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艳彻底慌了神，语无伦次地说，“我……我不知道…他让我把老住院部的资料拿一下，不是，我不知道…”唐艳抱着头蹲下，慌张地大哭。
里屋的男人听到声音探出头看了一眼，对上周朗的眼睛又火速缩回去，他在门口面偷听，从他的反应来看应该知道唐艳和高成光的关系，搞不好他是靠着唐艳来养，又是个极品渣子男。
夏永夜吹了口气，“唐艳你先冷静一点儿，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你和案子没有关系警方不会为难你。”
唐艳脸色煞白，扶着墙颤巍巍站起来，“我…我说……”
夏永夜，“你和高成光保持这种关系多久了？”
唐艳眼神恍惚，停顿了几秒含糊地说，“半…半年……”
夏永夜，“他太太什么时候发现你们的关系？”
唐艳难以启齿地低下头，“一个月前。”
夏永夜叹气，一个月前就发现了两人的不正当关系，被发现后还是在一起，有时候人的下限远比能想得要低，“高成光请了两天假，你也请了两天假，前天一整天你们都在一起的吧？”
唐艳点点头，夏永夜往楼道出口走了两步，“你们在一起的一整天都去了哪里？”
唐艳，“我们去看了芭蕾舞剧，去吃了饭，买了衣服，然后晚上九点钟他回家去了，说有些事要处理。”
夏永夜，“说说昨天早上那通长达七分钟的通话。”
唐艳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眼神飘忽，支支吾吾起来，“他让我找找老住院部的资料……”
夏永夜记得西科二院有个老院区，只保留了住院部，高成光作为副院长，想要老住院部的资料完全可以去找医院要，为什么会委托唐艳去查，长达七分钟的通话中应该还有别的。
夏永夜垂下眼帘，唐艳过于紧张的肢体语言已经出卖了她，一定还有别的事，不过眼下她这种状态也不会如实交代，“高成光问你要老住院部的资料，关于哪方面的资料？”
唐艳语塞地愣住，攥紧了手心，“医院，医院职工的资料……”
“哦，医院职工也分好几种，医生还是护士的资料？”
唐艳不敢看夏永夜的眼睛，她更慌了，“医生……”
夏永夜笑了，“高成光是西科二院的副院长，找个老住院部医生的资料还要问你这个实习护士去做，你觉得科学吗？”
当然不科学，信这种话的才是傻子，唐艳更加紧张地说，“有些事…有些事不方便说……因为……”
夏永夜冷声说，“现在出人命了，高成光是被人谋杀的，还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一直躲在门后面的男人踢到了门板，发出哐当一声，周朗大步走过去把人揪过来，“站这儿慢慢听，不用躲了。”
男人比唐艳还紧张，局促地搓着手，生硬笑着，“我……”
周朗，“你叫什么名字，和她是什么关系？”
“我…我叫白……白峰，是，是唐艳的男朋友……”
夏永夜从头到脚狠狠打量了白峰一番，肥头大耳，脸比盆大，眼睛比黄豆小，个子矮还胖，肚子快赶上刘兆发了，再看看唐艳，年轻貌美，虽然有些俗气，要是好好打扮一下也是个相当漂亮的美女，怎么就看上这么一头猪了。
夏永夜翻白眼，这年头美女除了扶贫还哄抬猪价，夏永夜意味深长地摇摇头，“那你……”显然白峰知道唐艳和高成光的不正当关系，唐艳果然在扶贫，夏永夜叹气，直接问白峰，“你认识高成光吗？”
白峰局促得笑不出来，身体摇摆的幅度增多，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夏永夜没有耐心地板起脸，“你们两个是想在这里交代，还是去局里交代，选一个吧，大家时间都宝贵，别浪费别人的生命。”
白峰差点跪地上，他比唐艳先绷不住了，“同志，同志，我说，我当然认识高副院长……”
夏永夜已经猜到是什么了，但是无耻的事还得厚脸皮的人自己说才行，“简单点！”
白峰，“我们就想在他那儿搞点钱回家过日子！”
夏永夜嫌弃地捂眼，果然是个靠唐艳养的废物，“所以你知道他们两个人关系，靠着自己女朋友从高成光那里拿钱，这算盘打得。”
夏永夜拍拍手，讽刺意味拉满，“你和高成光接触过吗？”
白峰干脆不装了，“没有，绝对没有，虽然不厚道，但是他也享受了唐艳的青春美丽，给点钱不是应该的吗。”
夏永夜第一次感觉到高血压，“给唐艳钱是应该的，但是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说的这么心安理得？”
唐艳把白峰推到一边去，“高成光在和他老婆打离婚官司，目前情况对他不利，他觉得他老婆早年和住院部的一个医生也有不正当关系，所以让我去查资料。”
听着貌似没问题，但是唐艳绝对还有别的没交代，唐艳接着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隐瞒，他的死和我没有关系。”
夏永夜，“这点事儿需要打七分钟的电话？”
唐艳刚才还慌里慌张，现在突然端起了架子，故作强势地说，“当然不止这些，还有就是煲电话粥，别看他一把年纪了，可黏糊人了。”
夏永夜看了周朗一眼，撇撇嘴说，“容我问一句，刚才你男朋友说想从高成光那里搞点钱，怎么搞点钱法？”
唐艳刚端起来的架子又颓回去了，看向比她还慌的白峰，紧张到口吃地说，“当然是送我点钱，我大好的青春年华陪他一个老头子，这不是应该的吗？”
确实大好的青春年华，但是太年轻更容易被骗，老头子能做到副院长的位置什么狐狸精没见过，如果真那么容易搞到钱，怎么还可能住拥挤的隔断房。
夏永夜摇头，“那你搞到钱了吗？我猜没有吧，不然你们也不会挤在这么个隔断房的单间里。高成光也不是傻子。既然他的死和你没有关系，但是为什么这么紧张呢，我猜得没错，就是因为没搞到钱，你们应该用了别的方法……”
白峰哆嗦了一下，精神恍惚地坐在了地上，“我就说肯定会暴露！”
周朗的手机嘟嘟了两声，是陆开发来的信息，在高成光家发现的勒索信，还附带了高成光和唐艳的亲密照，不然就曝光他，周朗把照片给两个人看。
“你们搞钱的方式就是勒索威胁，不然就曝光他。”
白峰彻底绷不住了，“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们也就一时动了歪脑筋，但是他的死和我们真没关系。”
夏永夜，“行了，顺道去警察局坐坐吧。”
天河区分局，汤元悦疯狂刷着微博，“爆了，爆了，热搜爆了。热搜词条爆了，‘网红副院长陈尸地下停尸房’，‘网红副院长婚内出轨’，高成光微博粉丝竟然有一千万，他是不是签约那啥机构了。”
夏永夜也在刷手机，挑了挑眉说，“他好几个平台的粉丝都过千万了，怪不得把刘局叫过去了，这种千万网红还是著名骨科医院的副院长，引起的舆论风波更难以预料，他之前树立的形象多完美，塌了之后引发的余震就有多广，现在网上各种声音都有，加上他婚内出轨的丑闻，闹得更不可收拾了。”
汤元悦放下手机，揉揉眼睛，“可不是，好多蹭热度的，控都控不住，咱们分局刚出了通报，他婚内出轨的丑闻又登顶了，还有说他一场直播挣百万的，各种新闻，网络安全部那边辟谣都要跑断腿了。”
周朗从审讯室出来，拿起保温杯就往嘴里灌水，喝了一口直接吐出来了，“绿茶为什么是甜的？”
夏永夜好像看到了傻子，指着他旁边的保温杯说，“那才是你的，这个是我的。”
汤元悦快要笑出声了，好端端怎么喝起绿茶来了，该不会意有所指吧，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问夏永夜，“周副以前不喝茶的，今天怎么突然弄了一包绿茶，绿茶……”汤元悦着重强调绿茶两个字。
夏永夜愣了几秒，心领神会的‘哦’了一声，放下手机揪着周朗的后领拽过来，“你在说我是绿茶？”
周朗眼珠子要瞪出来了，那叫一个茫然无措，“什么茶？绿茶怎么了？”
汤元悦狠狠拍了下脑门，从转椅滑到桌子底下，不关她的事，真不关她的事啊。
夏永夜重复了一遍，“你说我是绿茶！”
周朗两眼发蒙，绿茶？绿茶咋了？不对，不对，一定没那么简单，“它不就是一种茶？还有别的意思？绿茶好喝啊，我觉得口感很好，如果用绿茶来形容人，不应该是夸奖吗？清新脱俗的意思……”
绿茶还有别的意思吗，到底哪里有问题了，周朗的脑子里没有概念啊，绿茶除了是茶还能是什么。
汤元悦扒着桌沿汗流浃背了啊，一句绿茶引发的血案，汤元悦好想打地洞逃走，夏永夜到底什么脑子啊，到底怎么理解的，以后周朗不会给她穿小鞋吧，汤元悦直呼救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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