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故站在门口没有动,听着池野和李知棋交流。
“给我看一下她收到的‘人皮伞’。”池野皱着眉,“还有你,霍故,站在门口当门神是吧?”
霍故:“?”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在李知棋和池野的眼神中慢吞吞挪了过去。
李知棋又去安抚了一遍精神崩溃的安玉华,才将“人皮伞”拿了过来。
那是一把看上去还算正常的伞,只不过它上面有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恶臭。
池野一时间没有忍住,直接后退了一步。
他面前站着的李知棋拿着人皮伞,一言难尽地皱着眉,眼看着也快吐出来了。
“先给我吧。”。
霍故眼看李知棋和池野两个人对着人皮伞就要吐,赶忙把人皮伞接了过来。
他简单看了一遍这把伞,转头询问陆竹槐:“陆哥,有没有手套?”
陆竹槐震惊地看着他:“这个……要不咱们交给痕检的人?”
霍故用空余的手摸了摸耳垂,冲着陆竹槐笑了一下:“没关系,痕检科的人还没到,我来吧。”
一旁的李知棋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他几眼。
“就是人皮。”霍故随手摸了两下伞面,得出结论。
池野靠在墙上眯起眼睛,用探究的目光看着霍故:“你怎么摸出来的?”
“直觉,”他的眼睛沉静如死水,“可以再去做验证。”
闻言,池野没有继续询问他,而是直接将人皮伞拿了过去:“我拿着吧,你去问安玉华有没有什么线索。这个太恶心了。”
霍故无所谓,径直走到安玉华身边坐下。
而安玉华则吓得浑身发抖,缩在沙发角落里抱着一个旧抱枕。
“是叫安玉华啊,对吗?”
尽管已经很清楚她的名字了,但霍故为了让她能放松一些,又问了一遍。
安玉华有些怯懦的目光扫过霍故看上去十分冷漠的侧脸,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把伞,”霍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放温柔,“你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那那那那把伞是是是我今天一起床就摆在家门口的……”
安玉华的声音很小,因为恐惧和紧张甚至有些结巴。
霍故对女生的耐心很好,见她害怕,便再一次放软了声音:“那在你拆开包装以前,那个快递的包裹是什么样子?”
“就只是一个普通快递盒,”安玉华皱着眉努力回想着快递的样子,“外面缠了好几层胶带,除了收件人,什么也没有。”
听她这么说,霍故只感觉有些麻烦:“那你接触过那把伞吗?”
“呕……”
这话一问出来,安玉华立刻弯下身子干呕起来,还直接忽视了满屋的警察直奔卫生间。
池野走到霍故身边坐下,笑盈盈地看着他:“是不是你太凶了?怎么把人家小姑娘都吓吐了?”
霍故也看着他,那双薄情的眼睛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委屈:“我不知道啊,不过肯定不是因为我。”
“……”池野觉得逗他很好玩,“没关系,你还是很好看的。”
这次,霍故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说话。
几分钟后,安玉华已经缓了过来,又小心翼翼地坐回了霍故旁边的沙发上。
“警察同志……我是不是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她的声音依然很低,而且比刚才听上去更加虚弱。
霍故对女生温柔归温柔,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硬邦邦说了一句“没关系”。
闻言,安玉华又一次低下了头,声音更小了:“警察同志,我知道耽误了你们的时间。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更多信息了,抱歉。”
见继续询问真的问不出其他有用的信息,池野招呼屋内其他人赶紧离开,不要打扰安玉华休息。
“其实出了这种事,她不可能休息得好的。”
等一行人走到了楼下,霍故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陆竹槐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转过头:“什么意思啊?”
“他的意思是:装着人皮伞的快递被寄到安玉华家里,算是威胁,她睡不安稳的,会害怕。”
池野白了陆竹槐一眼,一边替霍故解释一边招呼大家:“赶紧的,上车,回市局。”
“哦——”陆竹槐、严恪和李知棋三个人整齐划一、拖着长调答应下来。
办公室里亮着灯。
池野已经将那把散发着恶臭、整整一路上祸害了刑侦支队所有人的人皮伞送去了技术科。
“池哥威武,”陆竹槐一抱拳,“再不拿走我们就要被熏死了。”
另一边,霍故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他们插科打诨,难得地笑了。
但在池野看过来后,他立刻收住了笑容,正襟危坐。
池野又一次起了逗逗他的心思:“小故,你要不要说说你对案子的理解?”
“先查DNA,查出DNA了再想后续方向。既然他敢用人皮做伞,还寄给别人,那肯定是一个类似于反社会人格的变态。”
霍故对池野的询问并没有设防,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还没等池野接话,办公室的大门再一次被人撞开了。
“喂喂喂,轻点行不行,”池野立刻从办公桌前站起身,“我们办公室的门坏了怎么办?”
走进来的是技术科的沈朔,他随意地摆了摆手:“没事的池哥,坏了找陈局吧。”
他走过来,将报告放到了池野的办公桌上:“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那把伞上不止有一个人的DNA。”
此话一出,整个办公室的人全部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都盯着那份报告。
“一共有几个人的DNA?”
池野皱起了眉,拿起桌子上的报告看了几眼。
沈朔言简意赅:“四个人的DNA。”
他今天进办公室一共说了两句有关于案件的话,两句话都让办公室内的五人无比震惊。
池野迅速反应过来,安排任务:“既然已经匹配了DNA,那霍故和我一起去死者家附近走访;李知棋看一下他们有没有什么共同点;其他人留下来查他们最近都和谁接触过。”
突然被他点名的霍故有些疑惑地抬头看过去。
刑侦支队目前在办公室、可以出外勤的同事除开池野本人一共还有四个。
四分之一的概率,为什么偏偏要选自己?
“快点,跟我一起。”
霍故还在思考,池野就已经风风火火地一披外套,向着外面走去了。
他只好跟了上去,钻进了停在市局院子的警车里。
池野眼疾手快,揪着他的后衣领把他从副驾驶拉了出来:“会开车吗?反正我不可能给你当司机,我已经当过一次了。”
闻言,霍故立刻想到了昨天还并不认识他的池野开车送他回家的场景。
他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转身拉开车门坐到了驾驶位上。
几位受害者所居住的地方相隔很远,且离市局最近的一个地址开车也需要半个多小时。
池野坐在副驾驶。
他就像是有多动症一样,在手机上播放了音乐后,又开始絮絮叨叨地和霍故闲聊。
霍故随口答了几句,到后面就只是回答“嗯”、“哦”、“是的”。
而池野也不在意,干脆就不需要他回答自己,自言自语起来。
霍故感觉他有病。
不过碍于这是自己的上级,来报道第一天就把对方骂了好像不太好。
于是他老老实实开车,当好一个沉默的司机。
“到了,下车吧。”
等警车终于开到了第一位受害人所居住的江北,池野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霍故不得不拍了拍他。
突然,池野睁开眼睛的同时一把抓住了霍故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拉一拧就将他的手按到了身后。
“我操,池野你发什么神经?!”
霍故迅速反应过来,顾不上手腕处传来的剧痛,另一只手握拳朝着池野的脸就砸了过去。
池野此时也清醒了,看见这个情形,立刻松开了他的手,侧身堪堪躲开了他的拳头。
看他已经醒了过来,霍故站在离他一米远的位置,抱着臂冷冷看着他。
“支队,你这力气可不小啊。”
池野揉着眉心,看着霍故陷入了沉默,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对不起。但是现在先去受害者家里吧。”
闻言,霍故“哼”了一声,但还是跟着他一起走向了单元楼。
二人乘坐电梯上了七楼,但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隔壁的住户推开门探出头提醒他们:“警察同志,这里就住了一个小姑娘啊,这几天都没回来了。”
霍故正在心里思索着这名住户的话可不可信,池野已经放弃继续敲门了:“谢谢提醒,我们就先走了。”
他说完后,匆匆拉着霍故向电梯走去。
一进电梯,霍故就挣脱了他的手:“又怎么了?他有问题?”
“我不知道,”池野眼看着自己刚把这句话说出口,霍故就想笑,补充到,“我只是看到他就觉得不对劲,直觉。”
霍故本想说:直觉又不能破案。
但一想到自己曾经也是靠着直觉给自己续了几个月的命后,他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说这句话。
池野转换了话题:“这附近就有医院,我带你直接走过去吧,刚好看一下你的手腕。”
“没那么矫情。”霍故直白地拒绝了他的好意,“现在已经不是很疼了。”
然而,池野的这个提议似乎并不是商量,只是一个通知。
他还是半拉半拽地带着霍故,一边查导航一边往过走。
“真的不用,你听我说池支队。”霍故已经生无可恋了,“我已经不疼了,咱们不能耽误受害者的时间对不对?”
池野有理有据地反驳了他:“不,我要关爱同事。”
霍故头疼。
就在这时,池野的手机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如今走向繁荣富强——”
挺爱国的。
池野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人,脸色瞬间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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