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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归尘伴玙行

上天垂怜世人,十九位古神应运而生。祂们携手铸造神器“祉玙”,以无上神力镇压幽冥,保三界安宁。

岁月更迭,古神们或陨落或隐匿,如今只剩“不死鸟”尚存世间,栖居于长鸣山,守护着古老的秘密。

九霄之上,璇玑宫阙以昆仑玄玉为基,缀满流霞凝成的明珠,檐角悬着的星髓风铃叮咚作响,每一声清越都带着三千年修为淬炼的仙音。

三十三金仙列座通明殿,为首的玉虚仙尊指尖凝着半朵冰莲,素手轻点琉璃盏,盏中琼浆泛着星河微芒,饮之可涤荡百年尘垢。

阶下舞姬身披月华织就的鲛绡,袖袂翻飞间洒落点点金粉,落地即成永不凋零的仙葩。

守夜仙尊玄溟半倚在云锦玉榻,鎏金酒壶倾斜如银河倒悬,琥珀色的醉生梦死酒潺潺流入喉中。

祂腕间的镇幽镯本该萦绕着缚鬼青芒,此刻却蒙着层薄薄白雾。

七日前自幽冥裂隙偷溜而出的鬼气,正顺着祂的经脉蚕食神识。

祂曾试图以仙力压制,却发现那鬼气中竟存在着“祉玙”的残响——幽冥裂隙的鬼气,本就与神器的“镇压之力”同源,只是被人反向利用了。

玄溟醉眼朦胧,望着穹顶悬垂的上古法器 “祉玙”,嗤笑一声:“区区鬼门,能奈我何?”

轰然巨响撕碎奢靡绮梦!

“祉玙”表面突然爬满蛛网状的墨纹,青铜杵迸发刺目幽蓝。

玄溟惊得酒壶坠地,却见鬼气凝成的咒文在法器表面游走,将镇魔符文尽数腐蚀。

随着“咔嚓”裂响,祉玙一分为二:阴鱼碎片裹着蚀骨黑雾坠入幽冥,阳鱼残片裹挟着破碎仙光直坠人间。

天地法则如琴弦崩断,璇玑宫的玄玉地面寸寸龟裂,星髓风铃迸裂成齑粉,洒落在满地琼浆与碎裂的琉璃盏之间。

当日,通明殿内,三十三金仙目眦欲裂,他们看着玄溟被天罚神雷劈成飞灰。

祂身为守夜仙尊,与“祉玙”缔结有“共生契约”。

神器碎裂之际,祂首当其冲那所谓天罚,并非单纯的惩戒,实则是契约断裂引发的反噬。

就在三界即将陷入永夜的刹那,虚空如镜面般皲裂。

神巫银发倒卷星河,眉间神纹吞吐混沌微光,踏着金莲自裂隙中走来。祂抬手轻挥,紊乱的法则如受惊的游鱼归位,只余嗓音震荡天地:“因果已乱,天命需改。”

神巫指尖划过幽冥裂隙,鬼气翻涌间抱出啼哭的婴孩。

茶家院落的茶香尚未消散,祂将孩子托付给茶家当家:“此子唤作艾玙,以茶香养魂,让他多与世间结下羁绊。”

话音未落,身影已闪至商贾朱门,望着襁褓中眉目清朗的婴儿道:“你名邬祉,天生灵骨,当入仙门。”

两道命运丝线自神巫指尖飘落,悄然缠上艾玙与邬祉的手腕。

暮色漫过大昱王朝巍峨宫墙时,御书房案头的灵犀香正燃到第七节。

皇帝指尖摩挲着传国玉玺上的螭纹,听着密探呈报:“禀陛下,沧溟玄阙今月上缴的灵税,不过是往年三成。”

话音未落,窗外忽有青鸟衔着符箓翩然而至,正是符箓世家茶家的密信。

信笺空白处浮现血字:无情宗暗聚邪修,恐有异动。

金銮殿外,镇国玄甲军的玄铁重铠泛着冷光,却不知半数精锐已被五皇子暗中调往青崖镇。而千里之外的万象楼,散修们推杯换盏间,正以密语商议如何截获运往上京的贡品。

那些珍贵灵草,既是门派维持基业的根本,亦是朝廷炼制续命丹药的关键。

灵草中蕴含着微弱的天地灵气,而这灵气的源头,本是“祉玙”所维系的三界平衡。

自“祉玙”碎裂后,灵气日渐稀薄,灵税也由此成了朝廷与门派争夺的核心。

深夜,无情宗掌门玄乙轻抚斩魂剑,剑锋映出她眼底幽光:“当朝廷需要我们镇压妖鬼,当门派需要朝廷默许扩张……这脆弱的平衡,也该打破了。”

与此同时,昭曦神君化作的说书人在千山古城敲醒惊堂木,折扇轻展,道出的不再是往日戏文,而是低沉的谶语:“棋局已乱,一子落而天地惊。”

此刻的大昱王朝,表面上仍是皇权独尊、门派臣服的太平盛世,实则暗潮汹涌。

朝廷既要倚仗门派之力守护疆土,又忌惮其日益壮大的势力。

门派在缴纳灵税时阳奉阴违,暗中觊觎皇权背后的天道秘辛。

当“祉玙”残片的幽光穿透三界屏障,这场维系千年的脆弱平衡轰然崩塌,天地间的劫火,已在各方势力的野心与筹谋中悄然点燃。

黑云如翻涌的墨浪压向千山古城,鬼门大开处,幽绿磷火聚成漩涡,密密麻麻的鬼群如同腐肉上的蝇虫,嘶鸣着探出惨白的利爪。

江面上波涛倒卷,六御神君的人间化身与各派宗主御剑而立,昭曦的折扇迸射金芒,玄乙的斩魂剑劈出凛冽剑气,却在如潮水般的鬼潮中显得杯水车薪。

几只青面獠牙的恶鬼趁机穿过防线,腐臭的气息已漫过古城墙头。

刹那间,天穹燃起不灭真火,赤色流光撕裂厚重云层。

一只周身缠绕焚世业火的不死鸟俯冲而下,羽翼舒展间遮蔽半边苍穹,翎羽飘落之处,虚空寸寸熔成琉璃。

鬼群在烈焰中发出尖锐哀嚎,被焚作青烟的厉鬼尚未消散,便被不死鸟张口一吸,化作星屑没入腹中。

当最后一道火光敛尽,金芒中走出华服身影。

十九上神墨发间垂落赤金流苏,眼眸流转着创世之火,鎏金长袍上暗纹随步伐化作万千飞鸟虚影。

祂指尖轻触地面,金莲自焦土中破土盛放,所过之处黑云尽数蒸腾,化作细雨洒落人间。

“竖子安敢!”声如九霄雷音炸响,祂抬手结印,九道刻满古篆的神纹自掌心迸发,将剩余鬼群绞成飞灰。

江畔众人齐刷刷跪倒在地,震耳欲聋的“上神”呼声惊起寒鸦。

六御神君中的昭曦起身时脊背绷直,喉结滚动着咽下敬畏。玄乙紧握斩魂剑的手微微发颤,这等威压远超她所掌控的任何术法。

“嗯,先进去。”十九上神的声音如同晨钟暮鼓,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祂迈步向前,黑云在脚下如同被无形巨手撕裂,消散于天地间。

一只贪婪的厉鬼悍不畏死地扑向那流光溢彩的衣摆,指尖尚未触及,便在十九上神冷凝的目光中,连惨叫都未发出便彻底湮灭,甚至未留下一丝残魂。

“听说上神捡了个小孩?”青鸾神君化作的画师佝偻着背,连直视的勇气都没有。

“从哪里听来的?”十九上神步伐未停,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谈论天气。

“阿槐说漏嘴了。”

回应画师的只有一串低沉的轻笑,混着清风消散在重归清明的天际。

十九上神的背影渐渐没入古城深处,只留下惊魂未定的众人,心有余悸地回味着这场天地失色的神鬼交锋。

“怎么提前醒了?”江畔将青瓷茶盏推过桌案,目光扫过十九歪在软榻上晃悠的金镶玉靴。

十九指尖摩挲着窗棂,窗外枫林如血海翻涌,几片红叶贴着祂侧脸飘落:”今年的枫叶,红得像要烧起来。我捡的那孩子总说,想在枫树下练剑。”说着从袖中取出片枫叶,叶脉间流转着微光,“难得小家伙有兴致,我便提前来瞧瞧。”

还有一个原因,十九并未多言,祂感应到残片在人间的气息愈发浓烈,祂不得不提前布下棋局。

这话答非所问,却惊得江畔抬头,六御神君中以沉着著称的他,此刻瞳孔微缩。

上神向来淡漠,竟会为一个凡人孩童打破千年沉眠?可对上那抹似笑非笑的赤金眼眸,到嘴边的追问又生生咽了回去。

“百年比武,要提前。”上神长腿随意交叠,玉带歪歪斜斜挂在腰间,哪还有半点创世神的威严。

晨光穿过纱幔,在祂发间碎成星子,与窗外疯长的红枫相映成趣。

“为了那孩童?”江畔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十九奇怪地瞥了他一眼,道:“我是那样的人吗?”

江畔没应。

“如今平静下风卷云涌,早些做准备还是好的。”十九垂眸,忽地问:“神明难逃陨落宿命,凡人终赴死亡结局。寰宇之间,皆为既定的命数,也是永恒的法则。可艾玙呢?我们都太过残忍了。”

风卷着红叶扑进屋内,在祂脚边堆成小小的坟茔,却无人能回答这个悬在天地间的诘问。

数载光阴转瞬即逝,艾玙在风云变幻中历经诸多波折,其中最具影响力的,当属这三件。而这三件事,也牵动着碎片的命运。

第一件。

暮春时节,流民如潮水般涌入京城,饿殍遍野。

艾玙在流民堆中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五皇子。

彼时的少年蜷缩如折翼孤雀,腰间玉带蒙尘,却难掩龙章凤姿。

艾玙想起十九曾说过的命运之语,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使命感,慨然许下诺言:“殿下若信我,当助你登九重之巅。”

此后,他以过人的智谋和胆识,在朝堂的波谲云诡中为五皇子披荆斩棘,朝堂暗涌因这对君臣悄然翻覆。

第二件。

某日,艾玙行至青崖镇,刚入镇中,便感受到一股阴森之气。

只见破庙前立着一位素衣少年,满脸泪痕,身前摆着一口简陋的棺椁,旁边立着“卖身葬父”的木牌。

艾玙执扇轻点棺椁:“令尊因何而逝?”

少年泪洒麻衣:“镇中修士豢鬼为祸,屠我满门!”

他闻言冷笑,随手抛去五皇子所赠羊脂玉佩,转身踏碎山门。

只见宗内尸骸枕藉,掌门妄图效仿茶家符术驭鬼,却反被怨气冲天的恶鬼夺舍,满地血符在风中发出呜咽。

那恶鬼生前原是江洋大盗,死后怨气凝成百丈黑雾,周身缠绕着业火焚尽一切生机。

艾玙咬破指尖,以血为引强施禁术,金红符咒如流火般刺入鬼身。

然而,此鬼作恶太多,身负无量杀孽,其魂灵深处早已被九幽之地的秽气浸透。

当艾玙强行将其镇压入乾坤袋时,恶鬼临死前发出震天嘶吼,周身暴戾的怨毒之气如决堤洪水般疯狂外泄,所过之处,土地被彻底腐蚀,灵气消散殆尽。

待尘埃落定,艾玙才惊觉方圆十里草木尽枯,大地龟裂如蛛网。

而他自己也因强行镇压凶煞、扰乱阴阳平衡,被天雷劈得口吐鲜血,踉跄间不忘冷嗤:“这群妄人,终究要为贪欲付出血价!”

第三件。

玄霜绛雪之际,艾玙负手立于苍梧绝巅,归尘剑吞吐寒芒,竟与九霄云汉遥相呼应。

此剑自混沌中诞生,由十九位古神铸造神器时余下的边角料化作,承天地造化,素有“上斩三十三重天阙,下镇十八层幽冥狱”之威名,剑锋所指,神魔辟易。

忽而罡风骤起,四野龙吟。

归尘倏然迸发刺目血芒,剑身寸寸皲裂,如遭万钧之力崩解。

艾玙瞳孔骤缩,欲运功镇压,却见万千剑芒化作流萤,纷扬没入他的经脉。

剧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他踉跄跌坐,喉间腥甜翻涌。

待剧痛稍缓,一道猩红印记自腕间蜿蜒而上,如灵蛇盘绕,其上裂痕交错,恰似归尘剑崩碎之状,暗红纹路流转间,似有雷霆隐鸣。

此后月余,艾玙于寒潭畔闭关苦修,每至子夜,印记便灼如赤焰。

直至某夜星河倒悬,剑魂自印记中凝形而出,声若洪钟:“吾愿与汝神魂交融,共证无上剑道!”

刹那间,天地共鸣,艾玙周身剑意暴涨,方圆百里霜雪尽散。

自此,他无需握剑,抬手便是惊鸿,挥袖即成杀阵,那缠绕臂间的印记,俨然化作天地间最可怖的神兵,亦成为三界各方势力觊觎窥探的禁忌秘宝。

近日坊间传闻,十九上神竟在游历人间时收养了个孩童!

好奇作祟的艾玙,即刻快马加鞭赶往长鸣山。

途经茶家祖祠,他溜进去恭恭敬敬上了一炷香,随后便迫不及待地朝着玉酌水榭奔去。

“十九!”艾玙猛地推开木门,眼前景象令他微怔。

只见十九上神半倚在锦缎软榻上,模样慵懒随性,宛如逍遥世间的闲散贵公子。

一旁的阿槐正絮絮叨叨地扫着地,碎碎念的声音在水榭中回荡。

而传闻里的“小孩”,分明是个身姿挺拔的少年。少年蹲在十九身旁,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上神,手中的团扇轻轻晃动,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

反观十九,神色透着几分不耐烦,只是偶尔漫不经心地颔首,权当回应。

“十九!”声音里带着几分雀跃。

“艾玙?”十九闻声抬眸,指尖随意一推,正给祂扇风的少年便踉跄着退开半步。

祂拍了拍软榻上的空位,鎏金袖口滑落露出腕间赤金镯,“过来坐。”

艾玙熟稔地爬上软榻,膝头刚碰到锦缎,便盯着那少年挑眉:“传闻是真的?你竟真养了个小孩!”

“方旬。”十九屈指敲了敲案上青瓷笔洗,玉净瓶里的荀草轻轻晃动,“荀草,服之美人色。”

少年抬眸,眉毛细长如墨画,眼尾微微上挑,倒比传闻中更清秀几分。

艾玙饶有兴致地打量他:“确实生得标致,难怪能入上神法眼。”

“少贫嘴。”十九踢了踢艾玙的靴尖,赤金眼眸弯起笑意,“今日怎么有空来长鸣山?莫不是又闯了什么祸?”

“不是,就来看看你,等会我就要走了。”艾玙指尖拨弄着软榻上的流苏,穗子在他掌心轻轻摇晃。

“这么急?”十九上神挑眉,赤金眼眸扫过他发间松垮的麻绳,“喝杯茶再走?”

“不了,我想去找子墨。”艾玙晃了晃腿,锦缎软榻发出轻响。

“九方子墨?”十九的语气忽然带了几分意味深长,“当今圣上,那个你从流民堆里捡回来的五皇子?听说他近日在南方晒得黝黑,活像个渔翁。”

“对,南下巡游。”艾玙干脆整个人靠在十九肩头,发间烟灰味混着草木香,“老长时间没见,怪想他的,去看看。”

十九忽然嗅了嗅,捏住他袖口捻了捻:“去过茶家了?”

“嗯,上了柱香。”艾玙低头看自己沾满尘土的衣摆,忽然笑出声,“怎么,嫌我脏?”

“倒不是。”十九突然伸手扯掉他发间麻绳,从自己墨发上解下一根赤金绸带,指尖灵巧地绕了两圈,“好歹是和我称兄道弟的,别弄得像个落魄书生。”

绸带在阳光下泛着柔光,将艾玙有些凌乱的发丝束得整整齐齐。祂盯着那抹被绸带衬得愈发白皙的后颈,忽然开口:“你叔父……”

“我讨厌他。”艾玙打断得干脆,“从他把我扔进流民堆的那天起,就讨厌。”

十九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替他理了理歪斜的衣领,“在外注意安全,有事记得传信。”

“好。”艾玙跳下软榻时带起一片枫影。

话音未落,人已化作一道残影掠过水榭,只留下半片枫叶落在十九掌心。祂望着那片红叶轻笑,赤金眼眸里映着漫天流霞。

有些话,不必说透。

艾玙在南下巡游的行辕外等到日暮时分,才见九方子墨身着便服掀帘而出。

曾经那个总爱黏着他的少年,如今举手投足间皆是帝王威仪,月白长衫下隐隐露出的明黄里衬,无声宣告着身份的天堑。

他莫名地想,不黑。

“子墨!”艾玙迎上去,却在触及对方略带审视的目光时脚步微顿。

那双曾经盛满信赖的眼睛,此刻隔着重重宫墙般的距离,倒像是在打量一个陌生的臣子。

“一起去逛逛?”艾玙晃了晃腰间酒葫芦,“听说此处夜市的青梅酒一绝。”

九方子墨下意识抬手,又在半空僵住,目光扫过他沾着旅途尘土的衣摆:“要不要先换身衣裳?随行礼部备了新制的……”

话音被风卷碎的瞬间,艾玙恍然惊觉,眼前人早已不是那个会拽着他衣角撒娇的五皇子。

他笑着收回手,葫芦口溢出的酒香混着街边糖画摊的甜腻,在暮色里氤氲成酸涩的雾气:“罢了,你事务繁忙,我也就是顺路来瞧瞧。”

行辕外的梆子声敲过二更,艾玙踏着满地碎银般的月光离开。

远处夜市的灯火映得天幕绯红,吆喝声、欢笑声裹挟着人间烟火扑面而来,却暖不透他冰凉的指尖。

晚风呼啸而过,艾玙回头望去,绸带忽而绷直如弓弦,忽而婉转似游龙,尾端悬着的古老符文暗纹若隐若现。

九方子墨立在辕门前,身后是重重护卫与摇曳的宫灯,宛如隔着万重山。

有些路走着走着,就只剩孤身一人。

归尘剑的印记在腕间发烫,人间烟火依旧绚烂,可当他望向广袤天地,竟不知该往何处去。

从前,他们在流民窟分食半块冷硬的饼,九方子墨攥着他的衣角说“日后定不负你”。

曾经互为依靠的身影,如今一个成了万民仰止的君主,一个成了漂泊无依的剑客。

成长,便是连并肩看风景都成了奢望。

喉结滚动咽下苦涩,嘴角却挑起一抹孤绝的笑:“从此天南地北,风雪再无归期。我一人,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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