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生示意他附耳过来,元衍又没什么好怕的,凑过去。
“龙性本淫呀阿衍。”
轰一下,元衍脸上像着火一般。
偏偏点火的龙不觉得有什么,笑眯眯地亲了亲他的耳垂:“阿衍不想出去,我们就呆在这里……”
元衍迷迷糊糊的,总疑心他下半句就是什么“做到死”之类的混账话,背脊酥麻,竟不知道是愿意还是不愿意的好。
谁知这厮意外的正常。
“我照顾你,我很乐意的。”
当然,照顾着照顾着,也分不清是谁先的,反正又是胡混了一天。
……
元衍躺在床上,清醒道:“我觉得我们不能这样。”
珩生侧卧,捏着他的手指玩,衣襟散乱,锁骨胸膛上也有红痕与牙印,看着就很是迷乱,可他却习以为常,闻言无有不可地点点头。
他又不是没有答应过。
只是元衍太能赖了。
他是乐见其成的。
元衍木然道:“你要负责叫我起来。”
珩生闻言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好吧。”
这么着,两人才算是能做些除了腻歪之外的事情。
元衍顺着珩生的力道坐起身来,凑过去咬了咬他的脸:“牙痒。”
他是这么说的,珩生也没生气,凑过另一边的脸,眼眸弯弯,意思是这边要不要。
元衍当然想要,但是……他一手推开,这厮花招简直不带重样的,惯会引游人,一不留神就容易滚到一起去了。
他还是要当道士,要救人的。他跨过珩生,去捡散乱的衣服穿,边穿边道:“我先前路过,见我的庙也拆得差不多了。”
珩生歪在榻上,衣衫不整:“哦?”
元衍道:“我疑心上面乱得差不多,该找替罪羊了。”
替罪羊是谁,不言而喻。
元衍同他说这些,是觉得两人过日子,当然是有商有量的来。即使并没有希望珩生插手的意思,他还是觉得,自己的情况,珩生得知道。
珩生被他这么交过几次底,已经很是适应:“我当时不愿你插手,就是这个原因。”
元衍道:“没办法,我当了这么些年的神仙,没少吃香火,该做的还是要做,再者,就算他再不是,一些请求我还是会斟酌着来的……”
更何况,这几样掺杂在一起。
简直就是个为元衍专门打造的笼子,所以他也觉得这是他不得不经历的劫难,悲观点的时候,甚至就觉得是自己的埋骨冢。
珩生道:“我希望你是想明白了的……”
元衍将衣带系好,又取了菱花镜,让珩生握住,端详自己身上有哪些地方不正经,这么一看,脖子耳垂手指……简直……
元衍气得将镜子扯了扔在一边,手指点着珩生:“你是狗么?”
珩生偏了偏脸,露出脸上堂堂正正展示着的牙印。
元衍只好收回手:“我自是想明白的,落子无悔。”
珩生伸手,元衍便伸手去扯他起来,闲着也是闲着,拿衣服往他身上穿,动作故意显得粗鲁,有些恶狠狠的:“以后不准这样。”
无效的威胁。
珩生打了个响指,幻术生效,两人身上的痕迹还在,旁人却是看不出来的。
珩生装作无意地问道:“即使不需要我做些什么,也不会瞒着我?”
元衍给他系衣带,闻言头也没抬,很是理所当然:“你我已经是夫……夫夫了,自然不会瞒你。”
“那倘若有一日我因为一些原因瞒住了你呢?”
元衍狐疑地看他:“……像是你能干出来的事。”
他想了一会儿,无奈道:“那又能怎么办,你瞒都瞒了……事后告诉我也成。”
谁知这厮越来越不像话。
“要是我还松开了你的手呢?”
元衍将腰带丢给他,不伺候了:“什么玩意儿,什么松手,你说清楚!”
珩生:“……你不应该说你再牵吗?”
元衍气笑了:“你瞒我还松我手,还要我再牵你?!”
元衍生气了。
他也不出门了,就生闷气。珩生也变成了锯嘴葫芦,跟在他周围,寸步不离。
但也不敢亲他了。
下午时,元衍才开口:“我会牵你的。”
珩生眼睛亮了亮。
元衍牵住他的手:“你还记得我们一起下凡时的时候吗?”
那个时候,他被文镜坑了,也不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古神了。
甚至到现在他也无法再保证自己的存在是不是与天同寿。
这对神仙来说很重要。
所以那个时候,他想要松开手。他无法勉强珩生,去跟自己下凡,很明显的,他不再是最好的选择。
那个时候,是珩生握紧了他的手。
元衍认真道:“你我如今离无欲无求差了十万八千里,有所求就会有所顾虑,珩生,你爱我之前,先是珩生。”
珩生经历过好几个芥子,无一不是最爱元衍的,然而在上一个芥子里,却松开了元衍的手。
当时的元衍对此并不是不在意的。
可还是古神的元衍居然给了回答,这无疑需要一些勇气和真诚的。
他接受爱的变化无常,告诉珩生在爱他之前先爱自己,这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最后一个芥子里,珩生为了父母复仇松开元衍手,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元衍看着珩生一副思考的样子,不忘记补充:“但还是要跟我说为什么。”
“先说后说都要说。”
“需要帮助也要说。”他抱了抱珩生,今天又腻歪过去了,打算明天再出门当道士,在他耳边保证,“我需要帮助,也会跟你说的。”
珩生愣愣地回抱住他,“嗯”了一声。
“我在忙的事,以后会跟你说。”
元衍得逞地笑,小黑龙虽然不是很懂爱,但是很会爱他。
所以他并不担心。
他也不是很擅长爱人,他们可以慢慢来。
珩生在忙的事,其实并没有头绪。他有几个世界的记忆没错,染血的话本子也在他手里,但这两样东西对于元衍的死局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
现如今两人看似开始了平静的生活,但珩生也不是自欺欺人的人,元衍出门一天比一天早,回来也一天比一天晚。
外头肆掠的妖物明显地泛滥起来。
打赢了也没法子,教上头又救回去了。
元衍的身份便如同薄纸一般,岌岌可危。
珩生叹了口气,他翻动着染血的话本子,停在那一页上。第一个世界,他是伪神,司时间空间。元衍的过去,他想要推算,不知现下能不能有结果。
心随念动,指尖染血话本挣脱来,悬浮在半空。
珩生背后隐隐聚拢无数小空间,如同碎钻,也如同闪耀的星帛。他双眼漠然,站在时间之河里,伸手拂动,那小空间便一一滑过。
一个空间里,魔神看着他,神色复杂:“你怎么……既然已经跳脱了伪神禁锢,为何……”
珩生道:“你能再测测我师尊么?”
魔神恍然:“再?我还未测过……你这般胡来,可遭得住反噬……”
珩生:“盲女已经投胎,你在冥水中浸过一遭,跟着一起去了,应得圆满……”
星帛明明暗暗,明显是神力无以为继。珩生额间红色火焰纹章乍现,又如同烙铁一般,撕开了口子,露出了窄窄一线洁白颅骨。
魔神闭眼,不再多言,身后乍现星帛,轮转之间,仿佛勘破所有因果。他眉头皱起,骤然睁眼,然而隐隐约约之中的秩序却不会容忍这样的错漏发生,他所在的小空间开始坍塌。
魔神道:“那本书……”
话还没有说完,小空间消失。
珩生身后的星帛暗淡,他只觉喉中一甜,呕出一口血来。空中悬置的书往下掉,他小心翼翼地接过。
元衍身份不凡,珩生乃至魔神都无法推算他的过往,但是加上这本书呢?
珩生催动星帛,却加速了星帛的暗淡,到底是催动前几个世界的能力,他已经没有法力了。珩生神色黯淡,小心将染血话本收好。
头上裂开的口子疼得很,五脏六腑好像被搅碎一般难受。他本就是真龙,找了一处深潭,潜进去泡到夕阳西下才露出水面——要回家了,太晚,元衍会担心。
珩生站在原地,小心敛去身上痕迹,才推开门。
“回来啦。”
元衍当示意珩生看今天的菜色:“这次去的地方远了些,带了荷叶鸡,快来快来。”
珩生慢腾腾走过去,笑着感叹道:“真是好口福。”
元衍给他满上一盅,见他磨磨唧唧的,走上前来拉他的手,心一突,便也问出了口:“怎么这般凉?”
珩生仍是笑:“今日去泡了潭水。”
元衍拉他坐下,双手捧着他的手:“今天好乖……喜欢泡也不能泡这么久啊……”
“哥哥今日出去,有何收获?”
元衍手一顿:“怎么这么称呼,挺……奇怪的。”
珩生道:“经我观望,凡间夫妻好像没有什么不能称呼的,其间也有喊师父的……”
元衍放开他的手:“……又不正经,快些吃饭吧,今日出门倒是遇见不少杂碎……”
“又是天上溜走的?”
元衍无奈道:“恐怕躲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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