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生终究是要经历成长的,江声隐的生活也没有一帆风顺多久,因为后来在两个人感情最稳定的时候,他甚至瞒着她准备好了一切,买好了婚房,挑好戒指,几个月前就叫自己的朋友兄弟腾出时间,准备着随时来当气氛组。
等他从H国出差回来,就去跟温寻求婚,然后陪她去她一直想去的撒迪拉沙漠旅行,温寻却突然毫无预兆地跟他提了分手,后来又北飘到了京城,开始一个人闯娱乐圈。
与她分开的前两个月,江声隐为了信守自己的承诺,不再去打扰她,他尝试了各种刺激、冒险,甚至于玩命的不一样的生活,然而那些终究没有用。
他终究还是忘不掉温寻。
江声隐用实实在在的体会得出了一个真相,如果他的心跳不停,呼吸还在继续,他就不可能忘掉温寻,不可能再变回以前那个独来独往,不在乎任何人的自己。
因为不知从何时起,温寻已经占据了他整颗心,长进了他的骨血里,他不是不想放手,不想开始新的生活,他是真的做不到。
除了温寻,他可以放弃一切,包括他从小的梦想,和好不容易打拼出来的新闻事业。
自作多情也好,自我感动也罢。
只要能离她近一点,有时能在远远的角落看她一眼。
江声隐想,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哪怕在未来的某天,他为她丢了自己这条命,江声隐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所以后来他也去了北京,进了娱乐圈,用自己的方式尽量又不打扰地关注着她的生活,有时也会通过她的经纪人唐婷婷,给她介绍一些相对轻松的活。
温寻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渐渐变得不一样的,她话变少了,头发剪短了,美甲也不做了。
她考了驾照,租了公寓,用更多的时间创作音乐,她不喜欢社交,不喜欢出去玩。
他饭吃的越来越少,人也瘦了好多,她办了健身卡,没事儿就去健身房做运动,皮肤也比以前白了,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迎合圈子里的审美。
她没事的时候喜欢靠着树发呆,喜欢站在城市尽头看落日,她身上的衣服变得朴素了,包包、首饰也不怎么戴了,以前用过的那些大牌,那些她说过八十岁后还要宠幸的好看的项链耳环似乎都出掉了。
她有时也会去附近的养老院,陪那里的老人聊天,下棋,一待就是一个下午。
时光匆匆,转眼来到分手后的第三年,那是九月的京城,繁星闪烁,落叶纷飞,灯火阑珊的街角尽头,有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儿摇摇晃晃一个人在路上走。
她应该是喝醉了。
金秋的北京,夏日的酷暑已然不复存在,夜风缓缓扶起她耳侧的秀发,温寻忽然冷得打了个喷嚏,然后她抱着胳膊蹲到马路牙子那儿,脑袋微侧瞧着远方,眼睛红红的抽着鼻子,看着像是有点儿委屈,不想往前走了。
江声隐在后面差不多十米的位置愣愣地看着 ,他很早就换了发型,换了穿衣风格,此时有夜幕遮挡,自己又戴着帽子和口罩,他想,温寻应该是认不出他的。
虽是这么想着,可江声隐还是不敢贸然上前,他怕温寻如果认出他了,会不会更不开心,会不会更讨厌他,不肯原谅他。
两人间隔着不过十米的距离,走过去连三秒钟都用不上,江声隐却不知盯着看了多久,直到最后,他的眼睛变得好红,脸上也落满了泪。
温寻踉跄着站起来,准备要走,他才猛地反应过来,压下心里翻江倒海的痛,一边尽量平静地走过去,说:“慢点儿……小心路上的车。”
温寻点头说好,一只脚迈出去的同时蓦地转头看着他,“你……你。”
她迟疑着,半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似乎有话要说。
江声隐偏头吐出一口气,又转回来看向她,再开口,嗓音已经哑的不成样子了:“我怎么了,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温寻摇摇头,又伸手扶着旁边的树蹲到地上,然后她低着头,喃喃自语似的说:“你长得很像一个人,今天是他二十六岁的生日,他……他应该有新的女朋友了吧。”
一瞬间,仿佛醍醐灌顶。
江声隐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地狂跳,垂在身侧的手指松了又紧,他仿佛突然意识到什么,温寻,温寻并没有把他忘掉,她还记着他的生日,还在乎他是不是有了新的女朋友。
也就是说,温寻其实还喜欢他。
就算不喜欢,至少也是不讨厌的。
江声隐眼里有万千种情绪闪烁,他想说什么,嘴张开才发现喉咙已经完全哑掉了。
他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江声隐下意识攥紧手指,手心里被掐出一道道的红痕。
他想跟温寻说,他没有别的女朋友,他从来都不喜欢别的女孩儿,这世上除了她温寻,再没有谁能让他动心了。
然而江声隐又很快反应过来,他瞬间意识到,温寻并不想让他知道她的心事,如果此刻他表明自己的身份,温寻又会离开北京,去到一个没有他的城市,一切从头开始。
他站在人来车往的城市尽头,看着树上的叶子一片两片随风飘落,明月高悬,夜幕低垂,微凉的夜风轻轻地吹着,带走黄昏前的最后一丝余热。
江声隐低头看着温寻愣愣发呆的模样,看着她身上薄薄一层的白色纱裙,迟疑半晌,还是把自己身上的夹克外套脱下来,小心翼翼给她披好,用东北那边的口音说:“这儿太冷了,我送你回去吧。”
“你能帮我给他带句话么,”温寻这才回过神,她抬头看着他,想说什么,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很荒唐,于是,女孩儿笑着摆摆手,轻声呢喃:“算了,你又不认识他……我可能喝醉了,不、不好意思。”
江声隐闻言,咕噜咕噜滚了几下喉结,好半晌才攒够力气也蹲下来,他看着她,轻轻地问:“你先说说,你要给他带什么话,说不定我朋友有认识他的。”
温寻说:“江声隐,生日快乐。”
接着又说:“你不要告诉他,不要让他记着我。”
“我不想让他记着我。”
江声隐听着她的话,心脏忍不住狠狠一颤,像是被捅了刀子似的。
他最后还是给温寻的经纪人唐婷婷打了电话,请她帮忙把温寻送回去。
江声隐盯着她们的车子离开的方向,盯得眼睛生疼,然后靠着旁边的树蹲到地上,抬手搓了几把脸。
他咽了咽喉咙,心想这是他三年来过得最快乐的一个生日。
温寻还记着他的生日,这样就好,这样就很好了。
江声隐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计划着去西北拍节目的,因为温寻经常去养老院陪伴老人,他就也做了一个关于留守老人的策划书。
后来温寻的粉丝跟公司另外一个小花互撕的时候,江声隐也没出手帮忙,甚至没有让公司出面替她解围。
因为江声隐太了解温寻了,他知道,温寻但凡有一点别的办法,都不会去拍他投资的节目。
那样的话,江声隐就永远也没办法接近她,没办法找到两人分手的真正原因。
日子按部就班的过着,他的计划进行地还算顺利。
转眼,时间来到年前的最后一天,腊月二十九的京城雪夜,温寻最终被她的经纪人说动,一个人坐上西下的绿皮火车,决定去拍江声隐投资的节目。
那是分手后那么久,她第一次主动来找他,不管出于工作原因还是什么,江声隐都觉得欣喜,觉得激动。
然而那只是个开始,见面后江声隐才发现,两人的相处并不融洽,至少没有他之前设想的那么顺利。
他与她之间总是存在着各种问题,各种人,温寻的身边也不仅仅是他一个男人,她和赵雨辰的关系似乎微妙了很多。
还有后来的文安,那个青春洋溢的男大少年,他们同温寻的关系明显比他熟稔的多。
江声隐日日看着,心里难免慌张,他想了很多办法,一遍遍地探索,试图接近温寻的心。
可是太难了,两人之间就像被设了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他越是想要接近温寻,就会被那股无形的力量弹得越远,打得越惨。
就像昨晚两人从浴室出来,他紧紧地抱着她,一遍遍亲吻着她软似云朵的身体,亲吻她身上每寸肌肤。
却怎么也问不出她埋藏在心底的那些痛楚。
就像刚刚他问她是不是还爱自己,得到的却是温寻劝他说让他放下过去,不要再喜欢她,他应该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
可江声隐并不觉得喜欢她是没有意义的事,实际上,这辈子能遇见她,同她相知相爱,便是他最大的幸事。
他这一生没什么大的作为,如果可以,也只盼着与她白首到老,不离不弃,做一对平凡幸福的小夫妻。
但这也只是他自己单方面的想法,是他自己的心事。
如果温寻不愿意回头,不愿意跟他一起,江声隐也不会再说什么。
不会把自己的心愿强加在她身上,让温寻为难,让她不自在。
因为江声隐会用自己的方式爱她,也因为,单方面的爱不需要对方配合。
江声隐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忍不住低头吻上她的唇,声音含糊又小:“温小寻,晚上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去做。”
温寻盯着面前江声隐近在咫尺的眉眼,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鼻尖额上都冒出细小的汗珠儿。
仿佛被中了蛊似的,她伸手想推开他,谁知,手指触到他身体的刹那,却不受控地被他带领,慢慢迎合上去。
“唔……想、想吃姥姥家那边儿的小鸡炖蘑菇。”女孩儿抬手搂住他的脖子,软软的声音像在人心上抓痒。
江声隐一手搂着她细软的腰肢,一边抓着她的小手在手里摩挲,轻声点头:“好,还有呢?”
温寻微喘着,眼睛水水的看着他,说她再想想。
……
俩人打打闹闹去厨房做了几道家常菜,其实温寻都没怎么动手,她刚要干什么还没付出行动,就被江声隐眼疾手快抢过去了,“江学长,你什么都不让我做,我现在怎么好意思动筷子嘛?”
小姑娘悠哉悠哉坐在餐桌边,一手支着下巴,笑盈盈地晃着腿等吃。
江声隐把最后一道菜端过来放桌上,解着围裙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儿:“没事儿,你不是还陪我聊天了?”
温寻点头,“嗯,然后呢?”
江声隐说:“没有然后呀,你提供情绪价值,我做好吃的犒劳你,不是很公平么?”
温寻:“……”
温寻伸手夹鸡翅的动作一停,没忍住抬头看他一眼,也不知道某人哪来这么多歪理的。
江声隐才不管,他兀自很傲娇地哼了一声,又夹了两块鸡翅,脱骨吹凉后放到她的小碟子里,说:“一天没吃饿了吧,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温寻还是歪着头看他,眼睛一眨不眨的,什么话也没有说,也没有吃菜的举动。
这会儿把手里的筷子也放下了,模样看着乖巧得很。
江声隐也不说话了,笑嘻嘻地支着脸瞧她,黑亮的眸子里满是藏不住的小得意。
吃过饭没一会儿,温寻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江总;嘻嘻!我就知道温小寻没有把我忘掉[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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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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