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砰砰砰——砰砰!
数万彩华在空中粲然绽放,占据了整片夜空,也照亮了城郊一片占地极广的游乐园。
这的设备先进,灯火通明,随时处于待启状态,可奇怪的是放眼望去所有道路上居然空无一人。
唯一还在运作的是摩天轮,在某个吊舱升到最高处时,数朵烟花恰好一同炸开,彩光渲染蜿蜒进透明玻璃,描绘出了舱内的青年。
他撑着下巴静静看着窗外,繁花在他湖蓝的瞳孔中绽放,彩光在他一头银发中流淌。
明明是极为美丽的场景,他看了一会却收回了目光,兴致缺缺地看了看手表,窝在座椅上等着摩天轮缓慢下降。
平稳安全的上升,又平稳安全的落地,着实无聊。
直到落地他依旧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模样,撑着下巴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发呆。
安静的氛围中,手机震动了几下,左时雪意兴阑珊掏出来看了看,这一看他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有人遛进了这里。
准确来说,是直接大喇喇闯了进来。
从监控里看,在这十分钟内已经有好几批三三两两组队的人分次进来,那五米高的围墙对他们来说仿佛不存在,个个身姿轻盈轻松爬越了过去。
这是在干什么?集体逃票?还这么嚣张?
监控跟随那些人的步伐移动。
忽的,其中一个英俊青年突然抬头看来,他微微眯起眼,皱了皱眉,两指间顺息弹出张扑克牌,手腕一动,扑克牌便利刃般出鞘,猛地朝摄像头飞去,将摄像头整齐切下。
左时雪的手机屏幕瞬间一黑,显示与摄像头断联。
左时雪: ……?!
他来了兴致,随手戴上了个纯黑一次性口罩,将银发一拢通通塞兜帽里盖上。
便插着口袋从摩天轮游玩区来到主道,大摇大摆加入了那群零零散散的人群。
意料之中,没有人质疑他的出现。
意外的是,这些人大部分组队成了两三人的小团体,小团体之间渭泾分明,互不打扰。气氛也很是沉默压抑,像是怕惊扰了谁般低头小声说着什么。
更怪的是即便如此,他们路线却意外的很统一,没有人脱离大部队。
左时雪心里疑惑不断,跟着他们一路走了许久,人群才陆续停在一块。
左时雪越走脚步越迟疑,他缓缓抬头,简直要被大银幕上闪闪发光的动画人物亮瞎了眼,而荧幕中写了三个端端正正的大字——儿童区。
他的脸上缓缓浮现了一个问号。
他们的目的地居然是——游乐园儿童区高8米的封闭式滑滑梯?
左时雪来回看着滑滑梯和面如死灰的人们,一时没绷住乐了一声,感觉这场景诡异又幽默,像极了什么神秘组织在举办什么神秘的仪式。
左时雪不理解但尊重,抱臂好整以暇看他们接下来要干嘛。
人群沉默,没有人先动。
直到一个女人突然嗤笑一声,大步走向前:
“怕什么,早进晚进没区别。”
她拉了拉单肩包,在左时雪及一众人的注视下潇洒的单手抓住滑梯上壁,灵活地钻进了滑滑梯,扬起的马尾便嗖一下消失不见。
左时雪: ?
怎么又突然燃起来了?
但没过多久,左时雪眼神一凝。
不对。
滑下去的人呢???
这总共就八米的滑滑梯就算有人故意卡在中间不下去也会有很明显的黑影。
可刚才那女人滑下去的黑影一路畅通无阻到了末尾,诡异的是,眨眼间黑影居然就莫名消失不见了,人,也不见了。
这个问题还没思考出答案,人群就陆陆续续滑了下去,一个又一个的人消失不见,剩下的人也毫不奇怪自己的同伴莫名消失,机械的排队——滑滑梯——消失。
左时雪原本的丹凤眼唰一下睁成了杏眼,可谓是大开眼界。
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片场,这是在演什么恐怖电影吗?
十几个人看似很多,实则没一会就只剩左时雪和刚才那个耍杂技的酷哥了。
杂技哥是为数不多的单人行动,他微微躬身,刚要踩上滑梯,忽的莫名回头看了左时雪一眼,顺口问了句:“你不下去吗?”
左时雪: ……
他脑海里瞬间联想到了无数恐怖片的经典作死桥段——炮灰因好奇心而到处乱闯,对显而易见的不对劲视而不见,直到真正面临鬼怪时才痛哭流涕的后悔。
很弱智,无论是主角还是情节。
但是……
人之常情。
这么有趣的事情他怎么能不去探索一番呢!
左时雪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笑出了两颗尖牙:“下。”
他不客气地走上前去,单手抓住滑梯上壁,利索地顺着滑梯滑了下去。
刚下滑梯左时雪就微妙的感觉有些不对,眼前按理来说很快就到尽头的滑梯不断伸展延伸。
有些狭窄的、包围住他的、快速滑过的大片粉色塑料管道无止境麻痹着视觉,让他一时有些错乱,分不清到底过了多久。
心跳声大到快要震碎耳膜,左时雪在失重的滑梯中滑向未知。
砰——
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左时雪往前连跑了好几步,口罩不知被他随手甩在了哪,兜帽的绳子跟头发乱糟糟缠在了一起,藏在衣领下的吊坠甩飞出去。
那是双素戒。
他平复了会呼吸,把吊坠又塞了回去,毫不在意地随手将头发蛮横扯了出来,兴致勃勃地四处观察。
遗憾的是四周一片浓雾,可见度极低,他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些人的背影,约莫是之前先滑下来的人。
他又回头看去,周殇没过一会也滑了下来,他反应很快的伸手往管道上方一拽,下半身在空中一甩,适时松开了手,很是帅气干练地稳稳落在了地上。
左时雪有些不爽地啧了一声。
杂技哥目光落在左时雪身上时微微一顿。
左时雪这会没了兜帽和口罩遮挡顿时变得极为惹眼。
他五官精致俊美,如同女娲最精心雕琢出的完美作品,一双湖蓝色宝石般的眼睛清澈透亮,在不带任何情绪看过来时恍惚间仿佛天使降临。
他一头长卷银发披散肩头,连眉毛和睫毛都是白色,透白的皮肤下连脸上细小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杂技哥一眼便看出了左时雪是得了白化病,他犹豫了会,还是上前主动搭话道:
“你好?”
左时雪依旧是插着兜,一派高冷模样,但眼里却隐隐流露出了几分好奇,不经意间打量着对方。
杂技哥见左时雪光盯着自己不说话,他抱拳战术性咳了咳:“我叫周殇,已经有了四次清洁经验,你呢?”
清洁经验?
左时雪只顿了会,随后张口就是胡扯:“只比你少一次,怎么,你想和我合作?”
周殇惊讶的情绪一闪而过,他笑了笑,他虽生得凌厉,笑起来却很温和:“嗯,可以吗?”
左时雪故作犹豫了两秒,随后果断道:“我叫时左,合作愉快。”
周殇垂下了眼眸,保持微笑:“合作愉快。”
——
浓雾中只有些踢踢踏踏整齐不一的脚步声,藏在这些脚步声下的是人群微弱的交谈声。
他俩走在队伍里的最末尾,左时雪耳朵虽竖的高高的,却依旧听得无比模糊,只隐隐约约来回听见了“乐园”“C ”“会死”几词。
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将所有人大致扫了一遍。
结合他们的反应和这几词,可以得出他们是有预谋有准备的通过非科学手段来执行一项极其危险的任务,任务内容也许是去什么乐园清洁东西——
清洁工具任务地点应该会给,又或许此清洁非彼清洁,清洁只是一个形容。
左时雪对“清洁”的猜测更偏向后者。
更甚者,或许他们口中的“会死”原因就在被清洁的东西上。
思及此,左时雪却突然好奇起背后的任务发布者和监督执行者,这可比鬼怪什么的要高级多了。
按照游戏普遍设定来说,负责这俩种事的一般都是游戏内顶级**oss。
走了不知多久,浓雾散去,视野重新开阔起来,左时雪慢慢眨了眨眼,停下了脚步。
限定版杏眼再次出现。
这是个占地面积大到一眼看不见尽头的游乐园,所有游乐设备都在待启状态,静待有缘人的玩乐。
但是……
这不对吧?这不是他家的游乐园吗?
并且——左时雪因为这大白天的阳光和四周的反光照得眼睛很是难受,不得不眯起眼睛。他清楚记得,在进入滑梯前,时间为——21:15。
虽然他在迷雾散前就已经做了很多心理准备,但他显然还是做少了。
愣神间,天空开始飘起“雪”来。
左时雪用手挡在眼睛上,微微仰头,那“雪”纷纷飘落至他的银发、睫毛。灰白的颜色怪异极了。
他伸手接了片“雪花”,手上仿佛瞬间长了个灰斑,他在指尖捻了捻,瞬间“雪花”成了灰白粉末,粘腻地沾在指腹。
周殇看了眼天空,脸色淡淡:“这是纸灰。”
他从背包里拿出游乐园的入场券,深吸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转头对左时雪说:“走吧,拿好道具。”
左时雪神色怪异的看了看那张入场券,那张入场券跟他家游乐园机印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微微有些褶皱和发黄。
他突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他偷偷恶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手心瞬间多了个血月牙。
呃,还挺疼。
行吧,原来不是梦。
他插在兜里的手不禁开始摩挲着掌心的纸片。
那是一张来自于自家游乐场的入场券,如今摇身一变,成了通往异世界的,钥匙?
他眯起眼睛,看向了排队的人群的最前方,那里是两块挡路玻璃,只有用入场券换的特殊手环才能刷开。
周殇提前一步的就排进了队伍,这会正回头看他,他捏了捏手心的纸片,抬头露出一个笑来,迈步走向了周殇身后。
他排在了队伍最后面。
安检员被一条人们遮挡,看不太见面容,只能看见一只干枯发黄,皮肤粗糙的手粗暴地拽过入场券,随着一阵响动,排队的人接过了一个手环,带在手上刷开了挡路玻璃。
整个队伍加上左时雪总共有15个人,没一会就轮到了周殇前面的一个男生,这会左时雪总算看清了检票的全过程。
只见亭内坐了个遍布老年斑,法令纹深到仿佛把脸切割成了三份的老人。
那无力耷拉着的眼皮在拿到入场券后才突然有了动静,像□□似的一鼓一鼓。
“他”先是将入场券大致转了一圈,随后双手捧起深深地吸气,颤颤巍巍的嘴角诡异的弯起,确认无误后才张开了巨口,白纸掉入了红艳艳的口腔,闭上眼满脸幸福地深深嚼动,吃完后有些不满足地舔了舔唇,贪婪的扫过了排队的人,慢慢从桌下掏出了个手环,施舍般递给了那人。
嘶哑的声音如同破风箱,带着诡谲的笑意:“下一个。”
周殇很淡定的拿出了自己的入场券,这一环节就是副本回收道具,没什么危险,老实上交道具就行。
很快又轮到了左时雪。
他从容的从口袋里拿出了刚才摩挲半天的入场券,递给了那似人似鬼的东西。
老东西接过了入场券,细细看了起来。
无人看见的地方,左时雪的手微微收紧,这时,那嘶哑难听的声音再次响起,老东西指着入场券:
“这是……什么?”
大家好啊≥﹏≤
第一次和大家见面,真的非常紧张,希望大家喜欢我的作品![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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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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