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十二年,九州割裂分为十二国。
分别为梁州——玉叶国,淮州——赤岸,扬州——石且、阆苑仙葩,青州,舟州——尘缘、昌明,云州——鹿门、云江,风州——庙堂,荆州——绝域,豫州——觳觫。
天启二十一年。
玉叶仙云渡被灭,霜雾城危。别年灭门一案凶手现身,乃是仙云渡掌门之子江遂所为。
次年,许多修士组织起来,前去金坛捉拿江遂。三百二十七人无一生还,江遂被挚友所杀。
金光显现,一人飞升。
一年之后,玉叶被攻破——国灭。战争的号角被打响。
金光显现,一人飞升。
这场战争持续了七年之久,仙人下台。战争停止了。
战争之后,玉叶、赤岸、石且、阆苑仙葩亡——为青州扬怀青掌管。尘缘、昌明、鹿门、云江、庙堂灭——为云江舟云风掌管。绝域、觳觫灭——为荆豫掌管。
三年后,九州三国。
国!?泰!?民!?安!?
“小云和呀,你要记住放弃不视为一种选择。”
诏安六年,玉叶境内,霜雾城中。
翩翩彩衣,逍遥城中过;一步映雪,半步生花。
这时的君羡阳提着从怀州带来的“雷霆霹雳九中九”,一想到要带这这坛酒去见老朋友,不禁笑从口出。周边雾霭环绕,丝毫阻挡不了他前进的步伐。
进了石门,再往前走二里,就到了皇城口。飞越城门,便可御剑飞行,不过一刻,行至目的地。
他摇了摇手中的两坛酒,嬉笑着递给眼前的枯骨,见枯骨未能回应,只是将一坛酒放置身旁,口中念念有词:
“绮怀师兄,我给你带了你喜欢的酒。真搞不懂,这酒的名字啊偏偏起的如此怪异?近些时日,我去了一趟青州云和……看到,袁胤有了一女,娇俏玲珑,甚是可爱。可惜天不遂人愿,我竟没脸以真身靠近。还有,还有……啊,要说什么来着?罢了。老友相见应当设宴款待,你这倒是清风拂拂,沉灰入落土。”
他就这样坐在一具枯骨身边,喝完了整坛酒。临走之时,顺便把另一坛酒倒在了枯骨面前,还掏了掏,龙椅后面的暗格,轻笑着离别了此地。不知是风过骨,或是骨有灵,那一刹神似绮怀低头轻笑。
丹砂灵山处,某一湖边小楼,以评书、茶水提名旧州。
由怀州赤岸的淮清城晓时而,钦州松阳城的余亦,扬州石且的扬子居,舟州尘玉的碧城夜意,梧州白玉堂的君羡阳共同组成了一个五人小队。
这天,他们相约来到了旧州丹砂灵的湖边小楼“云和”听评书。
晓时而从君羡阳身旁探头笑道:“羡阳师兄,你来这的次数比较多,那能不能麻烦师兄引荐下,哪种茶更适合我呢?”
——方山露芽。
君羡阳轻轻笑道:“方山露芽吧。入口青涩微苦,细品回甘并且携带着一股松月生夜凉,风泉满清听之意。”
扬子居将手搭在君羡阳的肩上,说道:“那劳烦君先生为弟子引荐一番,可好?”
君羡阳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轻轻敲在扬子居搭在肩上的手。思索道:“你嘛,如此顽皮。倒不如直接来一壶东白酒吧。”
余亦挑了挑眉,无语的说道:“怎么?难不成你们还要一人一壶。这样的话,莫不是沈牛转世哦?”
夜意腻了一眼余亦,并且偷偷踹了一脚,虽然没有踹到,道:“能不能别这么扫兴?真就不应该同意带你出来。”
晓时而努了努嘴,不开心的说道:“就是,就是。大师兄你也是总是令人这么扫兴。”
君羡阳难以隐藏心中的悸动,只好说道:“好了,好了。各位就不要在这里闹了,还是先进去吧,位子的话小二会带你们去的。在下有事,就不奉陪了。到时,你们来门口寻我便是。”言罢,便做出了请的动作。
不知是谁,竟然偷偷的笑了出来。
扬子居再次伸出了邪恶的双手,并且搂住了余亦还有夜意,不怕死的说道:“知道啦,知道啦。君先生就不要计较啦,我们会乖乖听话的。”
“砰!”
众人的注意力全被这一声吸引过去,只瞧见,一男一女身前倒了一个人。大概是觉得太过丢人,只好默默的将人抬走——无事发生。
君羡阳见众人都进了屋子,才默默走进。
“掌柜,这是前些天拿到的位子,您瞧一眼。”
“我信你。小一,你来忙吧。我与这位先生有事。”
小一来到台前,应了一声“好”。
君羡阳跟着袁胤一同来到了二楼的雅间。
“许久未见,你过得还好吗?”
楼下的评书已经开始了。只不过,两位的注意力并不在评书上。
“你这么久没来看我,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还有我这个师兄呢。”
“师兄,你这话说的。你是最了解我的了,我会是这种人吗?”说话间,已经有人切好了茶——方山露芽。
“谁知道你呢?还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背信弃义的事,你做的还少吗?”
“哎呀!师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这么久了,师兄难道还不想原谅我吗?这样的话,真是令师弟悲痛不已呀!”边说还边将手放在胸前,做出哀伤的表情。
“……你呀你。像什么样子?都是做先生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我又没说,不原谅你。还有你呀!将发髻搭在肩边,只用一条束带扎着。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手脚不好了?”
“师兄,我只是懒得打理而已。连这个你都要说我。”
……
这段时间,他们聊了很多很多。他是他唯一的亲人了,而他不是。
茶楼外。
“原来传说中的青鬼屠夫,年少时竟如此悲凉欺哀。不过,如此壮志成城,还是走向了这条无法回头的不归路啊。”晓时而心情低落的说道。
扬子居回道:“可不是嘛。大好前程被毁于一旦。还做出了如此……令人作呕之事,可恨又可悲。”
君羡阳听着这些话,虽然已经习惯了,可还是想要为自己辩驳一句。那时候的他,人人唾弃,同过街老鼠一般令他人憎恨;就连他的爱人跟师兄都不站在自己身边,那时候的他很无助,但又不能不为。不过幸好,幸好师兄原谅了他。
“被所爱之人亲手了结性命,你是什么感觉呢?”
缓过神来。
朋友们还在讨论今日的评书。想必过节日,就快讲到“弑父,灭门”了。
“江遂,你可有错?”
嘶!
‘这些天总是有一道声音在问自己,问自己后不后悔?后不后悔杀了他们?后不后悔放弃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不后悔,永远都不可能后悔。’
“君先生,你怎么样了?”余亦担忧的问道。
‘金坛一战,三百二十七人无人生还。’
“先生,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需不需要我扶你去坐着?”另外几人终于注意到了后边的状况。“余亦,君先生这是怎么样了?怎么会这样?”“哎呀,快说呀!君先生,这是怎么了?”“愣着干什么?快扶先生去坐着啊。我来看看。”
君羡阳被搀扶着走到了旁边的树下。
“砰!”
一道惊雷从天空中直直劈下,幸好躲避及时,无人受伤。
众人还在侥幸之时,远处跑来几个人,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雷电杀人了。雷电杀人了。”几人对视一眼,相□□头示意。余亦跟扬子居先去探虚实,夜意隐入树林之中,晓时而拖着君羡阳远离危险之处。
只见一片池水中间,立着一只形如牛,其身躯青苍如海,仅有一足,无角,银灰色。
根据《足目山海》记载,每当它出入海水之际,必伴随着强烈的风暴和骤雨,其光芒耀眼,如同日月并照,其吼声如同惊雷乍响。此兽被尊称为夔,又名银索。因其力量与神奇而闻名。会使用两道雷电:一为千里境,可照千里,使人无处隐匿;二为紫金蛇,如蛇一般灵活,被击中之人会浑身抽搐倒地不起,不过五时便会死去。
夜意看着余亦双手颤抖,担心他是不是因为太害怕了,小心的开口:“别害怕,有我,有他家在。不会有事的。”一边说还一边握住了余亦的手。
余亦感受到一股温暖握住了自己的手,才慢慢冷静下来。说道:“你快去叫人,我在这里守着。”
夜意点了点头。
此时的君羡阳感觉整个人腾空而起、如同鸟儿一般、凌驾于天空之上。
睁眼一看!!!!哇!哈!哈!!!!
是真的!飞起来了。
冷静下来之后,君羡阳又重新闭上了眼睛。感叹道:
啊,人生亦是如此。一直以来所追求的修行大道,不过算做是接触那些天才、那些一出生就站在顶峰的人、那些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轻易否定他人的人。
所以,飞升成仙能改变我们现在的生活吗?
——可以,只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说太过遥远。
?
君羡阳好不容易从回忆中拉扯出来,却又被牵扯进这无稽之谈当中。
晓时而成功接住了被她被抛出去的君羡阳。
睁眼就是:少女清秀而又稚嫩的脸庞,丝毫不显得突兀;眼尾用朱砂临摹过后,更显俏皮;一眼望去,发丝短而轻便坚韧;细看,肩旁留了两缕稍长的发丝,编织为花。
“先生!”晓时而话未说完就君羡阳被打断了。“并无大碍,周围灵气动荡。你大哥他们可能要出事了,你先前去接应,为师歇息片刻……”
晓时而点了点头。
在前去接应的路上,刚好遇到了来寻求救援的夜意,并询问:“夜师姐究竟出了什么事?”
夜意回应道:“是银索。君先生呢?有没有事?”
晓时而:“先生说并无大碍,让我先来接应你们。”
夜意意识到没有时间再让她们闲聊了,就拉起晓时而的衣袖,朝着余亦的方向跑去,并说道:“来不及了,余亦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而且——这很有可能成为我们修炼的契机,先生也许可能料到了这点。”
就在这时,余亦拔出了他的佩剑。
文中银索,根据《山海经·大荒东经》中的夔牛改编。各位读者如果有异议,会改的。请各位见谅!(>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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