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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你完全没有成为异能者的天赋？”
凌晨三点！
这神经病发什么疯？非要挑人最困的时候来兴师问罪？他眯着惺忪的睡眼瞥过去，对方却西装革履人模狗样，金丝眼镜还泛着冷光，活像刚从什么变态总裁片场溜出来的。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白漠的睡意早就被搅得稀碎。
“昂。”白漠懒懒地应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自嘲。
这些天的失败早已磨平了他的锐气，什么异世界称霸、横扫千军的幻想，早被现实碾成了渣。
当下，他只想安安分分当条咸鱼。
但是！
现在他很不满，这个点明明是自己睡觉的时间，这个变态突然跑来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明天一早再说？还打扮的这么……人模狗样。
白漠点评：白衬衫西装裤，手表眼镜加耳钉，两个字就能完全概括“骚包”。
“立刻起床，我亲自指导你”。
靠！畜牲啊！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白漠还是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了，即便是陆鸷不说白漠也会提醒他自己完全不具备他所说的条件，甚至连自保能力都没有，因为他的异能天赋为：0。
据这名老教授所言，即便是下界毫无天赋的普通人，精神海也至少有0.5基准值的波动。
而白漠的检测结果，却连最精密的仪器都测不出丝毫涟漪。
白漠现在还记得老教授那震惊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稀有物种，他自哀自叹：“这等‘天赋异禀’的案例，怕是翻遍帝国典籍，也找不出第二例了。”
异能修行的根基在于精神海——那片蕴藏于意识深处的无形之域。
精神海越是浩瀚，天赋便越是卓绝，甚至直接决定了未来所能触及的巅峰境界。这本就是个互为因果的循环：唯有异能突破桎梏，精神海方能随之拓展；而精神海的每一次翻涌，又会反哺异能新的可能。
可惜，测试水晶映出的真相残酷得令人发笑。他的意识深处，连一滴精神力都没有。
“果然啊…”白漠扯了扯嘴角，眼底划过一丝自嘲的凉意，“穿越者标配的金手指，到我这儿就成系统漏洞了。”
·
“左侧。”
“目标锁定三点钟方向。”
“提速！你的速度比简直是比石眠兽还慢！”
石眠兽：帝国妖兽图鉴中移动速度最低纪录保持者。其代谢机制特殊，终生98%时间处于岩化休眠状态 。
“手腕下沉！你手里的剑不是烧火棍！”
“低头！”
“呼吸别乱！盯准关节连接处——”
“锵——！”
金属碰撞的锐响炸开，白漠的虎口一阵发麻，长剑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狼狈的弧线。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十三次了。
连续两周的魔鬼训练榨干了他最后一丝体力：凌晨三点的基本功，五公里的猛兽追逐，逆着瀑布攀岩，还有永无止境的闪避、剑术、射击训练……机器人不会疲惫，不会手软，更不会对他的黑眼圈产生丝毫怜悯。
机器人的情感模拟模块被刻意调高了讽刺系数，每当使用者动作失误，它们便会从成千上万条羞辱性语音中，精准挑选最扎心的一条播放。
太累了！！！
白漠瘫倒在地，胸膛剧烈起伏，汗水顺着下颌滴落。他仰头望着眼前那具机械造物，流畅的仿生肌肉线条在冷光下泛着金属光泽，关节转动时发出近乎真实的肌腱摩擦声，连虹膜收缩的细节都与活人无异。
“这特么叫科技不发达？”他哑着嗓子再次自嘲地笑了，喉间还带着血腥气。
感叹自己真是个小丑一样的存在啊。
原以为这是个冷兵器横行的落后世界，没想到连个人工智能都能以假乱真到让人脊背发凉。
陆鸷倚在虚空王座上，指尖轻点，白漠的每一寸肌肉颤抖、每一次呼吸紊乱都被全息投影纤毫毕现地放大。光幕上猩红的数据流瀑布般倾泻而下：
【异能觉醒度：0%】
【骨骼负荷阈值：低于帝国标准线94%】
【神经反射速度：F级（建议对比组：古峪森林中的树懒）】
“啧。”祂忽然轻笑一声，眼底泛起无机质般的冷光，“看来连‘废柴’这个词，都算是对他的褒奖了。”
而在祂旁边一道女性的身影缓缓出现在祂的下首，陆鸷厉声发问：“这就是你所说的容器？”
甜美的女声在虚空中轻轻叹息，如同蜜糖包裹的毒药：“哎呀呀，真是暴殄天物呢~”戴着蕾丝手套的手虚抚投影中少年苍白的脸，“这么精致的容器，偏偏没有半点自保能力” ，全息影像放大白漠脖颈处的伤痕。
“不过没关系哦，妈妈的小龙王。”黑影女士扭头看向坐在上首的陆鸷，声音忽然欢快起来，像在讨论丢弃一个坏掉的玩偶，“死亡阴影会腐蚀容器的，他太脆弱了，我们换新的好不好？这次给你挑个更…耐~用~的~”
“不用了。看看这个东西。”
陆鸷手腕一翻，一枚缠着斑驳银链的黑曜石精准地抛向下首。
“咦？这是…？”女声疑惑地翻来覆去研究着毫不起眼的项链，没搞明白对方要干嘛。
“这是容器身上的东西”
“这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呀？难道里面大有玄机？”
“嗯，可能吧”
·
“此话当真！？”
白漠惊喜地看着眼前的机器人，尽管面前的机械造物没有温度、没有心跳，但那句从合成发声器中迸出的话，却让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你是说神明要放我去下界？我可以走了？”
“是的”
为什么突然放他走？
白漠嘴角的笑意还未扬起，便骤然凝固，冲昏头脑的热意如被一盆冷水浇灌，迅速冷却。
因为他太过于废物，神明放弃他了？
那这些天在训练场吐的血、断的骨，岂不成了笑话？
也好，自己学到了很多。
想起来那次可笑的对峙。他本可以咬死失忆的借口，却因为初来乍到，被那男人三言两语诈出了底牌。
现在回想起来，对方眼中闪过的兴味，分明是猎手看见猎物自投罗网的愉悦。
还有那根项链……
他无意识地摩挲着空荡荡的颈间。虽然陆鸷的给出的结论只是块普通石头，但每当握住它，灵魂深处总会泛起莫名的战栗。
得拿回来。
但不能着急，那个男人太擅长把别人的迫切变成筹码了。
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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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
白漠第一次以“客人”的身份踏入陆鸷的领域。
虽然之前误闯过几次，基本都是训练场跑错方向，偶尔一次，因为“迷路”误闯进去。但像这样被正式允许进入，还是头一回。
他环顾四周，挑了张离陆鸷书桌最远的扶手椅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椅背上繁复的纹路。
“茶还是咖啡？”
“还有咖啡？！”白漠紫色眸光闪动着震惊，指尖无意识掐紧了椅背。
这里真不是地球吗？
“当然。”
陆鸷倚坐在雕花金丝楠木书桌边，钢笔在祂修长的指间转了个优雅的弧度。
午后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祂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斑驳的暗纹。
陆鸷有些好笑地看着白漠，如果单纯的养一只宠物的话，其实很有意思，可惜祂不想养这么弱的。况且这只宠物也不想呆在这里，干脆放出去吧。
“不了，我不喝咖啡。”白漠仅在这个问题上思考了一秒。
“项链还我。”
他直视陆鸷的眼睛，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干脆。
白漠不与陆鸷周旋。
笑话？跟这种活成精的老狐狸绕弯子？
对付这种心眼子多的人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有话直说，不然跟这种人玩心眼最后被坑的会更惨。
“算算时间，你的项链我已经派人送回你的房间里了，回去就可以看到。”
白漠怀疑地看着陆鸷，眼神中满是不信任的神色。
陆鸷一下子就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白漠的想法，无奈道：“不用担心我会给你弄条假的项链，况且如果是不是假项链，你自己不是清楚？”
白漠连睫毛都没颤一下，不接祂的话。
他可不会上当，这TM又是这个变态给他挖的坑，就等着他往里跳。想诈他？门都没有！
“你不再研究几天了？”
“不急着跑？”
“哦，是挺急的”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
陆鸷忽然低笑出声，骨节分明的手指半掩住眉眼，肩膀微微颤动。笑声渐大，最终化作一阵愉悦的轻咳在书房内回荡。
白漠被吓了一跳，这变态有病！？
“真有意思”祂缓缓抬起脸，金色的眼睛里充满着玩味，盯着白漠，“小白啊——”指尖轻叩桌面，“你的名字还没告诉我呢，真不打算说吗？”
白漠没有回答，反而又抛出了一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
“你是怎么猜到我是来自额……异世界的人？”说完又极速补充道：“不要说那狗屁不通的推理来糊弄我。”
反正就要离开这个破地方了，白漠也不讲什么情面不情面了，俗话说得好：做事留一面，日后好相见。
留你大爷的留一面，反正白漠非常直接地骂出脏话。
陆鸷向前踱了几步，锃亮的皮鞋踩过厚厚的暗纹地毯，无声的来到白漠面前。
祂微微前倾，阴影笼罩着眼前这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脑袋上有几缕翘起地呆毛，紫眸睁得老大，浓密细长的白色睫毛紧张得颤动。
陆鸷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下，手痒，不知道这只小猫摸起来怎么样，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而此时，白漠的心情是这样的：先是骂出口的解气，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陆鸷走过来，满眼的震惊外加一丢丢害怕，当他感受到陆鸷的手在揉他的脑袋时，呆了两秒后，直接——
炸！毛！了！
你知道你在摸谁的脑袋吗！！！
死变态！
把你的脏手拿开！
滚啊！
“我是靠味道与直觉判断的”
咦？什么意思？是在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吗？这是什么狗屁回答？
“别急，听我解释”陆鸷好笑地看着他，“你的气息和我们这个世界很不一样，而且…味道非常干净”，陆鸷意味深长地说道：“我感受到，你没有让任何斑驳混杂的灵力污染过，你的反应也告诉了我答案”。
祂的掌心顺着白漠的发丝缓缓下滑，抬手间，拨开白漠耳畔的碎发，别在他的耳后，冰凉的指节蹭过耳后那片敏感的肌肤。
引起白漠一阵惊悚地颤栗，他被这种强势的气场压的头皮发麻，想逃。
随着“咚”的一声闷响，陆鸷用另一只手撑住墙壁，将人困在方寸之间，竖瞳幽暗不明，将白漠无处可藏地颤栗尽收眼底：“你应该知道精神海了，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精神海的一小部分。在这里，一切都逃不出我的眼睛。比如，你醒来吃的那颗果实，其实是我的碎片之一，它代表的是——**。”
你对这个世界的无知，对我毫无敬畏的态度。
尤其是你初醒时，那是一种陌生的生灵，一瞬间就让我确认：你绝非此界之人。
鎏金竖瞳在斑斓窗影中溢出冷光，毫无感情的如同审判者凝视祭品般垂下视线：
“别忘了，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祂…确实是神明。”
而我触犯了不止一次的神威，白漠喃喃自语道，脑海中不停地回荡陆鸷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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