她再说下去,夏姚姝可就是蔑视皇族,有谋反嫌疑……
“你胡说八道,我才没有!你看看你,大家闺秀没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显得你国舅府很穷,好来施粥,来减少银子的花费,名声赚到了,钱也省下了……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夏姚姝打断了虞以凝,又继续讥讽虞以凝,瞬间把火引到虞以凝乃至整个国舅府。
“对啊,夏小姐可是给咱们吃烧鸡的,哪里像虞四小姐,只给咱喝白米粥!”
“不是我说,虞四小姐还是有点小气了。”这人还边说边吃,满嘴油光的。
“我不这么觉得,老人孩子哪里抢的过你们这些年轻人,要是没有这粥棚,又哪里有饭吃,而且虞四小姐还提供医师给看病甚至还提供药钱……”
“可粥哪里比烧鸡香啊!”
……
难民中不少人开始争议。
崔茴放下毛笔,把药方交给老人家,又给了老人家所需花费的银子,然后站起来,看着夏姚姝,淡淡的说道:“是啊,夏小姐清高,工部尚书之女呢……哪里会管难民们的死活啊,给长时间挨饿的人吃这么油腻的烧鸡,真是怕这些难民死的慢了,这是工部侍郎的意思吗?想要通过高昂价格的烧鸡来节省朝廷拨下来的银子,从而来……罢了罢了,不说了。”
祝筱岄闻言一拍大腿“我就说嘛!我这些日子的医书没白看。”
一惊一乍反倒吓了杜楉一跳。
“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说话!”夏姚姝这才看到人群中的崔茴。
“我是谁,什么身份?够不够和你说话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会导致难民们腹痛难忍,就像无数银针扎一样。”崔茴轻笑了一声,转而继续说到“刚才有不少难民吃了你的烧鸡后就来到我这里看病,你说,是你给他们下毒了,还是……”
夏姚姝肯定不能说是自己给他们下了毒,那就只能肯定了虞以凝的说法了……但夏小姐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错误,想着,就要胡搅蛮缠再说些什么来反驳和贬低虞以凝,但是还没等开口,杜楉迈步走来。
“许久未在京城待着了,没想到如今京城中娇养出的所谓千金小姐竟是如此无知任性……”杜楉人未至而声先到。
“你又是什么人?莫不是这虞四的骈头!”夏姚姝看向杜楉,神色中透出愠怒,何故人人都向着她虞以凝?
杜楉身后传出爽朗的笑声“哈哈哈!这位夏……额叫什么……夏小姐,你真以为你爹是个尚书你就可以嚣张跋扈成这样了?不是我说,令尊正三品也好,你又没有个一官半职,可这位所谓的骈头,他爹可是正二品骠骑将军,他也好歹也是个正五品武节将军……加起来,怎么也比工部侍郎官大吧……没事儿找事儿也得看看情况吧。”是祝筱岄,这嘚瑟的腔调,不看都知道。
这话说的像是自己是什么牛被哄哄的大人物呢。
虞以凝早就听出来了杜楉的声音,对着难民时的好脸色变了些许。
杜楉原本只是听着,但是听到“骈头”时,整个人脸色都不好了,背在后面的手发出“咯吱”的响声。
“没错。”从远处传来温文尔雅的温柔一声。
听到这话,虞以凝和崔茴齐齐转头,看到了邢昭昭搂着俞枝的胳膊一蹦一跳的往她们这里走来。
两个人的性格真的天差地别。
崔茴怀疑这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丞相……”杜楉和祝筱岄抱拳向俞枝问候。
俞枝微微点头,然后凤眼定定的看向夏姚姝。
其实早在祝筱岄介绍杜楉的时候她就有点震惊,并且感觉这件事她招架不住了,直到俞丞相也来了,这件事情她是彻底没了胜算,谁不知道虞以凝和丞相夫人是闺中密友,叫上家丁胡乱找了个借口慌慌张张的跑了。
人走了还不够,祝筱岄扯着嗓子喊“夏小姐,以后出门记得带点儿眼睛,仔细看着点儿,免得惹了不该惹的人!”
结果被杜楉踢了一脚,连带着那句“骈头”的气“欠吧你就。”
“昭昭,你且先去随虞四小姐和崔院使去,我和杜小将军说些话。”俞枝柔和的看着邢昭昭,轻轻拍拍邢昭昭的头,邢昭昭不耐的拍下俞枝的手,“别拍我的头,都把我头发拍乱了!”然后大步迈到虞以凝和崔茴身旁。
杜楉走到虞以凝身旁“虞四。”
虞以凝扬头,杜楉认出她来了!?
“多年不见,你可真的不手下留情啊,我刚班师回京,昨日光天化日就凭空得了一巴掌,啧。”
讲实话,杜楉自北凉带回来的脸和这一身乍一看,看着像文人的衣裳,在虞以凝眼里看着像是撒子。
“昨日不是还问我是谁么,怎么今日突然聪明了,想起我是谁了?打你你也活该!”虞以凝恶狠狠地说着,像一只发怒的小老虎。
杜楉抱着胳膊,却感到了胸前硌着的玉佩,不怒反笑“大名鼎鼎的虞四小姐,就是这么感谢恩人的?那我可要大肆宣扬一下,败坏一下四小姐的名声了。”
虞以凝在身上摸了半天,掏出了一把匕首。
似是纯银的,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杜楉看见匕首,刹那间站直身子,怎么个事儿,要打我了,还要动刀子?
拿着匕首往杜楉身上一拍“给您的,谢谢您!”
虞以凝说完脸一甩,不再看杜楉。
杜楉拿着手里的小匕首,突觉自己好像又说错了话。
祝筱岄颠颠的跑过来,一把抓过匕首,仔细看着“嘶,玉衡······我的天,玉衡先生的!”
玉衡先生,那是天下皆知的老先生,他设计的武器,那全天下仅一件,黑市得一个,都得炒出天价。
“还我。”杜楉拧着眉,一把抢回来,收进袖子里。
“武节可否借一步说话……”俞枝做了“请”的动作。
杜楉看了看没有再理他的意思的虞以凝,长叹一口气,也做了“请”的动作,三人就一起走了,终究是去了离这不远的醉月阁。
······
“昭昭近日可好?”虞以凝动作娴熟,因为刚才那出闹剧,再加上夏姚姝走了,几乎所有难民都是一拥而至,尽管有别家也在施粥,但是这里有郎中还给银子抓药,有病没病的也就都来了。
邢昭昭在一旁给虞以凝递碗,再看崔茴的墨没了去给她研墨,“好极了,大木头待我当然是极好的!就是吧,万年铁树开花,太能折腾,老腰有点受不住。”说着还伸手捶捶自己的腰。
崔茴是大夫,自然对这些男女之事有所了解,并且能脸不红心不跳,但是虞以凝还差些日子及笄,对于这男女之事一窍不通,听的是脸红心跳的,这让她联想到了昨晚的梦。
崔茴写完一张方子,把银钱给那个人,然后半倚在桌子上“正常正常,这只能说明丞相大人待你极好,还有丞相大人……嗯……等闲下来,我给你开几张方子,给你补补。”
“不要不要,药太苦,我可不喝。”邢昭昭闻言连连拒绝,又往虞以凝身边挪了挪。
崔茴无奈摇头,拒绝也没用,大不了方子开了给俞枝,让俞枝去想办法。
许是两个人知道虞以凝尚未及笄,此处又人多眼杂,就没再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说。
三人也就没再说些什么,等到粥都没了,邢昭昭和崔茴两个人一人一头架起虞以凝就跑了。
“小姐!”如画大喊,刚反应过来虞以凝被两个人架着带走了,就赶忙追了上去。
崔茴转头对如画说:“小画画,不要急,你且带着家丁先回去,等会儿我们两个送她回去,放心吧,我们两个在,没人能动你家小姐的……”
没等如画再说些什么,三个人已经跑没影儿了。
“唉,俞夫人和崔小姐真是的。”如画看着三个人消失的方向,长叹一口气,然后转身吩咐家丁们“你们把此处收拾好,然后就随我回府吧。”
······
“小鱼儿,今日怎的就这么轻易的送出去宝贝匕首了?我想要你可都不给我。”邢昭昭眯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虞以凝。
虞以凝手指点了邢昭昭额头一下“送,那叫送?分明是他抢!蛮不讲理的狗男人,小时候什么狗样,大了还是什么狗样!”
“小鱼儿莫要生气了,大不了明日我替你教训他一顿,反正我现在靠俞枝得了个一品诰命,他也不敢奈我何。”邢昭昭搂着虞以凝的胳膊撒娇。
“不理他!少和他打交道便是。”虞以凝气鼓鼓的。
“不讲他不讲他。差点忘了正事,我来寻你还有旁的事呢。”崔茴顿住,然后在随身的小包里翻着。
“喏,二姐姐早些时候让人来告诉我你昨日伤了腰,今日还要来施粥,让我今早给你配的药酒。忙了一天,现在腰疼得不行了吧!”崔茴说完还轻的不能再轻的拍了虞以凝的腰一下。
“嘶~知道你还拍!”虞以凝佯装吃痛的打了崔茴的手一巴掌,打完才接过崔茴手里的白瓷瓶。
崔茴轻笑“回去让如画好好给你揉揉,明日就能减轻许多,不出三日必好,可比大哥的药酒好多了。”
“知道了,谢谢崔神医!”
邢昭昭架起虞以凝“怕小鱼儿疼坏了,走,姐姐们带你买果脯吃去!”
“又不是吃药!买什么果脯啊。”虞以凝发出低低的笑声。
“走啦走啦!”崔茴在另一头架着虞以凝。
虞以凝背对着夕阳“那可得快点儿!天色不早了,我还想好好宰你们俩一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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