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好像把人回到了五年前的一天。
淮阳路。
说来也奇怪,别人家的小孩都有童年和家庭,可为什么她的童年和家庭却偏偏在十二岁那年全都破碎消散。
滴沥滴沥,搭啦搭啦。
天空中淅淅沥沥下起了蒙蒙的小雨,屋内摆设的窗帘被阴风一阵阵吹得无比阴森。
嘀嗒嘀嗒。
将近十二点钟,大别墅内的灯光透亮一盏,是二楼客厅。
突然间,“哐啷”的一声打破了宁静的夜晚。
二楼的窗户被灯光照射出两道身影,一男一女,年龄在将近四十的阶段,要是猜的没错,别墅的两人是一对夫妇在闹决裂。
地面上的碎渣全是玻璃质地碎片,尖刺又一闪一闪透明碎片很是刺眼。
还没有见缓,紧跟随着一躯正直的男人愤怒的指着妻子破口大骂道:“李琴,你怎么那么贱,我对你不好吗?周家对你不好吗?用这种手段。”
周家,京安势力最大的房地产公司。
沙发上坐着一个长相不输于模特样貌的女人,她脸上严肃的神情,歹毒的的心思和阴谋隐隐约约透露在眼前。
她怒质道:“周书尘,我告诉你,我早就受够了有你的这种生活,你说我贱,是,我李琴就是这么贱。”
周书尘京安有头有脸富二代二少爷,两人相知相识,从校园到婚礼,校服到婚纱,本是人人称赞羡慕,却没怎想到最后两人会沦落到无法挽救的地步。
桌子被重重推翻,物件洒落一地,周书尘眼神中含着所有的怒气。
足足几十年,感情却不如养在外面的野男人。
周书尘还是经不起怒火,他能承受得起,可他还有一个女儿,她不能承受不了。
心中燃气怒火,吼道:“你背叛我,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但好歹你还是一个母亲,当着一一的面,也跟别的男人做出那种事!”
李琴呵笑出声,讽刺道:“说实话周书尘,周一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我生命当中累赘和祸害,不仅如此,你也一样。”
眸间闪过讶异。
周一是周书尘亲生女儿,周氏唯一孙女,天生有父爱没母爱,出生在周一雷雨交加,在出生前,京安倾盆大雨连续下了三天三夜,迷信的祖辈请大师算过,她将来会经历霉运。
而今天也恰巧也是周一,大雨天气,命运来得太突然。
李琴话音一落,窒息感汹涌“李琴!”周书尘怒吼。
“怎么?恼羞成怒了?”豪横的李琴还不肯罢休,漏出恶毒的面孔“告诉你,周书尘,要不是你们周家及时赶到,多管闲事的把人送去了医院,周一在她十岁那年就应该死了。”
“你说什么?”周书尘眼孔再次震惊身体上还带着颤抖,有些快要站不住。
李琴还在继续卖关子:“到现在为止,你应该都不知道周一当时为什么突然过敏吧?”
周书尘仿佛猜测出话里的意思:“是你?”
李琴大笑又带着讽刺:“对,就是我,是我故意让她吃鱼,是故意我躲起来让她一个人在家,都是我做的,”李琴脸色沉了几分,突然仿佛是受到了刺激般,疯魔大怒道:“只要晚点,就晚那么一点点,我就可以摆脱她了,一切都怪你们周家。”
“你疯了,你疯了。”周一边吼边将物件砸在地面,很响,声音很大。
周书尘怨恨为什么会娶到这么一个丧心病狂的妻子,而比起娶李琴进门,他更是心疼的就是女儿周一,他用尽全力袒护的女儿,也那么完美的小女孩,为什么要遭受这些。
她不该出身在这样的家庭。
一切都是他害的,是他,是他信错了人,爱错了人。
如今李琴也不打算装下去,她装得实在太累。
“是啊,你说我疯了,那我就是疯了,我就是要摆脱她,要不是她,我现在就不会在这。”
周书尘眼眸空洞,更多的是绝望,用尽全力吼出声:“她是你的女儿啊,亲生女儿啊!你到底怎么想的!”
是啊!是她女儿,可她从来没有真正爱过她,甚至都没想过认她。
对于伤害女儿,李琴并不觉得惭愧,只觉得理所应当。
“那又怎样?我要是认她就是,我要是不认,她连野种都不是。”野种回荡在脑海中,她也似是把真心话说了出来,她的女儿就是野种。
周书尘阴恐摇头,眼前人真的已经不是人了,是一个没人性的毒妇。
忽然间,桌子重重被人踢出一米远,周书尘指着李琴鼻子为周一打到不平“一一是你的亲骨肉,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那又怎样,她算什么东西,她就是个灾星,赔钱货,这辈子,她注定没人爱。”
话深深刺痛到周书尘心里,她的女儿不是赔钱货,是他的命啊!
李琴没有后悔过,从始至终她都是一副毫不在意,她不慌不忙的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协议呈了上来。
“把字签了,公司,房和车我都要了,至于那野种就给你了。”
有的人真的可以为了利益,不惜扔掉一切。
“你拿的稳哪一个?”周书尘质问妻子。
“拿不拿的稳是我的本事,敢不敢给是你的本事,不过,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你别无选择。”
“若有一天,周一知道,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我用她原谅?”她反问。
“我说过了,她的存在只会是我生命里的累赘,我要她还不如不要”李琴当着周书尘的面,轻轻摸了摸有些鼓起来的腹部,脸上得意道::“往后呢,我也会有属于我的孩子,从今日起,我李琴跟她周一没有半点关系。”
周书尘握紧拳头,指尖向是刺穿了手心,这辈子也算是错付了,毫不犹豫的拿起桌上的笔在离婚协议和转让协议上签了字,狠狠的扔在妻子脸上。
怒吼道:“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
得逞的妻子得意笑出声来,满意捡起地上散落的协议看了一眼,确认没错才爽快的转身,离开还不忘道:“明天带着你的宝贝女儿从这滚出去。”
李琴离开后,周书尘崩溃的倒在沙发上,脖颈靠在边缘仰望着天花板,手指揉了揉紧皱的眉心,仿佛心中的怒火在此刻已经无法压制住。
那一晚,偌大的别墅的隔音虽好,但小女孩自小耳朵就敏感,那吵闹的话,她尽收在心底。
野种,灾星,赔钱货,没人爱,她都听到了,也知道了母亲原来那么讨厌她。
想想说的也是,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
可……她真的很差吗?
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她,她才十二岁!
十二岁她就要被迫接受吗?
昏暗房间,女孩眼眶里积满泪水,可是她不敢大声哭出来,只能让泪水汪汪滴落。
痛却不能呼吸,哭却不能出声,心如刀割的痛,宛如胸口刺上一把利剑,让她痛不欲生。
昏暗里,女孩大大的眼睛,小小的樱桃小嘴唇,可爱极了,可还是被泪水掩盖,眸中也不再清澈。
她内心深处的深渊好像再一次变的深暗,脆弱的性格她忍住了哭声,漆黑暗沉的房间里,她哭红了双眼,世界也随而变得模糊。
她...好像要开始失去了。
那晚很吵,下雨声慢慢变得急躁起来,一直沙沙作响,雨水也狠狠的打在窗户上,她最害怕的时候,应该是光着脚就往父母怀里凑,可她现在没有了那勇气。
连出这个门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害怕!
很害怕!很害怕!
忍着心里的恐惧,双手抱住颤抖的双腿靠在床头,小声无力抽泣:“妈妈,爸爸。”
一瞬间,梦还在轮回,事情好像发生在醒来的第二天一样,爸爸不在家,且家里进了别人,就连最远处的房间里也能传来动静。
她光着脚不受控制一步步靠近,直到走到门口,房间里面就传来了不是很乐观的动静。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那她的母亲,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却不是她的爸爸,而是一个从未听过的陌生声音。
女孩被吓双脚瘫软在地,双手紧紧捂住嘴巴忍住不发出声音,脆弱的内心早就绝望到极致。
对母亲的恨也逐渐增多。
房间的动静好一会才消停,屋内传来男人迫不及待想知道的声音。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放心吧,离婚协议已经签了,上面写得明明白白,公司,七套房。”
男人的笑声很是得意“哈哈哈,果然是我的女人,办事就是利索,也是时候解决他了。”
“该拿的也拿了,你还要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变得利落,声音里的谋算听起来就像是一道锋利的刀“也是时候让他消失了!”
“什么?”
男人阴险道:“放心,从今天起,他可能就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
女孩的世界彻底倒塌,自感意识到严重性,鞋也来不及穿连忙跑下楼,她闷声的拼着命往地下跑去,颠颠撞撞跑到了地下室,却发现爸爸刚开车离开。
心中的预感变得一发不能收拾,她再次折返回去,好几次不小心踉跄了几步,却还是稳下来冲上二楼。
她要她的爸爸!
她什么都不要了,她只要她的爸爸!
好不容易跑到大门前,熟悉的黑色车辆正好开来。
爸爸!
一瞬间,女孩的嗓子在下一秒说不了话了。
爸爸看她的眼神不是应给充满了温柔,可为什么车上的爸爸眼中却含着泪水在看她,眼神中还透露出愧疚。
为什么?
想拦住爸爸的车辆,可车辆却越过了她。
她似乎感知即将失去什么?
一道沉重的石头落在心里,沉的她喘不过气。
她清楚爸爸刚刚的眼神,那是向她道歉,希望她别怪他。
“爸爸!”
心如死灰的女孩像是被抛弃了一样,就连脚上流淌血液的伤口都不觉得有疼痛,慢慢的,女孩自觉放下向爸爸招手的那只手,眼睛直勾勾盯着开走的车辆。
轰!轰!轰!
“爸爸!”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没得到她要的回应,却让她失去了最爱她的人。
轰隆的一声,爆炸声震耳欲聋,烈火浓烟冲天而上,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刺鼻味道,灼烧的气浪排山倒海迎面扑来,犹如置身于无边的恐惧地狱,令人毛骨悚然,心生绝望。
车辆离女孩不算远,但很清晰看到,周围变得热腾起来,看着车辆爆炸的声结束,火焰肆起时,女孩拼经全力绝望喊着爸爸,泪水止不住的流。
她将要永远失去了一个最不该失去的人。
那一刻,女孩的世界就已经塌了。
她不会再有爱自己的爸爸,全世界都仿佛将她抛弃,没有人要她,她什么都没有,她将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孤儿,未来的路也只有她一个人了!
一个十二的女孩她会选择怎么做?
“爸爸,爸爸,爸爸!”
突然,一道吸引力让她猛然坐起来,透亮的窗户刺入眼中,世界也开始透亮。
床头打湿了泪水。
又是梦!
五年前的那场失去,彻底成为一场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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