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打算从哪里开始说？”
这话是房妙爱对着房间内另外三个人说得，视线却是落在丞相身上。
“我来说吧。”丞相慢慢跟房妙爱说，“我们并不是有意在骗你，我也是才知道之前认回来的丞相小姐是个假的。”
房妙爱抿了抿唇瓣上的血，她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
她亲眼看到了，那些曾经在她被接回丞相府路上劫杀的歹人，亲手验过那些尸体。
房妙爱看着丞相，“嗯，我知道。”
丞相看向白照：“你来到府中，一开始我都不知道你同白照有关系，身份做的很干净，进府的手段也很干净，直到进了府医处，我才真正看到了你。”
吴府医看了一眼丞相，忍不住拆台：“你当时不是认为，我同人鬼混，想要警告我？”
丞相听到吴府医如此说，他十分淡定：“嗯，但看到房妙爱的医术很厉害，于是反应过来应该是房妙爱推波助澜谣言，为的就是来到我面前，让我能看的见她。”
白照不吭声，看着房妙爱。
房妙爱声音冷漠平静，“你们在我面前演戏可快乐？”
“没有演，若是没有必要，我们不会刻意的怎么样，各自保持自己日常样子就好了。”吴府医应了一声，问了一个十分突兀的问题：“你是生气我们骗了你，还是生气白照骗了你？”
这话问出来，他不出意外收获了白照的一个眼刀。
吴府医缓缓吐出一口气，“若是两者都有，建议你先处理自己认为最重要的。”
丞相点点头认同吴府医的说法，“嗯”了一声，“我觉得吴府医说得对，事情要分的清轻重缓急。”
等房妙爱这个劲儿头上的怒气散了，再落在他们身上的时候，肯定会平淡许多。
吴府医第一次觉得丞相与自己是真的合拍，若不是现在不合适，说什么也要夸一句。
白照二话不说抽了软剑——今天早上刚放的——放在房妙爱手里，“你想出气随时都可以。”
吴府医惊掉了下巴，脑子里缓缓冒出一个问号：这都可以？
丞相几乎也是同样的想法。
吴府医不想再看，沉默无声的坐着。
丞相叹了一口气，看着房妙爱和白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发泄的时候打也就打了，千万不能把人打残疾了。”
倏的，吴府医扭过头来，震惊盯着丞相。
甚至叫一山更比一山高，这就是！
白照眉心一动，抓着软剑的手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丞相说得对，你随便下手，我都受着。”
房妙爱打量着他们，一个人一个人挨个看过去，声音淡淡的，却能让人听见其中的讥讽，“在我这里唱大戏呢？蒹葭院地方小，盛不下你们三个名角。”
吴府医扶额，不想面对现实。
白照面无表情，不再试图抵抗，收回了手和软剑，安分得坐着。
丞相眨了下眼，也不吭声了。
房妙爱敛了目光，“非要我点明白才行？也行，说一下白照的身份，以及那个所谓的婚约。”
她顿了一下，忍了忍心里的快要溢出来的怒气，才继续说：“最后，丞相你和白照在做什么。”
房妙爱已经猜到了一种可能，可他想听其他三个人说出来，确认一下。
才不至于，让她以为自己假死一次真的疯了，才生出那么疯狂的想法。
吴府医面色难看：“白照不是白家的孩子，但他是柳氏的孩子。”
丞相低垂着头，拨弄着自己手上的玉戒指，“当年那个同你有婚约的皇子没有死，意外被救了，却因为各种阴差阳错没办法回到皇宫去，只能换个身份活着，只待时机合适。”
他说得委婉，却足以让人明白其中的曲折和真相。
白照深吸一口气，“我同丞相一直有合作，只待等着机会合适，只要机会合适……”
先前一直在传，京都中大大小小的官员都站了队，唯独丞相为首的一些官员没有站队，众多学子还说，丞相是要做忠臣直臣，只效忠江山。
也就是，谁做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丞相便支持谁。
可现在看来，不过是早就有了自己想要支持的人。
可是一个皇子真的那么容易，瞒过那么多人送出来养大，然后送到皇宫里重新成为皇子？
不怕中间出现什么问题，亦或者有心之人将年幼的皇子调换？
长大了的丞相小姐都能被替换，更何况小时候长得都很像的小孩子呢？
除非，背后有一个绝对不容置疑的势力。
这样的事情，那样大的势力，综合起来，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附和。
“皇上。”
房妙爱看着丞相。
是的，只有皇上附和这个条件。
皇上才有那么大的权利和能力，可皇上为什么要将皇子放在宫外养？
吴府医突然试探着问：“房妙爱……承宁公主，你为什么突然提皇上，你在想公主之位的事情，你放心，就算……”
他在房妙爱的视线下，胡扯的话越来越说不下去了。
吴府医偏过头，看向丞相。
“嗯。”房妙爱应了一声，“看来，这件事皇上确实知道。”
房妙爱的话一出，吴府医吓得一个哆嗦，咬牙：“不……不不不能乱说。”
房妙爱看了他一眼，眼中皆是疑惑，“你这样的心理素质，居然知道这么多？”
内里曲折肯定更多，她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好处，她现在不想问下去了。
房妙爱已经可以确认自己推测的并没有错，因为某种情况，皇上不得不将一个皇子借丞相的手送到扬州白氏养着，而这个皇子就是白照。
吴府医顾不上房妙爱的讥讽，吓得死死抓着丞相，“怎么办？”
他的声音自以为很小，其实屋子里的人都能听到。
丞相没搭理他，而是看着房妙爱，目前很是欣赏。
房妙爱叹了一口气，生硬的调转了话题，看向白照，“之后是不是要进行会试？”
话题转的飞快，白照反应了一下，才道：“嗯。”
果然如此，房妙爱在心里如此想，她口中道：“需要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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