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岫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听裴矜的话,跟着裴矜进了浴室,他手里握着打湿了的毛巾,面前就是裴矜缠着绷带的胸膛。
“快点迟老师,有点冷。”
迟岫白这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手里握着毛巾给裴矜擦身体,裴矜身上有很多伤疤,不过都属于那种远看看不出来,近看是一个浅色疤痕的那种,他知道战争必不可少的会受伤,但当他亲眼看到裴矜身上那么多的伤疤时,还是有些心疼的。
裴矜就这么老老实实的待着让迟岫白给自己擦,只是当迟岫白转回到他身前时,他会忍不住伸手去撩拨迟岫白的耳朵。
“别闹。”迟岫白拿着毛巾尽心尽力的给裴矜擦身体,“快弄完上床睡觉,感冒了怎么办。”
裴矜忍不住笑出了声,那声音很轻,但还是被迟岫白听见了,他抬起眸子看裴矜,“你笑什么?”
“没什么。”
裴矜不承认,他总不能告诉迟岫白,就自己这个体质,感冒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吧,他不想告诉迟岫白,他还想让迟岫白疼他。
“迟老师,你对我真好。”裴矜环住迟岫白的腰蹭,“我喜欢你,迟老师……”
对于“喜欢”这个字眼,裴矜跟他说过很多次。
“我知道。”今天的迟岫白很不一样,似乎把裴矜似真似假的喊疼当成了真的,他主动凑上去吻裴矜,“我也喜欢你。”
裴矜的心被迟岫白的这句话撩得砰砰直跳,这点小伤就能让迟岫白这么心疼他,这也太值了。
在迟岫白的催促下,裴矜才收敛了一下,躺在床上美美的等着迟岫白过来。
“我要回去了。”
裴矜飘了半天的心被迟岫白的这句话一下打回了地上,“为什么,我们本来不就是一块睡的吗?”
“你受伤了。”迟岫白说的理所当然,走得也十分干脆。
“迟老师!”裴矜连鞋都没来得及穿追着迟岫白到了门外,“别走好不好……”
“在一张床上要是不小心压到你的伤口了怎么办。”迟岫白说得一本正经,让裴矜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裴矜自然不可能放过迟岫白,迟岫白既然来了这里,那他肯定不可能让迟岫白自己睡一个房间,自己独守空房,“不会的,迟老师,留下吧。”
迟岫白心软,再加上裴矜一直有意无意的往他身上蹭,隔着薄薄的布料还能感受到裴矜的热量,“你……”
迟岫白剩下的话还没出口,就被裴矜一把又拉回了房间里,迟岫白靠在门上,一手被裴矜握着压在门上,另一只手虚虚的抵在裴矜胸前,他不敢用力,生怕弄疼裴矜。
门外一阵脚步声,还有一些说话声从门外传进来,迟岫白竖着耳朵听着门外的声音渐渐远去,才轻轻推了一下裴矜,让裴矜让开。
裴矜不理迟岫白那相当于没有的小动作,甚至把迟岫白的手压得更用力了,凑到迟岫白面前一脸无辜的盯着迟岫白的眸子,“迟老师……”
裴矜故意压低声音,一句迟老师硬生生被裴矜喊出了四五道弯。
两人熟悉的姿势,跟在裴矜家里那次一样。
“这是军事基地,别闹。”
“没闹,迟老师。”裴矜把脑袋埋在迟岫白脖颈,“你就留下吧,你睡觉那么老实,肯定不会压倒我伤口的。”
迟岫白疑惑的看着裴矜,裴矜在说什么,裴矜的伤在胸口,他怎么可能压倒裴矜的伤口,他是怕自己在这挤得裴矜自己压到自己的伤口。
“求你了,迟老师。”
迟岫白犹豫了一下,而且他自己也不想自己睡……
“那好吧。”
方才还在垂着眸子楚楚可怜的裴矜凑到迟岫白面前吧唧亲了他一口,“迟老师,你对我真好。”
对他好吗,迟岫白扪心自问,发现自己对裴矜除了亏欠还是亏欠,裴矜为他做的那些他不知道该怎么还,裴矜对他的喜欢和热忱,他只能尽力让自己对裴矜好一点,他不确定这是不是裴矜想要的,但他在努力。
“这样就算对你好了吗?”
他没想到裴矜这么容易满足。
“当然了。”裴矜的手抚在迟岫白脸侧,拇指在迟岫白唇角不停的蹭,“迟老师的偏爱不是谁都有的,这是只属于我的,这还不算好吗?”
裴矜笑盈盈的,迟岫白又怎么会不知道裴矜的良苦用心,裴矜拉着他的手,一步一步把他拉到自己身边。
他不会爱,裴矜就一步一步的引导他去爱自己,他对裴矜表现出不同情绪时,裴矜不会因他的情绪而怎么样,相反,裴矜会很高兴,即使他对裴矜嗔怪一句,裴矜也会凑上来让他多说两句。
裴矜牵着他的手,一步一步往前走,让他离开自己一直蜗居的壳,让他去感受阳光和来自他的爱意。
在裴矜又一次凑上来想跟迟岫白接吻的时候,迟岫白圈住了裴矜的脖颈,主动迎合着裴矜的动作。
粘稠的空气将两人密密实实的包裹起来,不知道是因羞的还是热的,两人的脸上都泛着不同程度的红,迟岫白受不了裴矜的吻,想往后退,却直接被裴矜一手固定住腰,一手按在后脑继续吻,细碎的呜咽声从迟岫白嘴里漏出来。
裴矜几乎跟他贴在一块,迟岫白的手在胸前缩着,他还没忘裴矜身上有伤,一点都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碰到了裴矜的伤处,裴矜也借着这伤占了迟岫白不少便宜,手顺着迟岫白睡衣下摆摸进去,酥麻的感觉让迟岫白腰间一颤。
“别……”
迟岫白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每次都趁着裴矜下手轻点的时候挤出一两个字。
“我就摸摸,什么都不干。”
裴矜的手在迟岫白后背上放肆的游走,掌心下的皮肉细腻,让裴矜舍不得松手,手掌在迟岫白后背游走了一遍,似乎还是不太满意,又逐渐向下,勾着迟岫白松垮垮的裤沿。
迟岫白感受到了裴矜的放肆动作,一下握住了裴矜的手,“你干什么!”
迟岫白身上的睡衣还是裴矜的,上衣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不说,裤子也松松的卡在胯骨处,被裴矜的手指一勾,似乎还有往下掉的趋势。
裴矜知道是自己冒失,手指松了迟岫白的裤子,“时间不早了,上床睡觉吧。”
裴矜主动退开,让迟岫白有自己缓过来的空间,等迟岫白在门口站够,才慢慢挪到床边,先是挨到床,然后再掀开被子,迅速钻进被子里,侧身遮住了半张脸。
迟岫白被子蒙脸的坏习惯裴矜发现了不止一次两次了,每次都是要给他把被子揪下来,这次伸手去揪迟岫白的被子却怎么也拽不动,迟岫白捏着被子的手指因用力泛了白。
“迟老师,这样蒙着头睡觉不好。”
“我习惯了。”迟岫白的声音闷在被子里。
裴矜不死心,又上手去拽迟岫白的被子,但迟岫白死活不松手。
裴矜拗不过迟岫白,也不想对他真的用力,他知道迟岫白这样是因为自己太突然吓到他了,但只要迟岫白没有重新缩回壳里,蒙着脑袋就蒙着脑袋吧。
裴矜伸手把灯关了,黑漆漆的房间里一时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裴矜睡不着,睁着眼睛只盯着黑暗中某个虚空的点,他不知道迟岫白睡没睡,但他感觉迟岫白应该是没睡。
“对不起,迟老师。”话一出口,裴矜就感觉到旁边的被子被拽了一下,迟岫白确实没睡,“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迟岫白没说话,他觉得这件事不该是裴矜跟他道歉,情侣之间的肢体接触是必然的,而且裴矜还这么年轻,只是拉拉手,接个吻,应该也满足不了裴矜……
迟岫白自己想着,顺嘴问出了口:“你比我小几岁来着?”
裴矜错愕一瞬,他还以为听不到迟岫白的回答了。
“三岁。”
“你的行事作风一点都不像是比我小三岁的。”
裴矜听出来了迟岫白语气中的调侃,他笑着接了话,“那我以后叫迟老师哥哥怎么样?”
迟岫白手指抓紧了被子,耳朵脸颊都觉得烧得慌,不用看他都知道肯定又是红了彻底,幸好现在已经关了灯,漆黑一片,裴矜也看不到他的窘状。
没听到迟岫白后面的回话,裴矜以为迟岫白睡着了,自顾自的说了句晚安也不再说话了。
裴矜的那句哥哥搅得迟岫白一晚上没睡好,一是弄得心烦,二是他怕一个不小心弄到了裴矜的伤口,一晚上侧着身体连动都不敢动。
天快亮的时候才浅寐了一会,没过多长时间就又被裴矜起床的动作吵醒了,裴矜动作很轻,是他没睡好,一点动静就被吵起来了。
“再睡一会吧。”
裴矜给迟岫白掖好被子,自己去洗漱了,洗漱完出来看见迟岫白也起来了。
“怎么起来了,不再睡一会了吗?”
迟岫白摇了摇头,神情还迷糊着,越过裴矜去洗漱了。
洗漱完迟岫白也清醒了不少,额前的碎发也被沾上了水,迟岫白出来的时候,裴矜已经给他准备好了衣服,这次他来的急,只想着打裴矜个措手不及了,什么都没带来。
“先穿我的衣服吧。”
迟岫白没反驳,接过衣服就开始换衣服。
裴矜盯在他身上的眼神,火辣辣的刺着他的后背,迟岫白换完上衣,转过头来看了裴矜一眼,裴矜被迟岫白这意味不明的一眼看得恨不得抱着迟岫白再回到床上亲一会,其实今天也没什么大事……
但昨晚的教训裴矜还是记在了心里,“你先换,我去外面看看。”
迟岫白看着裴矜关上门,又泄了气似的躺回床上,他昨晚想了一晚上,他现在跟裴矜的关系看起来是不错,但却漏洞百出,军部的压力压在裴矜身上,自己身上也压着帝国的禁令。
之前裴矜跟他说过,军部里的关系不像表面看得那么简单,暗地里错综复杂,各派相争,虽说都是为了帝国,但总会有利益相驳的时候,要是被那些人抓住了裴矜的把柄,指不定怎么对裴矜不利。
他想了很多,从最开始两人在帝国会议上的对视一直到现在,他把对裴矜的那些喜欢都藏在心里,谁都没有发现,但后来,裴矜对他说了喜欢,他刚开始并不相信,但那句喜欢却还是击垮了他花六年时间筑起的城墙。
裴矜是一个很好的恋人,他能感觉到裴矜的热情和浓烈的爱意,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裴矜。
他们之间总是不对等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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