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苼洗去满身酒气,裹着沐浴后微凉的湿意,钻进柔软暖和的床铺。
“哥哥,你洗好啦,”唐林手脚麻利地摆好枕头,掀开被角,等陈苼调整好姿势躺舒服了,便把被子拉到他肩头掖好,随后整个人贴上来,埋首在他颈窝处深吸口气,“哥哥,你好香。”
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泛起一阵细微痒意,陈苼低头,在他柔软的发顶印下一个轻浅的吻,带着安抚的意味道:“乖,睡吧。”
“哥哥。”唐林叫人,不老实睡觉。
陈苼睁开眼,侧过身,在昏蒙的光里凝视他,声音夹杂刚卸下疲惫的微哑:“嗯?”
唐林伸出手,托着陈苼的脸颊,指尖轻轻的摩挲,似是在爱抚,对陈苼亮闪闪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哥哥,我好喜欢你啊。”
陈苼嘴角不自觉扬了扬,调侃说:“有多喜欢?”
唐林词汇量有限,想了好一会,才说:“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陈苼箍紧怀里的人,下巴抵着他的发顶,低声回应:“我也喜欢你,很喜欢。”
以往,陈苼不在乎他们模糊不清的感情,也不去深究唐林对他的喜欢究竟算不算爱情,可当唐林亲口郑重的说出喜欢,他心头还是忍不住一酸。
清早,天气复暖,窗外树枝头的鸟喳喳叫。
陈苼睁开沉重的眼皮,他凌晨六点多才睡,现在八点过五分,合共睡了两个小时不到。
窗外的光透过窗帘顶映进来一些光,陈苼摁了摁发疼地额角,手臂一揽,重新将身旁温热的身体紧紧拥入怀中。
“哥哥。”唐林在睡梦中低低地嘀咕了一声。
陈苼心里发笑,将脸埋进对方柔软的发间,深吸一口那似阳光气息的味道,放任自己被这份暖意包裹,意识再次沉沉坠入睡眠中,他做了一个很美的梦,而梦里梦外都是唐林。
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一点,窗外的日头已斜斜挂在半空。
陈苼习惯性地探向身侧,触及到的却是一片微凉的虚空,他眼睛倏地睁开,心口猛地一紧,睡意瞬间消散无影。
恰在这时,卫生间传来细微的动静,陈苼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深舒口气,他掀开被子起身,趿拉拖鞋走到紧闭的卫生间门外,喊道:“唐林?”
几乎是同时,唐林慌张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啊?”
“在干嘛呢?”
“上,上厕所。”
人在就好,陈苼没多想,转身往厨房走去。
等他端着一杯温好的牛奶出来时,卫生间的门刚好打开,看见唐林正低着头快步走出来。
唐林听见脚步声,赶忙把手里的东西藏到背后。
陈苼脚步顿住,眼底藏着危险的笑意:“藏什么呢?”
“没啊,我,什么都没有藏。”唐林飞快地摇头,眼神躲闪,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是吗?”陈苼放下牛奶,迈开长腿,慢悠悠地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唐林被他这迫人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后背都贴到墙上了,急红了脸:“真没藏什么,哥哥你别过来了。”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陈苼唇角微勾,像要去逮已经掉进陷进,志在必得的猎物:“竟然没藏什么,那就把你的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唐林脸涨红一片,恳求:“饶了我吧。”
陈苼到人跟前,健硕的身形将唐林完全笼罩,他一把扣住唐林试图躲避的手腕,微微俯身,凑到唐林的耳边,低沉的声音透着不容置喙的占有,道:“给我看看,我不喜欢你有我不知道的秘密,乖。”
“哎呀,你好烦哦。”唐林抵不过他温软的话语,也说不出拒绝他的话,更挣不开那紧紧控制他的手,只能认命般,在陈苼灼灼的目光注视下,极不情愿,慢吞吞地将藏在背后的手一点点挪出来。
陈苼认出那团灰色布料,方才还盘旋在唐林身上的尴尬转移到他这边,他拢了拢心神,大言不惭开口:“是内裤啊。”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陈苼清了清嗓子:“大早上的亲手洗什么内裤,放洗衣机不行。”
“……脏了,不能放洗衣机。”
“又没尿床,怎么会脏——”陈苼嘴快道,突地,迟钝的神经归位,他眼里瞬间迸出狼似的光,不怀好意地把唐林从头到尾扫了个遍,视线最后落在他腰腹往下的位置。
唐林挡住□□,又羞又恼地低吼一声:“别乱看。”
“害羞什么?你有的我都有。”
“反正你不准看。”
陈苼流氓劲收不住,混不吝说:“隔着裤子也看不着啊,再说了,我又不是没看过。”
唐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道:“你什么时候看过了?!”
“记不住?那我帮你回忆回忆,”陈苼不正经的笑了笑,“你第一天到市里,我叫你脱衣服帮你擦药,当时你是不是全身脱光光了,嗯?”他故意把“脱光光”三个字咬得又重又慢。
“你,你……”唐林被这话堵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手指着陈苼不要脸的脸,用力一跺脚,推开人,到阳台晒内裤去了。
陈苼细细看着唐林,从泛红的耳根,到白皙的脖颈,绷紧的肩背,再到贴身睡衣勾勒出的纤细腰线,最后到穿着他睡裤笔直的腿上,他顿感到一阵燥热,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眼底染上晦暗不明的**,心说:终于长大了,可以吃到肉了。
阳台上那个正背对着他,悄咪咪怕人看见晾内裤的人,对已经降临的危险还一无所知。
上班时间,阮东昑晃到陈苼面前,视线聚焦在陈苼脸上,现在的他是藏也不藏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陈苼在和张佳曼谈事,指尖在键盘上一顿敲,他头没抬,要不定能看到阮东昑**的眼神,他语气公事公办:“有事说事,别拐弯抹角浪费彼此的时间。”
周强说得对,对于不在意的人他都懒得理。
“那晚的医药费我没给你,你是不是不记得这事了。”阮东昑拖慢了语速,目光在陈苼脸上游走,愈发感觉这人真是越看越带劲,超合自己口味。
“确实是不记得了,”陈苼道,“那你现在转给我吧,以防又忘记。”
阮东昑用说不清内容的眼神看他,似是可惜,又似是不甘,他拿出手机,转钱给他:“我总感觉你在刻意跟我保持距离,为什么?”
“没有的事,你多虑了。”陈苼说得轻描淡写,眼帘却垂得更低,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自他醉酒时,阮东昑说要送他回家;在医院那晚故意接近他,却当无事发生开始,这些细碎的反常早在他心里堆成刺,扎得他警铃大作,告诉他:阮东昑这人不简单。
员工室里的同事闲聊时总夸阮东昑工作如何认真,长相乖巧好看,不谙世事的单纯样,可阮东昑不这样认为,谁知道这是不是个皮囊,那温和无害的表象之下,藏着另一副面孔也不一定。
“陈苼,我很想知道你的对象是怎样的人,能拿下你。”
这露骨的试探让陈苼的警惕心更甚:“太闲的话就去上你的班,别来问我这些无聊的问题。”
一位端着酒的服务员经过,他们止住话头,两人之间下一刻就剑拔弩张的气氛被打断。
“是不是那天陪你钓鱼的小男孩?”阮东昑忽然道。
陈苼敲键盘的指尖蓦地一滞,目光依旧落在屏幕上,唇线绷得死紧,声音像淬了冰:“我的私事与你又没有关系,问那么清楚做什么。”
“我好奇啊。”阮东昑耸耸肩,仿佛这问话只是随口闲聊之谈。
陈苼抬眼审视阮东昑,目光锐利直接,能剥开他一切伪装般,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嘲,挑明说:“好奇?我可不这样觉得。”
“哦?”阮东昑的兴致被勾起,双臂环抱在胸前,身体微微前倾追问,“那你觉得是什么?”
竟然窗户纸捅开了,就没必要再客套,陈苼话说得绝,跟他划清界限:“在我这,你只是个同事,无关紧要的人,我不想花时间和精力在你身上,也不想去猜你的心思怎么样。”
阮东昑脸僵了一瞬,说:“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
“那只是你以为。”
“你别这么认真,怪生分的。”
“我就是认真的,我们之间还是保持生分为好。”话音落地,陈苼决然转身走了。
阮东昑站在原地,脸上那点笑意如同瞬时熄灭的火消散掉,他盯着陈苼渐渐远去的身影,眼神阴毒得如同淬了剧毒,翻涌着被彻底回绝后的暴怒与难堪,那模样,仿佛要将他吃下肚,生吞活剥才能解心头之恨。
“专一是吧,深情君子是吧,我把人毁掉,看你还喜不喜欢,爱不爱。”想着想着,阮东昑心情轻快起来。
豪华总统套房,价值不菲的水晶吊灯洒下暖黄光,阮东昑姿态慵懒的坐在沙发上,指尖夹支点燃的烟,目光沉迷地落在跪他身前,为他服务的肌肉猛男身上。
“张嘴给我全部吃完。”阮东昑单手扣着底下人的头,用力按下去。
结束后,那男人问他:“阮少,谁惹你生气了,今晚怎么这么生猛。”
“一个不怕死的人。”
“那还不简单,”男人立刻接话,谄媚道,“找个人教训教训他,让他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
阮东昑斜睨他一眼:“打蛇要打七寸,弄他在乎的人才能让他更痛苦。”
男人抚摸他大腿:“阮少这是有主意了。”
“得不到的东西我就抢,抢不到就偷,从小到大,我喜欢的东西就没有拿不到手的道理。”
男人笑说:“那是自然,阮少什么身份,什么地位,要什么东西岂不是手拿把掐。”
阮东昑把着男人下巴,面露嫌弃:“笑成这样,丑死了,远没有那个人万分之一迷人。”
“是谁啊,这么讨您的欢心。”
阮东昑低笑不答,挥了挥手赶人:“你走吧。”
男人无措,担心自己触及逆鳞:“漫漫长夜,不需要我陪你吗?”
“不需要,滚吧。”
男人慌忙点头应是,在他面前脱掉布料稀少的衣料,换上寻常的衣服,灰溜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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