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衡回到酒店,越想越不放心,夜里睡觉梦到好几条大蛇在地上游来游去,“嘶嘶”吐着信子。
“不行!”项衡半夜惊醒,觉得有必要再往曲灼家跑一趟。
那么多条大蛇,绝对是被惊醒后躲起来了,万一从犄角旮旯里钻出来,把曲灼咬了怎么办?
项衡睡不着,起床穿衣服准备出门,穿到一半又停下来。
都是没毒的蛇,应该没事吧?而且现在天还没亮,过去把人吵醒不太礼貌,曲灼昨天看着像没休息好的样子。
项衡翻来覆去煎熬到天亮,看时间差不多了,顶着两个黑眼圈爬起来,提上赔罪的礼盒,带着司机和保镖再次驱车前往村子。
村里的狗子们已经认识他们了,这回没再叫,摇着尾巴跟在后面。
三人N狗停在曲灼家门外,大门没锁,也没关紧,留着一条缝,旁边厨房的门是关着的,不知道曲灼起床了没有。
项衡抬手敲门,里面没人应,他等了一会儿,扬声喊:“曲灼,你在家吗?”
老张飞快地跑到邻居家打听,在小孩哥的翻译下交流几句,回来说:“曲灼昨晚回家后就没出门,应该在家。”
想到那些蛇,项衡心里不踏实,将没关紧的门轻轻推开。
正屋里没人,两边房门都开着,项衡走到有书架的房间,在门框上敲了敲,探头往里看,这一看,脸色瞬间变了。
曲灼躺在床上,但姿势很诡异,半边身子挂在床边,头和一只手臂以扭曲的姿势垂下来,脸和手都毫无血色,被子也没盖,掀在旁边。
简直就是案发现场。
项衡脑子空白一瞬,反应过来后飞奔着冲到床边。
“曲灼!”他一手托住曲灼的头,另一手抓着曲灼挂下来的手臂,原本想将他挪到床中间,却在指尖碰到他皮肤时冻得打了个哆嗦,吓得立刻将人抱起来。
“快!去医院!”
三人都吓得不轻,老张把车开得飞快,保镖一边给医院打电话,一边瞄后视镜,曲灼躺在项衡怀里,身体都是僵硬的,要不是项衡说还有呼吸,他们都要怀疑人已经死了。
项衡一直在检查曲灼身上有没有伤口,他刚刚第一反应是怀疑曲灼被蛇咬了,万一咬人的是毒蛇,他得尽快做处理。
车内开着暖气,项衡热得满头大汗,始终没找到伤口在哪儿,但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在慢慢回温,呼吸也没之前那么微弱了。
车在医院门口停下,项衡抱着曲灼下车,弯腰低头时朝怀里看了看,没想到曲灼这时忽然睁开眼,瞳孔快速闪动了一下,竖成一条金黄的直线,快得仿佛幻觉。
就在这几乎只有一帧的瞬间,曲灼突然昂起头,一口咬在项衡脖子上。
刺痛来得猝不及防,项衡身体僵住。
下一秒,颈侧尖利的刺感消失,曲灼松口,定定地盯着他的下颌线看了两秒,闭上眼晕过去。
意外发生得快,结束得也快,项衡恍了下神的功夫,接到电话做好急救准备的医生已经推着床跑过来了。
他抱着曲灼下车,医生把人接过去安放到床上,匆匆赶往急救室。
三人跟着上楼,在急救室门外停住。
老张扭头,看着项衡的脖子吓一跳:“项总!你脖子怎么流血了?”
项衡抬手一摸,果然沾了点血,他打开手机摄像头照了照,出血量不多,再过会儿应该就止住了。
“没事。”伤口不深,他准备拿纸巾擦一下。
老张急忙拦住他:“当心感染,我去找医生要碘伏和纱布。”
项衡:“没必要。”
说话时脑子里闪过曲灼扑上来的画面,有些恍神,又有些疑惑。
老张非常坚持,项衡这样的身份,手指擦破一块皮都要谨慎处理,更不用说伤口在脖子上,还流血了。
他离开一趟,很快拿着碘伏和纱布回来,一边给项衡处理伤口,一边小声嘀咕:“怎么看着像两排牙印……”
项衡没吭声,老张也不敢明目张胆地问。
一段时间后,急救室的门打开,项衡立刻起身。
曲灼被推出来,很安静地躺着,脸色看着还是很白,项衡轻轻碰他的手背,触感偏凉,但没之前那么冰冷了。
他抬头问医生:“他是什么病?”
医生道:“暂时没发现病理性问题,不过病人代谢很低,很大可能是饥饿寒冷引起的昏迷,先给他挂点葡萄糖,等清醒了再做进一步检查。”
项衡听得皱眉,“饥饿”“寒冷”这两个词放在现代社会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不过曲灼住在那么旧的房子里,可能家庭条件确实不怎么好。
那后面是不是要给他加强营养?
他在病床旁边坐下,看看曲灼又白又小的脸,掏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帮我在Z城找个做饭阿姨,口碑好点的。”
老张在一旁欲言又止。
项衡挂断电话,瞥见老张的神色:“怎么了?”
老张连忙摇头,他只是个司机,能有什么想法,最多就是悄悄八卦一下。
老板从来不爱管闲事,现在突然当上热心市民了,他凭借自己敏锐的观察力判断,老板绝对是看上人家了。
“老板,我去缴费,顺便买点吃的。”
老张很有眼力地出去了。
保镖守在门口,单人病房里现在就剩下项衡和曲灼,项衡再次轻碰曲灼的手背,他感觉曲灼体温偏低,似乎很怕冷,就把空调温度调高了点。
将近中午,病房里越来越热,项衡脱了外套重新坐下,发现曲灼的脸色变得红润,眼皮也轻微动了两下。
正好输液结束,护士过来拔针,曲灼眼睫轻眨,略带迷茫地睁开眼。
“醒了?感觉怎么样?”护士边取输液袋边问。
曲灼张嘴:“嘶——唔——”
项衡:“?”
曲灼不知道是不是咬了舌头,声音有点含糊:“挺好。”
“好好休息。”护士拿着东西走了。
曲灼看着项衡,目光从他的脸移到脖子上,盯着那块纱布不知道在想什么。
项衡不自觉坐直了点:“你饿吗?”
曲灼突然开口:“疼吗?”
项衡后背僵住,曲灼咬自己脖子的画面再次从脑海中划过,他突然觉得僵硬的后背有点发麻,喉咙也莫名干渴。
他清清嗓子:“不疼。”
曲灼认真道歉:“对不起,我当时不太清醒。”
项衡道:“没事。”
曲灼又问:“我咬得深吗?”
项衡觉得话题不能一直停留在这上面,干脆抬手将纱布撕了:“没事,不深,早就不疼了,你别放在心上。”
说完赶紧转移话题:“医生说你代谢有点低,下午可以做个检查排查一下病因。”
曲灼突然掀开被子坐起来。
项衡吓一跳:“怎么了?”
曲灼道:“我身体没问题,代谢低是天生的,我想出院。”
项衡不太赞同:“你都昏迷了,挺危险的。”
曲灼摇头,坚持下床。
项衡想阻拦,又没什么立场,只能在旁边干着急:“你这样万一再晕过去怎么办?不要讳疾忌医。”
曲灼抬头看他,眼神似乎有点谴责。
项衡被看得莫名其妙,虽然想不通,但还是在他的目光下心虚了:“怎么了?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
“没有。”曲灼突然笑起来,“今天谢谢你。”
项衡看着他的笑容,心跳渐渐不受控制。
曲灼突然伸手,指尖在他脖子上碰了一下:“还有纱布吗?伤口再贴一下吧。”
项衡喉结轻轻滚动:“没事。”
“有事,别人看了会误会的。”
项衡:“?”
曲灼趁他愣神的功夫抬脚走人:“我出院了,费用改天转给你。”
项衡回神:“等等!我送你回去!”
又急匆匆拿上外套,追出去披在他身上。
曲灼回头。
项衡移开目光,解释道:“外面冷,你穿太少了。”
老婆再次被你强行唤醒,咬一口算轻的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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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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