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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初探慈安堂

厅内,苏照潆将誊录清晰的账目疑点一一指与张大娘子看过:“母亲,账目数字虽不会骗人,但人心世事却会。黄掌柜前番回话总觉得隔了一层。照潆愚见,需得亲去慈安堂一趟,当面看、当面问,方能窥得实情。”

张大娘子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沉吟片刻:“你所言在理。既如此,我便让常嬷嬷持对牌,带几个得力家人去问个明白。”

“照潆抬起眼:“常嬷嬷自是稳妥。但此事盘根错节,非亲身经历难以察觉细微之处的矛盾与机巧。女儿想……亲自去一趟。”

“胡闹!”张大娘子眉头立刻蹙起,“闺阁女儿,岂能亲临那等混杂之地?纵使戴着帷帽,也易招惹闲话,此举不妥。”

照潆似是早有准备,上前一步,低声却从容道:“女儿深知此虑。故而想,可不作女儿妆扮。坊间并非没有先例,若能换上男装,遮掩形容,只充作是家中派去查问账目的先生,外人如何得知?既能亲眼查看实情,又不至失了体统,岂不两便?便化名‘苏旸’,母亲意下如何?”

张大娘子闻言,仔细打量着她沉静而决断的神色。她深知这个继女心思缜密,于数字上确有天分。慈安堂一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她若是能从中得到历练也是非常难得的机会。

沉默良久,她终是叹了口气:“罢了,有些风浪终须亲历。便依你这一次。对外只说是账房新来的苏旸先生,随常嬷嬷去盘账。让常嬷嬷寸步不离,再多带几个稳妥的婆子小厮跟着,万事谨慎,早去早回。”

“谢母亲成全。”照潆敛衽行礼。

===

几日后,一辆青帷小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慈安堂斜对面的巷口。常嬷嬷先下了车,目光如炬般扫视四周,方才对车内微微颔首。

旋即,一位身着青色直身布袍、头戴同色方巾的少年躬身下车。他身形清瘦,面容低垂,步伐刻意放缓,带着几分年轻学子特有的拘谨,唯有偶尔抬眼打量周遭时,方能窥见方巾阴影下那一双沉静似水、格外清明的眸子。

掌柜黄四维早已得了信,恭候在门口,脸上堆着恭敬又略带惶恐的笑:“常嬷嬷您亲来了,小店真是……”

目光触及嬷嬷身后那位眼生的清瘦少年时,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这后生瞧着面嫩,气度却沉静,不像府里常见的那些老成管事。

常嬷嬷已板着脸开口,声音不高却自带分量:“黄掌柜,这位是苏旸苏相公,在府中学里帮着整理文书、核算数目。大娘子遣他随我一同来,帮着记录核验,也好将你这里的难处细细记下,回去禀明。你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黄四维一听是本家来的先生,不敢怠慢,连忙向苏旸作揖:“原来是苏相公,失敬失敬!快请里面用茶!”

苏照潆压着嗓子,用一种比平日稍低沉的、略带沙哑的声线简单回了一句:“黄掌柜不必多礼。”随即微微颔首,并不多言,沉默地随着常嬷嬷步入内堂。

堂内伙计们见掌柜引着本家嬷嬷和一位陌生小相公进来,都下意识地垂手立了立。

正搬着药材筐的冯三闻声抬头,目光在苏先生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脸上掠过一丝极淡的茫然——这清冷稍哑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但看那年轻文弱的打扮,又分明是位不常见的小先生。他不敢细想,忙低下头继续干活。

黄四维将二人引至内间客室,亲自斟了茶。常嬷嬷率先坐下,苏旸则在她下首落座,从随身布囊中取出纸笔,一副准备记录的样子,姿态模仿得惟妙惟肖。

“黄掌柜,”常嬷嬷呷了口茶,开门见山,“大娘子看了账册,慈安堂近半年亏空甚巨。你前次回话,说是药材进价腾贵、漕运不畅所致。今日便再将其中艰难,细细分说一遍,苏相公也好逐一记下,回去禀明。”

黄四维脸上立刻现出苦色,连连作揖:“嬷嬷明鉴,苏相公明鉴!实在是……实在是不得已啊!”他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诉苦,所言与账房回禀并无二致。

苏照潆安静地听着,笔尖在纸上游走,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视着这间屋子,又透过门帘缝隙关照着一览无余的堂前景象。虽已是晌午,前来抓药的客人却寥寥无几,仅有的两个伙计也显得无精打采,与黄四维口中所述的“繁忙”相去甚远。

待黄四维话音稍顿,诉苦暂告一段落,苏旸方抬起眼:“黄掌柜所言艰难,学生已大致记下。新政严苛,漕运阻滞,确是实情。”见她先肯定了难处,黄四维面色稍缓。

旋即,她话锋微转,指尖轻轻点向摊开的账册某一页,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审慎:“然则,在下核对此处记载,见去岁腊月购入的这批‘三七’,单价记为一两五钱。而今年正月购入的另一批,品相相近,账上单价却高达二两八钱。”

“短短一月,价差近倍。即便黑市价格浮动剧烈,此差额亦远超常理。不知这两批次采购,来源可有不同?契票凭据是否齐全?若能取来一观,与账目数字两相印证,回去禀明大娘子时,方能言之有物。”

黄四维掏出手帕擦了擦额角,苦笑更深,语气带了点教导后辈的无奈:“苏相公您年纪轻,有所不知啊!那‘专卖司’的官爷们心情好坏、漕帮那帮爷们开口的大小,都影响着价格。腊月那批是赶在封冻前侥幸抢到的,价格自然低些。正月里天寒地冻,漕路断了,黑市有价无市,二两八钱能买到,已是托了天大的人情!”

他摊摊手,满脸无奈:“至于凭据……这种交易,多是银货两讫,对方哪肯留下真名实姓、白纸黑字的契票?能给个口头约定,让咱记个模糊账目,已是不易了。追着要凭据,怕是下一批药都进不来了!”

照潆目光沉静,反而接着追问:“既无具体凭据,这账上所记‘漕帮友人物销’、‘西山药农代购’……所指究竟是哪位友人?哪位药农?如此大额采买,若无清晰来路,这巨额亏空,恐难以令人信服。掌柜经营多年,总该有些固定门路,不至于次次都如无头买卖吧?”

黄四维脸上的悲愤之色更浓,几乎声泪俱下:“我的苏相公哟!您真是读书明理的君子,不知这市井间的浑水。那些爷们的名号,是能随便落在纸面上的吗?追问根底,慈安堂明日就要被人砸了招牌!铺子关门事小,耽误了老街坊们吃药救命,可是天大的罪过!我黄四维……这是为了维持下去,不得已而为之啊!”他言辞激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常嬷嬷听着,眉头微蹙,轻轻叹了口气,似被这份无奈触动。

苏旸不再追问,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仿佛要透过那张悲苦的脸看到内里。她沉默地收起笔,将记录好的纸张轻轻放入布囊:“掌柜的难处,在下知道了。欲保全药铺、惠及街坊,其情可悯。”

话锋随即一转,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然,账目不清,凭据缺失,亦是事实。掌柜所言种种外部情由,苏旸自会一字不落,如实录于呈文,禀明大娘子知晓。至于其中真假几何,母亲自有明断。”

黄四维张了张嘴,看着苏旸那双清澈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一时语塞,只得讪讪躬身:“是……是……劳烦苏相公和嬷嬷,在大娘子面前,多多美言……”

照潆起身,对常嬷嬷道:“嬷嬷,在下此处已问询完毕,记录在此。您可还有示下?”

常嬷嬷也站起身,恢复了威严神色:“黄掌柜,你的话,老身和苏相公都记下了。今日便先这样,你好生看顾铺子。”

“是,是!恭送嬷嬷,恭送苏相公!”黄四维连忙躬身相送,额角却已渗出细微的冷汗。黄四维连忙躬身相送,额角却已渗出细密冷汗。这位小先生话不多,却句句点在要害上,最后那几句,反而让他心里更加七上八下。

===

直到上了马车,驶离一段距离,常嬷嬷才叹了口气:“看他那样子,倒不像是个心黑的,只是被这世道逼得没了法子,也是个可怜人。”

可怜人?未必。

黄四维所言与她亲见矛盾重重:一说养着十数人,实则店内仅见三四个懒散伙计;二问及近处山西三七来源,他反比谈及远地药材更显慌乱,只以官爷心情、托关系等虚词搪塞,甚至以砸招牌相压。

这不合常理。近处药材成本本该更透明,他为何独对此讳莫如深?除非来源与差价皆不可告人。

她按下未言,只对嬷嬷道:“是否可怜难断,但账目不清是实情,还须母亲明断。”常嬷嬷点头称许。

苏照潆回望慈安堂招牌,目光深邃。那几个矛盾点如散落的珠子,只待一线串联。真相,或许就藏在这刻意模糊之中。

马车轻晃,驶离了城西药铺聚集的区域,转而汇入更为繁华喧闹的西大街。这里是洛安府商业荟萃之地,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各色招牌旌旗迎风招展。

苏照潆正凝神思索,目光无意识地掠过窗外流转的街景。忽然,她的视线被不远处人流中的两个身影攫住——

其中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身形、步态……像极了程姨娘身边最得用的大丫鬟,翠兰。

只见翠兰并未像寻常那般闲逛采买,而是微低着头,步履匆匆,似乎怀揣着要紧事。

她身边还跟着一个低阶仆妇,两人正顺着人流,朝着西大街尽头的方向快步走去——那个方向,正通往洛安府的驿站和车马行。

她们去驿站做什么?

一股强烈的直觉攫住了苏照潆。

是她?程姨娘?这一切难道和她有关?

(第八章结束)

如果是一直关注这本书更新进度的朋友,可能会发现有的时候会半夜更新。

半夜更新肯定不是突然发了新章节,是因为反复斟酌以后前面和后面如果要对应上会有一些措辞和细节需要雕琢。

比如之前就不小心把段钰的父亲写成了段尚书,这就是官职给他挂错了,所以后面检查到了以后我就给他修改了。

一般来说到九月底结束,应该都会是每周周一至周三,如果想要一口气把一些重要的内容更新完,可能会延后到周三至周五发。

因为已经很久不码字了,开始码字之后发现很多朋友已经没有在持续关注了。

目前看到这本书的作者都是缘分,希望能够一直得到的大家的支持~

希望多多评论,多多给些意见和反馈,感谢~[哈哈大笑][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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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初探慈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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