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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骨鸢锁魂村

午膳时楼下堂屋飘着米香,喻执用竹筷戳着碟里的馒头,掰下块热气腾腾的往艾玙眼前晃:“昨儿就见你没吃东西,真不再吃点?”

艾玙转着下巴躲开,说话时嘴唇几乎没动:“不吃,别烦我。”

喻执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忽然伸手掐住他下颌,指腹刚碰上苍白的脸颊,艾玙受惊般睁圆眼,那点反抗还没透出眼底,就被人捏着腮把馒头塞了进去。

“你这样可不行。”喻执声音沉下来,拇指碾过他颊边软肉,故意把人腮帮子捏得鼓起来。

艾玙含着馒头瞪他,瞳孔里映着对方近在咫尺的脸,睫毛剧烈颤着,像只被擒住的白鸟,写满了不可置信。

“不许吐。”喻执抬着他下颌往上托了托,指腹蹭过他喉结旁的皮肤,眼睁睁看着艾玙皱着眉慢慢嚼那团馒头,被他食不知味地咽下去才放过他。

末了他又把剩下的半块塞进他手里,触到艾玙指尖冰凉的温度时,才发现自己方才掐出的红印子还赖在他脸上,像雪地里落了两瓣桃花。

喻执有些心虚,猛地低头扒拉碗里的饭,耳尖却比案上的辣子碟还红,筷子在碗里搅了半天,才含糊挤出句:“……快吃。”

日头毒辣,将青石板晒得发烫。

艾玙用罢午膳,慢悠悠起身收拾。

说是收拾,不过就是闲散逛逛。

出得客栈,他晃悠着往前,但凡遇见卖糖画、捏面人的摊子,总要驻足端详。

指尖拨弄着货摊上的竹制风车转了半晌,摊主笑问可要买下,他却松手摇头。

竹篓沉甸甸地压在江砚舟背上,霜华剑随着步伐轻撞篓身,发出细碎声响。

喻执凑上来:“妄哥儿可是瞧上了?我给你买便是!”

艾玙斜睨他一眼,眼尾上挑:“什么丑八怪玩意儿,谁稀罕你买!当我缺银子使不成?”

艾玙甩手便走,风车轴还在原地嗡嗡打转。

艾玙直直往前走,脚步不疾不徐,眼看就要撞进他怀里,江砚舟下意识伸手稳住背上晃动的竹篓,却见艾玙轻松接过破竹篓,粗粝的篓绳勒进掌心,他却故意晃出不羁的弧度,往肩头一甩便大步往前。

喻执望着那抹背影直犯嘀咕:“这小煞星!好好的怎生又恼了?我方才所言句句实心啊!”

邬祉径自负手前行,他望着那抹在日头下越走越远的身影,忽觉对方步伐虽轻,却透着股刻意的倔强,像极了荒野里不肯低头的孤狼。

霜华剑穗在风中轻晃,江砚舟道:“惯来如此,你且随他去。”

赶了整日路,艾玙半句累字未言。

喻执回头欲问他是否要歇脚,却见那人拖曳着破竹篓落在队尾,下摆沾满泥尘的灰袍被晚风掀起一角,腕间暗红咒文如活物般扭动,发间歪斜的赤金发带已被磨得黯淡,像一痕即将干涸的血渍。

喻执脚步微顿,望着少年踉跄的身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需不需要——”

“随你们走。”艾玙轻掀眼皮,苍白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发带断裂处,碎发垂落遮住眼底翻涌的倦意,“少把我当累赘。”

嗓音淡然,却藏着几分不耐和被长途跋涉磨出的尖锐刺芒。

暮色浸染山峦时,磷火幽光在荒草间忽隐忽现,宛如鬼火跳跃,众人循着这诡异的微光前行,终于行至村口。

村子四周有一层若有若无的黑雾,雾气轻得能透过它看见远处的山峦轮廓,却又诡异地凝滞在半空,仿佛某种蛰伏的巨兽,正吐着冰凉的信子,将整个村落笼进它绵长的呼吸里。

枯藤缠绕的木牌上,“骨鸢”二字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墙根处歪斜着半盏残灯,而灯油早凝固成黑褐色。

村口歪脖子枯树上,褪色的纸鸢在风中摇曳,残破的羽翼沙沙作响,怔忪间,竟隐隐传来孩童嬉笑之声,还有线轴转动的“吱呀”声,那声音不像是风穿过竹节,倒像是有人躲在暗处,故意用指甲刮擦着腐朽的木轴。

踏入村庄的瞬间,腐木与骨灰混合的气息瞬间落了满堂。

村民们形如傀儡,蜡黄的面皮绷在骨头上,眼窝深陷如枯井,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四人,却无半点焦距。

他们佝偻着脊背,粗麻衣裳洗得发透,脖颈间的暗红绳结却异常鲜亮,像是用新鲜血污每日浸润,随着僵硬的步伐晃出诡异弧度,宛如绞刑架上的绳套。

呜咽的风卷着潮湿气息掠过斑驳石板,邬祉后颈汗毛骤竖,猛地回头。

艾玙站在扭曲的枯树旁,衣袂翻涌如浪,低垂的眼睫下,目光冷冽如刀,剜过那些举止僵硬的村民。

他苍白的侧脸隐在雾气里,仿若一座冷硬的石雕,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

艾玙似有所感地转头,漆黑如渊的瞳孔撞上邬祉探究的视线,却只似拂开一缕蛛丝般,漠然移开目光。

转身时,褪色的赤金发带在空中划出一道苍白的弧光。

就在这时,一阵凄厉的哭喊声从村庄深处传来,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还未等众人反应,一间低矮茅屋的门被撞开,浑身是血的村民踉跄奔出,却在看到四人的瞬间,眼神中满是惊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快逃!别靠近那座挂着白幡的屋子!”

话毕,便直直倒下,没了气息。

喻执下意识要上前查看,却被邬祉一把拽住。

与此同时,村长佝偻的身影从巷道阴影中缓缓走出,他脊背弯成诡异的弓形,青灰色的尸斑如同霉斑般爬满脖颈,嶙峋的指节摩挲着腰间青铜铃铛,沙哑开口:“几位贵客从何处来?祠堂备了热汤,可愿随我……”

“不必了。”

艾玙突然出声,他盯着村长身后那座阴森的建筑,飞檐上垂落的白幡早已褪色,在风中如同幽灵的手臂般摇晃,空气中飘散的并非普通香火味,那扑面而来的恶臭,杂糅着骨灰的腥涩,分明是腐烂已久的尸味,他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

喻执也察觉到不对劲,手按在剑柄上,江砚舟则默默摸出了腰间符咒。

村长脸上的笑意凝滞,铃铛发出一声刺耳的嗡鸣,四周的村民突然齐刷刷转头,空洞的目光直直盯着四人。

“既如此,客房已备好。”村长的声音愈发阴冷,他拖着步子将众人带到一间屋子前,门被关了一半,门缝将村长的面容割裂成明暗两半,浑浊的珠直勾勾盯着他,如破风箱的嗓音反复念叨:“莫触灰烬,勿逐磷火。”

当第三遍警告落下,青铜铃铛突然剧烈震颤,刺耳的声响震得艾耳膜生疼。

“吱呀—”门被关上。

除了艾玙已经躺在角落里,其他三人还心有余悸。

“师兄……怎么办?”喻执害怕道。

“先住下,轮流守夜。若有异动,立刻动手。”邬祉沉声道。

今夜,注定无眠。

夜雾浓稠如浆,窗纸被某种黏腻的气息浸透,透出斑驳绿影。

邬祉猛然掀开窗棂,腐风裹挟着骨灰扑来,磷火不再飘忽,而是聚成婴儿蜷曲的手掌形状,五指虚握处垂落灰白烟雾,在月光下宛如未干的泪痕。

“起来!磷火有异动!”邬祉甩袖震落案头烛台,铜盏砸在青砖上发出钝响。

喻执惊起时剑柄撞在床柱,江砚舟已掠至门前,霜华剑刃划破雾气,映出窗外诡谲的光。

唯有艾玙将脸埋进棉被,闷声咕哝:“吵死了……”

“妄哥儿!”喻执踢翻木凳冲过去,“那鬼火摆成手印了!”

“不去。”棉被团蠕动半分,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要找死你们去。”

邬祉眉峰骤凝,突然伸手拽开棉被。

艾玙猝不及防,被他拦腰扛上肩头。

少年的咒骂卡在喉间,随着疾跑的颠簸变成破碎的气音:“放、放我——”

腕间咒文与磷火同时亮起,前方的婴儿手掌突然爆发出刺目幽光,光尾拖曳着化作纸钱形状,翩翩飞向祠堂方向。

转过三道荒巷,众人在祠堂前的空地上骤然止步。

磷火聚成的魂火高达丈许,照亮祭坛上百口骨灰瓮。

每个瓮口都插着恶鬼纸鸢,翅膀上的血痕新鲜如滴,幽冥鸢神雕像矗立在祭坛中央。

艾玙被重重放下时踉跄半步,盯着雕像瞳孔骤缩。

夜雾在众人周身翻涌,磷火聚成的魂火将祭坛照得忽明忽暗。

喻执的剑尖挑开恶鬼纸鸢的翅膀,盯着血痕倒抽冷气:“这哪像人血,倒像刚剖出的婴孩脐带!”

江砚舟默不作声地绕着幽冥鸢神雕像踱步,霜华剑的剑脊突然嗡鸣,映出石壁上若隐若现的符咒残纹。

“别碰那些骨灰瓮!”艾玙死死扒住廊柱,灰袍被夜风掀起,半截苍白的脚踝在角落里挣扎,“村长三令五申‘勿碰灰烬’,你们当耳旁风?”

“孬种!”喻执气得踢飞脚下碎石,“若真是陷阱,难道躲在房里就能逃过一劫?”

“是啊,我就是孬种。”艾玙干脆席地而坐,随手扯下褪色发带重新束发,腕间咒文在火光下映出诡异的红,“你们尽管去探个究竟,明日若还活着,我请你们喝酒。”

邬祉突然上前,铁钳般的手指扣住艾玙的手腕。

少年挣扎间起身,单脚蹦跳着骂骂咧咧:“邬祉!你发什么疯——”

话未说完,整个人已被拖着往前拽,在外的脚在粗糙石板上擦出细痕。

“三丈!双魂同命咒离身三丈才会——”艾玙涨红着脸喊,却被邬祉径直拖到雕像前。

月光穿透穹顶破洞,将幽冥鸢神眉心的纹路与他腕间咒文叠成虚影。

“和我的不一样,但很像。”邬祉拇指摩挲着艾玙腕间符文,触感烫得惊人。

那些流转的纹路竟与雕像底座的残刻渐渐重合,空气中弥漫的骨灰突然悬浮起来,在两人周身凝成细小的锁链形状。

喻执探头张望:“这到底什么意思?”

“明日问村长。”

邬祉收回手时,发现艾玙脚踝已渗出点点血珠。

少年正龇牙咧嘴地揉着被拽疼的手腕,月光落在他沾灰的脚背上,擦伤处的血痂混着泥土,像极了祭坛上恶鬼纸鸢的狰狞嘴角。

“你鞋呢?”邬祉皱眉。

“还不是拜你所赐!”艾玙气得跺脚,白生生的脚掌碾过碎石,疼得倒抽冷气,“要不是你发癫——”

“我背你。”邬祉突然蹲下,脊背绷得笔直。

艾玙愣住:“这倒不用,几步路而已……”

话音未落,腰间已被猛地一捞。他慌乱间攥住邬祉的衣领,鼻尖撞上带着符咒气息的衣料,听见头顶传来闷闷一句:“再乱动就扛着。”

回程时,江砚舟手中剑鞘突然震动,几片恶鬼纸鸢的残翼不知何时卡在缝隙里。

艾玙趴在邬祉背上昏昏欲睡。

回到客房,艾玙麻溜地翻身滚下邬祉的背,趿拉着被踢到墙角的布鞋就往水盆边跑。

他蹲下身时白袍领口往下滑了些,半截苍白却线条利落脖颈在黑暗中晃动,后颈处垂着的细绳便趁势晃了晃,藏在发丝里几乎看不见,腕间咒文随着揉搓动作明灭不定。

“嘶——”艾玙突然倒抽冷气,沾着皂角的湿布擦过擦伤处,疼得他眼眶发红。

正愁眉苦脸时,一只青瓷药瓶“咚”地落在矮桌上,抬头撞见喻执别扭地别开脸:“磨磨蹭蹭的,这点小伤也叫疼?”

江砚舟已经展开随身携带的羊皮卷,霜华剑在烛火下划出冷光,剑尖轻点着纸上勾勒的幽冥鸢神雕像:“邬师兄,方才石壁上的符咒残纹,与古籍记载的‘锁魂阵’颇为相似……”

“但阵眼应当在祭坛下方。”邬祉目光扫过缩在床榻角落、离他们远远的艾玙。

少年正用布条胡乱缠着脚踝,闻言翻了个白眼:“聊这些还不如想想怎么活着离开。”

“闭上你的乌鸦嘴!”喻执气得拍案,震得烛火摇晃,“明日等那老东西现身,我定要——”

“几位若真想活命,”艾玙突然打断他,褪了色的赤金发带在腕间绕成死结,“就别再打那祭坛的主意。村长反复强调的‘灰烬’与‘磷火’,绝非危言耸听。”

他腕间咒文猛地亮起,窗棂外突然传来纸鸢撕裂的尖啸,惊得众人瞬间噤声。

夜愈发深了,艾玙蜷在床榻最里侧,听着三人压低声音的讨论声渐渐混着风声。

他下意识摸向腕间发烫的咒文,恍惚间又看见祭坛上幽冥鸢神眉心的纹路。那纹路与邬祉手腕上的印记,竟能拼凑成完整的锁链图案。

黑暗中,他对着虚空比划着符咒,直到困意袭来,才迷迷糊糊睡去。

而此刻的祠堂深处,村长布满尸斑的手缓缓抚过幽冥鸢神雕像,青铜铃铛发出刺耳嗡鸣。

祭坛下传来锁链松动的声响,瓮中骨灰无风自动,在月光下凝成婴儿啼哭的形状。

晨光从窗棂缝隙里渗进来,却驱不散屋内凝滞的阴翳。

邬祉攥着符咒的指节泛白,盯着床榻上那团鼓起来的灰影,心底腾起无名躁意,猛地伸手扯开被子。

布料撕裂声里,艾玙凌乱的发丝散落在枕上,那双往常漫不经心的眼睛此刻满是戒备。

“你们修仙人当自己是夜游神?那我这凡胎□□总该补补吧?”少年揉着眼睛坐起,嗓音沙哑,带着被吵醒的愠怒,薄唇一张就是连珠炮,“大早上抽什么疯?信不信我咒你——”

他忽然顿住,硬生生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邬祉看着他慢悠悠坐起的模样,昨夜祭坛上符咒共鸣的灼热感突然在血管里乱窜,“缩在这里就能逃过一劫?天真!”

“要走便走!”艾玙抄起枕头砸过去,动作却比平日迟缓半拍,发丝随着动作扬起又落下,“要走赶紧走,别在这碍眼!我可不像某些人,总爱管闲事!”

枕头砸在邬祉胸口,闷响却像是砸在两人紧绷的神经上。

“那些村民也是活生生的人!”邬祉捏着变形的枕头,喉咙发紧,“就算有错,也不该让所有人陪葬!”

“与我何干?”艾玙赤脚踩上青砖,寒气顺着脚底往上爬,却激不起半点恐惧,只剩满腔冷意,“饲养邪神的时候他们怎不喊无辜?现在遭报应了,凭什么要我去送死?”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

江砚舟刚踏入屋内,霜华剑突然发出嗡鸣。

屋内的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眼疾手快按住邬祉微微发抖的手腕,却触到对方滚烫的皮肤,“师兄,莫被……”

话毕,一股腐臭味突然钻入鼻腔。

喻执弯腰捡起枕头,余光瞥见艾玙脚踝的擦伤,本该泛起同情的心底却涌起莫名烦躁。“不过是小伤,装什么矫情!”

话出口才惊觉不对,却见艾玙瞳孔骤缩,咒文红光大盛。

“都给我闭嘴!”艾玙猛地扯过棉被蒙住头。

江砚舟最先反应过来,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这鬼地方……不对劲……浊气倒卷,怕是藏着摄魂之术!”

邬祉甩了甩发麻的右手:“那幽冥鸢神……到底是何方煞物?”

“哪是什么神!分明是啖人魂魄的恶鬼!”艾玙裹着棉被坐起,“幽冥属阴,鸢神为阳,阴阳相悖却称尊号,必是邪物借名惑众!”

话音方落,屋顶瓦片突然炸裂,褪色纸鸢残翼如枯叶坠地。

“这是什么?”

“不知道!”

邬祉强行把艾玙拖起来:“你要不说,我们都得死在这!”

“知道又如何?”艾玙被拽得踉跄,白袍滑落露出缠着布条的伤踝,“百年前拿婴孩献祭的又不是我!何苦拉着旁人共赴黄泉?”

喻执听得浑身发冷,昨夜祭坛上堆积的骨灰瓮突然涌入脑海:“百婴献祭?莫不是这村子……”

“痴儿!”艾玙踹翻木凳,“村口枯树悬的纸鸢、村民颈间红绳、还有骨灰调的浆糊……这般昭然若揭的邪典,你们修道人竟瞧不明白?”

邬社盯着地面聚成锁链的灰烬,手腕印记灼痛难忍。

他突然想起村长摩挲青铜铃时的阴笑,脊背窜起寒意:“古籍有言,以生人骨灰为引,骨鸢为器……这分明是锁魂禁术!”

忽然,朽木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裹着尸斑的手掌扒住门框,村长佝偻的身影从阴影中缓缓浮现,青灰色的嘴唇裂开至耳根,半口黑牙间还卡着暗红肉丝。

喻执的剑“呛啷”出鞘半截,江砚舟的霜华剑嗡鸣更急。

艾玙翻身滚到榻角,腕间咒文亮得刺目,而邬祉的烫得仿佛冒了热气。

“贵客们在聊什么?”村长的声音像是从腐烂的喉咙里挤出来的,青铜铃铛在拐杖上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呜咽,“明日便是‘骨灰风筝节’,寒舍备好了祭品……不,是盛宴。还请务必赏光。”

邬祉捏紧符咒的手微微发抖,强压下喉间翻涌的腥甜:“既是盛情......”

“那就一起去吧!”喻执截断他的话,剑尖直指村长眉心,“正好见识见识,你们这‘节’到底藏着什么鬼名堂!”

艾玙猛地扯住喻执衣摆:“你疯了?!”却被江砚舟抬手按住肩膀。

霜华剑刃映出众人紧绷的面容,也映出村长身后走廊里,数十双泛着幽光的眼睛正从墙缝里缓缓浮现。

“如此甚好。”村长的笑声黏腻得如同腐肉,铃铛声骤然拔高,震得众人耳膜生疼,“今日养足精神,明日……可别被鸢神的‘礼物’吓坏了。”

门重重合上的刹那,艾玙瘫坐在地,盯着自己仍在发烫的手腕喃喃:“完了…….我们都要变成祭坛上的新骨头了。”

而邬祉望着墙上被日光拉长的诡异人影,默默将符咒又紧了紧。

邬祉捻着符咒低声分析祭坛上的符文,喻执焦躁地来回踱步,剑鞘不时撞上桌椅发出闷响。

艾玙百无聊赖地歪在床上,晃荡着受伤的脚,忽然“咔嚓”一声脆响——身下的床板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什么鬼!”他惊叫着坠落,屁股重重砸在床底硬物上。

腐木断裂声中,一具残破的风筝骨架在灰尘中显现,泛黄的兽皮绷在鸟骨上,依稀可见朱砂绘制的符咒。

更诡异的是,骨架中央缠绕着褪色红绳,绳结处还粘着几缕婴儿胎发。

“小心!”江砚舟突然拽住艾玙后领。

整扇窗户剧烈震颤,涂满灰白色粉末的窗棂簌簌掉落,粉末在空中飘散时竟隐约聚成婴儿小手的形状。

邬祉的符咒无风自燃,火苗诡异地泛着幽绿,映出墙面上突然浮现的爪痕,那些痕迹蜿蜒向下,直指祠堂方向。

“这些灰……是骨灰。”邬祉指尖碾碎落在掌心的粉末,面色凝重,“床底的风筝骨架,分明是百年前献祭用的镇魂器。”

喻执已经握紧剑柄:“看来那祠堂里藏的秘密,比我们想得更深!”

艾玙独自揉着撞疼的腰爬起来。

“今晚再探祠堂。不过这次……”邬祉踢开脚下的骨片,冷笑道:“得带着家伙,把真相挖个干净。”

三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将法器握在手中。

艾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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