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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路.74

第二天是周末。

早上七点,秦柚悄无声息离开宿舍。立夏不久,气候还是很乱,也分不清在哪个季节,不过早晨不热已经很好了。

他坐在最不可能有人路过的椅子上,给隋轻打了电话。

电话被接通了。

“今天怎么样?”他还没开口,隋轻就先问——听上去挺开心的。

“嗯。”

他含糊不清回答隋轻的问题,接着久违地问了一句:“……你在忙吗?”

“不忙,”隋轻说,“听着呢。”

从声音的细节里,他听出隋轻应该不是安静待着,于是问:“……你在做什么?”

问出口之后,紧张的心跳和思绪又忍不住焦急地绞在一起: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想知道他的生活,想走进他的生活,想变成他的生活。

隋轻很轻巧地说:“收拾收拾东西,出趟门儿。”

“……”他不该过多干涉隋轻的去向,所以他只是随口问一问:“你要去哪里?”

隋轻说:“找朋友玩儿吧。”

他不去想又有人分走隋轻的生活,浅浅问一下:“新朋友吗?”

隋轻说:“那不是。”

“……我是不是打扰你了?”沉默一小会儿后,他问。

“没有,”隋轻在笑,字字句句的小钩子都表明了他在笑,“一点儿也没。我就一个人在屋里待着,能有什么打不打扰的?”

“……”

秦柚忍不住想问:“我可不可以问一下……”

不说了,怕隋轻觉得多事。

“问一下什么?”

“……”

“放心问吧,我基本都会说‘可以’的,没事儿。”

他就问:“我可不可以问一下,是男生还是女生?”

隋轻理所当然地说:“男生啊。”

可能真的太久没和人说话,他又不自觉沉默了一下,“……你跟朋友在一起会玩什么?”

隋轻说:“还没想好,到了再说吧。”

他照旧用沉默当缓冲,“……玩得开心。”

“会的,”隋轻语气轻松地应下,“——那你呢?怎么一直问我,都不说说自己。”

“……”

隋轻说……“那你呢”。

隋轻主动问他“那你呢”。

这是真的隋轻吗?不是他的幻想吗?

他双眼愣着按掉了电话,低头看聊天记录,换了手机之后备份迁移过来的聊天记录。昨晚和刚刚,两条通话记录,崭新地摆在他眼前。

他愣着重播了。

手机放在耳边,一两秒内被接通。

“应该是不小心挂掉了。”接通后,隋轻说。

“……嗯。”

隋轻又问:“这会儿在干嘛?”

他说:“没干什么。”

隋轻还问:“一个人待着?”

“嗯。”

“回学校住了?”

“嗯。”

“一整天都待学校啊?”

“嗯。”

他的回答千篇一律,隋轻却完全不受影响,继续问他:“周末也不出去玩玩什么的?”

他说:“没什么意思。”

“也是,”隋轻很赞同,“——没记错的话得是大三了?”

“嗯。”

“那么快?”听上去不像感慨时间流逝,像乐此不疲,“感觉上次见跟几个月似的,这么一说得快一年了。”

一阵委屈涌上心头。

隋轻转口又问:“这个点,吃早餐了吗?”

委屈悄悄地来,这会儿又悄悄地走了。他说:“还没。”

“还是吃不惯吗?”

“嗯。”

“毕业了要回来的吧?”

“想回。”

“那就回来吃。”

“……”

说了半天,隋轻才想到正事,问他:“昨天想说的事呢?”

“……我可不可以明天再说?”

这样明天就再打一次电话。

“行啊,”隋轻答应了,“要再聊会儿吗?”

“……”

要,但是不知道说什么才能留住他。

他没说话,隋轻就说:“不聊我先挂了,完事儿赶个飞机。”

“……”

他知道自己该说一句“好”,可是说不出口,好像说出口,隋轻就要再次离开他了。

“到时候再给你打电话。”隋轻必须要离开了。

“嗯。”

“拜拜拜拜。”

隋轻的声音断掉后,他握着手机,静静地坐着。

早晨的太阳让树叶很清透。然而不是每个早晨都很干净新鲜,早晨也会很肮脏;就算今天是新鲜的,也不确定明天是否依旧。

不过他还是在清晨里缓缓呼吸。

在一场漫长的溺水中上浮。

似乎回到了高中。高中在俱乐部兼职,他每天晚上都等着隋轻——未必等得到;而他现在只需要熬到第二天,就能再给隋轻打个电话。

那就去吃个早餐,写写结课作业,吃个午餐,弹弹琴打打球,吃个——

手机铃声响了,秦柚放下水杯看了一眼。

带着细微的心跳接通放耳边。

“我到了。”

——隋轻说。

他还没反应过来,“嗯?”

隋轻的声音再次清清楚楚传来:“我到你学校门口了。”

“……”

这道声音是真实存在的吗?怎么又在他脑海里响起了——“出来吧,不是说一整天都没事儿吗?”

秦柚的大脑被引爆,“不是……不是见朋友吗?”

隋轻笑出声了,“快来吧。”

手机一离开耳畔,人?眨眼没了踪影,只有水杯倒在桌上,滚向几本书,漏出来的水侵染了书页。

路和一年前的重合了。

这次秦柚没有跑到那个校门口——他不确定隋轻是否真的存在,怕着急地跑过去,面对的是幻觉;所以他只是正常速度赶过去。

周末的傍晚,进出校园的人基本不停歇。

秦柚往校门靠近,在许多忍不住再看一眼的视线中心,看见了熟悉的背影。

他一边往前,一边避让进校的人。

隋轻在被人搭讪聊天,他就默默走过去,离了一两米,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是进是退。

“那能加个好友吗?”

“那不能了,上限了,没法儿加。”

“互关一下呢?”

“还没注册账号。”

搭讪的人还要继续努力,视线一转看见了秦柚,多看了一眼。

隋轻顺着这一眼转过身来,一笑,头往路的方向微微一偏,“走。”

仿佛这一年,对他来说只是一瞬间。

秦柚垂着眼走向他,在路人的视线中一起离开。他走在隋轻身边,不抬头,不说话;虽然走在一起了,但彼此的时空似乎还没对准。

隋轻甚至没给他陷入重逢情绪的机会。

“想去哪儿?”隋轻问。

“不知道。”他说。

隋轻微微转头,看他一眼,继续笑着看路,问:“‘不想写歌了’?”

“……”

“那想听歌吗?”

在众多音乐形式中,他们——也可以说是隋轻——选择了现场演出;是某间LiveHouse里、今天晚上八点开始、票却还在售卖中的,某两个小乐队的演出。

隋轻说的是:“有票就去看看。”

中途一起吃饭,隋轻问他,“音乐怎么样”,“最近写的歌呢”,“平时都一个人吗”,“爱吃这道菜吗”,“要不要点一份糖水”……

他一个都答不上来。

情绪甚至没去担忧这会不会让隋轻为难。

情绪消失了。

吃完饭,悠悠去到那间不算宽敞的LiveHouse,两个拼盘小乐队的演出也恰好开始。

空间里的主灯光暗了,所有的光线、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在舞台上,他们只需要站在入口不远处的看台上,融入人群。

以贝斯为主导的第一首歌响起,贝斯的低频传出来,瞬间令人深度下潜,声音能直接传递到胸口。

灯光一动,乐器一响,充斥了整个场子。

与演唱会不同的是,LiveHouse小小的空间里,所有声音能从头到脚包裹整个人。

特别是贝斯和鼓点,直接把声音传到体内,像在身体里踹人,甚至掩盖了心跳,让人觉得那些律动来自于血液。

但压不住秦柚的心跳。

与喜欢和心动无关,是蛰伏的情绪被烦人的律动唤醒了。

非要让他说实话,他也只能说这首歌很一般,没有亮点,没有乐队特色风格,没有吸引人继续往下听的**。

站在这里的几百个人,究竟怎么忍受着不走的?

喜欢听歌的人,真的能欣赏这种歌吗?

只把LiveHouse当时尚单品的人,只想来一场感情邂逅的人,会在乎自己听到什么歌吗?

那台上的主唱兼主音吉他手、节奏吉他手、贝斯手、鼓手,究竟在坚持什么?

坚持着演出当天,连票都卖不完的演出吗?

他们真的察觉不到,他们的音乐没有吸引力吗?

在那疯狂听歌的一个月里,秦柚也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只给一首歌十五秒的时间”;在数量爆炸的歌曲中,听众真的很难忍受一首歌前期的平庸。

太累了。

等到好听要等多久?

没时间,真的等不了。

人生已经很平庸了,等到变得耀眼,或着仅仅只是变得快乐,要等多久?

人生就那么长,大量的音乐涌入耳朵,凭什么被毫无新意和亮点的旋律吸引?

难听的歌它就是难听。

不该叫“歌”的东西,它就不该是“歌”,非得放进市场里折磨自己、折磨听众干什么呢?

在乐队暂歇下来,主唱和观众闲聊几句话的时候,秦柚已经不耐烦了。等到他们的乐器再次让地面震颤,秦柚完全待不住了。

手腕上的手链一晃,他一把牵起隋轻的手,带着他转身离开。

出了那个空间,音箱的震感再也传不到身躯,随着越走越远,连余音都彻底消失了。

而早在出门的时候,他和隋轻就松开了手。

不是他主动松开的,也不是隋轻挣脱或者怎样,就是自然而然地分开;像每一对朋友,就那么拽一下,不会停留太久。

但秦柚从始至终都没想过松手。

抓不住隋轻之后,他一个劲往前走,走到远处终于停下脚步;隋轻走上来,从一旁问他:“怎么了?”

“回去吧,”他说,“没意思。”

隋轻的笑意淡了;不是消失,更像是画画的时候,把带着笑意的图层往后放了。

这次是他拍拍秦柚的手臂,带着他走到马路对面那条街;什么都没说,走了很久,又过了几条路,走到来的时候,他顺路看到的一家自助酒水店。

外表被装修得很有质感的店铺,里面无非就是装着酒的贩卖机。

扫个码,拉开冰柜付个款,就有酒喝了。

秦柚坐在店铺外的花坛边,望着远处陌生的风景。等隋轻把一罐酒递到他手边,他没接。

酒罐被放在他身边。

现在这个气温,不足以让酒罐瞬间爬满白雾。在白雾若隐若现前,秦柚头也不转,拿起那罐酒,拉开,一口不歇地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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