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雷将最后一页纸轻轻搁在桌面上，纸张与红木桌面接触，发出一声极轻的“啪”响。他修长的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有节奏地敲了敲，那声音不疾不徐，像是在为刚才审阅的内容做着无声的总结。片刻后，他抬起眼，目光从文件上移开，稳稳落在万龙身上，眼底漾着几分毫不掩饰的肯定。
“这两份计划，算是把咱们的路数说透了。”龙雷的声音带着一种久经考量后的沉稳，“五个选手岗位的‘齿轮咬合’，经理的‘战场外指挥’，都扣着和平精英的性子来，没一句虚的。”他一边说，一边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纸页边缘，仿佛能透过那些文字，看到战队未来在战场上配合无间的模样。
龙雷往后微微一靠，宽大的办公椅发出一声轻微的承压声。他伸出手指，在文件中“三男两女”的配置字样上缓缓画了个圈，眼神变得愈发深邃：“选手这边，性别是特色，但别成了死门槛。”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果决，“真有能打破常规的好苗子，哪怕不符合这个配置，破格也得要。咱们要的是能打硬仗的选手，不是被条条框框困住的摆设。”
接着，他的目光扫向经理岗位的职责描述，眉头微蹙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经理那边，那些设备维护、赛事对接的细节，看着琐碎，却是撑住整个战队的骨架。”他抬眼看向万龙，语气严肃了几分，“面试时得往细里问，不能光听嘴皮子功夫。得找个能沉下心、把这些杂事捋得清清楚楚的人，不然赛场外掉链子，选手在场上再厉害也白搭。”
龙雷拿起两份计划，利落地叠在一起，指尖在封面“深圳XCY龙凤战队”的字样上轻轻拍了拍，像是在给这份计划盖上一个无形的印章：“就这么定了。发出去吧——”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些许，带着一股振奋人心的力量，“告诉那些想来的，咱们龙凤战队，要的不是单打独斗的英雄，是能拧成一股绳、陪着队伍往PEL顶尖冲的战友。”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看着万龙，一字一句地强调：“不管是选手还是经理，来了就得认一个理：咱们的目标，是决赛圈的那道光。”那语气里的坚定，仿佛已经将那道光牢牢攥在了手里。
万龙听着，手指下意识地在文件夹边缘来回蹭了蹭，粗糙的纸边被蹭得微微发毛。他抬起头，看向龙雷，语气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确认：“老板，这两份计划都定了，是不是该去多复印几份？”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盘算，“选手和经理的招募信息，不光线上发，基地门口、合作的电竞馆也得贴几张，纸质版看着更实在，让人一眼就能瞅明白。到时候面试的人来了，手里也能拿一份，清清楚楚知道咱们要啥，省得白费口舌。”
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连忙补充道：“我记得楼下打印店能彩印，把咱们战队的LOGO加上，红底金边的，看着也精神点，能吸引人多瞅两眼。”说完，他有些忐忑地看着龙雷，“您看，复印个几十份够不够？要是不够，我再跑一趟，保证误不了事。”
龙雷闻言，点了点头，干脆地说：“行的，不过，我要跟你一起去。”说着，他便从椅子上站起身，顺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深灰色外套，动作流畅自然。“正好去看看打印店的清晰度，咱们这招募启事，是战队递出去的第一张名片，得弄得精神点、像样点才行。”
他走到门口，手已经搭在了门把上，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眼桌上的文件，补充道：“顺便再核对遍细节，别漏了什么关键信息，招人的事可不能马虎，一步错，后面可能就得走不少弯路。”
万龙听到这话，明显愣了一下，手里的文件夹晃了晃，差点没端稳，纸张发出一阵轻微的“哗啦”声。他眨了眨眼，眼神里满是意外，语气也带着点难以置信：“老板，您确定要跟我一起去？”他赶紧摆手，“这点小事我跑一趟就行，您还得盯着战队筹备的其他事呢，场地布置、设备采购，哪样都离不了您。”
他挠了挠头，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笑，又赶紧补充：“再说打印店就在楼下，出了写字楼大门，拐个弯就到，几步路的事，我保证把清晰度、排版都盯仔细了，颜色、字体一点都不会错，绝对出不了岔子。”
看着龙雷已经开始套外套的动作，万龙的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眼里多了点难以言喻的笑意：“您这要是跟着去，打印店老板怕是得紧张，平时他那儿最多就是打印点合同、简历，哪见过您这样的大老板亲自跑过去盯着打印个招募启事，还以为来了多大的客户，要印什么重要文件呢。”
龙雷扣外套扣子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万龙时，语气里带着点自嘲，却又透着几分认真：“可你忘了？咱们战队现在就咱俩撑着。”他的声音低沉了些，“选手没招齐，经理没到位，教练的人选还在筛选，除了你我，没第三个人能搭把手。这种时候，哪还分什么老板员工，都是为了战队能早点支棱起来。”
他往门口走了两步，拉开了门，走廊里的灯光涌了进来，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他又回头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对未来的期许：“再说了，这招募启事是战队的第一张脸，咱俩一块儿去盯着，哪怕只是在打印店多核对两遍，心里也踏实。等以后人齐了，战队走上正轨了，想找这种俩人跑打印店的机会，怕是都没有了。到时候啊，想清静会儿都难。”
万龙被这话堵得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抓了抓头发，语气里带着点不好意思：“可是，老板……这点小事真不用您亲自跑，我去就行，保证把每个细节都盯牢了，一个字、一个标点都不会错。”
他看龙雷已经拉开门迈出去了半步，赶紧拎着文件夹跟上，嘴里还在劝：“您要是实在不放心，我随时给您发照片核对？打印的时候拍视频给您看，从排版到颜色，您一眼就能瞅清楚，省得您跑这一趟。”
龙雷脚步没停，回头瞥了他一眼，嘴角勾了勾，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意味：“少废话，走快点。等会儿打印出来，你还得帮我再读一遍，免得漏了字、错了行，到时候招人招来了不合适的，有你忙的。”
万龙听了，嘿嘿笑了两声，也不再多劝，赶紧加快脚步跟上，语气里满是爽快：“得嘞！您说了算！您说咋弄就咋弄，保证把这招募启事弄得漂漂亮亮、妥妥当当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走廊里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又随着脚步慢慢分开。万龙手里的文件夹轻轻晃动着，里面的纸张似乎也在为这即将开始的小小“征程”发出细碎的声响。龙雷走在前面，背影挺拔，步伐沉稳，仿佛不是去打印店，而是去奔赴一场重要的战役。万龙跟在后面，心里那点因为老板亲自陪同而产生的拘谨，渐渐被一种莫名的兴奋取代——他觉得，这一刻，两个人并肩为战队奔走的样子，就像是龙凤战队已经迈出了最坚实的第一步。
下楼的电梯里，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万龙忍不住又看了眼手里的文件夹，封面上的“最终版”三个字在电梯灯光下格外清晰。他偷偷瞥了眼身旁的龙雷，见老板正看着电梯数字的变化，眉头微蹙，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老板，您说咱们这招募启事发出去，能招来多少人啊？”万龙忍不住问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期待。
龙雷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扬：“只要咱们的路数对了，真心想做事，就不怕招不来合适的人。关键不是数量，是质量。”他顿了顿，“哪怕一开始人少，只要每个进来的都是能拧成一股绳的，就比一群各怀心思的强。”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一楼，门缓缓打开。龙雷率先走了出去，脚步轻快了几分：“走吧，先把这‘第一张脸’弄好再说。”
万龙赶紧跟上，心里的那点不确定早已烟消云散。他看着龙雷走在前面的背影，忽然觉得，有这样一位亲力亲为、目标明确的老板，龙凤战队离决赛圈的那道光，似乎又近了一步。打印店就在不远处，门口的招牌在傍晚的光线里闪着微光，像是在等着他们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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