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
电火花从被砸烂的墙壁里不断向外迸溅，落在机械触手上，又被反弹出去。
触手完好无损的从墙壁里缓缓抽出，触手一张一合似乎下一秒就要再次实行突刺；黑球停在不远处，随时都有可能发动新一轮攻击。
白嫩皮肤上被划出一道伤口，血从细长伤口里缓缓流出，格外显眼。
海辰刚刚是擦着机械触手和黑球闪身躲过去的，慢一秒，他不是被触手穿透就是被黑球压扁。
在海底都没这么憋屈过，在陆地上更不可能。
红寡妇稳稳落在地上，身后触手张牙舞爪的在示威，狐狸眼扫了眼仓库边上开门的装置，随后将视线落在海辰身上。
“小朋友，你以为借我的手把开门装置毁了，我就拿里面的那小子没办法了吗。小朋友，你还得再学学。”
海辰昂首，道：“你们发出这么大动静，不怕军部过来吗？”
红寡妇掩嘴一笑，“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还指望他们会来救你？哼…也就你们这群傻子会相信……”女人惋惜似的看着海辰，狭长狐狸眼满是嘲讽。
海辰背靠着墙壁，左边是长满机械触手的女人，右边是可以变成人球的大块头。
他就不信没办法甩掉这两人。
“小朋友。”女人忽然叫了声海辰，背后触手在张张合合，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锋利刀片，点点寒光划过海辰眼睛。
“我看你还挺有意思的，所以我考虑留你一命，至于里面那个……”
话音戛然而止，海辰试探性问道：“你们想怎么样？”
“那当然是...杀了他。”
果然，跟他猜想的没错，人类这种生物太复杂。
“为什么要杀他？”海辰问。
红寡妇刚要张嘴，突然她意识到什么，眼底逐渐带上危险的警告意味：“小朋友，套姐姐话可不乖哦~”紧接着话锋一转，女人直接下达指令：“胖胖，里面的人交给你，面前这个我亲自来。”
“阿姐，放心交给胖胖，不会让阿姐失望的。”说着，大块头笑的一脸天真，肥硕的肚腩一颤一颤的，似乎在他看来，交给他的杀人任务是最普通最简单的。
海辰：“……”
海辰摸不清女人的心思，他原本以为大块头一开始找他，是这女人指使的，但后面对他又是追又是下死手，出手的力度一点也不像想他活下来的样子，而现在……
搞不懂，实在搞不懂，人类的心思难猜，怪物的心思更难猜。
大块头踱步靠近紧闭严实的金属门，红寡妇的机械触手威胁似的围绕在海辰身前。
“小朋友，乖乖睡一觉吧……”
其中一只触手在海辰正前方，触手打开，正中央出现一个圆筒，气体喷雾从里面喷出。
海辰眼底一沉，纯黑瞳孔霎时变为蓝色，精神力顷刻之间形成空气卷刃，将机械触手的顶部狠狠切断掉落。
同时，女人此时发出疼痛呼声。
“阿姐！”
大块头急匆匆跑到女人身侧，这也给了海辰逃脱的空间。
其余几只触手，被精神力形成的空气卷刃牢牢禁锢。
红寡妇那只被切断的触手滋滋冒着电流声，她显然没想到海辰看着瘦弱，会有这么强的破坏力，她的触手经过改造，连爆炸都不一定能炸碎，现在却被无缘无故切断。
这便只能证明海辰跟他们一样都是怪物。
红寡妇不怒反笑，大块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阿姐为什么突然笑了起来，按照以往习惯，他们这会儿早就开始追杀游戏，抓到人之后慢慢折磨。
“阿姐，不去追吗？”
“追，当然要追。”红寡妇望着前面空无一人的走廊，眼底笑意更甚，“抓活的。”
大块头挠了挠自己圆溜溜的脑袋，问：“那里面那个呢？”
红寡妇瞥了眼仓库方向：“不用管他，抓到那个小孩我们就撤。”
“胖胖知道了。伤害阿姐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大块头得到准确指令，重新变成肉球在原地疯狂自转，直到蓄足了气，才猛地冲了出去。
红寡妇抚摸着那只被切割的触手，面色阴沉的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索命恶鬼，其余几只机械触手在她背后张牙舞爪。
从背后看，机械触手像是从她背后皮肉里长出来的，身体与机械紧密结合，连带着触手都像是活的。
———
海辰并不是毫无规章的在乱跑，他一边在给祁墨发信息的同时，一边在大脑里规划路线，同时不再特意压制精神力。
精神力以海辰为中心肆无忌惮的向外扩散。
既然那个女人和大块头都毫不顾忌，那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乱上加乱，海辰并不介意给人类多带点麻烦。
只可惜，发给祁墨的信息都沉入了海底，没有一点回音。
这个时候，海辰也只能靠人鱼族之间特殊的感应来铺捉祁墨的踪迹。
咣当一声，海辰被身后的动静吸引，他转过头便看见黑球控制不住速度，闷头撞在墙壁上，随后原地调转方向，向他的方向继续滚动。
这是要粘着他不放了！
蓝色宝石眼满是警惕，精神力不断向四周扩散，几乎能看到空气中的波动。
这时，海辰突然感到身后异动，身形往旁边移动，一只触手恰好擦肩而过，与金属地板擦出火星。
那女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追了上来。
红寡妇用触手吸附在走廊金属表面上，她完全是靠着触手在行动，速度极快。红寡妇看着海辰轻易躲过她的攻击，眼里的兴奋愈来愈强烈。
“小孩，我劝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断了胳膊，少了腿，疼得都是你自己。”
海辰将精神力发挥到极致，没有，什么也没有，没有人给他回应，他同样没有感应到任何波动。
该死！
前方拐角转身，海辰愣住了。
他进了死胡同。
红寡妇重新站在地板上，皮质靴子走起路来发不出任何声音，可迈出的步伐却感觉女人穿的不是作战靴，或许换上高跟鞋，才配得上女人现在的气质。
“小孩，乖乖跟姐姐走，还能少吃点苦头。”
海辰：“.......”
他受够了，做了这么多努力，明明就快成功了，被这莫名出现的两名人类打断，还被追着不放，他只是想尽快找到族人，然后一起回家。
为什么...总是被破坏。
或许一开始就应该选择杀了人类。
对啊，杀了他们，就不会再阻碍他了......
“杀了你们....”
红寡妇没听清海辰说的话，她下意识就要反问，结果，还没等她出声，海辰拿着精神刀刃直接冲到她面前。
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海辰的动作。
红寡妇笑容僵在脸上，机械触手在海辰冲过来的时候，挡在她面前，锋利刀刃撞到机械触手上，竟缓缓切入金属。红寡妇心有余悸，用其余的触手冲向海辰，但奈何，海辰四周像是有无形的空气罩，将触手死死挡住。
“该死！”红寡妇咒骂一声，妩媚面容此时满是警惕，她怎么也没想到，海辰小小的一只，会突然有这么恐怖的爆发力，还有那诡异的空气罩。
现在事情发展的趋向，逐渐脱离红寡妇的预料。
海辰此时眼睛冒着蓝光，隐隐有白色闪电从他眼里划过。
该死的人类在阻碍他，这跟在深海里阻碍他的深海怪物一样，都该死。
围绕在海辰四周的精神力，逐渐凝聚成型，像小型龙卷风那样，与金属碰撞发出刺耳声响。
“阿姐，我来！”
“闭嘴！给老娘滚远点，这小屁孩不对劲。”
大块头想上去帮忙，被红寡妇呵斥制止，海辰现在给她的感觉很诡异，她甚至感受到一丝死亡的威胁。
现在，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这诡异空气形成的龙卷风像是锋利刀刃在快速旋转，人一但接触，结果显然易见。
红寡妇额头冒着冷汗，金属触手链接着她的神经，无数刀刃划在触手上，她的神经承受着密密麻麻的痛。
嘭的一声。
龙卷风消散，海辰稳稳落在后方。
红寡妇举着枪，枪口冒着烟雾，机械触手几乎布满伤痕。红寡妇看了眼，企图掩饰眼底的戒备：“小屁孩，姐姐的触手被你破坏成这样，你得赔我啊。”
海辰眼底毫无温度，看向对面的两人，仿佛像看待与他对峙的海底生物那样。
他双手各拿着精神匕首，一个箭步冲上去。
红寡妇瞄准海辰身形，连开了好几枪，都被海辰躲过去，海辰甚至借助精神力跳跃到墙上，躲开触手追击，一跃而下，落在红寡妇身后，四周悬浮的精神刀刃凝聚成型，冲向红寡妇。
红寡妇眼神一凝，机械触手作防护姿态挡在身前。
这时，匕首刺入□□的声音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胖胖！”
红寡妇看见大块头挡在自己面前，眼底瞬间红了一片，看向海辰的时候，眼里戒备已经被杀意代替。
“小鬼，你成功惹毛我了。”
机械触手转变了形态，变成了枪支的摸样，全部对准海辰，开始发出激光射线。
海辰此时嘴角也流下血痕，他的精神力消耗太快，已经撑不住第二次范围式攻击。
女人现在显然已经被他惹毛了。
攻势一次比一次强势，海辰只好给自己设立防护罩，躲开激光射线。
这种生死感触，海辰不是第一次感受，越到最后，他反而越兴奋，他就像是为了这种时刻而生的，连族人也曾说过他，不要命的打法，除了海辰，找不出第二个。
只可惜，这里不是海底。
海辰引着激光射线落在墙壁上，他可以趁着躲避的时间回复精神力，人类的资源不是无限的，他要把人类的资源消耗完，然后再攻击人类的弱点。
红寡妇同样杀红了眼，手里的枪在扫射，她还得观察队友的状态，“胖胖，怎么样？能撑住吗？”
大块头拿着药瓶往自己肚子上撒上药粉，血止住了，但伤口很吓人，肚腩上的伤口有条形也有圆形，还有看着是用刀在上面作画一样的不规则伤口，整块肚皮没一处是好的。
“阿姐，胖胖没事，胖胖肉多替阿姐挡住了。”大块头像是没有痛觉似的，一脸讨好似的看着红寡妇。
红寡妇心里想骂人，见血的确止住了，她也仅仅对着大块头翻了个白眼，手上动作不减。
从来没有人可以在她手底下完整逃脱，她红寡妇的名头不是白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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