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天使湾的Hotel Negresco由埃菲尔铁塔的设计师打造,粉红色穹顶,像尼斯纯净天空上一抹浪漫云彩。酒店大厅里举世闻名的Baccarat水晶吊灯,原本是为沙皇定制,使用了多达1万6千多颗的水晶,光彩绚丽。门童都身着旧式的仆人制服,头戴红色羽毛帽,置身其中,如同回到18世纪的贵族宫殿。
房间也保留着法式宫廷的奢华,华丽的雕花木床,流苏绑带挽住重工的孔雀石绿窗帘,凉爽的夜风翻过木桌上放着的剧本,撩起苏弦垂在耳边的黑发。
张芝然坐在苏弦对面,对着手机念行程。“明天先去老城逛逛集市,再去城堡山公园,然后去‘I love NICE’打卡拍照。下午我哥让司机来接我们去Antibes,去他的游艇上玩,晚上住游艇,后天他带我们在Antibes。。。”
“什么?”苏弦抬起头,蹙眉看向她,“你哥的游艇?你什么时候有哥哥了?”
“是我表哥,我姨妈的儿子。”芝然把手机放桌上,快速解释,“他中文名叫林致远,但他的官方资料里使用的是Fredric Lin Heath这个名字。我姨妈是家族联姻,她嫁给了英国的Duncan Heath,Heath家族是Holmes的大股东,这个你应该有了解吧。远哥现在也是Holmes北亚区的总裁。”
剧本纸页被风吹得乱翻,苏弦伸手压住。
“我以为行程里只有我跟你。”苏弦脸上没什么表情,她不喜欢这样的社交,除非是工作需要不得不参加,因此这样回答相当于拒绝。
芝然厚脸皮地挤到苏弦的扶手椅把手上,“主要是我听说他新买了艘游艇,所以很想看看。” 她贴着苏弦,一边摇她的胳膊一边说:“你就当做是和Holmes的高管搞好关系嘛,反正你都是代言人了,说不定能给你升title呢。”
“我有今天是靠自己,不是靠男人。”苏弦紧抿嘴唇。
“是是是,对不起,我的想法很危险。” 芝然轻轻打自己的嘴巴,“但是我真的想看看他的游艇,你就陪陪我嘛。”
芝然既然做好行程,就说明对方已经安排好,这时候突然不去,也许就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她的代言才刚开始。
“还有谁?”
“还有我发小郑予,开饭店那个,还有他太太方卉,你都见过的。。”
郑予经营的是高端餐厅,在港城的那家“御”连续多年蝉联米其林三星。今年过年时,苏弦在芝然家见过一面。这样说来,去游艇的人不多而且都认识,倒也还好。
芝然见她没有明确反对,继续摇她,“我问过远哥,没别人了,真的。就住一晚再加Antibes一个白天。拜托了小弦,陪我一起去见见世面吧。”
芝然不停地叫着“小弦小弦”,像个孩子一样,大有不答应不罢休的趋势。苏弦忍不住笑起来,她瞥了芝然一眼,“好好好,答应你。”
“耶!太好啦!”芝然笑嘻嘻地伸手捏她的脸,“你要多笑一笑,你这样笑起来可好看了,别老是那么高冷。”
“而且你到底怎么长的。”芝然凑近了说:“腰细还有料,我还以为你平时红毯是挤。。。”
苏弦抽出腰后的抱枕朝芝然砸去,堵住她接下来的话,“再说我就不陪你去了。”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张芝然接住抱枕,躲回自己的椅子上,一边拉过苏弦的剧本翻到封面,“是树影传媒那个《雪渊》?”
苏弦点点头。
“我看网上说是许导拍,真的吗?”
“嗯。”
“哇!”张芝然两眼放光,“许导这几年都是挂名,这次竟然亲自出马!”
树影传媒是数一数二的影视公司,对剧本和演员的选择都严格把控,成品拍摄画面精良,是颁奖季常客。
《雪渊》讲述的杀手雪复仇的故事,她本是前朝宰相之女,宰相因被人陷害,满门抄斩。但宰相6岁的女儿被杀手组织偶然救起,她女扮男装跟师傅学习,成为组织里最优秀的杀手,代号为雪。雪在执行任务时,意外帮助了幼时曾定亲的莫凌。莫凌已在刑部为官,两人合作秘密收集证据,在朝中暗中推动,促使新帝为雪的父母洗刷冤屈。故事的最后,雪放下和莫凌的情愫,孤身一人浪迹天涯、行侠仗义。
树影上次拍古装剧还是5年前的一部权谋剧,导演是许知恒,当时包揽了金鹿奖的好几个重要奖项。这一次强强联手再拍古装,在筹备期就已经掀起一波热度。
“你演侠女肯定很酷!不过这是不是你第一次拍古装?很多人试镜吧?”张芝然问。
“对,我不知道其他人的情况,但我面了三次才定下,本来还以为没希望了。”
“古装,女扮男装,打戏,你这是一次挑战三个新领域。”张芝然一脸羡慕。“为什么你那么漂亮还那么努力。唉,跟你比起来我就像废柴,昨天我妈还在骂我就知道玩。”
芝然趴在桌上神情低落,其实苏弦刚认识芝然的时候,也是刚刚熬出头,演技开始精进,她自己也就是这两三年才开始顺利。
“其实你闲下来时可以好好想想,如果还是想做演员就要坚持下去,多学多感受,我也是慢慢悟出来的。”苏弦宽慰她。
芝然叹了口气,“我就是那种没什么恒心的人,刚毕业出来拍戏还挺新鲜,但是就越来越觉得没什么意思。每次看到你那么认真读剧本,把自己的工作排得很满的时候,我又很想像你一样,可是又怕辛苦,你不会觉得累吗?”
“有时候也会累,但是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再累也要坚持住。”苏弦轻声说。
演员这份工作,是她唯一能把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也许芝然这样富养长大的人,很难理解赚钱的不易,而且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摸到演戏的门道。
但苏弦也不能打击芝然,她想了想继续开解芝然,“如果你确实不想继续做演员,也可以考虑转幕后,这样不会浪费你这几年的经验。你可以跟你父母商量一下,他们经历得多。不过还没确定要转赛道前,也可以先拍一两部戏,好过浪费时间。”
“我也迷茫过,也曾经找不到方向,给自己点时间,慢慢来,芝然。”她拍拍芝然的手。
“那后来你怎么找到方向的?”芝然嘟囔着问。
“后来啊。。。”苏弦看向窗外,漆黑的夜里,除了远处灯塔的光,什么也看不见。 “后来,有个前辈教了我很多,教我怎么演戏,教我怎么找到自己的定位。”
“所以别担心,我也会帮你。”
苏弦回过头,芝然坐直身体,满眼好奇,“是哪个前辈啊?”
苏弦很是无语,芝然的情绪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也不知道刚才说的话,她到底听进去没有。
“是哪个前辈,我认识的吗?”她扬扬眉毛,继续追问。
苏弦斜睨她,“是陆然老师。”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圈里也有小部分人知道,“我和他交往过几个月。”
张芝然瞪大眼睛,“我小时候就看他演戏了,他比你大了得有。。。”
“10岁。”苏弦大大方方回答。
“那后来呢,你们为什么分手?难道是他大你太多,某些方面。。。”芝然抛出一个“你懂”的眼神。
苏弦抓起枕头砸她脸,“我看你应该转型做八卦记者。”
张芝然没有躲,她抱住抱枕咧着嘴,“那是为什么?”
后来是因为陆然的掌控欲过界,甚至试图离间她和白琳,好继续控制她的事业方向,这就踩到苏弦的底线了。但是已经过去好几年,他也曾经帮过自己,苏弦不想说什么不好的话。
“就是合不来。”苏弦含糊带过。
张芝然识趣地没再追问,“不过呢,你那么理性的人,我倒还真想象不出你谈恋爱是什么样子的。”
芝然把抱枕塞进苏弦怀里,“你继续努力吧,我不打扰你了。”她随意挥挥手,趿拉着拖鞋离开房间,“晚安。”
苏弦被芝然这一吵闹,打断了思绪,索性也起身来到客厅。她拉开冰箱门,可是里面空空如也。
“别找啦!琳姐特意叮嘱过我,我早就叫服务员把酒收走了。”芝然在房间里喊。
有没有必要管那么严,苏弦无奈地摇头,关上冰箱门,也回到卧室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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