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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高二分班那天,红榜前的人潮像被正午阳光晒化的糖,黏腻地裹着闷热的风。我在理科(1)班的名单里找到自己名字时,视线不自觉飘向文科(3)班的榜单——林屿的名字排在中间,他正站在人群外层,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身边围着两个女生,笑起来的眉眼弯弯,却没了当初看向我时,那种亮得像星星的专注。

我们像早就默认了某种距离,一个扎进公式定理的理科班,一个落在诗词文赋的文科班,隔着两层楼的高度,成了走廊上擦肩而过时,只会点头示意的陌生人。

那段日子,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上课盯着黑板上的函数图像发呆,晚自习对着习题册上的解析几何走神,连抽屉里没吃完的草莓奶糖,都在日复一日的搁置里,慢慢褪了甜味。直到开学第二周的傍晚,我抱着刚发的数学卷子从教学楼走出来,打算绕路去食堂,路过篮球场时,一个失控的篮球突然砸中我的后背。

“砰”的一声闷响,我手里的卷子和笔记本哗啦啦散了一地。转身时,一个高个子男生已经冲了过来,蓝色运动服被汗水浸透,贴在紧实的后背,额前的碎发滴着汗,眼神里满是歉意:“同学,你没事吧?有没有砸疼?”

是江驰,体育生里的“风云人物”,篮球打得好,性格直来直去,前段时间还听说他和隔壁班的文艺委员在一起了。我揉了揉发疼的后背,弯腰去捡散落的笔记,他也立刻蹲下来帮忙,指尖不小心蹭过我笔记本上的解题步骤,愣了一下:“你也在理(1)班?我好像在班里见过你。”

第二天上课,我刚把书包放进抽屉,就看见江驰抱着篮球,背着书包走到我前排的座位,“咚”地把东西往桌上一放,转头冲我咧嘴笑:“真巧,以后我坐你前面。”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汗湿的发梢,晃得我有点睁不开眼——原来昨天那个冒失的体育生,成了我的前桌。

起初我对他实在没什么好感。他上课总爱趴在桌上睡觉,后脑勺对着我,头发乱糟糟地翘起来;老师点名时,我得用笔尖轻轻戳他的后背,他才迷迷糊糊地抬头应一声,还会回头瞪我一眼,压低声音抱怨“你轻点,戳得我疼”;下课要么扎进篮球场,要么和兄弟勾肩搭背地打闹,偶尔瞥见我在做题,还会调侃一句“学霸就是不一样,下课都在卷”。更别提他女朋友每天放学都来教室门口等他,两人牵手离开时,甜得让人心烦。

真正让我们关系破冰的,是运动会前一周。江驰报了1500米,却在训练时扭伤了脚踝,放学时一瘸一拐地走在队伍后面,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我看着他肿起来的脚踝,鬼使神差地从书包里掏出云南白药和冰袋——那是以前林屿帮我处理跑步擦伤时剩下的。“先敷着,别肿得更厉害。”我把东西塞给他,转身就想走,却被他拽住了手腕。

“谢了啊,陈越。”他的语气有点不自在,耳朵尖还泛着红,“之前总调侃你,你别往心里去。”

从那天起,江驰像换了个人。每天早上,他会把热好的牛奶放在我桌角,包装上还贴着他女朋友画的小爱心;上课睡觉前,会回头冲我比个“拜托”的手势,让我记得戳醒他;甚至他女朋友找不到他,一个电话打给我,我总能在篮球场的观众席或者图书馆最角落的位置找到他——他说“只有你知道我躲在哪儿,别人都找不到”。

有次放学,我随口提了句要回宝山的家,他立刻拍着胸脯说“我送你”。那天,他骑着单车载着我,穿过十条街,10公里的路程里,我们聊了一路。他说他以后想当体育老师,带一群小孩打篮球;我说我想考去南方的大学,看看不一样的风景;他吐槽篮球教练太严格,每天都要加练;我抱怨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总是做不出来。送到家楼下时,他擦着额头上的汗说“以后放学我都送你”,晚风把他的声音吹得软软的,我看着他湿透的运动服,心里突然暖了一下。

江驰见我总在课间看他打球,某天突然把篮球塞到我手里:“别总坐着,来练练,打篮球解压。”我抱着圆滚滚的篮球,笨手笨脚地跟着他□□球,总被球砸到脚,他就站在旁边笑,笑够了再过来纠正我的姿势,大手覆在我的手背上教我发力:“手腕放松,往前推的时候要稳。”那段时间,每天放学操场都能看见我们俩的身影,他教我投篮、传球,我帮他补落下的数学作业,汗水混着笑声,慢慢填满了心里的空缺。

江驰学吉他的时候,每天晚上都会给我打电话。电话里的琴声断断续续,他总在弹错时懊恼地叹气,然后重新开始。有天晚上,他弹了首《同桌的你》,虽然跑调了,却弹得很认真:“陈越,等我练好了,当面弹给你听。”我趴在桌上,听着电话里的琴声,突然觉得,原来友情也能这么浪漫。

校级篮球赛那天,班里的正选队员突然闹肚子,抱着肚子蹲在地上直冒冷汗。队长急得团团转,江驰突然指着我:“陈越上,他跟着我练过半个月,基础没问题。”我愣在原地,手心里全是汗,江驰却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怕,有我呢。”

上场后,我紧张得手心冒汗,还好有江驰在旁边配合,勉强能跟上节奏。可到了第二节,对方的中锋见我是替补,防守时故意撞过来,手肘狠狠顶在我的胸口。我疼得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江驰立刻冲过来扶住我,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我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说“没事”,他却没说话,只是帮我揉了揉胸口,转身重新上场。

接下来的比赛里,江驰像变了个人,全程盯着那个撞我的中锋。在一次抢篮板时,裁判的注意力全在球上,江驰借着身体对抗的机会,手肘“不经意”地撞在对方的腰上,力道比刚才重了十倍。对方疼得龇牙咧嘴,想找裁判理论,却没证据,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下场后,江驰凑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他撞你一下,我得让他记着疼。”我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心里又暖又无奈——这个直男,护短得有点可爱。

他生日那天,我冒充外卖员,把亲手做的蛋糕和写的第一本同人文送到他手上。那本小说是友情无限流闯关类的,主角的名字用了我们俩的名字。他翻着书,笑得露出虎牙:“陈越,你也太够意思了!”他女朋友站在旁边,假装吃醋地说:“你们俩的友情,比我这个正牌女友还浪漫。”我赶紧举手:“纯友谊,我发四,绝对没别的想法。”

上课的时候,江驰还是爱睡觉,我就用笔尖戳他的后背,每次他都会回头瞪我,却还是坐直了身子,拿出课本假装听课。他总说“陈越你真烦”,可下次上课,还是会把后背留给我,等着我戳醒他。

高考前的日子像被按下了快进键,每天都是刷题和考试。江驰会在我熬夜刷题时,给我带一杯热咖啡;我们会在晚自习后,一起在操场跑步,他说“跑累了就不想那些难搞的题了”;他还说:“陈越,你人生所有的重要场合,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一定会在。”这句话,成了我心里友情的最高标尺。

就在我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平静下去时,林屿突然找到了我。那天放学,他站在教学楼门口,手里拿着一杯草莓味奶茶,是我以前最喜欢的口味。“陈越,我们能不能谈谈?”他的声音带着点颤抖,眼神里的慌乱和高一那年,他攥着情书转身时的样子,慢慢重合。

他说他和那个女生分手了,说他后悔了,说这两年他一直没忘记我,想和我考同一所大学,重新开始。我看着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那些被我压在心底的回忆——半块草莓奶糖、草稿纸上的小太阳、□□上的“挣扎吧”,突然全都涌了上来。

那天晚上,我和林屿在电话里聊了八个小时。从高一的盛夏聊到现在,从他塞给我的第一块奶糖聊到他转身离开的背影,从他偷偷接下的台词聊到我后来的“未完成”。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说“陈越,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心软了。

第二天早上,我偷偷改了志愿,把原本能上的985改成了一所普通的211,理由填的是“求稳”。可当我拿着志愿表去办公室时,班主任看着我的成绩,气得把表摔在桌上:“陈越,你是不是疯了?以你的分数,全国前十的学校都能挑,你居然改成211?你知不知道这对你的未来影响多大?”

我低着头,没说话,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走出办公室时,江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杯热咖啡,见我眼睛红红的,立刻皱起眉:“怎么了?被老师骂了?”我摇摇头,他却把咖啡塞到我手里,笑着说:“不管你选了哪所大学,我都支持你。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记得给我打电话,我随时过来帮你。”

我看着他爽朗的笑容,突然觉得后悔——我好像为了过去的回忆,辜负了身边最珍贵的友情。可志愿已经提交,像泼出去的水,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晚自习,我戳了戳江驰的后背,他回头问“怎么了”,我摇摇头说“没事”。窗外的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我看着他的后脑勺,突然想起高一那年,我也是这样戳着林屿的后背,递给他一张又一张写满解题思路的纸条。

只是这一次,我心里清楚,有些感情早已被时间冲淡,有些友情,值得我用一辈子去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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