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自由此时正在自己房间,坐在床边,下巴搭在手背上,静静等待着。
“嘿嘿嘿~”
安静的房间内怪声突现。
赵自由神色一凛,腰背挺起,左右环顾四周,手推着轮椅在房间游走,多位置辨别声音,最后还是回到了床边。
他缓慢弯下腰,掀起垂下去的床单,看向床底。
声音是从床下传来的……床下是连通徐乐笙那边的密道,发生了什么事?
“嘿嘿哈——”
一个人影从床底蹿出来,直接贴到他脸上。
赵自由浑身一颤,猛地往后一缩,力道之猛烈差点让他从轮椅上翻过去。
他定了定心神,看清楚了从床底下爬行出来的“人型生物”,眉头简直要拧成一个蚊香圈。
“乐乐?”
徐乐笙卡在密道口,头发根根炸起,用尽全力扑腾都没有办法,只好抬头求救。
“是我,拉一把,我出不来了。”
她伸出没有端菜的手,深切呼唤着他的帮忙。
——还是跟以前一样,这么多年了,光长年龄不长心智。
赵自由把轮椅固定住,双手抓住她的手,用力往外拉扯。
徐乐笙听到了他内心的吐槽,“谁说我不长心智的,我聪明着呢。我可是比你大,按理来说你要叫我姐姐,劝你收回你刚才大逆不道的话。”
赵自由费了老鼻子劲都没能把她拉出来,还听到她如此气盛的话,呼吸都乱了。
——谁姐姐呢,我才是你哥哥!我劝你闭嘴,再多说一句,你后半辈子就卡在这吧。
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徐乐笙不说话了,她乖乖闭嘴,随着外力使劲往外蛄蛹,试图挣脱狭小的密道口。
两人哼哧哼哧努力了十来分钟,全都累得够呛。
徐乐笙喜提上移两米,按照她的腿长,再来几个十分钟,她就能顺利出去了。
“呼呼呼——我不行了。”
赵自由手臂脱力了,他不干了。
“我们就这样聊吧。”
他想通了,完全没有必要把她拔出来,她这个姿势不影响说话。
徐乐笙看着自己被松开的手,满脸错愕。
“……少年,我觉得我还有救,别放弃啊。”
赵自由想开了,豁达了,腰背往轮椅一靠,舒适开启话题。
“不是说晚上来找我吗,怎么现在来了,你那边出现什么状况了?”
徐乐笙上半身是平板支撑的姿势,卡在床底不上不下,憋屈极了。
听到这个问题,她肚子适时响起闹声,提醒了她来这里的目的。
“还真出了点小问题。”
徐乐笙把手里端着的菜,一盘接一盘推出床底。
赵自由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全副心神被她的话牵着走。
“什么问题?”
“我饿了。”
“???”
徐乐笙还在努力使劲,试图把自己从坑里拔出来,没有看到少年皱巴的面团脸。
赵自由:“你饿了有什么问题?”
“来找你吃饭啊。”
徐乐笙回答的理所当然。
“问题就出现在饭菜上。”
赵自由还没从她的胡言乱语中反应过来,低头就看到两个奇怪的物体出现在膝盖上。
他还凑近看了看那两个奇怪的东西,同时鼻间涌入一股味道。
“萝卜?牛肉?”
徐乐笙发现收肚子可以让她更好的爬出来,找对方法后喜滋滋努力起来。
“是牛腩,它们喜欢扮演牛郎织女。目前看来萝卜是织女,牛腩是牛郎。”
赵自由一手一个,拎起这两小东西。
“你竟然敢吃万森集团的饭菜,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你长的不止年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徐乐笙成功把自己从密道口救出来,四肢并用从床底下爬出来。
她把跳到自己身上的皮皮虾拍开,“你早就知道饭菜有问题?”
“这些都是毒药,你看你胡言乱语就是最好的例子。”
赵自由也看到了床边的几个盘子,还有散落一地的食物。
徐乐笙用手挡住豆角射手的攻击,“毒药?可我还没吃呢,快饿死了。”
要是她吃了才看到这些幻觉,她会相信自己中毒,但她心知肚明,自己可没把这些菜吃下口,它们就开始上演大戏了。
赵自由:“它们的气味有致幻作用,还会影响认知,使人暴躁。”
他看着女人张牙舞爪的模样,就知道她中毒不轻。
——怪不得刚才跟鬼一样从密道里爬出来。
徐乐笙抓住豆角射手喷过来的土豆弹药,一把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这毒能解吗?”
赵自由看她吃空气,“能,你把这些菜都吃完就能恢复正常。”
徐乐笙看着满地跑的菜,脸逐渐僵硬了。
“你知道这些菜在我眼里是什么样的吗?”
赵自由刚才听到一嘴,心中有个大概。
——看你这个样子,菜肯定不是什么正经样。
他露出看好戏的神情,洗耳恭听:“什么样?”
徐乐笙:“……我虽然中毒了,但还是能听到你的心声,你别太放肆。”
少年摊开手,微妙的小表情跟甄诚一样一样的。
“不过,它们的确不是正经样,全都会动,像人一样,看着瘆得慌。”
徐乐笙抓过扭着肥肉屁屁的五花肉,一把塞进嘴里。
赵自由看着她动个不停的腮帮子,“你不敢吃?”
徐乐笙:“吃着呢,主要是它们会跑。”
——难怪一直在吃空气。
赵自由没忍住笑,半个身子都曲起来了。
徐乐笙咽了口唾沫,听到了他的心声。
她就说这五花肉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原来她一直在生嚼空气。
赵自由看她一脸便秘无语样,拿起一盘蒜蓉娃娃菜。
“想什么呢,我喂你吧,这样快点。”
徐乐笙看着他托举的空盘,大眼珠子骨碌碌转,猛地撇过了头。
“不了,一点毒算什么,我们聊完再吃吧。”
这个毒好像能屏蔽她的心声,少年听不到她在想什么。
“这个密道从哪来的啊?”
赵自由放下手中的菜,“小时候你挖的。”
徐乐笙经过巨树那一遭后,对自己从小在这里长大的设定接受良好。
“原来是这样,我说洞口怎么那么窄。”
赵自由察觉到不对:“你想起小时候的事了?”
徐乐笙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下,“一点点。”
“我想起来,我们是双生子,对不?”
赵自由点头,“对,我是哥哥,你……”
“不,我想起来的是,你是弟弟。”
徐乐笙打断了他,没有忘记在巨树中两人的长幼之争。
“从小到大,这个争论能不能停了。”
赵自由无奈撑着头。
“能啊,你叫姐姐。”
“不了,你叫哥哥就行。”
两人谁也不让谁,最后这个话题再次被翻过去。
徐乐笙抓住插着柠檬羽翼的鸡翅,跟玩捏捏一样用力挤压,舒缓着压力。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叫我过来想干什么?”
赵自由:“找你逃跑。”
“跑?”
徐乐笙来了兴趣,把鸡翅放开,调整了下坐姿,傍着床。
“你也不想当继承人不是吗?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跑。”
——都没有实力,真成为了继承人,那就是进墓地的日子。
徐乐笙:“你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区区一个继承人,你竟然怕了。”
——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赵自由绷不住脸上的表情,无奈看着她。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盲目自信并不代表我们的真实实力,我们谁都不敢打包票能承受父神的力量,到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徐乐笙再一次听到了父神这个称呼,那梦魇一般的巨树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父神是谁?”
赵自由看着她懵懵懂懂的样子,竟然莫名来气,还有熟悉的无可奈何之感。
“你就只记起了跟我吵架争称呼的事吗,真是一点正事都不记啊。”
徐乐笙笑不露齿,她不跟弟弟争。
“父神很难用语言描述,你跟我逃跑,路上我带你去看看。”
赵自由想了许久,最后给了她这么一个答案。
“那你说一下你的逃跑路线,我总不能稀里糊涂跟你跑了吧。”
赵自由:“你先答应我。”
徐乐笙无所谓,刚想答应,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
她一怔,朝少年伸出小拇指。
一个等待拉钩的手势。
——还真的只记得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真不愧是你。
赵自由不意外,自然拉上她的小拇指。
两人拉钩摁完大拇指,氛围变得越发轻松。
徐乐笙听着他内心吐槽,也觉得有些可惜,如果真有记忆,光记得他这个小屁孩真的很浪费脑容量。
“现在可以说了吧。准备什么时候跑,往哪跑。”
她扫了眼他的房间,所有的布置都与她的相差无几。
“你难道也在床底挖了条密道?”
赵自由捏紧拳头,“能不能不要说的这么猥琐。”
挺正常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怎么就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徐乐笙没理他,俯身爬回了床底,在里面摸索了好一会,也没有找到第二个密道口。
“不是密道吗?”
赵自由深呼吸,双手撑着轮椅扶手,把自己摔到地上,同样爬进了床底。
“是密道。”
徐乐笙被近在咫尺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屈膝,猛踹向他肚子。
要不是少年年轻,她这一膝盖就能给他干趴下。
——暴力狂,还是这么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徐乐笙悻悻收腿,“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怎么进来了?”
“密道就在床底,我们就从这里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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