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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Chapter 8 酒囊饭袋

谢翊顿时如释重负,匆忙别过尚书令几步到外头去,他见着陆九川简直和见着亲人一样激动,出来之后笑容格外灿烈,“终于得救了……先生来做什么。”

陆九川盯着他的笑容,思绪出神了许久才开口,“既然你已经到这了,有些事我也得跟你说清楚。”

“陛下又要干嘛?骗我一次不够还要继续骗我?”谢翊登时警铃大作,要是真被萧桓再骗一次,他绝对要去当萧桓的面抹脖子。

“你别一天天老想着怎么血溅三尺以表忠心了,血次呼啦的——你们行伍出来的都这样?”

陆九川既然把他专程叫出来,肯定不是为了找他谈天说地的,于是两人心照不宣地径自往外走,直到走到一处隐蔽的亭子,陆九川才顿住脚步,他顺手掸了掸压皱的衣袖,单手负于身后,面上神情严肃起来,“代传陛下口谕。”

谢翊赶忙掀起官袍下摆跪下,“臣谢翊听旨。”

“别憋着自己,尚书台那地方爱闹就闹吧。”

谢翊原本跪得笔直的上半身登时打了个趔趄。

“臣斗胆,敢问陛下何出此言?”谢翊有点糊涂,完全不明白皇帝这到底是做什么。

陆九川伸出双手将谢翊扶起,“有些话在朝堂上当着旁人的面,陛下不好说。”

早上的朝会上,皇帝的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意思便由陆九川以口谕传达了。

“你一直在外打仗,没怎么在京城呆过。不知道这尚书台的官员很大一部分是前朝倒戈的人,陛下愿意给他们机会让他们戴罪立功已经是仁至义尽,这些人还以为陛下好说话,一整天偷奸耍滑——是时候该管管了。”

“所以,这事交给我了?”

这才是皇帝原本的意思。

谢翊几乎要被这个无理的要求气笑了,“陛下是想起来当年我治军时,曾在用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将原本疲软的队伍练成一只虎狼之师,现在又要我将这个法子放在尚书台?这是肯定我的能力,又不想叫我领兵?”

陆九川温声顺着他的话解释,“是知道你有怨气,给你那一肚子的火气找个撒气的地方;顺便去把尚书台那些老学究指着鼻子挨个骂一遍,也没人觉得奇怪。”

谢翊彻底无语,“……我没怨气行了吧。”

这些事谈完,两人并肩往前又走了一段路。陆九川忽地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他,“还有,你之前老是在外面疯跑,现在要安安静静坐在这,还习惯吗?”

谢翊没回答,歪着头静静看他的侧脸,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萧桓想问的还是陆九川自己要问的。

“别多想,我只是来问问,没别的意思。”

“哦,不习惯。”也不管是不是皇帝的意思,谢翊应得很干脆,他掰着手指一个一个细数,“尚书台那地方窄,桌子矮,腿伸不开,房子也不亮堂。”

总之没有在军队大营里头舒服。

陆九川一时语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句话就是他替皇帝问的,总不能真把谢翊这句回答转达给皇帝?

“先生还有别的事吗?”谢翊见他沉默不语,凑过去主动问道。

陆九川回过神来:“哦,暂时没了。”

“先生是来替陛下走一趟的,那劳烦先生转告陛下,记得寻人把书阁好好打扫一下——陛下就算是打算圈养,也总要把笼子打扫干净。”

陆九川答应了他,伸出来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少傅似乎很喜欢用这种肢体的接触来表示宽慰与亲近,“行,我回去说,保证你一个月之内能在书阁里头安家。”

谢翊要的就是这句保证,顿时整个人轻快了不少,“我等着先生的千金一诺。”随即他朝陆九川告辞,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去。

独自一人走过长长的一段路之后,对皇帝这份无理取闹的口谕,谢翊心里便已经有了办法。

毕竟给人添堵这事,谢翊最擅长。

尚书令早在门口等着,见他回来,跟请神一样从院子门口一路点头哈腰给谢翊请到他的桌前,在谢翊对其忍无可忍即将对其动手时,尚书令从身后拿出一叠厚厚的地图与军情报告,捧到谢翊眼前。

他的腰一弯再弯,明明两人的官阶相差不多,被尚书令硬做成了主仆的模样,唯恐谢翊在别人那留不下话柄。

“尚书令这是做什么?你这幅作态,要是有人因此怪我欺压朝廷命官该什么办?”

谢翊双手环抱在胸前,他高高在上且不明所以,冷声质问的模样比平时看着更吓人。

尚书令被一句话震慑地差点当场立正,“不不不,下官是说这是陛下的意思,叫下官把自陛下起兵以来所有战役的行军图归整备份。”

行军的地图往往一式多份,不出意外的话,分几条路线就有几份地图。

皇帝要尚书台做的就是将所有有关这一次战役的行军,支援,粮草等一切路线合为一张图,辅以文字说明,譬如该如何行军,此地地势如何,战况如何。

这个一是为了记录战场往事,后人记史也有依据,二是给后人打仗时也提供一个参考。

皇帝的初心是好,但这件事太为难这些没打过仗的文官了。

“所以呢?”

尚书令语气听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但说出来的话确实想占尽好处,“君侯是兰台史令,要做的肯定与我们无关,但我们这几十个人里面凑不出半个打过仗的人。这东西我们没法下手,只能有劳君侯了。”

谢翊懒懒地分给尚书令一个眼神,就把目光落在眼前的地图上,修长的手指随意翻开面前摊开的几张,这些地图已经有些年头了,有些破烂不堪,有些沾了污渍,时间最早的一张甚至是萧桓亲自补上来的最初起义的路线,还有几张地图是他自己的画的。

尚书台内静得可怕,除了周遭各种议论声外,只有纸张摩擦的沙沙声,清晰得刺耳。

“陛下应该是登基那年将这件事吩咐下来的。”谢翊终于开口,他并未抬眼与对方对视,目光仍留在面前那叠地图上,声音也不高,落在尚书令耳中足够让他周围的空气凝滞住,“三年时间,你们这是什么都没干,在等着我这个冤大头呢?”

谢翊话说得重了一些,尚书令颤抖地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沁出的冷汗,“君侯说笑了,没有这回事,确实是尚书台无一人可以胜任……”

“三年时间,你为什么不早提,偏偏等我来了,才说尚书台无人可用——需不需要我现在去面圣让陛下给你们拨点人?”

他真能干出来这事。尚书令心想,但他不好反驳,只能将头埋得更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空气沉重得几乎令人窒息,几息之后,谢翊缓缓地靠在椅背上,他话锋一转,“不过我打过的仗前线战况还能记得一些,剩下的你们最好费心去找找当事人,当时运粮的敖仓,探路的先行官,军情报告里面都记着;若是阵亡就去找当时的各级将领,不在京中的就上报,我不信相关人士一个也找不到——此事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如果只想假借我手完成这个工作,好给陛下一个交代的话,早日撂挑子别干了。”

“君侯说的是……多谢君侯。”尚书令连连点头,悄悄回自己的桌旁,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的后背,心说这哪是朝廷分派来做差事的,分明是给他们供了一尊大佛。

这件事还没结束,谢翊像是忽然来了兴致,“尚书令日理万机,不知可否劳烦您替我找一份文书,两年前自北疆来的。”

“内容是当时我朝皇帝上奏,马上要过冬了希望皇帝给北疆的将士批点棉衣,或者批点银钱好在百姓手里买,说起来这个折子还是我的副官送京城来的。”

尚书令面上笑哈哈的点头答应,他原本还想着要用“朝廷文书乃机密不得随意查看”打个哈哈,只到听到后半句尚书令两眼一黑,甚至连告病逃避的理由都想好了。

人家要看处理自己递上来折子的文书,哪算得哪门子机密?

“这个……这个……近日公务繁忙,不如过两日我将文书找来,再亲自送到君侯府上去?”

谢翊面上笑着应下,心里却笃定他拿不出来。

因为这个文书是他胡诌出来的。

天下初定不过三年,尚书台设立也才两三年,一个尚书台的尚书令,本应该对这类大事有点印象。

如果这个尚书令再稍微上点心,他就该记得,这种事还是战时的流程。现在北疆虽然艰苦,但将士的衣食住行除了军饷皆有当地的军官与郡守负责,不会挨饿也不会受冻。

果然是个十足的酒囊饭袋。连尚书令都这样,尚书台这一干官员里估计还能抓不少人。

接下来的几日,谢翊似乎真对这份“北境事务文书”上了心,又或者纯粹是他实在无聊,想找点事做,几次三番地过问,尚书令都支支吾吾,然后背过身去擦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

“君侯,我这边手里还有其他的事。”

“忘了忘了,我这就去找。”

说到底,还是尚书台积压下来没有及时归档的文书与没有处理的公务太多了,真要找恐怕是大海捞针。

在这呆了几日之后,谢翊就有些好奇,萧桓为何能忍他们到现在才处理。

最开始这些官员就只挑最重要,皇帝最上心的先行归档,其他的再归档,后来积压下来了文书越来越多,索性都在里头那么堆着,除了皇帝,有人来问一概以机密应付过去。

萧桓有心整治尚书台,自然不会让谢翊一个人干事,于是,潮水一样的事务涌向尚书台。尚书令的好日子彻底到头了,这些天他三头跑着,这边要忙着应付谢翊,那边又要处理皇帝与丞相府交代的事,熬得两眼通红。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去,一夜之间他们的任务垒了不少,不仅要将原有这些文书妥善归档保存,折子分放各个部门与官员,还要插个空给丞相府的人送去有关税收与土地的记录与文书。

这一伙原先还算清闲的官员一夕之间连走路都带上小跑,个个面前案牍堆积如山,焦头烂额。

可尚书台的诸位忙到飞起不代表谢翊也在忙。

尚书令这人油嘴滑舌惯了,但有句话说的对:谢翊是兰台令史,和他们尚书台只有一根指头那么粗的关系。

谢翊靠在椅子上旁观着这一切,心里盘算起这一出闹剧该如何收尾。这还不够,陛下要是让他要去指着这些官员的鼻子骂,那就还需下一剂猛药。

既然拨给尚书台的事务还有一部分来自丞相府,那么魏谦对此事应该也是知情人,谢翊朝门外勾勾手,把门外的内侍叫到身边,将自己的腰牌接下连同一封信交给他,“替我送去丞相府,就说靖远侯多谢他当日的劝导,想当面谢他。”

感谢您的阅读[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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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Chapter 8 酒囊饭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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