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的一句调侃话传来,惹得宋禾平白无故瞧了她一眼。
“何故说出来。”
“哈哈哈哈。”她就是喜欢逗她,这小小的人老是那么心事重重,“给我吧。”
双手晃晃悠悠,和魏黎一样性格状似懒散实则内心通透,也难怪二人能成为忘年交,也难怪她们都喜欢‘逗’宋禾。
没有一丝停顿从怀里掏出了信递给她,信被保护的很好没有一点褶皱,上面工整写着‘陆大夫亲启’。
捏着里面厚厚的一层,无印又说道,“又是陆大夫,一直都这么厚,要说的话可真多。”
“不厚,因为里面还有一个信封。”宋禾淡淡说道。
“包两层?”无印不解,又仔细捏了一下确实里面的东西比普通写信的纸硬一些。
“嗯。”宋禾原想这样答过去可对方还是看着她,她又轻咳了一下,“不方便收。”
不方便收?有什么不方便的又不是男人,嗯?难道是男人?!
“噢~莫非是什么蓝颜知己,惹得你魂牵梦绕的常常写信。”无印面带笑容眼神满是打探,嘴巴说出来更是一套一套,一脸‘恭喜’叹道,“当真有福气。”
宋禾无奈蹙眉瞪了她一眼,引得对方咯咯咯笑的不停。
回去的路上宋禾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思绪良多,想起了刚刚与贺月秋的猝然一见,不知会不会惹出些麻烦来。
不过他不是已经成婚两月了吗,怎的今日一见身子还清瘦了不少。
她摇头将此事暂时搁置在脑后,赶车的云落这时问道,“小姐,今日可还要去买城东的梨膏糖?”
云落是暗卫出身,是魏黎拨给她用的,云萃三人被转去了暗线寻找其他失散的姐妹。
每次她出来都会去城东买些宋朝喜欢的梨膏糖回去,这次也不会例外。
“去。”
马车随即转道去往城东繁华的街道。
“快来咯~快来咯~好吃的各种糕点甜食!”
“帮我打包份梨膏糖。”
“哎,好嘞梨膏糖一份!”店主吆喝着一边动作快速的拿纸包好交给了她。
云落给了她钱拿过掂了掂,走去马车伸手进车帘。
待重量消失后又跳坐上马车赶着去往城西西街。
*
“呜……”宋朝哭着,罗宁拿帕子替他擦着眼泪动作有些无所适从。
“别哭了,阿朝。”轻声安慰道。
“姐姐可真坏,出去也不叫上我。”哭的越发厉害,眼底都红肿着。
宋禾一进院就听见他的哭声还有埋怨,一时无奈又宠溺,“朝儿。”
一声清润熟悉的声音传入让远处的两个人都顿时一愣,最先转身的是那安慰的女子,她神情喜悦行礼道:“小姐回来了。”
宋朝这才不情不愿转身看去,瞧见念叨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跑去冲入姐姐的怀抱。
看弟弟跑来宋禾也张开了手臂,宋朝便如飞蛾扑火一般入了宋禾的怀却顾及她的腿动作放轻,牢牢抱住她满心安稳。
“阿姐!你出去竟然不带我一起,朝儿好想你!”
宋禾抱着宋朝揉揉头,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放松和温柔“阿姐就是出去走走,你看这不是很快回来了,还给你带了最喜欢的梨膏糖。”
云落憋笑着将纸包递给了宋朝。
宋朝收下后钻的更紧了,抱着她的腰不放手耍起了‘无赖’。
“你呀,阿姐快被勒晕了。”宋禾无奈浅笑说道。
听到她说的话,宋朝吓得松开了手后退两步,谁知一抬头就看见她眼含笑意哪儿有什么快勒晕了,一时气来撒手捶了过去“骗人!”
宋禾浅笑受着,随宋朝胡乱捶着,他这力道小,自是如挠痒一般。
见此后面的女子也笑了满是柔意。
宋禾见他吵够了,转而对那女子说道,“罗宁,照顾宋朝辛苦了。”
罗宁忙站正抱拳低头应道:“这是属下的职责,罗宁本就是阿…小公子的护卫,自是要保护小公子的安危。”
宋禾把她的失言都看在眼里,点头意有所指,“你向来用心,有你在我放心。”
罗宁自十二岁就被母亲派去保护宋朝,这么多年二人形影不离对宋禾来说值得托付。
打闹结束,宋朝还是不敢继续抱着了,便拉着她的衣袖不松手。
“怎么了,还闹小孩子脾气,嗯?”宋禾瞧了瞧他抓着的手,低声问道。
“姐姐下次除去一定要带着我,我和你分开了那么久是一刻也离不得的。”宋朝噘着嘴说着,眼睛亮亮的打着小算盘。
“哟瞧瞧,这都多大了,还一刻也离不得的~”魏黎扭捏的声音突然随着她的进入传来,学着宋朝的语气很是令人发笑。
宋朝见是她抿嘴侧头故作高傲,“哼!不关你的事!”
“你来了。”宋禾道。
魏黎拿扇子指了指宋朝满是‘威胁’,对宋禾答道,“来看看你的,某人不要自作多情。”
“才不要你看我呢,花孔雀。”宋朝松开抓着宋禾衣角的手飞快说完,随即偷笑着溜进了屋子,罗宁有些懵停了一瞬向她们二人行礼也跟了进去。
“你!”魏黎被噎了,仔仔细细检查自己的衣服,今天没穿红衣啊哪里招摇了?大眼睛直愣愣瞪着宋禾‘讨伐’,“这你弟弟你不管?就知道欺负我这个弱女子。”
“你?弱?”宋禾上下扫视着她,她身段结实的很,无语的望着她。
她和宋朝以前就喜欢斗嘴,没想到现下也是这般,当真头疼。
“宋禾…你不宠我了。”魏黎越说越离谱,惹得宋禾后背似有凉风吹过,激起一阵不自在。
“别乱说。”出声否认。
“真不宠我了?行吧,进去必须请我喝茶补偿我。”魏黎未改揽着她的肩膀走着想进屋。
宋禾知道她又在‘无理取闹’了,叹口气拿开了她的手,“走不了一起,我走的慢,不连累七小姐。”
“这是实话,我本来就是小姐命。”魏黎自豪说着,一边尽管知道对方在说笑也还是放慢了步调。
*
青云村——
累了一天的陆母饿的不行,她的身体好了许多已经可以去外面坐诊了,现在满嘴的塞着饭菜吃,一旁的钱氏见了又开始念叨:“你吃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嗯,我知道我知道,午时忘了吃饭,现下饿得慌。”陆母从碗里抬起头急促的回答了钱氏。
钱氏皱着眉,抬手拂开衣服上被她喷溅出来的一颗米粒到她桌前让她瞧着,“喏,掉了一颗还给你。”惹来陆母一个侧眼。
他笑着转头竟发现陆轻浅在一旁拿着筷子出神,一口没吃。
“轻浅,怎么不吃?是菜不喜欢吗?”钱氏转变了神色有些担忧,宋禾刚走时那几天他也是这样不怎么吃饭,如今好不容易肯吃了怎么今日又复发了。
“啊?我,我在吃呢。”陆轻浅回神发现钱氏直勾勾盯着他,忙往嘴里塞了一口饭嚼着怕他担心,可样子还是心神不宁。
钱氏忍住了没有拆穿他,“那你多吃点。”
“吃饱了,我把碗筷拿进去了。”陆母吃完摸了摸肚子,把自己的碗筷收进了灶房内。
这母子俩真够奇怪的,一个大吃一个吃那么点,唉,真是够难的。
钱氏暗自腹诽着,径自给陆轻浅夹了几筷子菜。
等陆轻浅好不容易终于吃完了,就帮钱氏收拾着碗筷去洗碗了。
一路无言心不在焉的样子让钱氏很忧愁,他趁他不注意转去了药房,“妻主,轻浅这孩子没事吧?这么多天了还是这样魂不守舍的。”
陆母脚踩着药碾子磨药,看着医书津津有味没有回答。
钱氏见她没回应又说了一次,最后急了一把把她的医书夺了过来不让她看,“你真是的我在和你说话呢!”
“嗯?你这,别管了自己的孩子自己还不懂吗?”陆母伸手想去拿被钱氏躲过。
“我怎么不懂了,他这是想姜鹤了。”钱氏很是气极,不肯把医书给她。
陆母没办法只好收回手放在膝上眯着眼念叨,身体随着磨药的动作一晃一晃悠然自若,“心上人走了肯定茶饭不思,你都是过来人了。”
“那倒是说说怎么解决呀?他这样下去我看着心慌的很,你还是帮人看病的连自家儿子都看不好。”钱氏操心说着,皱着眉很是认真。
陆母听言挑眉,一副你就瞎掺和的模样。
“我又不能让人立刻出现在这里,再说了心病还需心药医。”陆母点了点指明。
钱氏来回踱步,“唉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让她走了,留下来陪陪轻浅和我们多好,说实话我都有些想她了。”停下脚步钱氏满脸可惜懊悔。
“你这个人,也就是现在急了胡思乱想,重来一次你也不会留下她的,人家有要紧事。”陆母看的明白抱臂说道。
“我就是心疼儿子。”
“都这样都这样,心里有人的都这样。”陆母觉得他啰嗦,又催促道,“快把医书还给我,你也别担心了轻浅这孩子向来成熟懂事,总有一日会想明白的。”
钱氏也想通了,回头见她如此敷衍,就没有心思在药房闻着浓浓的药草味了,“老了老了,我呀和你聊不来,我先走了。”眼神撇了她一眼,向门外走去故意将医书随手放在了靠近门口的桌子上让她够不着。
“哎?我的医书!怎么给我放那儿了。”陆母看着离她那么远的医书空空一够,摇头失笑,“这人。”
灶房通着的山泉水顺着劈开的竹子哗哗的流着,洗碗的人却一直没有动作。
也不知宋禾现在吃饭了没,在干什么呢。
多次察觉到自己出神了,摇摇头甩去那些不该想的,陆轻浅又继续拿起碗洗着,可没多久又开始不自觉想了。
“唉……”轻叹气,陆轻浅很无力。
“想她了?”一道声音轻轻传来。
没回过神的陆轻浅就直回了句“嗯。”
未几忙转过头看去,见钱氏走上前拿过了他手里的碗继续用水冲洗着。
“爹…”陆轻浅有些心虚。
“你这孩子不是都能去京城了吗还这样心不在焉的,这样下去爹担心你身子受不了。”钱氏对陆轻浅说着自己的不满与担忧,眼神间是对他的不赞同。
陆轻浅微低下了头揉着衣摆口不对心,“我,我才没有呢。”
“你,就知道瞒着爹,你又不是不知道爹心思没你那么细致。”钱氏用手点了点他的额头满是宠溺,骂着他。
“爹。”陆轻浅只觉得额头被他指尖的水印的凉凉的有些不好意思,揉衣服的手莫名越来越急。
“轻浅长大了,有思慕的姑娘了。”钱氏很是欣慰,难得认真的看了他,发觉时间过的真快,以前小小抱在怀里的陆轻浅,现在也亭亭玉立身姿挺拔了,自己竟也没有发现。
“你这是朦胧初懂的时候。”钱氏一边冲着碗收拾一边与他聊着心,“我像你这时候也是如毛头小子一般,见不到你娘难受的紧,在家闹着要出门见她,那时候可把你外祖母她们急坏了。”
陆轻浅听了放开了纠结的手,起了好奇心默默上前与他一起冲洗着想听他继续说。
“不过,现在想起来也挺有意思的,我还偷跑出去好几次呢,那种年轻冲动的感觉现下想想再来已经不敢了。”钱氏笑着,面容浅淡仿佛回到了年轻那时候。
“爹你可真勇敢。”陆轻浅眼神亮亮的说道甚至有些钦佩父亲的胆大。
“那当然,年轻,勇敢些。”钱氏对着他说道,“爹的心里憋不住事,你看你现在茶不思饭不想的没有个结果,若是当时肯好好问问她也不至于现在难受。”
是啊,当初自己怎么没有勇气告诉她呢,也不知她知不知道。
一阵后悔,陆轻浅有些低落。
“轻浅,爹和娘只希望你好好的,日子总得过下去,你这样沉默寡言的真不好。”钱氏抚慰着他,又示意他别忘了那日七小姐说的话,“你这些日子都在药房窝着安稳看医书,爹知道你是个有打算的,想做的事也一定能做到。”
这些日子每每入睡前都会想到她,做梦也是她,白日还老是偷偷溜去她睡过的客房呆上许久,甚至把她留下的笑脸娃娃和其他器具都搬去了自己房间日日瞧着。
却忽略了关心自己的爹娘,属实不孝了,再说京城不会离自己太远的,何必焦虑这个焦虑那个,安心的感受与爹娘的时光才是正理。
想到这里他眼神坚定,一直以来神思倦怠的他又有了力气与精神,“爹,我会整理好心绪的。”
犹豫后又凑到他的耳边,“谢谢爹,你和娘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
听完不好意思的钱氏差点把手里的碗给脆了,“哎哟。”
陆轻浅眼睛亮着星光闪闪偷笑着,笑容可见内心的喜悦。
“你这孩子真够肉麻的。”钱氏一下严肃,低头念叨着似是抱怨又是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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