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岫白一觉睡到下午,醒来的时候裴矜正在准备晚饭。
“这么早就准备晚饭?”迟岫白站在厨房门口接过裴矜给他倒的水。
“你中午没吃,肯定饿得早,反正早晚都得吃,都一样。”
裴矜在做前两天迟岫白吵着想吃的饼,迟岫白闻到香味往厨房里凑。
“进来做什么,弄得衣服上全是油烟味。”
迟岫白往裴矜身边凑了凑,“我学学,以后我自己做。”
“为什么要自己做?你想吃了跟我说,我给你做不就行了。”
迟岫白一愣,继而睫毛垂了下来,遮住了眸子里的神情,他跟裴矜在一块了,他差点就忘了。
这段时间裴矜一直在照顾他,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在他身边,迟岫白没问裴矜的任何事,也没问陛下的态度,他不问,裴矜也不说。
“裴裴呢?这么长时间了,还没看到它呢。”
“给你放到地下室了。”
“那我去看看。”迟岫白放下杯子往地下室走,“我一会就回来,做好饭记得叫我。”
迟岫白穿着拖鞋往地下室走,开门就是裴裴正对着门口,脸上还是那个面具,迟岫白伸手去碰,面具很松,几乎一碰就掉了,露出面具后面的那张脸。
……很陌生。
但迟岫白确信这就是自己做的裴裴,当时做的时候明明觉得很像裴矜,他从来没有感觉这么陌生过,现在看着那张自己亲自设计的脸却这样陌生,跟裴矜一点都不像。
裴裴后颈的芯片没有被插上,他在地下室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那个芯片,正巧裴矜做好饭之后过来叫迟岫白上去吃饭。
“我的芯片你放哪去了?”
迟岫白也是随口一问,这么长时间没见裴裴,他感觉跟裴裴都有些不熟了。
“我放起来了,先吃饭,吃完饭我给你拿。”
迟岫白点点头跟裴矜一块回去吃饭,一桌饭菜全是迟岫白喜欢的,为了能让迟岫白多吃一点,裴矜每天都换着花样给迟岫白做。
“吃蔬菜。”
裴矜给迟岫白夹了几片蔬菜,迟岫白端着碗一躲,躲过了裴矜给他夹菜的动作,“不想吃。”
“不吃蔬菜怎么好起来?”
“不要。”迟岫白将碗里的肉塞进嘴里,“我可以多吃一点肉。”
裴矜被迟岫白的诡辩逗笑了,“不能不吃蔬菜,少吃一点也可以,而且我做的跟你之前吃的那些不一样。”
迟岫白半信半疑的将碗拿了回来,裴矜把夹起的蔬菜放进迟岫白碗里。
吃完饭收拾完之后,迟岫白正缩在沙发上看电视,上面正好播报着星际调查局对余易的处罚,迟岫白只是盯着电视看,但什么都没有看进去,甚至电视的声音都没打开。
“看什么呢。”裴矜从沙发后面圈住迟岫白,“不是要找芯片吗?我带你去拿?”
迟岫白打了个哈欠,神情恹恹的,“但是,我现在有些困了。”
“不是才刚睡过吗?”
“我也不知道……”迟岫白跪在沙发上转过身来,抱着裴矜的腰,脑袋在裴矜胸前蹭,“真的有点困了……”
裴矜抱起迟岫白上楼,迟岫白太容易犯困了,那些药物在迟岫白的体内很难被彻底分解,只能一点一点的等药物自己化解,若是使用药物来以毒攻毒,最后损害的还是迟岫白的身体。
为了让迟岫白清醒的时间长一点,把迟岫白抱到床上之后裴矜就先去洗澡了,裴矜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迟岫白正在床上刷星网,托着腮,眼睛都快闭上了。
“快清醒一下去洗澡。”裴矜把迟岫白的通讯器关了,在迟岫白脑袋上揉了两把,伸手拖住迟岫白的脑袋,“别睡着了。”
迟岫白垂着脑袋抵在裴矜手上,“真的好累啊……”
“我帮你洗?”
裴矜半开玩笑的逗着迟岫白,要是以前,迟岫白早就警惕起来躲开,然后拿着睡衣去浴室了,现在迟岫白却黏黏糊糊的蹭着裴矜的手。
“那你帮我洗吧,我不想动……”
迟岫白说话的声音黏黏糊糊的,脸贴在裴矜手心上,手上被迟岫白贴着的部分迅速升温,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迟岫白?”
“嗯……你给我洗澡吧,我太累了。”迟岫白从床上起来,直接伸手搭在裴矜肩膀上,圈住裴矜的脖颈,“我真的好困,就这一次。”
裴矜咽了咽口水,出口的声音带着微哑,“好。”
裴矜抱着迟岫白去浴室洗澡,把迟岫白放在洗手台上坐着,自己去给浴缸放水。
迟岫白晃了晃脑袋,没了眼镜,他看什么都是一片雾蒙蒙的,“快点,台子上有点凉。”
“等等,马上就好了。”
放好水,裴矜给迟岫白脱了衣服,迟岫白皮肤很白,骨架也小,关节处因微高的水温泛着薄红,裴矜看得心里很燥,甚至想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迹,视线顺着迟岫白白皙的皮肤往上,胳膊上的伤痕却格外明显。
迟岫白像是真的困极了,小鸡啄米似的一下一下点头,裴矜敛回了目光,仔细帮迟岫白擦着身体,他现在对迟岫白的珍视程度甚至到了看不到迟岫白心头就会涌上不安,他怕这一切都是梦,他怕其实迟岫白根本没回来,他现在只有好好看着迟岫白出现在自己面前才真的放心下来。
裴矜给迟岫白擦完身体,趁着浴缸里的水还没凉,给迟岫白裹上浴袍抱回了床上,迟岫白的睫毛安静的垂着,墙上的小壁灯都是整夜不关的,迟岫白很怕黑,裴矜特意弄了一个暖色的小壁灯在晚上开着,怕迟岫白半夜醒来会害怕。
“晚安,小迟哥哥。”裴矜在迟岫白额头上落了一吻,关了房间里的灯,只留下了那盏小壁灯,暖色的灯光将迟岫白描摹出轮廓,也将迟岫白的头发笼上一层金色。
或许是迟昨天睡得太多了,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裴矜还没醒,看着近在眼前的人,一股安心感从迟岫白心里往外溢,进而将他整个包裹起来,那是来自裴矜的,让他能从塞利亚坚持下去的唯一希望。
迟岫白看着裴矜笑了笑,自己凑上去在裴矜鼻尖落了一吻。
一声轻笑瞬间钻入迟岫白耳朵里,裴矜那带着笑意的眸子撞进迟岫白眼睛里,“偷亲我?”
迟岫白怔了一下,红晕慢慢爬上他的耳尖,但迟岫白还是不肯承认,“才没有。”
“没有吗?”裴矜将揽在迟岫白腰后的手紧了紧,把迟岫白朝自己怀里揽,“真的没有?”
“没有……”
昨晚裴矜给迟岫白换的睡衣是自己之前的,那件睡衣穿在迟岫白身上大了不止一圈,衣服松垮垮的挂在身上,现在倒是方便了裴矜。
裴矜的手从迟岫白睡衣衣摆下摸进去,裴矜手掌温暖干燥,掌心受的伤就算已完全好了,但还是留下了凹凸不平的疤痕,掌心下迟岫白滑腻的皮肤随着裴矜的动作细细颤抖,迟岫白躲裴矜手上动作往裴矜怀里躲。
“别闹了。”
迟岫白的嗔怒在裴矜听来像是被惹毛张牙舞爪的小猫,看似张牙舞爪的威胁,实则在裴矜眼里像娇嗔一般引诱着他。
早上是一个危险的时间,裴矜没再继续闹迟岫白,起床给自己和迟岫白拿了衣服,“你先去洗漱换好衣服,我先下楼去做早饭。”
迟岫白躺在床上一点都不想动,懒懒的应了一声,看着裴矜离开房间后又拿起了桌上的通讯器,他的通讯器早在塞利亚的时候就被人毁了,现在这个通讯器是前几天裴矜给他定制的,里面只存了裴矜的联系方式,裴矜说想要其他人的联系方式就让他直接从自己的通讯器里传过去就行,但迟岫白除了师母的联系方式谁的都没传。
他打开星网看星网,昨晚星际调查局对塞利亚和余易的初审经过已经下来了,迟岫白点开星网上最火热的一个帖子看。
“这个判决是不是太轻了。”
“支持,人体实验啊,这明显就是严重违反星际道德,危害星际秩序安全稳定吧,结果就只被判星际监狱无期?这也太便宜他了吧。”
“对啊,不仅是人体实验,还到处去搜罗人体实验的实验体,在星际各个联邦和帝国之间偷运尸体,行动极其恶劣,最后就这么轻飘飘的处罚。”
“出了这么严重的事,塞利亚联邦明显就是居心不良,结果只剥夺了塞利亚在α星系的发言权,真的很不理解星际法庭到底是怎么判的。”
“这还是我们上将带军和星际调查局联合才把塞利亚的这些揭露出来,甚至还有我们克洛斯科研界的领导人物,若是迟老师真出了什么事,塞利亚就不是简单剥夺发言权这么简单的事,到时候我们克洛斯肯定会集结全部的军队力量向塞利亚讨一个公道。”
迟岫白看着星网上的帖子,真真假假什么消息都有,现在唯一能确定是真的的就是余易被初判星际监狱无期徒刑,塞利亚被剥夺星际发言权。对于X星上的能量源,星际调查局讨论决定X星上的能量源归公共所有,但近些年不允许开采,需星际各个帝国、联邦共同守护。
都想争一点的能量源最后还是谁都没拿到,迟岫白随便刷了一会就关上了通讯器,换了衣服洗漱。
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裴矜已经做好了早饭,又一瞥看到了餐桌上放着的药瓶,迟岫白瞬间觉得头大,甚至漂亮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过来吃饭了,吃完饭还要吃药呢。”
迟岫白慢吞吞的挪着步子在裴矜面前坐下,“我不想吃这个药,特别难吃。”
“不行,难吃也得吃,不吃身体怎么能好。”
这些药都是帮助迟岫白调理身体的,有对他视力、听觉和手上的动作灵敏度都有改善,还有一些就是安抚神经的。
“但是这些太苦了,根本咽不下去。”
裴矜将提前冲好的蜂蜜水推到迟岫白面前,“老样子,喝了蜂蜜水就不苦了。”
“裴矜……”
这些药迟岫白吃了两天之后就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吃了,每次都要迟岫白各种方法哄好半天才肯吃。
“其实,我给你准备了惊喜。”裴矜卖着关子,看着迟岫白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他循循善诱,“你把药吃了,我就告诉你。”
迟岫白狐疑的瞥了一眼手里的药,一副“你肯定是骗我”的模样。
“我说话算话,说是给你的惊喜就肯定是给你的惊喜,并且保证你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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