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在马路中央,一辆小汽车偏离了原本的运行方向,车上的司机竭力刹车,轮胎与地面“嗤啦”地擦出了火花,在地面上拖出两道深刻的轮胎印,只可惜无济于事,汽车仍像脱缰的野马一头撞向了路旁的护栏。
砰——
路旁的护栏如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倒下,而撞翻护栏的汽车显然没有止步于此,仍借着余力冲飞一个躲闪不及的路人。
而林风就是那个倒霉路人。
当汽车呼啸着冲向林风时,林风正站在路边,一手插兜一手接电话,一脸烦躁,“嗯嗯啊啊”地敷衍着电话另一边兴师问罪的林夫人。
“林风!你……你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电话一边的林夫人气到声音都在发抖,“昨天的婚宴你哪去了?!……与连家联姻我知道你是不情愿的……可是……你昨天这样做……是把我林连两家的脸面往哪搁?!”
相比于林夫人的暴怒,林风的表现相当平静,一边低头用脚滑啦着石子,一边回应着:“知道了…知道了。”
“你……你知道个什么?!”林夫人简直要被林风这副敷衍的模样气到吐血。
“嗯嗯……我还有事,就这样先挂了。滴——”林风实在是听得烦躁,挑了林夫人喘气的时机,精准挂断电话。
林风低头拨弄着手机,漫不经心地想着,不就是逃了次婚宴吗,连家那个联姻对象叫什么来着不也没出场。
林连两家实力相当,这场联姻是标准的门当户对。昨天我要是在场,而另一个当事人不在,那才是真正丢了林家的脸面。林风懂的道理,林夫人自然当然也懂。刚刚那通电话其实只是林夫人借机骂人而已——她早就看不惯我这副“嗯嗯啊啊”的懒散模样了。
接林夫人电话实在是件很费注意力的事情,以至于当林风的眼角余光瞄到汽车冲来时,已经来不及了,一扭头看到极速而来汽车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于是他瞳孔猛地一颤——
然后就砰——
“卧槽——”
躲闪不及的林风连带着手机最终被汽车撞飞,在地上“咕噜”地滚了两米远。
在倒地的一瞬间,身体与地面的强烈碰撞产生的剧痛卷席了全身。
林风在剧痛中挣扎着,蜷缩着身子:卧槽啊好痛、好痛啊啊啊……流血了……尼玛的好痛……全身的骨头像被碾碎了一样……啊啊……啊啊啊……怎么倒霉的总是我啊啊……
啊啊——
林风无意识地呻吟着。
林风在粉身碎骨的剧痛中昏了过去。在意识陷入黑暗前,林风迷迷糊糊地听到了汽车司机惊恐地喊叫:“快来人啊!”
呼、呼——
在梦中他的灵魂像是漂浮了起来,进入了一个白茫茫的世界,只听见外界朦朦胧胧的私语:“脑震荡?”
“不止……还有左肩骨裂。”
“这伤算是轻的吧?”
“从监控里看那架势以为不死也要半残呢。”
“……”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哼,还真是命大啊。”
白茫茫的世界逐渐淡去,林风的意识逐渐回归了清醒状态。
林风猛然睁眼,印入眼帘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浑身上下是止不住的皮肉开裂的阵痛,林风一脸茫然,大脑一片空白,意识逐渐回归,疑惑不已:“这是哪里?”
随后第一个感受到的就是插在鼻子里的插管,“呼呼”,鼻子里的异物感让他深感不适,正准备挪动手臂拔下时,他愣住了——左手臂抬不起来了,除此之外还有一双手紧握住了他的手——有人攥着他的手,他顺势望去,那人正靠在他的床头休息。
林风皱着眉头,试图从中抽出自己的手时,那双手的主人像是被他的动作惊醒了一样,抓着他的手微微捏紧,然后猛地一颤,耳边就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你终于…醒…了。”
林风被这突然的一声差点没又吓抽过去,默默地安抚了一下“怦怦”地要蹦出胸腔的心脏,然后向扭头声源看去——
说话的是个陌生的英俊男人,一个高大强健的第二性征明显是alpha的男人,约莫二十三四岁,他此时正坐在林风的床边,看起来十分疲惫,像是守了三天三夜没阖过眼一样,眼底是一片青乌色。
那个alpha看着醒来了的林风,长舒了一口气,贴近了我低声询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alpha贴近的姿态让林风很不舒服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alpha的脸,林风的心止不住地一蹦一蹦的,林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位陌生alpha低声地对他嘘寒问暖,什么“身体感觉怎么样”啦“有哪里不舒服”啦“你的伤感觉怎么样”啦………
陌生alpha那贴心的模样简直就像是他的保姆。
林风一脸惊悚地猜测:你是谁?难道是为我请的护工?不过护工通常不是beta吗……莫不是金牌护工?!
林风突然一下顿悟了。
不过会是谁为我请的呢……嘶……头疼……不对…我是谁来着…我叫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啊…头好疼……这里是……是……
林风打量着周围环境,很明显这里是医院。
林风缓了口气,暗想着:我为什么会在医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头有点疼…为什么我到处…都是伤?
alpha看着林风脸色不对,急切地开口随即意识到什么又放缓了声音,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柔一点:“你有…你现在哪里不舒服?”
“砰砰砰”林风安抚着猛烈跳动的心脏,和陌生人说话让他实在很是紧张——我是个社恐唉。
不过林风身为一个有二十六年社交恐惧经历的社恐,对处理这种社交紧张事情已经有了足够的经验了。
他挣扎着坐起来,被陌生alpha居高临下俯视的滋味让他很是不自在,alpha一脸紧张,俯身帮助林风坐起:“当……当心。”
林风微微喘着气,不动声色地躲开alpha的手,掩盖着因为虚弱和社恐而微微颤抖的手:“多谢……”
林风费力地直起身子,试图抬起头直视alpha的双眼——他为了掩盖自己社恐属性已经有一系列常规操作,比如强迫自己直视对话方的眼睛,保持面部表情,说话一字一顿,总之怎么镇定怎么有威慑力就怎么来,怎么能掩盖社恐身份,化社恐为高冷就怎么来。
但是这一次他的常用套路好像都不太管用了,面对至少眼前的这位不走寻常路的alpha有点失效了。
alpha没有给他打量震慑的时间,只是温温柔柔地帮他揶好被角,安顿好受伤的手臂,然后低声询问:“喝水吗?”
林风正在琢磨怎么开口说话,挑什么时机说话最有逼格,结果猝不及防就被alpha打断了思路:“……好。”
alpha将水杯接到我的嘴边,水杯里还贴心地插上了吸管——真是太贴心了。
林风吸溜着水,一脸复杂:真不愧是金牌护工,贴心得让他的常规操作根本施展不出来。
林风吸饱了水,微微一偏头,alpha就极其有眼见力地挪开了水杯。
喝完了水,alpha就开始交代我目前的身体状况。
“总之就是左肩骨裂加轻微脑震荡。”alpha总结着。
林风听着alpha的汇报,一边一心琢磨着我是谁的问题,一边掐准时间“嗯”一声“啊”一下地表示自己清楚了。
alpha看着林风这副样子,像是透过表现,发现了林风神游太虚一心敷衍的本质,总之在心里哽了一口气,随即又把气叹了出来,:“你先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
林风对此简直求之不得,等alpha起身离去,病房门“咔哒”一声阖上后,林风才骤然反应过来,刚刚alpha交代的病情里并没有失忆!
林风:!!!
林风:。。。
林风:QAQ
这就是走神的代价吗?
林风再次躺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左手伸向桌子四处摸着手机,直到捏到熟悉的屏幕触感。
林风用指纹解锁,拨弄着手机,研究自己的身份。
而另一边刚大步出医院的alpha,转身就走进医院旁边的一个小饭馆,径直走向另一个坐在角落木桌子旁的alpha。
“连成,你那位情况怎么样啊?”角落里的alpha刻意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询问着。
连成皱着眉,不太想提起林风受伤的事,叹了口气,顺势坐下:“还行,至少都不是什么大伤。”
“我真搞不懂你俩的情况……结婚当天两个当事人一个都没露脸,还以为你俩是那什么有仇呢…不过说来也巧,第二天林风就被车撞了……,”陈明越说越觉得不对劲,“不会是你干的吧?因为林风没出席婚宴,落了连家面子,所以你要这样报复他?不过,你那天不也没到场,你这样做不厚道啊,兄弟。”
连成听他这些的胡言乱语,沉下脸来:“没有的事,你少瞎猜。”
实在不怪陈明胡乱猜测,在天华市,谁人不知道连家的骄纵小霸王连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个像这种为了找回面子去给人家一个小教训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怎么你转性了?”陈明看着连成,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对劲,“……你这是怎么回事?乌青了一大片,熬了几个晚上啊?”
连成原本还在摇晃手里的茶杯,听到这话,动作微微一滞:“没什么,抹了一点粉而已。”
没事抹粉做什么?
陈明琢磨了一会儿:“哦,我懂了,你是不是在做样子?听说你那天故意没来连夫人甩了好几次脸色,你这是在表态请罪?”
“不是,”连成继续摇晃着茶杯,低头看着杯子里的茶叶沉沉浮浮,“都说了少瞎猜——”
“总不能是向林风卖惨吧——让他看看—你泛青的眼底然后心生——唔”陈明自顾自地猜测着,“怜悯?”
连成动作再次一滞,笑了起来:“几日不见,实力见长啊。”
连成赞许道:“猜的不错。”
陈明:???
陈明:!!!
俩alpha就这样对视着,陈明大眼瞪小眼,连成则一脸无辜地回应。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陈明果断起身:“那什么我没来过这,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连成一伸手从后面揪住陈明的衣领,陈明被这一扯,差点没站稳倒下去:“我什么也不知道,不要灭口啊啊啊。”
连成心平气和:“不会灭口的,回来。你现在怎么越来越一惊一乍了?只是来请你给我出一个小主意而已,那么慌张做什么?”
“………”
陈明怒道:“我好歹也是个alpha,给我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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