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吧！”姜同殊示意他接住，自己也接着吃，余光扫到姜亦谦傻兮兮的笑脸，问081：“多少好感了？”
081看姜同殊终于愿意搭理他，赶紧出声：【互相的好感都在50左右，朋友的程度。】
姜同殊点点头，看到季听幽手上已经空了，就把那个鸡蛋塞到他手里：“仅此一个，给你了。”
季听幽还是轻易就信了他的话，说了声“谢谢”。
姜同殊单手撑着脸看他，听到他的话忽而笑了下。
他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一种纯粹，在接受到善意后，他会以近乎孤注一掷的信任去对待对方。
“下周五月考。”
“可恶，虽然才九月十几号，但我们已经开学将近一个月，这不说谁知道。”
“可恶的高三。”
……
教室里骤然多了许多人，他们的交谈声惊醒姜同殊，他收回视线，拿出英语书开始默背单词。
高三的时间总是过分紧张，眨眼就是一个星期，虽然嘴上都喊着烦、累，可所有人又都在沉下心学习。
除了一个人——姜亦谦。
一下课，他就背着书包凑到姜同殊桌边，“明天下午四点，一定要来，地址发你手机上。”
姜同殊从书包里掏出个巴掌大的礼盒给他，“明天打工，去不了。”
姜亦谦很失望，但听到他要去打工，还是多嘴问了一句：“在哪里？我晚上给你带蛋糕。”
姜同殊看了他一眼，想到什么，也没有拒绝，反而说出一个名字：“不夜。”
“在酒吧啊！”姜亦谦说完对着他挥挥手：“那等我明天去找你，先走了。”
他走了，还在姜同殊旁边的季听幽也听到刚才那句话，瞬间想起之前的事，不由开口：“季徊他有没有找过你麻烦？”
姜同殊摇头：“不干了，他找不到我。”
“那明天……”既然不干了，明天上班又是怎么回事。
“明天就是去帮个忙，我已经从那里辞了。”姜同殊把书包挂在肩上，：“拜拜同桌。”
姜同殊不把季徊放在心上，但季听幽却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他同桌没和季徊接触过，所以不了解他。
季徊的目的没达成，又在他这里受了气，肯定会想办法把这口气撒出去，不好对他出手，但姜同殊就不一定了。
所以第二天下午他早早就到了不夜，进去的时候一楼乱糟糟的，有人喊：“现在还没开始营业。”
季听幽听完想退出去，恰好姜同殊搬着鲜花出来，一眼就看到他，大声说了句：“他是我朋友，来找我的。”
他几步走到季听幽身边，问他：“你怎么来了？”
少年穿着合身的马甲，微短的头发都向后梳起，只在鬓角垂落些许发丝，一种介于成熟与青涩之间的感觉扑面而来，在看向季听幽时他眼中的冷淡散去，像小塘里泛起涟漪。
被这样看，季听幽眼神躲闪一下，不太自在地说：“路过。”
姜同殊挑眉，忽然想起什么，带着他去了后面的休息室，“隔壁便利店……”
季听幽抬眼看他，眼睛里明晃晃都是疑惑，他就明白过来季听幽可能真的是路过，“今天店庆，会很吵，如果你受不了可以去隔壁便利店。”
“谁受不了。”季听幽反驳完，从口袋里掏出耳机戴上，“你去忙你的。”
姜同殊见他把自己安排好了，也没再留下，他确实挺忙的，要摆酒，还要贴海报，给高级会员准备的礼品也还没分好。
“那我走了。”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季听幽看着他的背影，半晌低头在手机上拨弄了一下，把正播放的歌换成英语听力。
夜色降临。
不夜里面已经换了样，原本只顾炫目的灯光换成更高级的暗色，DJ也一改往日风格，放上柔情舒缓的音乐，后台还有乐队正在排练。
姜同殊放下手上最后一杯香槟，看着高高的香槟塔，摸了把额角的汗，往休息室去。
季听幽还在里面待着，窝在单人沙发里闭目养神。
姜同殊用凉水冲了把脸，走到单人沙发旁边，手刚抬起还没来得及叫人，他指尖的水滴就先一步落在季听幽眼皮上。
闭着的眼倏然睁开，和正好垂下眼帘的姜同殊对上视线。
“去前面玩玩儿，还挺热闹。”他的声音带着笑意，眼睛也是。
季听幽怔了一秒，然后才坐直身体，嗓音有些干涩：“好。”
两人一起去了前面，季听幽坐在卡座里，点了杯特调，目光却一直留意不远处一直游走在人群里的那个人。
工作中的姜同殊褪去学生气，游刃有余应付着客人，他的脸上一直带着妥帖的笑，有种成年人没有的真诚，极容易让人产生被他放在心上的感觉。
“季听幽？”不知什么时候他看着姜同殊出了神，身边传来的男音吓了他一跳，转头就看到姜亦谦那张脸。
“我没认错。”姜亦谦在他身边坐下，把手上提的小盒子放在吧台上，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就看到人群中间的姜同殊。
他正被一位女顾客搭着小臂，不知道女人说了什么，那一圈突然爆发笑声，有人轻蔑的语气就这么传进季听幽耳朵。
“靠这张脸能一辈子不愁，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福气，快答应啊！”
“这什么人啊！”姜亦谦同样也听到了这句话，心里有点不舒服，他站起身走过去，掀开那女人搭在姜同殊小臂上的手，看了一眼说那句话的人：“他自己就养得起自己，哪像你，不仅嘴臭，长得也歪瓜裂枣，倒贴都没有人要吧！”
“你！”
那男人被戳中痛脚，恶狠狠看着姜亦谦，一副要冲上来打他的模样。
姜同殊往他身前挡了下，他能感觉到姜亦谦抓在他小臂上的手轻微颤抖，分明紧张极了。
“你什么，看好了，今晚他归我。”说着，姜亦谦把一张黑卡拍在姜同殊手心。
那男人看到，原本怒气冲天的神情瞬间变成错愕，生生把这口气咽下，暗骂一声坐回去。
姜亦谦见状立马拉着姜同殊走了，到达吧台，他才深吸了口气，“那个人还挺凶神恶煞的，我都以为自己要被揍了。”
“知道要被揍还过来？”姜同殊在他头上拍了一下，“今晚太乱了，你先去隔壁便利店等我。”
姜亦谦替自己争辩：“你好歹是我弟。”又说：“还没吃蛋糕，尝尝。”
桌上的盒子被他几下拆开，露出里面足有半个的蛋糕，上面是一层水果，他切了一块给季听幽，又把剩下的全推给姜同殊。
姜同殊看着大小迥异的两块蛋糕，从旁边挖下来一块送进嘴里，是挺爽口的甜：“行了，你先过去。”
姜亦谦有点不满意他的敷衍：“我不能留这儿？”
姜同殊意味不明笑了下，眼神往一个方向看，“那边那个看见了？就喜欢你这样干净的学生。”
姜亦谦跟随指示看过去，就见到一个挺儒雅的男性，两个人对上视线，他还抬了抬酒杯，但眼神里都是下流的**。
吓得他一个激灵，立马改口：“那我先过去了。”
姜同殊目送他离开，就听到季听幽说：“你也是学生。”
桌上蛋糕还放着，不吃可惜了，姜同殊又吃了一口，笑着说：“我跟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季听幽看着他。
姜同殊刚想说哪里都不一样，就听到他又补充了一句，“你不干净？”
他垂眸去看季听幽，倾身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我干不干净你不知道吗？”
温热的气息拂过侧脸，季听幽首先闻到的是一股香水味，很淡但余韵悠长，他向旁边撇开脸：“我为什么会知道。”
回应他的是一声轻笑。
姜同殊分明什么都没说，但他脸上不知怎么就有些发烫，热意在脸上经久不散。
将他所有反应都尽收眼底，姜同殊笑着伸手过去把他侧脸上的头发抚到耳后，如愿看见他脖子也染上红色。
就像草莓味的冰棒，看上去冷冷的，吃起来甜甜的。
“等会儿一起走？”逗完人就该工作了，姜同殊拿起放满酒的托盘，回头问他。
季听幽“嗯”了声，余光看他走进舞池，掏出手机给他转了个红包，然后又喝掉自己点的那杯酒，折腾了一会儿，脸色才恢复正常。
他视线四处扫着，忽然顿了一下，停在一个人身上。
季徊是经理亲自领上楼的，他没看到季听幽。
季听幽的心神却有些不安，季徊喜欢泡吧众所周知，可他最爱去的是微醺，其他酒吧他嫌不够档次。
经理过了会儿就下来了，一下来就在对讲机里喊姜同殊的名字。
“二楼217包厢的客人指名让你上去。”姜同殊刚走过来，司旻就皱着眉跟他说：“他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姜同殊一听到217就明白过来，他收钱不办事，这是来算账了。
“司叔，是个小误会。”姜同殊拿了他们点的酒，司旻抬手挡下：“我替你回了，让小君上去送酒。”
司旻叮嘱小君几句，小君点点头，挺高兴地从姜同殊手里把酒拿走，上楼了。
“给你惹麻烦了。”姜同殊脸色严肃，看了眼二楼的方向，“司叔，今晚的事……”
“说什么话！”司旻按住他的肩膀，“有些人就这样，有点钱就爱欺负人，等回了学校你小心一点。”
姜同殊点头，忽然发现坐在旁边的季听幽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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