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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怨灵的执念(后篇)

周遭的姐姐们皆维持着惯常的矜持与冷漠,唯有一人格外扎眼。她眼眶蒙着层薄薄的水雾,泪光在瞳仁里明明灭灭,像被云翳遮断的星子。那双本该优雅沉稳的手,此刻正抑制不住地轻轻颤抖——她的情绪,远比旁人汹涌得多。

“婉棠……婉棠她前几日才去庙里求过平安符啊。”她的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每个字都裹着碎冰般的恐惧,“我的丫鬟小栗子就站在旁边,亲眼看着她把满心的期许、对往后日子的念想,全折进了那张小小的符里……”

一旁的云儿见终于有人接话,急忙插话:“月桂姐姐……谁能想到,婉棠姐姐她竟然……竟会出这样的事……”

月桂的手死死攥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她像尊失了魂的木偶僵在原地,往日灵动的眼眸此刻盛满了无助与迷茫,泪水在眼眶里滚来滚去,终究还是顺着脸颊砸落。

“她怎么会……”她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低,几乎要被空气吞没,“她明明跟我说过,绝不会放弃的。她说有深爱的人要护,说我们是她活下去的底气……可为什么……为什么才过了这么些日子,一切就都变了?”

“月桂姐……”云儿张了张嘴想劝慰,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半个字也吐不出。

情绪几近崩溃的月桂猛地拽住身旁那抹清冷的身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对方的衣袖生生扯碎。她瞪大了眼直直盯着对方,像是要从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抠出一个否定的答案来——这一定是场太逼真的噩梦。

“她怀了身孕啊!”月桂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心裂肺的质问,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下,“不久前她还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一脸温柔地说要当娘了。那时的她多好看,多软和……可为什么,就这么短的时日,什么都面目全非了?她怎么舍得抛下肚里的孩子,抛下那些盼着她的人,就这么走了?”

被拽住的是贾家三少奶奶谢缤慷。她微微启唇,似有千言万语要诉,最终却都堵在喉头。深邃的眼眸里闪过挣扎与犹豫,末了还是化作一片沉默。她缓缓抬手,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空气,白皙修长的手指落在月桂背上,一下一下慢慢摩挲着,仿佛要将所有未说出口的安慰,都揉进这无声的触碰里。

“各位姐姐,我出府一趟!”云儿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像是有什么事正火烧眉毛。

人群中最年长的吴昕云开口了,语气里藏着担忧:“云儿,姐姐知道你要做什么,不拦你。但你得想清楚,往后的路,得自己担着。”她的眼神里,一半是信任,一半是沉甸甸的牵挂。

云儿用力点头,声音不大却字字凿凿:“我会的。”

庙宇深处,香火缭绕中,一个女人正虔诚跪拜。她是这场祸事的开端,亦是被困其中的受害者。从她叩首的那一刻起,某个计划便悄然启动了。

“小少爷饶命!求求您放过宁姐姐,她会被打死的!”云儿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额头撞得青肿,哭喊声碎成了片,“我再也不敢了,您饶了她吧……”

贾家小少爷贾昊天斜睨着地上的人,语气淬着冰:“夏云!本少爷给你脸了是吧?谁让你教唆那婆娘去幽谷林的破庙?现在好了,我的事全被你搅黄了!偏生全府的女人都为你求情,当真是能耐了。”

“对不起……对不起……”云儿只剩这三个字能说,泪水混着地上的尘土,糊了满脸。

“哼,悠宁,书雅,你们俩可真有种。”贾昊天转向旁边两个怒目而视的女子,嘴角勾起抹狠戾的笑,“为了护她,竟敢跟本少爷动手?怎么,见不得这朵娇花被我们哥几个采撷?”

他忽然提高了音量,声音里满是恶意:“好啊,今日我就让你们看清楚,她是怎么被本少爷玩弄的。”

“万福,看好大少奶奶和夫人,别让她们闭眼。”他冷冷吩咐,“我要她们亲眼看着。”

那朵曾被精心呵护的花,本如娇羞少女般静静绽放。可就在此刻,一双无情的手猛地伸向花瓣,狠狠撕扯、揉碎。那些曾如宝石般璀璨的花瓣,在粗暴的摧残下片片凋零,散了一地狼藉。

阳光依旧洒满庭院,却暖不透半分人心。那金色的光芒反倒像淬了毒的利刃,直直刺向众人的眼,让人遍体生寒。她们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心被攥得生疼,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有人面露惊恐,有人别过脸去装聋作哑,仿佛这凋零与自己毫无干系。

而那朵花,就这么孤零零地承受着所有痛苦,一点点失去生机。

可这世间,又何止一朵这样的花?更多美丽而脆弱的生命,正遭遇着同样的悲惨。没有人伸出援手——在这吃人的世道里,人人自顾不暇。

被困住的,真的只有她们吗?

无人拯救。

神明啊,你若有眼,就看看这人间吧!求求您,开开眼啊!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宁姐姐……”一声微弱的呼唤,像濒死幼兽的哀鸣。说话的人正蜷缩在几个温暖的怀抱里,身躯止不住地颤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痛。

触目惊心的是,一抹刺目的红正从她□□缓缓蔓延,像一朵朵凄厉的花,在衣襟上接连绽放。这般景象让人不忍卒睹,可在场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束手无策——她们连个郎中都请不到。

谢悠宁紧紧攥着夏云渐渐发凉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哽咽道:“咱不说了,会好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姐姐悔啊,真不该让你出去的……”

夏云努力抬起头,想对姐妹们挤出个安慰的笑,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好不容易平复些,她才断断续续地说:“姐姐们……我想,咳咳……我怕是出不去这地方了。对不起,辜负了你们的盼头……不过还好,至少我……我救下了一个,可能会变成下一个我们的可怜人……”

话音落,她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缓缓闭上眼。那只被谢悠宁紧握着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

“君颜!快!”最矮的女子急切呼喊,同时迅速抬手搭上夏云的脉搏。她出身医学世家,此刻或许能争出一线生机。

那女人快步上前,指尖轻颤着搭上夏云纤细的手腕。时间在死寂中流淌,每一秒都像坠在众人喉头的巨石。良久,她缓缓摇头,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凝重:“脉象显是瘀血阻滞,她失血太多,身子早已虚得像缕烟。更糟的是,□□撕裂伤引发了炎症感染——整整七天了,我们被禁在这方寸之地,连最普通的药都摸不到……”

贺君颜慢慢收回手,目光胶着在夏云昏迷的脸上,眼皮剧烈地颤抖着。“若这次醒不过来……”她的声音突然断了,像是被什么哽住,尾音带着细碎的颤,“恐怕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话音未落,泪水已在眼角聚成了晶莹的珠,摇摇欲坠。

周遭的人闻言,心口像是被骤然攥紧,连呼吸都变得滞重。整个房间彻底沉入死寂,只有空气里弥漫的绝望在无声蔓延。

那些有名字的,没名字的,到最后,终究不过是任人摆布的玩偶罢了。入了这朱门高墙,先前的名姓便都成了过眼云烟,被碾进青石板的缝隙里。管你曾是江南水乡的绣娘,还是边关小镇的孤女,跨进贾府那道门槛,便只剩一个统一的称谓——贾家的夫人。

死了……

夏云就这么去了。

那朵被姐姐们捧在手心护着的花,还没来得及见过真正的天光,没来得及闻闻墙外自由的风,便在深宅的阴影里悄无声息地凋零了。

她才刚刚及笄啊。豆蔻年华,本该是对着铜镜描眉,听巷口小贩吆喝,在春日里追着蝴蝶跑的年纪。人生的画卷才刚刚铺开一角,蘸着朝露的笔尖还没来得及落下第一笔浓墨重彩,她却在那个寂静的清晨,永远停在了睡梦中。

太突然了。前一夜还靠在窗边,听贺君颜讲起街对面的糖画儿有多精巧,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子,说等出去了一定要买个最大的凤凰。可天亮时,那双曾盛满憧憬的眼,就再也没睁开过。

她的脸庞依旧是那般安详,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唇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只是坠入了一场太甜的梦,舍不得醒来。可那紧抿的唇瓣再也不会吐出软糯的“姐姐”,那温热的指尖再也不会攥着谁的衣袖撒娇——那双曾好奇地描摹过窗棂花纹的眼睛,永远地闭上了,再也看不见檐角的月亮,看不见姐姐们说过的、墙外世界的万紫千红。

夏云走了,像一阵轻得抓不住的风,却在每个人心头压下了千斤重的寒。这深宅大院本就阴沉,此刻更是连阳光都吝啬洒落,天地间仿佛都蒙上了一层灰败的纱。

她没有家人。早在被牙婆拖拽着,像牲口一样被称重、被议价,最终被塞进贾家的马车时,她就成了无家可归的人。故乡的田埂,记忆里模糊的爹娘,都成了不敢触碰的泡影。在这冰冷的贾府里,唯一能让她觉得温暖的,便是那群同病相怜的姐姐们——是她们偷偷塞给她半块糕点,是她们在她受委屈时悄悄抹掉她的眼泪,是她们用细碎的话语,为她拼凑出一个关于高墙之外的、带着烟火气的世界。

可如今,她连这点念想,都带不走了。

姐姐们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那些一起笑过、哭过的点滴,那些藏在袖口的温暖,如今都成了剜心的利刃。她们甚至连一场像样的葬礼都办不起,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鲜活的生命,化作无人问津的尘埃。

这寂静的夜里,夏云的魂灵会在风中飘荡吗?她会不会留恋这世间?会不会想起曾彼此依偎的姐姐们?或许,她已经看到了墙外的世界;或许,她终于在另一个地方,寻到了属于自己的安宁,正绽放着无人能及的光。

大雨滂沱,似是天地也在为这人间惨剧垂泪。雨水冲刷着青石板路,却冲不散这深宅里的罪恶,洗不净那些沾了血的双手。

谢悠宁,一个弱女子,不知拖着那辆废旧的板车走了多久,才到了幽谷林深处。她的额头肿着青紫的瘀伤,为了从那牢笼般的府邸里走出,不知求了多少人,磕了多少头。她就这么拖着早已僵硬的夏云,一步一步往前挪。

没有目的,没有终点,只是机械地走着。

恍惚间,似乎有人说过:“去幽谷林吧,那里或许有神明能帮你。”

“汝有何祈愿?来此寻求吾的帮助,说出你的祈愿,神会应你。”

一阵空灵而诡异的女声毫无征兆地响起,像从幽冥深处传来,带着刺骨的寒意。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声音里还夹杂着低沉沙哑的男声,两种截然不同的声线交织缠绕,仿佛两个灵魂共用一具躯体,听得人头皮发麻,心跳都漏了半拍。

谢悠宁在雨幕中缓缓睁眼,顺着声音望去,竟看到一束光——温暖的,带着治愈气息的光。她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踉跄着朝那束光走去。

救救她……

谁来都行,救救她……

救救曾经的自己,救救此刻沉睡的她……

无论是谁,求你了。

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水花四溅的声音由远及近。紧接着,一个焦急的女声响起:“姑娘?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谢悠宁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渐渐清晰。身旁站着的女子有些眼熟,虽只见过几面,此刻却莫名觉得亲切。两人的视线间,黑雾散去又聚拢,反复不定。

“这是……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的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每说一个字都耗尽了力气。

那女子先环顾了一圈,皱着眉答道:“说实话,我也说不清。我本是偷偷跟着姐姐来的,却找不见她了。这儿看着像座废弃许久的庙宇,却又透着古怪——里面居然还供奉着香火祭品。”

谢悠宁微微一怔,喃喃道:“幽谷林啥时候多了这么座破庙……许是我被困得太久,外面的世事早就变了……”她的目光复杂,泛红的柳叶眼里,一半是化不开的悲伤,一半是深入骨髓的孤寂。

“姑娘是来送葬的吧?”那女子朝她笑了笑,“方才见你身后板车上的姑娘了。你家在何处?看你伤成这样,我送你回去吧。”

谢悠宁闭上眼,周身萦绕着化不开的悲戚。她缓缓偏过头,嘴唇颤抖着,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最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我已经没有家了……”她的声音里满是绝望,“我的家人……她们……她们和我一样,没救了……”

那女子不懂她为何如此悲恸,却知道此刻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她轻轻环住谢悠宁,放柔了声音:“都会过去的,总会有光如约而至。”语气里带着一丝坚定,想给她些许力量。

谢悠宁掀起眼皮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愿如此吧……你是陈木匠的大女儿?不是都说你疯了吗?”

“你认识我啊。”女子笑了笑,眼底却闪过异样的光,“祂可以帮你,帮你把贾家那群畜牲都杀了。”

“果然是疯了。”谢悠宁的回答简短而冷淡。

“真巧,你认识我,按说我不该不认识你啊。”女子的情绪渐渐兴奋起来。

“我?你叫我悠宁便是。”谢悠宁忽然顿住,自嘲般道,“我跟你这个疯子说这些做什么……”

“那我叫你阿宁姐姐吧?”女孩笑得灿烂,“你要不要把那只猫带回去?好歹做个伴。”

谢悠宁望着她出了神。这女子和夏云一样开朗美好,想来也是被那群畜牲逼疯的吧。她是阴沟里的老鼠,所以向往光明;是折翅的飞鸟,所以向往天空;是凛冬的落梅,所以向往暖春。

若等到春暖艳阳天,那时,我,我们,是否能再相见?

往后的日子里,谢悠宁和姐妹们常与那女子送来的猫嬉闹。在这炼狱般的宅邸里,那是仅存的片刻宁静。小猫会带来许多她们早已接触不到、甚至从未见过的东西。日子似乎平静了许多,仿佛一切都在变好。若不是府中依旧有人不断消失,谢悠宁几乎要以为,她们真的能等来幸福。

曾经,那么相信只要有勇气,就能等到天明。可惜,乌云太近,近到遮住了所有光亮,再也看不清前路……①

命运的不公,在贾昊天将陈木匠告上官府的那一刻,暴露无遗。那个看似斯文的秀才,更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悠宁一眼便看穿了他——一边对姐姐说着爱慕,一边却骚扰妹妹。几两银子,就能让他轻易悔婚,可见其薄情寡义。

陈知雅什么都知道。曾有个蒙面人告诉她,幽谷林的破庙有神奇的力量,她便毅然前往。然后,她疯了。不,或许是这个世界本就疯了。

小猫终究还是暴露了。那些人指着猫骂“畜牲”,叫嚷着要打死它。谢悠宁恰好撞见这一幕,为了保住这仅存的念想,她还是像“畜牲”一样低下了头……

我这卑微而易碎的身躯,终究还是迎着真相而上了。我妄想着凝视它,乞求它看看我,看看我们。可它却越过时间,越过离别,冷冷告诉我:省省吧,自生自灭吧。白日总会升起,不如掉一滴泪,等阳光把我照得透亮,便会看见密密麻麻的黑星,爬满整个天空。②

她是谁?不重要了。因为我,她知晓了太多人的记忆,可以是任何一个“她”。她曾在神像前虔诚祈祷,祈祷自己能好起来,祈祷被困的姐姐们得以解脱。而“神”恰好听见了她的祈祷,于是残破的生魂回归本体,困兽亮出了利爪。一边疯癫,一边在镇压中求得解脱。到最后,只剩一个人,一个被困得最深的人。

此时此刻,再没有人能拯救她们了。

哪怕是她们自己,也无能为力。

我辗转自人间走过,道听途说不露声色无风情惹一身烟火,起笔勾勒横竖间悲欢离合我也曾白衣素帛不沾染风波,我也曾沐浴月色追逐过山河,明明路途颠簸撞破坎坷过了河一眼定夺,我浅尝情脱下的壳,献祭自我任其包裹浸入内核沼泽中结果,无路可撤脱落时才懂难过。

……

那个疯女人还在游荡。

她的衣襟总是沾着泥污,头发像团纠结的枯草,怀里却永远抱着个破布包,里面裹着从各处摸来的东西——东家窗台上的铜烛台,西家晾着的蓝布帕,甚至是孩童掉在巷口的半块麦芽糖。每当摸到些什么,她就会咧开干裂的唇笑起来,眼神亮得吓人,像找到了稀世珍宝。

夜深人静时,她便跌跌撞撞往幽谷林的破庙跑。腐坏的门槛绊得她踉跄,蛛网粘在发间也浑然不觉,只一门心思扑到神像前。

“祂要吃饱才行……”她一边把偷来的东西往神像前堆,一边喃喃自语,手指神经质般绞着衣角,“吃饱了才有力气,才会睁眼看看我们……”

起初只是些物件,直到某个雪夜,她撞见个迷路的货郎。货郎好心问她要不要帮忙,她却突然咧开嘴笑了,眼睛里闪烁着狂热的光。那天之后,破庙里多了些新鲜的血迹,神像脚下的泥土变得异常肥沃,而疯女人走出林子时,怀里的破布包空了,脸上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满足。

神像开始有了变化。裂缝里渗出暗红的光,周遭的空气总弥漫着淡淡的腥甜,连飞鸟都绕着庙檐盘旋不敢落下。有胆大的樵夫曾偷看过,说夜里能听见神像肚子里传来咀嚼的声响,而那疯女人就跪在一旁,仰着头痴痴地笑,嘴里反复念叨着:“快了,就快了……”

她眼底的光越来越奇异,像淬了火的钢,烧得人不敢直视。有人指着她骂疯子,骂她害了无辜性命,她也不恼,只是歪着头反问:“无辜?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无辜?”

她想起夏云闭上眼时的安详,想起月桂攥出血的拳头,想起谢悠宁拖着板车在雨里踉跄的背影。那些姐姐们,哪个不是无辜的?可她们还不是像花一样被揉碎,像草一样被践踏?

“祂吞噬一个,就能护佑十个、百个……”她抚摸着神像冰冷的泥身,语气轻柔得像对情人说话,“等祂足够强了,就再也没人能欺负我们了。那些‘畜牲’,那些高高在上的男人,都会被祂撕碎的……”

有人冲她怒吼,说她手上沾着血,说她疯得无可救药。她却突然笑出声,笑声在空荡的庙里回荡,带着哭腔,又带着决绝:“血?这点血算什么?比起她们流的,算得了什么?”

她猛地抬起头,望向神像裂着缝的眼睛,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泣血般的嘶吼:“只要往后的女子,不必再为了那群东西弯腰,不必把头低到尘埃里,不必死得像条狗……就算我手上沾满血,就算被千刀万剐,又算得了什么?!”

破庙外的风呼啸着穿过窗洞,卷起地上的尘埃,像无数冤魂在低泣。而疯女人依旧跪在神像前,眼神狂热而虔诚,仿佛已经看到了多年后——那些没名字的、有名字的女子,终于能抬起头,迎着天光活下去的模样。

她疯了,被人逼疯了……

她用**凡胎容纳着一个个从贾府中抬出来的执念,她的执念又是什么呢?她的执念早已是她们的执念了。

①出自doudou乐队的《如何》

②出自doudou乐队的《没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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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怨灵的执念(后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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