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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打工第四天

夜色深重,沿街渐染新绿的槐柳枝叶在风中轻颤,空气被雨水染得又凉又重,冷不丁吸进肺里能让人一激灵。

伙计刘全提着盏小灯在前面领路,心里也被这陌生的香气勾得心痒痒。

白芷专注得很,压根不晓得有人惦记上了自己的晚饭。

柳玉相赠的芥菜饼滋味不错,可白芷实在太过思恋阔别数月的家乡味道了,对于熟悉的味道,她已经是一刻也不想等了。

况且这也算是她对于自己的新装备的第一个考验,等自己和它磨合得差不多了也就可以考虑换个工作了。

只见她手起刀落,将其余备菜处理干净,晶莹剔透的鱼片调味后裹上薄浆,稍稍腌制一下。

彼时。

“没想到小哥你这店里还有这般有本事的人!不知道姓甚名谁?”庄僮跟在伙计后面随口一问。

刘全扬臂抬灯,示意对方小心阶梯,听闻此话,有些为难。含糊道:“……这……该是今日当值的厨娘,后厨除了当值的也没有旁的在。”

其实这话有些瞎扯,徐记不过是家脚店,落在不甚繁华的外城,来此投宿的住客不过是图个价廉,对于夜间宵食没什么要求,寻常伙计生把火,做碗汤饼,再加上一些浇头——没有也就算了,也足以应对了。

是以平常夜间并未有厨娘专门值守,有些时候若是来客不多,索性直接将后厨的小院与住宿小楼之间的门落锁,图个清净。

昨日是掌柜归家,放心不下,临走前叫方娘子照看一二。

“不过她不是老早就离开了嘛……”刘全捏着被方娘子扔给他的钥匙嘀咕了两句,语气有些不满。

“什么?”庄僮心系美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刘全回神,不好意思笑了笑:“没说什么,没说什么,小子嘀咕今夜风大,两位客官把窗关紧了,小心着凉。”

庄僮:“自然,多谢小哥提醒。”

距离愈近,气味也愈发浓烈,不知道厨娘是不是又加了什么食材调味,原本就很浓烈的味道变得有些呛鼻,两人暗中嗅了嗅,又偷偷咂摸了下,觉得四周的凉意都被驱赶了些。

几乎可以料见,在这个天气,来上这么一碗,必定及为舒坦。

刘全在店里待了有几年,对这店里的布局再清楚不过。

下了楼,绕过前厅,再穿过两道木门,柴火燃烧的轻微炸裂声就响在耳边。

白芷将上浆均匀的鱼片放置一边,放油将葱姜蒜爆香,再加上自己炮制的酸辣椒,酸菜……

香味出来后,将略微腌制的鱼头鱼骨下锅煎一会,这一切都是白芷熟悉的步骤,熟悉的味道,她很能适应,也可以说这才是她适应的一切。

她做菜时很投入,说起来她到这个世界已经半年,也是在厨房做事,却还是属于“闲杂人等”,在方娘子的“监视”下,还没有找到自己厨艺发挥的机会。

咕嘟咕嘟——

铁锅导热一流,白芷凭借锅里的声响判断汤沸了,一鼓作气掀盖,烹饪事忌讳频繁掀盖查看菜品是否到火候了,白芷不用眼睛,光靠声响就能判断什么时候是最好的时机。

竹笊篱捞起酸菜泡椒,因为加了鱼骨汤色不但不寡反而呈现一点奶色,白芷手微抖,鱼片簌簌落下,锅下火不停,锅中略一翻滚,鱼片将将变色白芷就迅速将锅离火,用锅中余温将鱼片烫熟。

时机要把握好,晚上一分几秒的肉就老了,在口感上逊色很多。

最后淋上以花椒葱段爆香的热油,撒上芫荽收尾。

忙活许久,此时终于大功告成。

白芷擦了擦汗,准备好好享用。没料到背后突然出声。

“……小娘子可是在准备宵夜,能否为某备上一份……”

白芷被这黑暗中传来的声音唬了一跳,险些一脚把锅灶踢倒,“这位郎君是如何进来的?”

“白家娘子莫怕。”隐在夜色中的刘全现在才确认在后厨烹调的是白芷,他倒是未曾听说过这新来的小娘子有这般手艺,方才虽然有所猜测,但此时才算是确认了。

“有位客官路逢急雨,暮间没用上饭,想要厨房准备一份宵夜,既可以饱腹也好暖暖身子。”

若说暖身,天寒之时温壶酒最好了。只是脚店能供上的酒既少品质也不高。庄询主仆并未瞧上。

方才白芷没看见刘全,被突然出现的男人吓了一跳,现在听得熟悉的伙计的解释,心下镇定了些。

庄僮现在也才看清灶火旁边的人,心下生出诧异,这位厨艺颇好的厨娘,观其容貌,分明是个年轻小娘子。不是他见识少,而是世上常情如此——对于手艺好的刨厨,大多默认年岁不小,总不至于不到双十年华吧!

“小娘子好手艺!”庄僮不吝夸奖。

刚刚被热油泼过的菜肴其香气更上一层楼,就萦绕在几人鼻尖。之前视线所阻拦,只闻其味,眼下被暖色的烛光一照,深碗里绿色的芫荽,菜叶,莹白的鱼肉,互为底色,互为映衬,色及和谐。在暖光下浮着一层诱人的色泽,其色香动人。正附和几人的审美。

刘全已经是直勾勾地盯着小案上的鱼肉了,鼻尖耸动,吞咽唾沫的声音在此时清晰可闻。庄僮比他克制些,虽没有直勾勾地盯着,但眼神也是频频落下。

原本还在纳闷,有客人想要宵夜刘全找她做什么的白芷,见到这一幕,顿时心领神会。

感情是看上她做的菜了!

她倒是没有什么被冒犯的感觉,反而挺高兴的,有人认可也算是给她吃了一个定心丸。

“这道菜某还未曾见过,不知道是叫甚名?价值几何?”庄僮问,“麻烦现在给某备上一份!”

庄僮只当白芷便是方才伙计所说的留值的厨娘,虽然年纪小些,但手艺不作假。既然是留值的,那么为客人备上宵夜也属实是理所当然。因此提出要求时并不难为情。

“这……”

白芷的话还在口中,刘全就对她使眼色,让她应下,白芷有些迟疑,自己做的菜一人也确实吃不完,索性没有直接拒绝。

“儿倒不是不愿意,只是不知道老丈可有什么忌口的,不好随意答应犯了忌讳。”

毕竟这道菜是按照她的口味做的,和她心意但不一定适旁人的口。

事实证明,白芷纯属多虑了。她的菜很和旁人的口味。

“无妨,某家阿郎没什么忌口。”庄僮很有些急切,末了欲盖弥彰地添补一句,“阿郎只对口味有些许要求。”

不到一刻钟,后院里又只有白芷一个人了。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夜色,捏着手里的一锭银子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半晌,有笑声在无人的院子里响起,又很快止住。

饭点耽搁了一些时候,但白芷的心情依旧快活。手脚麻利地刷洗了锅,晾干后薄涂上一层油放好,其余的案板,碗碟清洗干净收放整齐,剩下的柴火归拢整齐。

把这一切做好,白芷才放心享用自己的晚饭,虽然按照时间已经算是宵夜了。

此时,二楼夜色中亮灯的房间里。

长者庄询用巾帕揩嘴,满足地打了个气嗝,面前的食碗空空如也,连做配的酸菜都没剩下,余下的是几块啃得干净的鱼骨。

可见食客定是胃口大开。

空盘,就是食客与厨师的双向奔赴!

庄询靠在椅背上,感觉暖意从胃里向全身山下升腾,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此时此刻,端庄如他也不由得放松了身体,坐姿不再端正。

他喟叹一声。

人老了,很少有自己想吃,吃得下,也能吃的东西了。

今夜倒是出人意料地饱了饱口福,鱼肉入口嫩滑而不碎,舌尖一碾开便是酸香微麻微辣,配菜酸咸滋味,一落肚便是一股暖意,浑身都舒坦了。

没想到这不起眼的脚店还有这般手艺。

过些日子休沐,倒是可以带着在国子监当值的好友前来一品。

稍微静坐一会儿,他便准备漱口,仆从正在收拾杯碗。

“厨娘是哪位呢?”庄询洁面时,随口一问。

庄僮躬身,“是一位年轻小娘子,听伙计说姓白。”

至于更具体的信息,他没有特意打听,白小娘子在店里做活,明日寻伙计问一问也就知道了。

庄询完全不知道僮嘴里的年轻是多年轻,也没多留意,看天色不早,也让仆从收拾休息了。

另一边等着庄家主仆把用过的碗碟送来好清洗的刘全看了看院子角落的位置,那里已经是黑黝黝的一片,但刘全知道,那是白芷住宿的位置。

回味嘴里的余味,刘全正意犹未尽,他是真没想到白芷居然还有这样的手艺,有这本事何至于受方娘子的气呢。他常常在前厅扫洗,跑腿,对于后厨的龃龉,不是很清楚。但对于方娘子对白芷的不满还是听说过一些。

白芷手臂上有一道被重物所砸而起的淤青,听说就是被方娘子牵连所致。

想到这里,刘全摇摇头。

“明日,我也得同徐掌柜说道两句。”

这么琢磨一句,手又伸进荷包,里面装着半吊铜板,沉沉地坠在腰间。这是方才那位贵客赏他的,客官对服务得好的伙计,厨娘都不吝惜给些“小费”,不过刘全还是很少碰见这么大方的,这可够自己好几天的工钱了,平白得了这么笔钱,他自是喜笑颜开。

当然他更清楚,若是白芷真的对了贵客的眼,得到的肯定比他只多不少,说不得以后还要多倚靠倚靠她。

次日清晨,天将将破晓,刘全正在给耳房边上的马厩里的马匹喂草,平日里这里很少有骑马的客人来宿,这新鲜草料还是他现去找的。刚给马匹添上水,刘全就看到方娘子从临街过来,一溜烟进了后院。

“这个方娘子……”剩下的话含在嘴里没吐出来,刘全摇摇头,好险啐她一口。

只是心里愈发琢磨着,要同徐掌柜说说,只是徐掌柜最近家里办了白事,总不好在她面前嚼舌根,给她平白添些烦恼。

“二郎,刘二郎……全哥儿,全哥儿——”一个穿着夹袄褂子的人奔过来,气都还没喘匀,拽起他的手就要走。

被他拖着走的人一脸懵,对着马厩方向使劲摇手,“我的马,我的马——马还没喂呢!”

“你家出事了,你家老爹被人打了,现在都还躺在医馆,要你回去做主呢!”

刘全听到自己老爹出事了,当即从被拖着走变成主动飞奔,“你怎么不早说!”

“那你的马呢?不管了?”

“我现在管不了了。”刘全一股脑往前冲,把来寻他的人丢在后面,甩下一句,“你先别走,留下帮我同徐掌柜说一声。”

“好吧!你放心去。”年轻人不着急了,又掉头往店里走。

……

辰时三刻,几乎熬了一宿的徐掌柜已经坐在半人高的柜台后了,监促着两个伙计开门,把店旗挂在门口后,又去后厨转了一圈,事情不多,可是她还是显得极其疲惫。

“掌柜的,你家的鱼滋味甚美!”

徐掌柜抚额抬头,把疲惫尽数敛下,展颜道:“谢客官谬赞,小店鱼脍在这外城确有几分名气,若是觉得好,下次再来也无妨……”

庄询头戴幞头,抚着胡须,眼周笑纹聚起,笑得慈眉善目,“你家厨娘手艺甚好,下次某必定携友前来。”

徐掌柜略福一礼:“那便多谢客官赏识了。”

“对了,这是昨夜饭钱。”

徐掌柜还有点疑惑没来得及询问,就见老者仆从牵来马匹,稍顷主仆两人消失在门外。

她收下桌面的一枚银锭,估摸得有三两有余。

在脑海里琢磨再三,还是有些怀疑:莫非昨日方娘子真这般老实,听她的话留在厨房当值?

“去后厨把方娘子叫来!”她差使正在打扫的小丫头去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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