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皮质项圈被轻轻扣上,脖颈前方垂着一枚小巧的铃铛。
铃铛是金色的,季礼特意提过他不喜欢银币一样颜色,没有金子漂亮。
小小的项圈衬得雪莱的脖颈更加修长秀气。
黑与白交相辉映,脆弱易被掌控的脖颈在日光下又多了几分涩气。
威严的神官大人掀了掀眼睑,轻声:“过来。”
雪莱凑过去,又凑过去。
在神父面前一尺左右时他得到了停止的信号。
而这时,神父身上的冷香已经悄无声息的钻入他的鼻腔。
雪莱有些晕乎乎的。
敏感的神经末梢病态又肆意的骚动着,随时准备击垮他的意志力。
季礼漫不经心的抬眸,修长的手指骨轻轻拨动了那枚铃铛。
“叮——”
悦耳的一声,及时的拉回了雪莱的理智。
“不错。”季礼漠然的夸赞,随后曲起两指猛地扣进项圈内侧,将雪莱拖到自己面前,强迫对方以几乎半伏在自己身上的姿势仰视自己。
季礼勾起嘴角:“很适合你,乖孩子,作为奖励,我会带你去冬日盛典,知道自己现在要说什么吗?”
雪莱咽下一口唾液。
紧张得似乎连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说:“得神父垂怜,是雪莱的荣幸,我永远是神父大人最忠诚的狗。”
那双冰蓝色的瞳里生出光亮,明明身在低谷,心却向阳。
他还没有被击垮,也还没有绝望,更没有获得新生。
季礼突然松了手,语气冰冷:“滚下去跪好。”
他的眸色变得深沉,原以为几天就能训好的狗似乎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乖顺。
也对,这可是救世主。
如果轻易便能折断他的翅膀,原主也不至于活到第三年的冬天才死。
因为被扯得猝不及防,雪莱的双臂都撑在了椅子上。
被命令滚下去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姿态宛如是将神父大人圈在了身前。
雪莱有些懊恼,他太瘦小了,这种近乎僭越的行为都失去了意义,完全没被神父大人放在眼里。
可他又暗自庆幸。
他好像偷偷拥抱了神父。
距离拉远后,冷香也淡去了。
作为邪教徒儿子的拉斐尔非常谨慎的没靠近季礼,他怕自己碍着对方。
兰斯洛特就没有这种顾虑了,他笑眯眯的从盒子里捡起另一个项圈,冲拉斐尔招手:“来来来,这是你的,戴上看看喜不喜欢?”
拉斐尔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又不是雪莱·斯科特。
但他不敢嫌弃。
这桌子他掀不起。
兰斯洛特招惹雪莱会被季礼赶出去,但招惹拉斐尔,季礼理都懒得理。
拉斐尔戴上项圈,又被装上猫耳朵猫尾巴。
他自觉的趴在地上学猫舔手擦脸喵喵叫。
兰斯洛特在那儿惊奇的夸赞他:“哦!好可爱!你还能这样?哇!你真是一只可爱的甜心小猫咪!”
下午两点时,季礼出门主持告解会,顺手把兰斯洛特打包丢了出去。
拉斐尔这才得到解放。
他松了口气,爬起来摘掉装饰品,动作间忽地一顿。
虽然学了好一会儿的动物,但时间却不是特别难熬,和他从前取乐那些人渣们的感觉并不一样。
可这是为什么?
想到什么,他的脸色骤然一变。
拉斐尔震惊极了:我难道也被洗脑了?不可能!我才不会给别人当狗,有钱也不行!
他的表情实在精彩。
雪莱想起他对自己的关心,以己度人的关心了回去:“你没事吧?”
拉斐尔嗤笑一声:“我能有什么事?”
“哦,没事就好。”雪莱冷漠脸。
拉斐尔:“……”
烦人!死油麦菜!变态神官!幼稚牧师!没一个好东西!
到了夜里,雪莱开始期待神父给自己讲圣言。
但神父只是斜睨着他,用金色鞋底踩上他的肩膀,一直用力到他顺从的躺在地上。
鞋尖抬起雪莱的下颌。
高高在上的神父悲悯的望着他,用仿佛来自深渊的语气说:“你只要听话就好,不要擅自期待,那不是你该拥有的东西。”
神父说完离开了。
雪莱安静的躺在地上,侧头便能看见窗外的月亮。
月亮高悬,神父更是触不可及,都是他的痴心妄想。
这一晚,雪莱失眠了。
翌日,难得的大晴天。
落了满城的积雪快要融化殆尽,街道上只剩零星的一些白絮。
季礼去执行周常,一周两次的弥撒。
拉斐尔看着雪莱眼底的青黑露出深思:“你在我睡着后做了什么?”
他一击掌,突然骂道:“草!不会是变……神官又对你做了什么吧?”
雪莱还没说话,教会外的街道上忽然响起鼓声,没一会儿又燃起欢快的歌颂声。
拉斐尔了然:“冬日盛典到了啊?我还以为还要等上几日呢。”
雪莱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教会那高耸的围墙。
冬日盛典啊,神父说会带他一起去。
他的手指微微颤动,分不清心中的情绪是激动还是惶恐。
季礼做完弥撒回来,拉斐尔还在同雪莱蛐蛐他。
“油麦菜,我把你当弟弟才跟你说这话,要是有机会离开教会,你就跑远点知道吗?那些人没有爱的,你不要把希望依赖寄托在他们身上。”
雪莱漫不经心的听着,视线一直盯着门外,见到季礼时他的眼前倏然一亮。
“神父。”
他站起身,想靠近又定在原地,想起神父说不喜欢自作主张的狗,他竭力克制。
拉斐尔手动给自己闭了个麦。
季礼走近,似笑非笑的看着拉斐尔,一声嗤笑像是从唇齿间挤出来的,又凉又冷。
拉斐尔看天看地装无辜。
季礼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
“啊!”
拉斐尔惨叫出声,但还没结束。
季礼居高临下的用余光看他,鞋底踩上他的大腿,用力到像要踩断他的胫骨。
他的声线冷漠至极:“神赐予你声音,是为了让你赞美神,而不是用来拐走我的狗。”
拉斐尔颤抖着说:“对不起,主人。”
季礼没有放过他,他转过头对雪莱说:“过来。”
雪莱藏起眼底的一丝不忍心,靠在季礼身侧,看起来乖顺极了。
季礼捏向他的后颈,将他扯到身前,命令:“告诉他,是我逼你当我的狗的吗?”
神父威严,仿佛敢说错一个字就要把他丢掉。
“不是的!”雪莱说:“不是的,我是自愿的,我是神父的狗,我只想当神父的狗,是我求神父怜悯我让我留在神父身边的,只要神父没有赶走我,我永远也不会离开神父。”
拉斐尔狠狠闭上了眼睛。
季礼松开他时他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但好歹,大腿并没有断。
季礼松开雪莱,他双手抱臂高高在上的审视拉斐尔:“你不想当我的狗是吗?”
拉斐尔急切的摇头:“我错了主人,我想当您的狗。”
“呵。”
季礼嗤笑,又踹了他一脚,语带警告:“你最好是。”
说完,他转身在沙发上优雅落座:“好了,滚出去吧,你的主人现在不需要你。”
拉斐尔抱着疼腿,一瘸一拐的走出房间。
棕红色的大门从他身后关上。
“吱呀”一声,屋内陷入沉寂。
季礼轻轻呼出一口气,这才看向雪莱,命令:“过来。”
大抵是为了主持冬日盛典,他骨节修长的手被一双白色礼仪手套包裹,神官的制服也多了更多的金色花纹。
黑发被梳至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天庭。
在屋内冷光的衬托下,季礼整个人越发的不近人情。
神父像神明。
雪莱安静得靠过去,藏起眼底思慕。
季礼不喜欢自作主张的狗,所以雪莱安静的站着,等着下一道命令。
依旧是那个神父抬脚便能踹到他的距离。
季礼扯起半边嘴角,“好孩子,替神父解开扣子。”
雪莱顺从,但神父身上的扣子有点多,他不确定先解开哪些。
他试探着将手伸向神父的袖口。
季礼:“……”
不是,看不出来这束腰快勒死他了吗?
算了。
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季礼安静的等着,等雪莱从袖口解到风纪扣,最后才是束腰。
他有些呼吸不上来,等最后一颗扣子松开时,脸色已经暗沉一片,黑得能滴出墨来。
大手忽地钳住雪莱的两只手腕。
雪莱动作顿住,他不安的看向神父。
白色礼仪手套的纹理细腻如水波,手指在雪白手套的包裹下更显修长。
而就是这双手,一只制住雪莱的动作,另一只拖着雪莱的下颌将他引到季礼面前。
“好孩子,想要奖励吗?”
嘴上这么说,但他的语气可不是准备给雪莱发奖励的语气。
季礼拽着雪莱的是右手,骨节处微微隆起的弧度像精心雕琢的玉石,他用指腹在雪莱手背上轻轻敲了一下。
像一种警戒。
“告诉神父,解开这枚扣子时,你在想什么?”
空旷的室内,雪莱听见一声巨大的“咕咚”声。
好像是他紧张得吞咽口水的声音。
眼睫轻轻颤动起来,像是要逃跑的蝴蝶。
但逃不走。
“我……”
神父的指腹在揉捏他的下颌肉。
“我……”
神父的手心覆盖着他的手腕骨。
“我……”
神父的目光落在他的小腹处。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