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即将压顶的乌云，办公室内的艾西露心情却异常爽快。
她已经悠哉地坐上杜夫的办公椅，学着杜夫的样子将脚翘上矮凳，手中是摊开的《赫尔塔克观察者》，桌上是她今天准备好小饼干，杜夫在办公室的话，下午茶可没她的份。
自从上次会议的踊跃发言后，杜夫突然指示艾西露留在办公室，处理瓦尔拉克前线部队的汇报整理工作。
他倒是和托洛克成立了联合指挥部，带着另一位参谋移驾到更大的会议室去了。
杜夫不在，下面的办事员自然更加散漫，艾西露只需要关上办公室门，就可以享受当领导的感觉，她隐隐有种能力被真正承认的快感。
继续好好干下去，莉克丝说过可以替她升职来着，如果每天上班都是这种体会，她确实愿意在办公桌上坐一辈子，只是不要坐在战争部的办公桌上。
面对难得的松懈，她把平日的忧虑抛到脑后，新武器的实验已经和她基本无关，杜夫和托洛克捣鼓出什么，她也无从过问。
可惜就是有点无聊，还好有上好的八卦可以解闷，她拿着饼干咬了几口，翻动下报纸，扫视着下一页的新闻。
“……涅槃之鸟，新进展？”她视线马上被吸引了，莫非克拉丽莎已经把她调查的资料转交给圣廷？
[……面对盘根错节的异教势力，奈什并未退缩。
在与圣廷的秘密合作中，奈什以其独到的侦查手法，抽丝剥茧，步步紧逼，终于揪出了隐藏在暗处的教团核心成员。
他们的秘密据点、邪恶计划，都已尽在掌握。可以预见，这个非法异教的末日已经到来，而奈什，正是那个敲响丧钟的人。
他用事实证明，真正的英雄，往往是那些敢于直面黑暗，并最终将其击碎的人。]
感觉通篇都没写到什么邪教秘密，全然是侦探奈什的个人英雄报告，艾西露翻了下白眼，把报纸继续翻了一页。
她怀疑这些八卦写得还没尤金的新闻有趣，毕竟他用词更大胆……还有真实。
可惜办公室没有《烟囱先锋报》，他们看不上这种地下区流行的三流报纸。
说到这个，她倒是想知道，尤金哪点在吸引克拉丽莎，上次的见面，她可是把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咚咚。”敲门的轻响忽然打断悠闲的下午茶时间。
艾西露做贼似地扔下报纸，坐回了自己的秘书位置，拍掉散落的饼干渣，随即轻咳一声，示意对方进来。
小个子的丽贝卡托着茶盘挤进来，朝艾西露轻快招呼：“今日的下午茶。”
她把咖啡放到艾西露面前时，调皮般地扫过她的耳朵边，艾西露立马坐直了身子，她听到留给她的秘密通知。
“今晚七点。”
没关系，今天她就是领导，她可以提前下班。
艾西露整理下衣衫，今晚可是有很多话题需要和莉克丝谈谈，
高耸的战争部楼顶也已被浓密乌云覆盖，泥土味已经从道路两旁升起，丝丝冰凉落到艾西露头顶，她伸出手，掌心接住了几点水雾。
是小雨，她得加快脚步，她打算今晚把证物带过去，因为她准备用它提点“条件”。
脚步踏过花坛边时，雨滴已经将落叶浸染成深褐色。
王城的秋季要来临了，这会是段漫长又潮湿的日子。
淅淅沥沥的雨把窗户也溅得模糊。
透过从玻璃上滴落的雨珠往外看的莉克丝，心神不安。
她手里还点着一支手卷烟，颤抖的睫毛时不时转向窗外楼下的行人，那些穿行雨雾的人群，正把世界变成流动的色彩河流。
莉克丝的烟在室内氤氲袅绕，她嘴唇拨动，似是在轻声自语，
“计划马上可以重启了。”
在她背后，沉静在黑色沙发阴影中的男人挪动了下身子，将手中的厚纸页搁至身边茶几，随后轻踏的皮鞋声靠近了莉克丝的后背。
一双秀窄修长的手从后面攀住莉克丝的腰，碳素墨水味道靠近莉克丝的肩膀。
男人的脸，映射在莉克丝面前的玻璃上，棱角分明的侧脸还带着点冷毅，粗糙的短发擦碰着莉克丝的眼角。
“我们都知道伊万德先生的愿望。”眼镜之上反射着窗外灰白的光，带着沉稳的声音在莉克丝左耳边摩擦。
“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吻我的时候还戴着那副眼镜。”莉克丝半闭着眼，脸侧到左边回应了男人的吻。
那是伊万德赠给自己得意门生的眼镜。
“抱歉，莉兹，我刚刚在看学会的报告。”嵌着金丝的眼镜被取了下来，放进了身侧西裤兜中。
“你准备的是30号探听计划吗，理查？”莉克丝的左手攀上了硬朗脸颊，温热的唇缠绵而上。
“虚空必有回声。”握住腰肢的手开始向上轻抚，吐字的呼吸声抚摸着莉克丝的后颈。
“莉兹，今晚，可以吗？”略带着焦灼的微哑之音询问着莉克丝。
莉克丝的头微微低了下来，她的眼角抹上了点戏谑。
“对不起，我今晚有约了。”附带了轻笑的尾音。
男人抱紧了怀中的身体，沉闷地回以一个轻哼，“艾西露，你今晚又要跟她谈计划？”
莉克丝突然有点不悦，“理查，下次不要越过我直接去见我的下线。”
“我只是替你试试她。要知道，以后她遇到的可不止是夜执署。”他又试图轻啄鬓角。
“我今晚把她让给你。”莉克丝突然冒出了玩笑的语气。
“你叫我回来为了这个？”按住腰间的手又用力了，将隐约的不快透进身体，“你知道我今晚只想见谁。”
“抱歉，换下你，是我想去当计划重启的主理人，学会的事能帮我处理吗？”她的手覆上了紧靠腰间的手，用抚摸缓解着失望。
莉克丝的脸重新转向了玻璃，抬手轻啜了一口烟，她又越过雨雾朦胧的窗户不知看向何处。
“中立派还没表态，理查德安。”她声音略显疲惫。
“他们知道的。”理查德安抬起眼睛看向了玻璃中忧郁的眸子，“我一直都站在你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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