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一切都紧闭着,冷气和一切都被屏蔽在外,没多久,她就感觉身上覆了一层细密的汗丝,蔓延至全身。
“想非礼我?”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语调轻浮又沉静。
不知道是什么触动到对面的男人了,他突然笑了,克制地垂头盯着她:“我们才刚认识不久,怀小姐很着急?”
“你也知道?”怀镜的眼神瞬间沉下来,“知道还不离我远点?”
顾衔那双深邃的眼睛笑意更深,他的声音如蛇钻入耳朵:“变脸这么快?我以为刚才是在**?”
“都说了是你以为。”
可能是因为房间的温度,也可能是男人的声音,她脑袋有些发懵,手臂贴上墙壁,温凉的感觉顺着皮肤拨动神经,她的呼吸勉强放松下来。
“我没时间跟你闹,舒宁还等着我,你换好衣服自己出来。”她说着就要转身握住把手。
就在这时,外面的舒宁就像是听到怀镜的召唤一样,脚步声在客厅响起。
怀镜突然感觉到一种骑虎难下的境地,她侧着身体,眼神瞥向身侧一脸玩味的男人。
本着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想法,她的手重新伸向门把。
瞬间,敲门声响起,下意识要开口回应。
脑袋里突然闪现现在两人的姿势,她僵了一秒,就在这一瞬,顾衔一把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揽过她的后脑勺,把她牢牢固定在了怀中。
怀镜的眼睛瞪得巨大,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一套,作废了!
这个该死的男人!她恶狠狠地盯着他,突然就把自己拉下水了!
“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不过我倒是不介意翻船,就看怀小姐怎么想了。”他的嘴唇贴在耳边,近乎气音,“哦不是,是怀老师,教教我?”
她咽了咽口水,这人,真是欠打。
门口传来舒宁的疑惑,没等两人反应,门把手兀自动了,怀镜瞬间履行了心中所想,手臂猛地使劲,把他狠狠向外推去。
就算是被人误会,自己也不想是那么一个狼狈的状态。
怎么也要是她捂着他!
心里想得决绝,手上的力度更大,顾衔完全没有准备,被她推了一个趔趄,小腿撞到床角,差点就要跌到床上。
怀镜刚松口气,她的眼神对上顾衔带着玩味的眼睛,耳边两声接连的门锁声,她顿时醒悟。
他早就锁门了!
她失笑:“你故意的?”
顾衔干脆坐到床角,撑着上本身看着她,歪歪头:“我只是为了保护我的**,以免有人在未经同意,就闯进别人换衣服的屋子。”
“不是闯。”怀镜盯着他,把手上攥得紧紧的衣服甩到他身上,“我改主意了,我不可能赔你一件上衣,这件衣服,就只允许你穿一中午。”
“原来大名鼎鼎的设计师喜欢耍赖?”
“那你要退单吗?”
“我听你的。”
怀镜一脸怪异地盯着他:“你问我?脑袋和衬衫一起被泥点粘上了?”
本想调戏一下怀镜的男人突然就卡住了,以为她会嗔怒或者脸红,但没想到她理智得无坚不摧。
门外舒宁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顾衔眼底流出些满足,他嘴角勾起:“怀小姐还要站在这里看着我换衣服吗?”
“就当着我面换!”她丝毫不觉得这人会不自在,“我都已经被你拉下水了!快点!”
怀镜见他磨磨蹭蹭的,在那里一副要穿不穿的样子,她看着就来气。邦邦邦走到卫生间,抽出染上泥点的衬衫,拍到他身上,另一只手直接抽走自己拿来的衬衫。
“这个我不舍得给你穿。”她翻了个白眼,又邦邦邦走到门边,背着他靠在门框上。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房间里格外安静,她垂着眼睛,一声不响。
“好了。”随着他的话语,他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怀镜的眼前被男人的胸口占领了,她抬头,有些不爽。
啧,好脸好身材,穿这种脏衣服都像专门的设计。
她伸手拧开门锁,就听到他说:“还生气?”
怀镜没说话。
也不是生气,单纯懒得搭理他。
按下手把,又听他说:“我的错。”
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像是见鬼了,这话谁说都可以,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有种被威胁的错觉。
“这个表情?意思是你很喜欢?”他眉头微挑,又恢复了原本得体又绅士的样子。
但说的话就不那么绅士了。
“你觉得呢?”
“默认喜欢。”他的手掌覆在怀镜迟迟未动的手上,按下门把。
客厅的凉气瞬间冲进来,怀镜瞬间觉得清醒起来,她的手立刻抽出,背到身后,若无其事地迈出屋子。
“姐姐?”舒宁靠在沙发上,在看到怀镜的瞬间就站了起来,“刚才我找你半天,我还以为你出门了。”
怀镜快步走进客厅,留下顾衔一人在走廊里:“刚才在里面收拾衣服,把要送去工作室的样衣顺手整理出来了。下次大声叫我,我可以听到。”
顾衔慢悠悠地走过来,他饶有兴趣地盯着面前“瞎说八道”的女人,说起谎来也是得心应手呢。
怀镜直接忽略了身后的顾衔,甩甩手里的衣服证明言论,又立刻转移了话题:“给你的这件能穿下?我本来还担心你会觉得不舒服。”
舒宁立刻在胸前挥挥手,脸颊微微泛红:“不会不会!很正好。”
“是吗?那就好。”怀镜笑笑,“我去放衣服。”
顾衔站在原地,瞥向他,哼笑一声,诺大的客厅,只剩这两人。
眼神故意扫向走廊里昏暗的房间,视线轻点舒宁,伸手抽走门口的合同,推开大门迈步径直离开了。
舒宁莫名感觉到了一股讽意和压迫感,胸口微微起伏,直到门把顾衔和屋内的空间隔绝开,他才下意识松了气。
楼上,怀镜手里抓着衬衣,上面已经带上了些褶皱,她干脆放到了一旁,皮肤离开了衬衣,指尖却还留有他的温度。
她坐在床边,头脑混乱,发丝散在身后,手掌捂住脸。
这个男人到底要干什么!
完全看不懂,完全看不透……
她不觉得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人会爱上自己,并试图追求自己,这是天方夜谭。
只能说他撩人成性,除了呼呼睡大觉,也就这种事能让他缓解压力吧。
想到这儿,怀镜的思绪瞬间就通畅起来,嗤笑一声,衣冠禽兽。
她靠着栏杆,看向下面的舒宁,让他先自己去做着。
自己则简单收拾了一下包,难得周六周日有时间,去家里看看。
院子里重新恢复了一片清净,踏至石子路上时,她身心都舒畅不少,迈步走向那边嗡嗡作响的拉坯机。
她趴在椅背上,盯着面前舒宁流畅的动作。
“你好像很喜欢用陶瓷。”她开口,又拎起一旁溅上泥点的设计稿,“我记得你之前就做过类似的设计。不过不是在手腕,是在腰部。”
“因为不同的釉料可以简单地表现出各种质感,相比于其他的材料用起来爽。”他笑笑,手腕发力,将开口缩小,“就是穿戴难一点,不过都好解决。”
怀镜了然地点点头,又歪着头看了看,手指隔空点了下:“可以再紧一点,再薄一点,既然表现得病态的风格,那就要极致。”
“或者。”她迟疑了一下,“用对比。不要单纯的覆盖手腕,而是做成喇叭的样子,上面极致的宽大,可以一直延伸到手肘,这样正常的手腕粗细也会衬得特别骨感。不过重点在于你后面的塑形,后面再说。”
说完,舒宁恍然大悟:“我之前没想这个!”
“小建议,可以试试,反正没什么成本。”她笑笑,起身离开椅子,“剩下我看都挺好,你好好弄。我回家一趟,刚回国,还没去问候问候她。”
舒宁的眼神暗淡下来,不过还是笑着说:“嗯,我做完自己回去。”
“嗯嗯,把自己洗干净就行,别的都不用管。”怀镜揉揉他的脑袋,往屋里走,“还有你的脏衣服,记得带回去。”
“好!”眨眨眼,他眼睛一亮,刚才的阴郁瞬间烟消云散,一双脏呼呼的手有些兴奋地隔空捂住嘴,笑得开心。
“自己要独享一个大庭院,这么开心?”怀镜被他逗笑了,“悠着点儿,别把泥扔我屋里就行。”
“知道了!放心!”
从衣帽间随便抽出两件,她套在身上,对着全身镜转转,打了个响指,完美。
又觉得脖子空,她抽出一条吊着红宝石的choker,裹在黑色高领外,又上上下下看了两遍,然后才拎起包走出门。
发动机轰的一声,她冲向自己许久没回的家。
手腕上的装饰品叮当作响,怀镜从包里掏出钥匙,拧开房门。
屋里一片黑暗,只有细微的光线从窗帘的四面八方投射进来,隐隐约约的烟味从书房飘出来,她微微皱眉。
直接推开屋门,她无奈抽走女人手上短短一根烟,按进一旁的烟灰缸。
“回来了?”怀雅洁的手在键盘上飞速敲动,“你等会儿,你等会儿,来感觉了。”
怀镜习以为常,拎包走进自己的房间,推开门,里面小小的香薰已经放好了,床铺干净整洁,还散发着熟悉的皂香味。
她了然地笑笑,身体放松下来,扑上床。
脑袋沉在众多玩偶中,怀镜从身侧抽出那个全身补丁的小猫,一脸幸福。
“诶!出来看看你妈!”客厅传来怀雅洁超大声的呼唤,怀镜撅撅嘴,开心地跑出去。
客厅的窗帘已经拉开,刚才的阴沉黑暗完全消失,怀雅洁仰躺在沙发上,欣慰地盯着从屋里跑出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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