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瑶收敛了表情:“需要性感大气的感觉,怀老师有推荐吗?”
闻言,段心直接走向一排衣架。
“盲探和儒雅患者,这两个系列最符合剧组和您的需求。”
空瑶走近衣架,苦艾的香气如烟滑过衣架缝隙,最后停留在了一件深V大拖尾鱼尾裙前。
怀镜有些意外,走到她身边。
“这个蕾丝和胸衣很漂亮。”空瑶眼底欣喜,但又担忧道,“不过,我不知道能不能塞进去。”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怀镜安慰道:“你塞进去绰绰有余。”
“段心,配饰拿过来。”她说罢转头,“空小姐,那边是更衣室。”
红玫瑰插在皮带和蕾丝交织的面罩上,怀镜小心地帮她带到脸上,再解开胸前被她扣紧的纽扣,柔声道:“露出来,好看,自信点。”
被怀镜打扮好,一旁的几人都倒吸一口气。
美。
理智和欲念在这件衣服上交织,红唇,猩红黏腻的羽毛张扬地立于大檐帽上,她立在那里,就是一朵盛开又萎靡的玫瑰。
“腰这里,到时候可以收一点进去。”怀镜掐住多余的布料,插上大头针,盯着一旁的造型师。
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落在空瑶的身上,被惊艳得频频吸气。
只有顾衔那双眼光明正大地落在忙来忙去的怀镜身上。
她才是维纳斯,那位惊世骇俗的美神。
怀镜自然感受到了,躲闪着他的目光,她几乎看遍了其他人的眼睛,却始终跳过那双深棕色的眸子。
一个人看,一个人躲,光明正大,又隐秘重重。
就在怀镜看着一个个人走出门,终于要解放的时候,一股熟悉的香气飘入鼻尖。
耳边响起男人的声音:“为什么不看我?”
瞳孔紧缩,她刚要扭头,突然感受到落在皮肤上的气息,瞬间僵住了。
“你明明感受到了,我的视线。”
“你看我,是你的事。我不看你,是我的事。”她微微侧过脸,“管好自己的事,顾总。”
“啊……是这样吗?那我只能谢谢怀老师的提点了。”他嘴角带着玩味的笑,行为举止却格外礼貌,瞬间将他的气质从流氓变成了绅士。
刚要踏出门,他突然又转过头,唇微动,一声没出,语毕,勾唇笑笑。
甩上门,怀镜脸色阴郁。
他想干什么?甩甩头想摆脱他,可他的味道依旧在鼻尖盘旋。
烦……
“怀老师?”耳边传来熟悉的一声,一下子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抬头一看,是舒宁。
“嗯?你还在?”她回神,揉揉眉心,“我以为都走光了呢。”
他背着包,大概是要回家了,怀镜道:“你回去吧,我上去歇会儿再走。”
舒宁看出来怀镜状态不好,跟在她身后:“不舒服吗?我陪你呆会儿吧。”
她摆摆手:“单纯累了,你赶紧回去吧。”
他脸上瞬间露出些低落,眨眨眼:“我可以送你回家,如果你很累。”
“没到那个程度,别担心。”
“那我……”他看到怀镜眼底有一丝不耐,立刻住了嘴,转而笑着说,“我有一个设计想法,需要陶瓷,周末可以去你家吗?”
只要提出有关于设计的要求,怀镜从不会说出否定的话,她愿意让他们尝试所有的想法,就算做出来是一团乱麻。
于是她干脆地点了头,踏上楼梯。
身后落锁的声音在大厅回荡着,她也迈上了二楼,走向立挺的白坯。
比前一版好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气质太出挑,版型设计也过分贴合他,他的身影几乎要和面前的白坯重叠。
怀镜的眼神暗下来,刚才他那两句话,是来给自己下咒的吗?
就在她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时候,手机在昏暗的空间里亮起来,她扭头看过去,有些意外。
方界?
【怀老师,顾总为了方便沟通,刚加您微信了,尽快通过一下。】
怀镜愣了一下,视线下移,点开那个红点,极简的头像和光明正大的“顾衔”二字出现在申请界面上。
手指迟迟没有点下去,她靠在椅子上,冷香仪依旧散发着柚子薄荷的香气,她脑内却混乱无比。
顾衔。
她的眼神轻轻落在那个名字上,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就当是因为客户和邻居的双重身份,所以对自己多关注一些吧。
毕竟不管是哪个身份,单独拎出来都要有不少交集。
怀镜这才觉得安心,坦然地按下了通过。
少想点儿吧,别这么敏感。
【怀小姐,我今天傍晚的问题您还没回我。】
几乎是通过申请几秒后,他的消息就弹出来了。
怀镜一脸疑惑,什么问题?
眼底迷茫,他真的问过正经问题吗?
【不好意思啊,您说得话太多了,我根本记不清,要是很重要的话,劳烦再问一次吧。】
她噼里啪啦打下这一串字,得意地哼了一声。
而此时靠在阳台的男人挑眉笑笑,第一次有人说自己话太多。
【怀小姐今天为什么来我公司呢?大概不是为了我。】
为什么?他自己不知道?还是说简淑只是她众多“情人”中的一位,无足挂齿?
怀镜想着想着,撇撇嘴一脸鄙夷。
【简淑。】
他皱眉,这谁?但是管她是谁。
【她怎么了?】
这男的得心大成什么样,这都能忘?
【您公司的艺人,两个月后您还要和她一起去电影节,您让她来找我定成套的礼服。】
【除了给我,我不会请你给任何人做礼服。】
屏幕上飞速弹出这句话,她完全没想到顾衔说这句话的本意,而是立刻截图,拨通段心的电话。
“你确定简淑说得是顾衔要求的吗?如果不是,那为了客人**,这单就要重新谈。”指尖的圆珠笔转得飞快。
“当时她助理是这么说的,但我的确没有找方助理核对过。我的问题,我现在去。”
电话飞速挂断,怀镜放松下来,幸好,幸好还早。
还得谢谢这个男人。
她在这边庆幸着,那边倚在窗框上的男人却逐渐不耐起来,玻璃杯里的冰块撞击着杯壁,发出清脆又焦急的响声。
视线投向对面的别墅,还是黑着灯的,窗帘拉得紧,大门关得死,整个街道除了蝉鸣没有别的声响。
【回我。】
手机和电脑上一闪而过的消息完全被吞噬了。
因为怀镜正和简淑的经纪人打电话。
对方的态度让她不爽,推推拖拖,找了各种借口,直到怀镜实在不耐了,直接点破,对面的经纪人才降下声调。
“既然你们是这种态度和素质,我们很难继续合作,这个合约作废。”清丽稳重的声音在工作室响起。
对面的经纪人态度瞬间转变:“怀老师,是不是顾总那边给了您什么,让您看不上我们小庙了?”
怀镜厌恶地皱着眉,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没等对面回话,直接切断了电话。
一脚油门踩到家门口,腕间的银环叮当作响,她换掉衣服,套上家居绸裙,切一盘水果,掏出冰镇气泡水,拉开落地窗帘,靠在躺椅上享受着难得的闲适。
她从一旁的小书架上抽出一个光盘,按开屏幕。
粉色又绚烂的芭比动画开始了。
爽啊!她叼着吸管,晃着小腿,西瓜的汁水爆在口中,脑袋完全放空。
可看着看着,眼神逐渐模糊起来,脑海里他最后的勾唇笑兀自冒出来,他最后的唇语,是什么意思?
身子窝起来,耳边芭比的歌声还在唱,舌尖搅动着吸管,她想不通。
脚尖点地,她扑向柔软的大床,算了,他爱说什么说什么。
第二天方界颤颤巍巍地站在办公室的中央,嘴巴闭得比拉链紧。
“简淑是什么情况?”顾衔的眼神扫过他,“你不清楚?”
当然不清楚!没人说啊!
方界掀开眼皮,在和那个阴沉的眼神对视上的瞬间,赶忙又耷拉下来。
“我的问题,我的工作疏忽,我立刻去处理。”
“我不需要一个马后炮。”男人的脸色更沉,“再有下次,你和她一起滚蛋。”
套在西裤里的腿打了个哆嗦,连忙点头保证。
说着就要走出办公室,却突然又被叫住了。
“那是怀镜的工作号?”
方界不知道,段心只给了自己这个号,是什么号,他也不清楚。
但他知道,现在的顾衔绝对不想听到“不清楚”这三个字。
“是的。”他眼神坚定地回答道。
见男人的脸色突然缓和,方界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看到顾衔点头后,他立刻一个转身,步伐稳健地从办公室窜出去。
然后迈着大步飞奔到楼下,去找简淑的经纪人对账去了。
办公室里,钢笔敞着晾在一旁,金丝眼镜搭在高挺的鼻梁,他盯着电脑上覆盖在众多文档之上的聊天框,一片沉寂。
她要是众多文件中的一个多好,轻而易举就可以抓在手心,只要签个字,按个手印,就是自己的。
藤条一般的欲念攀上身,喉结滚动,他的视线在怀镜仅发的三条消息间徘徊。
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哼笑一声,垂下眼,不过,那就不是她了。
乖顺的金丝雀多无聊,野生的猎豹才是最诱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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