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屿先发制人，在陆砚彻底生气之前打断他的话，低眉垂目摆出无辜的姿态，可怜兮兮地往陆砚身边蹭。
陆砚的火气瞬间熄灭，这么多年，只有陆清屿最知道怎么治他。
陆砚无奈叹息，“过来，我看看伤哪了？”
陆清屿得了便宜也不再卖乖，老老实实地掀起校服衣袖，给他哥看手上被抓伤的红印子，有几处还破了皮，渗出丝丝鲜血来。
看了伤口，陆砚脸色阴沉下来，冷冷道：“又跟谁打架了？”
陆清屿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没，没谁...”
陆砚不再多问，回房间取出医药箱，面如表情地给他消毒，上药，包扎。
然后就不肯再说话，独自回了书房，留陆清屿一个人凌乱抓狂。这副狼狈的模样怎么又被哥哥看见了！
良久，他蹑手蹑脚地摸到书房门口，沉思了一会儿，抬手轻轻敲了两下房门。等了许久也没回应。
按照以前，他才不管有没有人应，直接就闯进去抱着哥哥撒娇讨饶了。可现在，他心里发虚，也实在有些摸不清哥哥的态度，他没了办法，只好转身回卧室。
旁人都说陆清屿拿捏他哥哥厉害得很，可谁知道，陆砚要是真不高兴起来，他陆清屿才是真的被捏得死死的，毫无办法。
咔哒一声，门上传来响动，没等陆清屿有所反应，突然被一股力拉得后退两步，后背抵在墙上，闷闷的一声响。
“呃......”陆清屿吃痛，闷哼一声，抬眼有些哀怨得看着动作粗暴的哥哥。
陆砚比他高出一截，平时不明显，现在两个人紧挨着，陆清屿才发现自己堪堪到他眉骨。又是这么个别扭的姿态，他的肩膀被陆砚紧紧捏着不得伸展，要跟他对视只能微微抬起脑袋。
陆砚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目光死死盯着陆清屿光洁的脸颊，像是恨不得张开獠牙狠狠咬下一块鲜血淋漓的肉来。
墙上的时钟一刻不停地走字，发出清脆的嘀嗒嘀嗒声，传到陆清屿耳朵里却像夺命符。他心里发怵，很少见到陆砚的脸色这么难看的时候。
“哥，你怎么了？”还是陆清屿先开了口。不知道陆砚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反正绝不可能只是因为他逃这次课。
“哥哥......”陆清屿有些讨好地抬起右手蹭了蹭陆砚的腰部，他的手臂上还涂着药膏，发红的部位没消肿，看着尤为可怜。
陆砚扫了眼他的手臂，松开了他的肩膀，面色还是阴沉，沉声问：“你跟那个叫齐铭的男孩还在一起？”
陆砚心里一颤，果然还是因为齐铭，哥哥绝对不可能轻易就能认同同性恋的。更何况，他爱上的是绝对不可能的人。
他垂下眼睑，机械地摇摇头，“没有，已经不联系了，以后也不会联系了。”
陆砚看见他这副模样，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你就这么喜欢？”
陆清屿眼眶瞬间红了，他红着眼睛看着陆砚，他不懂自己到底有什么错？同性恋就这么罪无可赦？
陆砚只觉得无比后悔，是他疏忽了，给弟弟的陪伴太少，才会让他喜欢上一个毛头小子，还肯为了那个人跳海。
脑海里回想起那天在小合桥的场景，陆砚只觉得整个心都揪起来，痛的要命。
从医院里醒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去看了陆清屿，往日活蹦乱跳的人了无生机地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得都能与床单融在一起。
那一刻，他的眼眶发酸，心都要裂成碎片。
他是真的害怕了，也不敢再对消瘦了一圈的陆清屿说什么重话。算了，一切都不重要，喜欢谁都好，小屿开心是最好。
他抬起手揉了揉陆清屿柔软的头发，又把人整个抱住圈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好了，好了......”
乖宝，是哥哥的错。
“明天是周末，陪哥出差吧。”
陆清屿深埋着头，眼泪不争气地打湿了他哥肩膀的衣料，有些木讷地点点头。
陆砚给他的班主任打了电话请假，电话对面的老周不停絮叨了许久，陆砚十分耐心地听着，不时附和两句。
陆清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哥哥总是从容不迫的，不论在任何情况下。
陆砚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握着黑色的手机靠在耳朵上，另一只手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敲点点，这是他习惯的小动作，表明他此刻是专注的。
陆清屿有些不高兴，这老周平时在学校里严肃古板，不苟言笑的，怎么告起状来这么絮絮叨叨的讲这么久。他紧紧盯着陆清屿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恨不得现在就一把夺过来手机狠狠砸在地上，让哥哥只专心跟他一个人说话。
良久，陆砚终于挂了电话，见陆清屿的眼神还停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朝他勾了勾唇角，“饿了吧，哥去做饭。”
陆砚擦身经过自己走进厨房的一瞬间，陆清屿身体反应比脑子快，从背后一把搂住陆砚劲瘦的腰。
透过薄薄的衬衫，他清晰地感受到陆砚的体温，手下的肌肉由于常年坚持的锻炼也格外结实有弹性。他不满足地把脸也贴到陆砚的后背上，轻轻蹭了蹭温暖的肌肤。
陆砚轻笑一声，拍了拍他的手背，“傻瓜，都多大了还黏着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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