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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次日,天光大盛。

苏漱洗漱过后慢吞吞地踩着步阶从楼上下来。

沙发上垂眸读报的女人闻声抬首。

她生得模样极好,头发极有雅韵地盘着,气质也从容文雅,动或不动时都自有一股由内而外散发的蕙质兰心之感。

此时见儿子悠悠慢慢、已经迟了上学的步调,萧阑也不急。

她放下手中的报纸,笑眯眯地朝苏漱招手:

“儿子,来。”

苏漱身形一顿。

——难得迟到一次,就被家长抓个现行。

而此刻,识海里的罪魁祸首还在憩声酣甜。

苏漱无声地叹了口气,转回欲去往餐厅的脚尖,走过去坐到母亲对面的沙发上,低低唤了声:

“妈。”

萧阑欸了一声,笑得唇眼弯弯。

她以手掩着唇——

如果不是顾虑着孩子大了要面子,真想用手机把这一幕完完本本地录下来,给苏云野也看看他们家这从没出过错的金疙瘩人生中第一次睡过头、乃至于错过了上学的稀罕场面。

萧阑现在想起晨间接到的那通来自班主任的问询电话还乐不可支。

——多难得,有生之年她也能过一把亲妈角色的瘾,袒护一下自家的小崽子。

本来她都觉得这个愿望人生无望了。

看着萧阑眉眼弯弯里藏不住的笑意,苏漱艰难地扯了扯唇角:

“……妈,你好歹也藏一藏。”

萧阑轻咳了声,将将压住笑——

儿子都开口了,她怎么也得给这个面子。

她抚了抚手中的报纸,柔声道:

“你们班主任那里我给你请过假了,你待会儿自己去用早餐,王嫂一直给你热着。”

苏漱微微颔首。

他起身,欲往餐厅那里去,却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住脚步,转身看向萧阑:

“妈,”

萧阑抬眸,声音漾着浅浅的困惑:“怎么了?”

“你认不认识一些,”苏漱斟酌着措辞,“道行比较深的大师?像僧人或者道士那种。”

“怎么想起问这个?”萧阑问他,同时在脑海里搜寻着匹配的人选,最后她摇了摇头:“我没太接触过这些,想不起来合适的人。”

“不过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件事。”

萧阑叠好报纸,从沙发上起身,引着苏漱往苏父的书房里走:

“你出生的时候有位颇有名望的高僧曾登过咱们家的门,说你的命贵不可言,还留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说是赠给你的。”

看着身侧身高俨然已经能够笼罩住自己的儿子,萧阑笑了笑,两轮细细的眉弯起,眼中掠过回忆:

“那时候你刚出生,连话都听不懂呢,我和你爸便想着等你长大了再把这事告诉你。”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反倒忙忘了这事。”

说到这里,萧阑莞尔一笑。这时他们已经推开了书房的门。萧阑打开保险柜,从经过特殊处理的木匣子里小心地取出一张落了墨迹的纸来,递给苏漱。

后者接过后,淡淡看了一眼,将那行清泉般流通自然的墨字尽收眼底:

“一切皆缘法,劝君好珍惜。”

这句似无所指的话,如今来看,却是再明晰不过。

苏漱眼睫垂下,遮住眼中的复杂神思。

识海里女孩子原本平缓稳定的呼吸频次略略变化,是要醒来的征兆。

苏漱回过神来,迎着萧阑柔和如水的关怀眼神轻轻摇了摇头,开口的声音略带哑意:

“没事,妈,这个事我知道了。我去吃早餐。”

萧阑蹙眉,略带担忧:“那你刚才突然问起僧道中人是?”

苏漱垂眸:“只是最近睡眠不好,想岔了而已。”他将手上的纸页又递还给萧阑:“这个也放回去吧,我心里有数了。”

看出他瞒了些事情,萧阑嗔他一眼,到底还是选择了尊重儿子意愿,不强干涉。她摆摆手,颇有些嫌弃地将人赶走:

“去去去,用你的早餐去。”

苏漱摸摸鼻子,顶着识海里那道小小的、还沾着点睡意的哈欠声离开书房,去到了餐厅。

王嫂把热好的早餐给他端上来,苏漱道了声谢,折起袖子慢条斯理地开始享用自己晚了两个钟头的早餐。

识海里,宋稚意终于在一片睁眼瞎的黑暗里醒好神。她揉着眼睛,用还泛着点软意的声音道:“早安。”

那点又轻又软的音调落到识海里,像一片惹痒的羽毛。

苏漱撩起眼皮,“早安。”

宋稚意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告状。她两瓣软唇上下轻轻一磕,开口就是委屈得如同在撒娇的调子:

“苏漱,你识海里好黑,我刚才睁眼的时候都以为自己瞎掉了,什么也看不见。”

苏漱懒懒散散嗯了一声,手上的叉子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宋稚意不满意他的反应,腾地一下坐起身,像只张牙舞爪的小兽般,哼哼唧唧地又强调了一遍:“什么也看不到!”

声调振振,像是就差没叉着腰揪住他耳朵让他集中注意力认真听讲了。

苏漱咬了口煎蛋,敷衍地安抚:“嗯,委屈你了。”

“倒……倒也没有啦。”

宋稚意捂住脸,腰一折又没骨头般地倒下去——

明明是想要听他这么说的,但是真听到了,怎么反而又觉得这么不好意思呢。

她不自在地左左右右抻着四肢,不肯吭声了,苏漱得以安静地吃完早餐。

墙上纹饰精美的挂钟已经走到了十点半,苏漱把椅子推回原位,抬步往房间回去。

上午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学校了,他打算下午再去。

回到卧室把门带好后,苏漱坐在书桌前,指节轻叩桌面:

“聊聊吗?”

他身前,巨幅显示屏安静地熄着,幽黑如黑洞般的底色映出少年漆墨一般的眉眼。

宋稚意正百无聊赖,闻言想也没想地就应下来:“好啊!”

声线轻快,带着点没心没肺的天真无邪,如雏鸟羊羔般纯然无害的模样。

苏漱一默。

他手拢着,落到桌前:“你说得到了我的认可之后就能在这个世界留下来,是以什么形式留?”

他顿了下,语气轻了轻:“还是以这种魂体状态吗?”

他顾忌着宋稚意的心情,却怎么也料不到,她的第一反应是喜出望外。

宋稚意巴掌一拍,语气喜滋滋:“你终于信啦?”

那一下合掌声清冽又格外提神醒脑,落在寂寂的识海里,如鸣锣鼓。

苏漱忍耐地闭了闭眼,过了会儿到底没忍住,唇线微扯:“宋稚意。”

宋稚意扬起亮晶晶的眼睛。

“你知道你现在是在我脑袋里吗?”

宋稚意小鸡啄米式点头:“我当然知道呀。”

她还不忘再告一次状,皱着鼻子绘声绘色:“你脑袋里黑乎乎的,比芝麻糊还黑。”

“还很静。属于那种把石头丢进去都不会有水花的芝麻糊。”

说着说着还遗憾地舔了下嘴角。

宋稚意想着,她都好久没喝芝麻糊了。

苏漱没忍住,被她给气笑了,那张俊美的脸一瞬间的表情格外鲜活,如气机勃勃的冶丽毒花,美而危险:

“所以你就在我脑袋里敲锣?”

宋稚意慢了半拍才理解过来他的意思——

他在阴阳怪气她在他脑袋里拍巴掌。

如果换做昨天的宋稚意,可能下一秒她就要给气运之子滑跪了。但经过昨天晚上“白雪公主和恶毒后妈”那一出,宋稚意现在完全对苏漱害怕不起来,甚至还有胆量像只手欠推水杯的小猫一样在老虎胡须上撩闲,她笑眯眯的:

“苏漱,”

调子七扭八转,一副没安好心的偷乐语气。

苏漱以手抵额,再复杂深重的心情也被她给散开了:

“说。”

得了准令,宋稚意眼下两轮盈盈如蛾眉月的卧蚕乐津津地拱着,唇角翘得像偷腥小猫:

“你好像孙悟空哦。”

她甚至还有心情给他演示,巴掌轻轻地又拍两下:“你看,这是紧箍咒!”

“是吗?”苏漱被挑衅一番,反倒笑弧加深,他开口,声音春风如许:

“宋稚意,你也很像孙悟空。”

“哦?”

听出她是真心疑惑,苏漱唇边的笑愈发真心实意。

他白玉般的指尖轻轻点在桌板上,在宋稚意连迭的催促中,恶劣地、慢吞吞地启唇,补上后半句解释:

“要被我镇五百年的那种。”

宋稚意消停了。

五秒钟后,她重振旗鼓,不过是哼哼唧唧黏黏糊糊认怂那种:“知道啦!”

她用这种语气有商有量地跟苏漱说:“我表现好一点,不给你念紧箍咒了,你也要记得早一点给我揭封条喔。”

后者挑了挑眉,语气含笑:“好说。”

双方和解后,谈话又回到了正轨。

宋稚意稍微肃了肃容,正儿八经地回答苏漱最初的问题:

“系统跟我说过,我原来那具身体其实脏器什么的都还好好的,只是因为魂跑出来了,所以有点类似植物人状态,现在被寄存在它们办公处的一个什么黑科技舱室里,由额,专统看护。

如果最后我能在你们这个世界留下的话,系统就会帮我把身体送来,然后我的魂魄就能重归身体,相当于死而复生啦。”

这套操作其实有点类似于民间的“叫魂儿”,只是她魂魄离体的时间比较长。

苏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没被这番解释绕过去一个关键点:“所以在你原来的那个世界里,你的魂魄为什么会离体?”

宋稚意捂脸,声音弱弱:“哥我能不说吗?”

苏漱笑得愈发温和。

语气明明也温和带笑,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强硬:“你觉得呢?”

宋稚意仰天叹气——终究是把脸丢到了新世界。

她抱着腿把脸埋到膝盖里,耳根脸颊都烧了个通红,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一样:"我是被吓丢了魂儿的。"

……也不能怪她嘛。

宋稚意嘴角噘得能挂油瓶,愤愤地跟苏漱描述着那些把她吓死的黑暗生物入侵老家的时候有多穷凶极恶、罪行有多罄竹难书。

她讲着讲着,情绪又低落下来:“也不知道爸爸妈妈回家发现找不到我了该有多难过。”

蓝星事变的时候,宋稚意的父母刚好在海外考察市场,与女儿分隔地球两端。

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这一隔,就是永不复见——

那是一场真正的大灾难。

由于事发太过突然,且没有任何征兆,毫无准备的人类就这样轻易地沦为了案板鱼俎。

那些来自更高维度的黑暗生物有着枪炮打不穿的强悍□□和狂热杀戮的残暴本性。

人类军团前仆后继,却也只是如飞蛾扑火般悲壮地湮灭在它们手下,涂炭之际,城池覆灭如流沙。

再之后,人类进入末世纪元。

——这些已经是系统后来的转述,而宋稚意甚至没活到末世纪元,没等来人类有能力反抗的那一天。

她死在了蓝星沦陷的第一天。

那天晚上与远在大洋彼岸的父母打过视频电话互道早晚安后,宋稚意抱着玩偶开始挑灯熬夜。

她登上最近大热的国民游戏,开了把排位,对局起初一切如常。

直到双双团灭后等读秒的某一时分,耳机里突然传来一声近乎惨叫的哀嚎。

那道声音实在惨烈,宋稚意听得浑身都冒起鸡皮疙瘩。她的视线莫名落到了屏幕上方——

状态栏里,无论是己方还是敌方,一个又一个英雄的头像沉沉地落入灰黯。

秒数冰冷地在走。

除去那声惨叫,明明一切与往常无异,宋稚意却陡然生出种格外古怪的心悸感。

她干咽了下喉咙,收紧了臂弯抱紧玩偶,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那位发出惨叫的队友,开麦问他:“你还好吗?需要帮你联系警察吗?”

没有人回答她。

整个峡谷像是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海。

再接着,宋稚意就看到,她那些明明已经到了复活时间的队友如同齐齐断线般,一动不动地站在自家泉水里。

宋稚意起先还气鼓鼓地想着等出了对局要给他们的信誉分一点颜色瞧瞧,她在公屏上敲字:“对面的朋友出去之后能不能帮忙一起举报呀?”

无人搭腔。

宋稚意这才发现对面的泉水里也整整齐齐列了五个人。

她忽然浑身发冷,人类对于危机的本能感应在这一瞬间终于抓住机会警醒每一颗细胞。

宋稚意摘下耳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光游戏,现实世界里,一切也好像陷入了死寂。

退出游戏前,宋稚意最后一眼看到的依然是站满了人的泉水。只是这次,她却恍然觉得,那些伫立不动的人太安静了,安静的好似僵立在陪葬坑里,早已被黄土泥灰尘封的俑人。

宋稚意放下玩偶,握着手机,给妈妈爸爸依次拨过去。

不行。无论是视频通话还是越洋电话,都不行。

不好的预感在这一刻终于兑成实感。

因为宋稚意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情况,爸爸妈妈都不会不接她的电话。

除非,他们已经不具备接电话的条件了。

她牙齿切切着,掀开被子颤着手拉开门,走廊上幽幽亮着两盏调低了亮度的照明灯。

宋稚意闻到一股生冷如铁锈的异味。她单薄的身躯不可自抑地战栗起来,连带着五脏六腑都好似在颤抖——

那是人血的味道。

宋稚意几乎下意识地就想扭头回缩到卧室里。但她仅剩的理智又在拼命告诉她不能,继续缩在卧室里就是等死,她得躲去别墅设计之初就预留的暗室里,那里有爸爸妈妈准备好的一切应急物资。

躲在那里,她才有机会活下去。

宋稚意掐着掌心,努力扼住内心的恐惧,走过客厅走过餐厅走过一路蜿蜒的血迹,看到一具具有着熟悉面孔的惨烈尸体,强忍着惊惧与悲痛来到了书房门前。

但她没来得及打开那扇门。

冰冷粘腻的血腥味自身后贯满鼻腔的那一瞬间,宋稚意恍然大悟地想——

原来不是没发现我,只是把我留到了最后一个啊。

恐惧如附骨之疽,攀沿着神经传递到机体的每一寸血肉。难以扼止的生理泪水被引发。

她眼前应激般的湿潮一片。

生机彻底泯灭前,素净小脸上,

那两轮被妈妈比作珍珠比作月亮、但更多时因着哭包性格而比作天空的漂亮眼睛轻轻眨了眨。

宋稚意想。

妈妈,天上又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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