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兰溪还有些懵:“婚配?算......”
她还不知道如何开口,柳棹歌就一下抢过话头去:“家弟无婚配,也无意中人。”
话音刚落地,越兰溪就瞧见方洄双脸染上红晕:“刚刚我们有了肌肤之亲,若他为婚配,我愿做他妻。”
越兰溪:“?!......嗯?”
广陵民风开化,可自由婚配,可万万没想到,方洄居然如此大胆,连蒋小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都没弄清楚,就已经与之私定终生。
“刚刚上岸时,我为他渡气,虽然医者面前不分男女,但是......,我以后的丈夫只会是他。”方洄眼神坚定,一脸娇羞的抚上自己的唇,已经认定了蒋小乙。
她将他救上岸的第一眼就看上他了,容貌英俊,剑眉阔面,皮肤精细,这算是一见钟情吧,方洄傻笑着。
“只是一个亲吻,就认定他了吗?”越兰溪不解,神色有些心虚,不敢去看柳棹歌,她想起他俩成亲的第一晚,她也亲了他,那她岂不是真的要对他负责?!
“对呀,这算是有了肌肤之亲吧。”方洄眨着大大的杏眼,单手托腮,脸上满是遇到自己真命天子的欣喜。
她们一聊就聊到半夜,带到捕快前来回禀,才前去探查贼人踪迹。
越兰溪将自己的长枪拿走了,心中满是愤懑,想他们三人才初到广陵城,何方宵小居然敢惹到他姑奶□□上,定要将这贼人的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门阀落锁的声音响起,原本已经入睡的柳棹歌幽幽睁开眼,起身走到蒋小乙床边。
“算你走运。”
柳棹歌又想到今日的经历,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咧开嘴笑得欢:“暂时留你一命吧,毕竟今天我真的很开心。”
她今日跳进水中,却优先选择救我;明明自己已经竭力了,还将我背回来;我说让她陪着我,她当真陪着我坐了许久。
柳棹歌笑到颤栗,像只发疯的幽鬼,站在蒋小乙床边放声大笑。
他的内心是愉悦的,在进行完一场自演自导的大戏之后,是欢愉过后的空虚,心中那股压抑的疯狂渴望着突破这份表面的平静。
柳棹歌的眼神像是蛇信子一样摩挲过蒋小乙的脖子:“希望你醒来之后乖一点。”
说完,他好像又想起什么来,歪歪头:“唔,还得去处理一下痕迹,可别被兰溪发现是我了。不在她身边,我真的会很难过的。”
他像是小孩一样,撇起嘴,皱起眉,吐槽道:“早知道就不在江面上说那么多话了,早点将你推下去,我也不会白白掉进江水中,真是烦人。”
房间中有一扇窗,正对着后巷。
柳棹歌打开一条缝,乘着月色,身手利索地跳下窗去。
原本应该昏睡的蒋小乙猛地睁开眼,坐起身。那种将死的压迫感消失之后,他才想是活过来一样,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窗户好像被风弄出一声响来,蒋小乙后脖颈一阵发凉。
他转过头,瞳孔明显放大,双手捂唇。
他看见了一双幽暗漆黑的瞳孔,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甚至眼底还带着令人泛起鸡皮疙瘩的笑意。
去而复返的柳棹歌跳回房间里,一步一步踏在木地板上,像是催命的钟声,一下一下地踩在将蒋小乙心头。
此时的他想尖叫,却发现他因为极度恐慌,压根儿无法出声,只能看见柳棹歌想一个恶魔,一点一点靠近他。
蒋小乙双腿蹬床,试图往后退去,喉咙里滚出一声呜咽声:“呜,你......你别过来,我,我要喊人了!”
他的声音气若游丝,在柳棹歌听来就像是待宰的小白兔死前最后的挣扎。
柳棹歌言笑宴宴:“这么不乖呢,小孩子装睡是要受惩罚的哦。”
像是恶魔低语,蒋小乙只感觉到他的衣领被揪住,力道之大,让他无法挣脱。
柳棹歌提起他就像提小鸡仔一样,一同跳出窗去。
“喂喂喂,这里是四楼!我不想死啊!”蒋小乙崩溃了,双手向上抬握住柳棹歌的手腕,大哭。
手里面这个人一直在动,柳棹歌使劲儿扯住他衣领的手鼓起青筋,他忍无可忍了,充满杀气的话从他牙缝中蹦出来:“你再乱动,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丢下去!”
惨绝人寰的叫喊声瞬间停息,蒋小乙这才睁开眼,顿时放下心来。原来客栈每一层窗户边都有一根横梁,柳棹歌就这样扯着一个大男人一层一层的往下跳。
没想让我直接死就好,蒋小乙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拍拍胸脯,长长吁口气。
重获新生的蒋小乙还没高兴多久,一直被柳棹歌扯着领子走,让他感觉他就像是柳棹歌手下的犯人。
“你轻点扯嘛,我要被勒死了。”他开始对着柳棹歌嬉皮笑脸,不听说他好话。
“听人说长得好看的人,心地都特别善良。”
“谁说的?说的倒是真的。”
“你武艺高强,容貌昳丽,之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从此之后,我甘愿为你瞻前马后,肝脑涂地。”
蒋小乙能屈能伸,想想他虽然是个将门之后,却不服父亲管教,武艺平平,要不然定要打得柳棹歌满地找牙。
当然,这也只能在心里幻想一下。
“听说肝、脑的味道不错,要不然先尝尝你的?”
蒋小乙:“?”
“大人说笑了。”蒋小乙尬笑。
兜兜转转,走了不少小树林,又重新回到了江边,此刻的江风更加寒人,吹得蒋小乙都快站不住了,双腿止不住的哆嗦,连嘴皮子也不利索了。
“你不会还想杀我吧,我真的错了,我的大爷,大哥,爹!”
蒋小乙满脸惊恐,话本中说,有杀人者喜欢故地重游,他当时还不信,吐槽谁会这么蠢,重新回到凶案现场。
这是,被他遇见了!?
一阵天旋地转,耳鸣,眼前发白。
将死之兆啊!
应是风太大了,蒋小乙此刻涕泪横流,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瘫坐在地上,手脚挂在柳棹歌的大腿上,手指牢牢抓住丝绦,往下拽,边拽便哭诉。
“我还没有出去看过大好河山,还没见过边关冷月、大漠黄沙,我还没有去给我娘上香,还没有娶妻生子呢,我不想英年早逝啊!世上不能白白失去我一个青年才俊啊!”
见蒋小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柳棹歌蹲下身动作轻缓抚摸他的头:“乖,去哪儿挖个坑。”
蒋小乙泪眼朦胧,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一堆麻绳还有一片竹筏,正是之前的作案道具,竹筏旁边还靠着一把洛阳铲。
此刻凉风习习,让蒋小乙内心直呼,小命休矣,休矣啊!
“我自己挖坑埋我自己吗?”
柳棹歌:“?”
他脸上表情变化莫测,良久过后,失笑:“挖好看一点,毕竟要躺你自己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早知道就不跑出来了,虽然在我爹手下是要苦点闷点无聊点,但是最起码还有小命一条。”
柳棹歌坐在一截枯木上,脚尖轻点水面,享受着吹来的阵阵江风,耳边却是蒋小乙不断地念叨。
他皱起眉打断:“你再说话,不留全尸。”
蒋小乙挖坑动作停滞,瞬间噤声,欲哭无泪。
不知挖了多久,应有两柱香时间吧。
柳棹歌走过来,见他已经挖好了一个两尺深,三尺宽的坑,眼中掠过一丝诧异望着他。
“干嘛,我给自己的坑修得漂亮些不行啊?”蒋小乙将死,也就不怕他了,梗起脖子吼道。
江面空旷,传来他的回声。
“啧。”柳棹歌被他突然一吼震得耳朵痛,“傻子。”
“把你脚边的东西丢下去埋好,速度快点。”
柳棹歌催促,看看天色,已经快转亮了,估摸着越兰溪她们也快要回来了。
“啊!不是埋我的?”
“你想要,你可以自己出来挖个坑。”柳棹歌皮笑肉不笑道。
“不不不,我一定搞快点。”劫后逢生,蒋小乙破涕为笑,脑袋摇成浆糊。
“嘿嘿嘿,我不用死了!”
填坑比挖坑快,加之蒋小乙得知自己不用死后,干劲满满,动作更加迅速,不到半炷香时间就埋好了,还聪明地扯了些杂草埋住。
柳棹歌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越过他,往回走,只留下一句:“将铲子丢到江里去。”
蒋小乙灰头土脸的,气喘吁吁擦了擦满额头的汗,看着铲子吃水沉到江里,才屁颠屁颠地更上柳棹歌。
到客栈,天已经蒙蒙亮了,街市上早就开始热闹起来。客栈里也是人来人往,皮影戏开始演起来,大堂中已经聚起不少人,演到诙谐之处,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你们怎么出来了?”
柳棹歌二人刚跨进客栈,身后就传来越兰溪疑惑的声音。
光打进客栈,照在蒋小乙身上,脸上满是灰和土,无辜的表情充满大大的疑惑,他紧张地瞧柳棹歌的表情。
转身之时,柳棹歌脸上重新换上纯粹干净的笑容,说话间像是春风拂面:“小乙醒来,没看着你,央着我出来找你。”
蒋小乙目瞪口呆,嘴巴张大可以塞一个鸭蛋:“......”,我是被胁迫的,还有,变脸真快!
越兰溪仔细瞧着蒋小乙,嫌弃道:“怎么搞得?脏兮兮的。”
蒋小乙:“!”,受伤的只有我。
“他不看路,摔倒了。”
蒋小乙假笑点头。
越兰溪毫不意外,小孩子嘛,走不稳路正常。
她身后的方洄直愣愣地看着蒋小乙,脸都快笑烂了,她就说她的眼光肯定不会错。
蒋小乙年纪虽不大,但是身量却快及柳棹歌,再过几岁,必定比柳棹歌还高。且只论相貌,虽比不上柳棹歌,却也是正气凌然的少年郎,眉宇间多了些孩子的稚气。
越兰溪扶着柳棹歌上楼,方洄和蒋小乙落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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