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鸠山次郎吉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屋里的播音机正播放着《菊次郎的夏天》,突然门铃响了。
“诶,来啦。”他步履蹒跚跑去开门:“谁呀?”
门开了,门外田海燕穿着薄荷曼波雪纺连衣裙,短发一侧别了两只珍珠发夹,后脑勺夹了一只青色大蝴蝶结:“爷爷。”
距离田海燕离开已经五年了,这五年来鸠山次郎吉关于她的半点音信也无,几乎要以为她死在了海上,甚至连政府也认为她已经死了,将鸠山次郎吉拘留十天半月便放了出来。
直到现在,消失了五年的人忽然出现在他眼前,一如当初离开时的那样容颜未改,如果不是衣着,鸠山次郎吉几乎要以为是神隐。
田海燕抿了抿唇,从一旁拉出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说:“能让我们先进去吗?”
“哦哦,进进进,请进。”鸠山次郎吉让开道,将田海燕和千曲川请进客厅坐下,看也不看千曲川,只问田海燕:“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千曲川的脊背一僵。
田海燕温柔笑道:“不赖。”
“那就是有不顺心的事儿。”鸠山次郎吉说:“你跟你奶奶一样,不说好就是不好,说什么不赖、不错、还好都是不好。”
田海燕只是笑了笑,对他介绍千曲川:“长野千曲君,也叫田长河,是我男朋友。”
“鸠山先生。”千曲川谦逊道。
鸠山次郎吉上下打量着千曲川,悄咪咪拉着田海燕问:“海燕,这个什么千曲君,是哪里人啊。”
“……”田海燕真诚道:“他不是人。”
“哦。”鸠山次郎吉理解地点了点头,又问:“那他是哪里的鬼子啊。”
“……”田海燕无言,木着脸反问:“你为什么这么问?”
鸠山次郎吉笑:“我了解你,你和你奶奶一样固执,又怎么会喜欢上一直讨厌的人呢?”
田海燕垂眸片刻,再次真诚道:“所以说他不是人。”
他只是一条河,一条想要涨潮的河,至于涨潮想要淹没什么,嗯哼。
鸠山次郎吉再次上下打量一遍千曲川,最终叹息一声,说了句“稍等”,就站起身上楼,片刻后拿了一个大盒子下来,放到桌上,对千曲川说:“这里面是我所有的积蓄了,希望你能好好对她。”
田海燕挑眉:“爷爷?”
鸠山次郎吉说:“海燕,爷爷年纪大了,不能为你做什么了,只希望你幸福。”
田海燕垂下眸。
“你们不急吧?”鸠山次郎吉说:“不急的话吃顿午饭再走吧。”
田海燕说:“好。”
……
他们没聊太多,也没什么好聊的,简单吃了顿红豆饭就走了。
直到田海燕和千曲川走后,鸠山次郎吉才发现他们没有带走桌上的盒子。
鸠山次郎吉叹了口气,估摸着他们还没走远,抱起盒子打算追出去,却在抱起孩子的那一刻愣住了——原本的盒子没有这么重。
他打开盒子,立马被盒子里满当当的金条闪瞎了眼。
一个小老头子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洪荒之力,端起和金条就往外走,打开门却发现,大街上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现在小年轻走这么快吗?
—
“接下来去哪?”千曲川问。
“我订的电影票在下午,还有一段时间。”田海燕想了想:“要不就到处逛逛,散散步吧。”
“好。”
散步的第一站是高中,高中回忆对于田海燕来说算不上美好,但足够有特点。
周末国中校园里空荡荡的,旗杆上的旗帜忽然自燃,烧成一地灰烬。
田海燕踹了一脚升旗杆,又踩了踩脚下灰烬未散的升旗台,说:“我曾在这里做过演讲,准确的说是被罚写检讨,上台之后临时把检讨换成了牢记历史演讲稿,只有Loser才掩盖历史,真正内核强大的人只会铭记历史。”
“为什么被罚?”千曲川牵着她的一只手,让她在花坛边缘走直接保持平稳。
“好像是因为有人叫我‘支na’,然后我直接把餐盘掀到他脸上,把人揍进了医务室。”田海燕笑着:“后来我还去医务室把他又揍了一遍,送进了医院。”
千曲川说:“他活该。”
两个人走到田海燕曾经的教室,教室里也已经有了改动,田海燕曾经的桌子不知道还有没有保留。
她一张桌子一张桌子看过去,在一张写满“支na”“丑女”“巫婆”的桌子面前停下。
千曲川问:“这是你的桌子吗?”
“不是。”说着,田海燕打了个响指,桌子上的字立马飘了起来,飞向教师各处——回到它们主人的桌面上。
“不是说不是吗?”千曲川问。
“重要吗?”田海燕笑着自答:“不重要。”
田海燕曾经的桌子已经不在了,但是又好像还在。
她又打了个响指。
千曲川:“又做了什么?”
田海燕:“把‘支na’设为违禁词,谁提谁死。”
两人离开学校后到了附近的海边,经过第一轮净化之源的清洗后海洋的情况明显好了很多,只是周围依旧有那老几样。
千曲川嘴角抽抽:“真想淹了那几个工厂。”
“我支持你,去吧。”田海燕打气道:“加油哦~如果可以,把整个岛一起淹了吧。”
“淹了,那些脏东西不一样到海里了吗?”
“说的也是,还是不要祸害海洋了。”
两人散步到海边的甲板上,田海燕拎起裙子撑地坐下,千曲川双手插兜站在她身边,两人迎着湿润的海风,望着海洋另一端。
“可惜我在那头已经没有亲人了,不然我还能带你回家。”田海燕不无遗憾地说。
“没关系。”千曲川半蹲下身,目光与她持平:“会回去的。”
田海燕:“嗯。”
这步散着散着,电影就快开场了。
田海燕和千曲川买了桶爆米花坐进电影院。
这是一部千曲川千挑万选的大正时期虐恋爱情片,电影播到最后男主死在一片血色中,电影院里的女孩哭了一大半,小情侣们已经拥吻成了一团,只有田海燕还在吃爆米花。
千曲川问田海燕:“你怎么不哭?”
“我为什么要哭?”田海燕满脸问号,指着大银幕:“我太外公他们赢了,说不定男主都是被我太外公给炸死的呢,笑!都给我笑!”
千曲川沉默。
看完电影他们去逛了小吃街,小吃街人山人海,一不小心就可能走散。
“这也不好吃呀。”说着,田海燕把只咬了一口的天妇罗塞进千曲川嘴里,又去买了一小碗味增汤。
豆腐、洋葱、海藻、甜土豆和白萝卜,泡在鱼汤里和味增酱一起煮,混合了一股发酵后的大豆味,味道鲜甜。
“这汤味道不错,千曲川——”田海燕说着,转头却发现千曲川不见了。
“千曲川?”田海燕目光四处逡巡:“千曲川……田长河!”
“这呢,别叫了。”一双手从后勾住她的脖子,指尖还挂着一袋关东煮,千曲川说:“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田海燕推了他一把:“这话该我问你吧!”
“行行行,我的锅。”千曲川举手投降,后又伸出食指偏向一个方向:“那边有铜锣烧,去看看?”
田海燕:“行。”
他们逛到很晚很晚,才沿着公路走进一片小树林,消失在树林的浓雾中。
有点短小。
下一篇是田海燕没有误入灵界的if线,应该会更短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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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番外一·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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