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垣从小道士五岁时就开始纠缠至今整整7年．
送吃送喝送丹药，夏日打扇冬送暖玉，连道观里的小弟子们都私下传他是师兄的"蛇妖娘子".
小道士终于忍无可忍，桃木剑直指他咽喉："妖物！再近一步我便收了你！"青垣却笑着握住剑锋，任由掌心滋滋灼烧："你舍不得．"
"前世你为我舍过性命，今生我来还债。"
剑尖陡然颤抖："胡言！我自幼修行，怎会为妖物舍命？"
青垣忽然贴近，气息拂过对方滚烫的耳垂："不是妖物，是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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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垣斜倚在道观那株虬枝盘踞的古松枝干上，月白袍角垂落，随着夜风轻轻晃动。他手里把玩着一只小巧的青玉药瓶，里头是刚炼好的三枚凝碧丹，固本培元，对修行人大有裨益，尤其适合某个不知好歹、拼命过头的小道士。
他的目光，穿透稀薄的月色和道观窗棂透出的昏黄烛光，精准地锁在西厢尽头那间还亮着灯的静室。
七年了。
自七年前他在山下的溪涧边，嗅到那缕几乎被忘怀、却又刻骨铭心的魂魄气息，找到这个名唤玄尘的小道士起，他便如此。
送吃送喝送丹药，夏日摇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冰蚕丝扇给他送凉风，冬日则将暖玉塞进他冷硬的铺盖。殷勤周到得连道观里那些刚开始还对他喊打喊杀的小弟子们，如今都学会了挤眉弄眼，私下里传他是玄尘师兄那位貌美又神通广大的"蛇妖娘子",
静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玄尘走了出来，面上带着一丝浓重得化不开的疲惫，眼底却有精光未散，显然是刚结束一场耗神的内修。他习惯性地走到院中古井边，想掬一捧冷水醒神。
一枚圆润的丹丸被一道浅绿色的细线托着，递到他眼前，幽碧色泽，药香清冽。
"刚炼的，趁热。"青垣的声音带着点懒洋洋的笑意，从头顶传来。
玄尘的动作僵住，甚至没有抬头去看树上那只阴魂不散的蛇妖。他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手背青筋凸起。胸腔剧烈起伏了一下，那口憋了五年、或者说憋了更久的气，终于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妖物！"他猝然暴喝，反手"呛啷"一声抽出始终佩在腰间的桃木剑，身形一转，剑尖化作一点锐利金光，直刺向树上的青垣，精准地停在他咽喉前半寸。
剑身上朱砂符文流淌着灼热的光，对妖邪有着天生的克制。剑尖因极度克制而微微颤抖，带着凌厉的杀意。
青垣挑眉，看着那几乎要刺破他皮肤的剑尖，非但不惧，眼底的笑意反而更深了些。他慢条斯理地将那枚凝碧丹收回瓶中，然后，在玄尘几欲喷火的目光中，伸出另一只手，稳稳握住了那截桃木剑锋。
"滋一一"
一股皮肉烧焦的糊味瞬间弥漫开来，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声响。白烟自他掌心袅袅升起。
玄尘瞳孔骤缩，握剑的手下意识想撤回，却被那股无形的决绝钉在原地。
青垣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痛楚，指腹甚至在那滚烫的剑身上暧昧地摩挲了一下，望入小道士惊怒交加的眼眸深处，声音轻得如同情人间的絮语："你舍不得。"
"你……！"玄尘气得脸色发白，剑尖抖得更厉害，"休得胡言！滚！否则我立时收了你！"
"收了我？"青垣轻笑，那笑声里缠着丝丝缕缕的苦涩与执拗，"小道士，你前世为我舍过性命，今生，我是来还债的。"
"荒谬！"玄尘厉声打断，剑尖又逼近一分，几乎要触到他喉间皮肤，"我自幼清修，根骨清净，怎会为你这等妖物舍命？！你再敢妖言惑众，我……"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青垣动了。
握着剑锋的手非但没松，反而就着那股灼烧的力道，往前轻轻一送，任由剑尖更深地陷入皮肉，同时身体前倾，瞬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近在咫尺。
玄尘甚至能看清他长而密的睫毛下，那双幽深蛇瞳里自己惊慌失措的倒影。一股冷冽的、带着淡淡草木清香的妖气拂过他骤然变得滚烫的耳垂．
然后，他听见那蛇妖压低了嗓音，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灌入他耳膜：
"不是妖物。"
气息温热，带着某种缱绻的蛊惑。
"是心上人。"
桃木剑尖上的金光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如同玄尘骤然失控的心跳。那剑，再无法前进半分。夜风穿过庭院，吹得松叶沙沙作响，那点糊味散开，混着药香，成为一种诡异又旖旎的气息。道观深处，似乎传来小弟子模糊的梦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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