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着了,在十一点之前,所以系统判定了我任务成功,点亮了最后一个“别再熬夜伤身体”的剧情任务音符。
这一觉,我好像睡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同时也做了很长很长时间的梦。
小白确实很听话,我之前嘱咐她,一定要在我第六关通关的第一时刻,就帮我恢复那段丧失的记忆,她做到了。
她甚至没等我清醒过来,而是在梦里告诉了我一切。
很省时,不得不说,小白也能称得上是另外一个层面的时间管理大师。
再睁眼,我已经在第七个世界里了,这一次,我甚至错过了她“gogogo出发咯”的slogan。
但问题不大,因为我一睁眼,秦墨就在我眼前。
明明在上一个瞬间才见过他,但因为做了那个冗长的梦,这一刻他在我面前,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这一关他不再是富家子弟的打扮,而是一身粗布麻衣,麻衣上甚至大大小小缝了好几个补丁,头顶还戴着个小二帽。
不得不说,长得硬帅真是无解,哪怕套个破布麻袋,在他身上看起来都像是哪个奢侈品大牌今年的高定。
此刻套着破布麻袋的黄鹤哥,正端着一盘点心,站在我面前。
房间古色古香,雕梁画栋。我穿着一身裁剪的不算妥帖的婚服,衣料也算不上好,和第五关卡里小狐狸结婚的衣服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可以得出的信息有两点。
一是,又是古代,我又结婚了。
二是,结婚的这户人家不算有钱,又或者对新娘子并不算上心。
睁眼的一刹那和秦墨四目相对,两个人谁都没说话,他就那样定定地站着看我。
过了许久他才道:“好久不见,冉冉。”
他还是笑的很灿烂,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反正我是笑不出来。
我神色淡淡的,没有表情,只是使唤他:“你把托盘放下。”
他虽然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但还是乖乖地照做了。
见他把托盘放到了一边,我又道:“你到我跟前来。”
他闻言便提步上前,我就在床沿边坐着,他站在我正前方,撒下一片阴影。
我仰头看他:“你把头低下来点。”
他乖乖弯腰低头。
待他脑袋快低到要与我齐平,我便一把拽住了他胸口的衣服,然后把他拉到我跟前,吻了上去。
秦墨明显慌了一瞬。
但也只是一瞬,很快便有笑意爬上他的眼角,止不住的柔情蜜意快要从眼睛和胸膛里溢出来,
他加深了这个吻,化被动为主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觉得天地万物都快化成棉花糖的时候,我们才放开了彼此。
大婚化了个浓妆,而此刻我的口脂尽数沾到了他的唇上,暧昧尽显,情-色气息扑面而来。
大概我的嘴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拿大拇指摩挲我的唇。
我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睛,然后开口道:“谢谢你。”
其实,我应该说对不起的。但又想到我已经提前与他说过了,再对不起来对不起去的,反倒没意思。
那干脆,道声谢吧。
我在第五关卡布下的局,从某种层面来讲,是一场豪赌。
或者说我来到游戏世界以后的每一项任务里,都或多或少的有拿秦墨去赌的部分。
从愿意为我欠下3.5个亿的黄鹤,到哪怕知道我会离开却还是愿意把第最后一个漏洞音符的点亮方法告诉我的海王;再到哪怕知道我有可能永远都恢复不了那一段记忆,我会永远把他当成一个恶人而去恨他,他也愿意牺牲掉自己的名誉来帮我完成任务的秦墨。
这一桩桩一件件,我都在赌。而我赌赢了并不是因为我赌技有多高超,我手法有多高明,我脑袋有多聪明。
我赌赢仅仅只是因为秦墨他愿意,仅此而已。
所以我该说的除了对不起,还有谢谢。
不仅要说,还要有实际行动的表达。正如表示抱歉后,完成了秦墨留在我身边的心愿。
而表示感激的话……我想他会喜欢这个吻的。
起码我很喜欢。
秦墨在我身边坐下,把脑袋靠在了我的肩上。他比我高出许多,这么一靠,有点大鹏依人的感觉。
他委屈巴巴地开口:“冉冉,其实我很害怕。”
我问他:“你怕什么?”
他道:“我怕你永远记不起来,怕你永远恨我,怕你永远讨厌我。”
我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慰他:“我这不是记起来了吗?”
他笑笑,突然想是想到了什么,话题一转抬起脑袋问我:“以后感谢我都会用这样的方式吗?”
我勾起嘴角笑着反问:“你喜欢这样的方式吗?”
他目光柔情似水,爱意快从里面溢出来:“我太喜欢了,冉冉。”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脑袋,不再去看他。
低头后看见自己身上穿的婚服,这才想起正事,又转头问他:“我这是又要结婚了?”
秦墨闻言,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我以为我是问到了什么关键截点,他不好组织语言告诉我,于是连忙制止道:“哦,不用说不用说,我明白了,你要是不方便讲的话就别讲了。”
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他又要受到万箭穿心的惩罚。
秦墨闻言,静默了一瞬,然后转头去拿刚刚在他手上的托盘,端到我面前道:“来,吃点糕点吧。”
我看着他托盘上的糕点发愣,这是什么意思呢?跟任务点有关吗?
我盯着他问:“必须要吃吗?”
他没回答我,而是拿起一块绿豆糕,递到了我的嘴边道:“尝尝吧,味道不错。”
我虽有疑惑,但还是低头去吃了那块糕点。
这块糕点很奇怪,我甚至咬不动它。但唇齿微微在它糕体上擦过,我也尝不出味道来。
秦墨也并未盯着我吃完,只是见我微微触碰了它一下,便收回了手。
我为什么咬不动这块糕点呢?我正想开口去问秦墨,屋外却突然响起一阵骚动。
我听到人声嘈杂,熙攘中有一粗狂的男声道:“快!那王二狗就在里面!”
王二狗?说的是谁?
言罢屋门便被敲得震天响,有人在外面喊着:“开门!快开门!”
我皱着眉头望向秦墨,神情中有一丝慌张:“怎么了?”
他却握紧了我的手,示意我不要慌张:“没事,别怕。”
木门并不结实,门闩在屋外的人猛踹几脚后终于折断。随着大门被破开,门外闯进来乌泱泱一群男丁,穿着和秦墨无异,都是一副下人打扮。
领头的那个年纪较长,衣服的颜色也比身后的年轻小伙更深一些,我想他大概是级别更高的管事一类。
刚刚在门外的声音也是他发出,此番破门而入,他也是先扫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秦墨身上,然后指着他道:“你小子果然在这儿,来人啊,把我给他绑起来!”
说罢身后的人便一股脑地围了上去,拿绳子的拿绳子,把他压倒在地的压倒在地。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我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想要上去让他们松开,可现下有两个小厮站在了我的一左一右架住了我,我想挣扎却发现一点儿力量都没有。
不过三两下功夫,秦墨便被五花大绑按压在了地下。
我慌张地喊:“你们想干什么,放开他!”
我喊的大声,可奇怪的是,全场似乎没有人能听见我的声音。我想从床上起身,却发现身上几乎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我回头去看他们,那两个家仆几乎都没有用力去压制我,只是一左一右轻轻地扶住我的双臂,让我能稳坐在床板上。
就像是扶住一架随时会散架的牵丝木偶。
为首的统领家丁又发话了:“家仆王二狗,私闯少奶奶婚房,老爷有令,就地正法。”
王二狗,说的是秦墨吗?这个名字好熟悉,可我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一定是某一首歌的歌词里面出现过的。
统领发话以后,我便看着其中一名家仆拿出了一根绳子套在了秦墨的脖颈上。
绳子一点点发力收紧,很快秦墨的脸便憋到涨红青紫。
但奇怪的是,秦墨根本没有反抗的意图,而是任由这些人架着他,将他处死。
我来不及思考更多,只是心急如焚对着他大喊:“秦墨,秦墨,你挣扎你逃啊,为什么不动啊!”
可是秦墨依旧不为所动,我想挣脱开身后的人,却发现我根本没有半分的力气。
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这并不像是生病了没力气或者被下了什么软筋散之类的无力。
更像是完全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
如果要更确切的说,我觉得自己此刻更像一只僵尸。
“各位大哥行行好,有事儿好好说。你们先别动手行不行啊,我求求你们了我求你们了!”
没有任何人给我反馈。
事到如今我才确认一件事情,那就是全场只有秦墨一个人能够听得到我说话。
我哪怕喊的再声嘶力竭,现场也没有一个人回应,甚至没有一个人因为我发出的声音稍稍加以侧目。
我看得出来,秦墨已经快要不行了。
但他在最后关头,依旧用力地将脑袋移向我,他移动的非常艰难,一卡一顿的像个出了故障的机器人。
他不是跑不掉的,虽然家丁人很多,但大多数都是一些瘦瘦小小的青年,年纪看起来也不过是十四五六左右,细胳膊细腿的一群小朋友。
如果秦墨在一开始他们冲上来的时候就开始反抗,以秦墨的身手是完全可以突出重围的。
可他并没有这么做,他似乎预料到这些人会对他动手,也完全没有反抗的意图。
只是乖乖的束手就擒,乖乖的等死。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明白。但目前这个世界的开局节奏快到让我没有办法接受。
我不知道秦墨死在这个世界会怎么样,我只知道我现在没有办法接受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我面前死去。
情急之下我召唤出了小白:“小白小白,你快出来,小白!”
系统在听到我的召唤声后出来的也很快,但他看起来丝毫没有危机感,依旧是从前那副乐开怀的语气:“在呢主人有什么吩咐吗?”
我道:“秦墨!救秦墨!”
小白道:“不可以哦,宿主。秦墨现在在剧情里呢,跟剧情有关的一切事情我都是不能插手的呢~”
我急得快要哭出来:“那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死掉吗!”
小白道;“也许只能如此了喔宿主。”
秦墨的脸已经憋到发紫,但他嘴巴一张一合,用尽全身力气在向我表达些什么。
我仔细去看。
终于发现他在告诉我:“冉冉,闭上眼睛,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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