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就这么走了!”阮阮握着刚刚被姜渔抓疼了的手腕。
“你伤了我,我要报警!我要验伤!还有,你知道天鹅酒店的老板是谁吗?是我舅舅!你居然敢在我家的地盘上造次!”
说完,阮阮把手机递给一旁看热闹的何雨珊,让她打电话报警。
姜渔一下子明白了,原来何雨珊是阮阮的狗腿子,吃饭时一直给她通风报信呢,怪不得阮阮一进来就知道她是姜渔,想必是何雨珊偷拍了照片发给她。
旁边围观的同学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何雨珊马上就要拨通报警电话,蔡金水赶了过来。
“阮阮!胡闹!”
蔡金水厉声斥责。
阮阮很不服,嚷嚷道:“舅舅!这个种地的乡巴佬欺负我!力气大得很!我手腕都要被她捏断了,你看看,都红了!”
她把手伸到蔡金水面前。
“你活该!阮阮,别闹了!过来的路上我都听说了,根本不是人家的错,还有,强扭的瓜不甜!你先回去吧,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舅舅!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阮阮跺着脚。
蔡金水不管阮阮怎么吱哇乱叫,一手把她拎住,送出门去,继而转过头来,对姜渔不好意思地笑笑:“姜渔,不好意思啊,我这侄女不懂事,我处理好了,马上可以和你谈生意。”
围观的众人反应过来后都惊呆了。
“这是天鹅酒店的老板?”
“天鹅酒店的老板要和姜渔谈生意?”
“我错过了什么不得了的剧情?天鹅酒店的老板和种地的,有什么生意可谈的?”
只有顾彦完全不觉得惊讶,只默默地注视着姜渔。
“对了,姜渔,那竹笋,可以多给我供些货吗?这食材太好了,我这供不应求啊。”蔡老板讪笑着。
听到竹笋二字,众人炸开了锅。
“什么?竹笋是姜渔家的?”
"我也没听说过这事啊,姜渔居然是天鹅酒店的供应商?"
“天啊,那么美味的竹笋,姜渔天天都能吃到,她得有多幸福啊......”
......
连何雨珊也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难不成她说那竹笋吃腻了的事竟是真的?
姜渔的手机铃声响起,姜母打来电话,告诉她家里的鸡好像生病了。
“蔡老板,我们先不谈了,我家的鸡生病了,我得回去看看。”姜渔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这里的人让她感到烦躁,只想快点回到她的山里。
“鸡?那鸡养大了我可以尝尝吗?我们天鹅酒店可以采购你家的鸡吗?”蔡金水的哈喇子都要流到了地上,在他看来,只要是姜渔培育出来的,必定都是好东西。
姜渔汗颜:“那,我先回去了。”
她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离开房间。
顾彦追了出来:“姜渔,等等。”
“又有什么事?”姜渔烦了,语气都不好了。
“我想给你送个礼物。”顾彦一脸诚恳地说。
姜渔一脸问号,但并不想多问,“不必了。”说完就往外走。
“不耽误你时间的,就一会。”顾彦紧随着姜渔。
天鹅酒店门口,围观的人都仰头看着天空。
顾彦拍两下手掌,天上无数无人机组成一个巨大的爱心,中间是姜渔的名字,旁边还有一组一会变成姜渔的脸,一会变成一堆小心心。
姜渔汗颜:“顾同学,你无聊不无聊啊。”
一辆豪华黑色轿车上,夏烈在副驾远远看着姜渔。
只见姜渔朝自己的皮卡车一路小跑过去, 一脚油门,只留下一股车尾气。
天空中的无人机放出五彩迷人的烟花,围观的人群发出惊叹,只有顾彦发出失落的叹息。
路边芒果树上的芒果砸了下来。
砸在校园里少年顾彦的头上,他捧着红色玫瑰,站在芒果树下,头上起了一个肿包,但他忍着疼,一声不吭,即使疼得眼里泛起泪花,他也纹丝不动,他是一个男子汉,他不能让那个女孩看到他的糗样。
她每天都会从这里经过,带着耳机,不知道听着什么音乐,总是一个人。
那时的顾彦,因为个子瘦小,总是被同学嘲笑起外号,在班级里没有知心的朋友,独来独往,仿佛这个世界没有人发觉他的存在。
他经常上课时睡觉,放学铃响都不知道,直到有一天,姜渔叫醒了他。
“同学,放学了。”
她敲敲他的课桌。
傍晚的夕阳穿过她的发,把她的发丝染成金黄。
如果人间有天使,大概就是这样的吧,顾彦看得醉了。
“喂,还发呆,走啦。”姜渔扔下一本笔记,那是他睡觉的几堂课的笔记。
后来,他就算不困,在最后一堂课都要假装睡觉,趴在课桌上等待下课铃响,那一节课总是那么漫长,漫长得像一整个夏天。
直到,芒果树上的芒果花变成芒果,他才鼓起勇气,想跟她说谢谢。
女孩愈走愈近,顾彦默背提前准备好的台词。
“姜......姜同学,花.......花给你......”他嘴里吐出来的台词和上一秒还在背的完全不一样,意识到之后他的脸红得像那天的火烧云。
“不用了,谢谢。”
姜渔像拒绝街上的传单一样拒绝了他。
只留少年顾彦在原地叹息,明天他就要转学了,这大概是最后一次见面。
十年后,他已经长成一米八的男人,工作中一丝不苟,处事老道,已经有能力接手家族企业,在面对姜渔时,却还是那样不知所措。
......
姜渔回到山上,查看了生病的小鸡,是淋雨感冒的症状。
小溪旁,几丛板蓝根长得很茂盛,那是姜渔引来灵气浇灌过的,治疗感冒正好,随手扯了一大把,扔进鸡圈。
啄食板蓝根后的小鸡渐渐恢复了精神,毛色也变得油光水滑。
山坡那边的葡萄成熟了,她摘了一篮子,放在清冽的溪水中浸泡,捞起来后散发着冰凉的雾气。
躺在草地上吃着葡萄,看蓝天上白云变幻,听风吹响狗尾巴草,这一天的疲惫渐渐消散,慢慢睡着了。
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窸窸窣窣地钻出草丛,朝她靠近,吐着信子,覆上她的脚背。
冰凉凉的触感让她一惊,睁眼看到一条蛇缠在她的小腿上,她最怕蛇了,心脏差点跳出来,下意识地用力一甩,蛇却比她的动作还快,狠狠地咬了她一口,然后快速游走。
“啊!”
一声尖叫打破山谷的宁静,毒素在她的身体里扩散,在失去意识前,她快速薅了一把野草药,紧紧攥在手里。
一个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冲了过来。
“醒醒,醒醒!”
男人抱起她,跑回车上,把她放在车后排,快速往市医院驶去。
......
“初步诊断为毒蛇咬伤,但我们医院只有一种血清,给病人用上了,邻近医院已经联系过,都没有血清了......”
“病人病情恶化很严重,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男人紧张地看着病床上的姜渔,她的脸色苍白无比,额头渗出冷汗。
“坚持住啊。”男人小声祈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医生除了做一些基础的急救措施,别无他法。
她的心率越来越慢。
医生慌乱地上仪器急救,男人在门外急得团团转,他害怕看见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眼前消逝,但在死神面前,他无能为力,只能紧张地透过玻璃窗口,看里面的医生手忙脚乱的场景。
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恐惧看见死亡。
十几年前,一个照亮他生命的人用死亡离开他的世界,现在,那种痛得不能呼吸的感觉又回来了。
不要啊,一定要活下来......
他攥紧拳头,手背的青筋凸起,心跳和呼吸变得像千斤一样沉重,口罩下的嘴角轻轻抽动。
终于,抢救室的门打开了。
里面的医生出来,脸色沉重,只对他摇摇头。
他推开他们,冲了进去,疯狂摇晃她的身体。
“喂!别死!你别死啊!”
她的脸没有一丝表情,鼻腔已经没有了呼吸。
姜渔的魂魄漂浮在无尽的混沌之中。
“这是哪里啊?”她拨开混沌中的迷雾,眼前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毫无方向地四处摸索。
“喂!你醒醒,醒醒啊......”
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混沌中回荡,她怎么也想不出来这声音是谁的。
“别死啊,你别死......”
这声音无比悲伤。
“谁?你是谁啊?”
姜渔对着空气喊。
“死?你是说我死了吗?”她努力回忆来到混沌前最后的画面,一条蛇咬伤了她。
难道我真的死了?不会吧?!
修炼五百年,居然栽在一条小蛇嘴里?
迷雾散去,她周身被绵软无物的黑暗包裹,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她的意识像是风中残烛,明明灭灭,随时都可能彻底熄灭。渐渐地,她感觉自己从“有”变成了“无”,竟失去了最后一点感知。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若有若无的灵识波动传来,像是黑暗中遥远的呼唤,让姜渔的意识猛地一震,她想起了自己是谁——一名修真者,在一次雷劫中穿回了原本的世界,隐在凡间偷偷修炼。
“不,我不能就这么死去!”姜渔在心底呐喊,强烈的求生欲和执念如同燎原之火,在混沌中熊熊燃烧起来。她开始凝聚起四散的意识,试图寻找自己的肉身。
在混沌的深处,姜渔看到了那具苍白的,失去生机的身体。她运转着最后的灵力,从混沌中汲取执念的力量,慢慢注入自己的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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