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队!池队,卧室里有人,受伤了,情况很不好。”
霍故立刻退出卧室,喊池野过来。
池野听到声音一走过来,就被浓烈的血腥味熏得站在原地略微缓了缓,才走进卧室。
“打120啊,愣着干什么?!”
本来还风平浪静的一行人,在池野这一嗓子过后,全都围了过来。
霍故最先反应过来,掏出手机拨通了120的电话,并将目前所处的位置一五一十报给了电话对面。
等待救护车来的时间里,其他人分头行动继续搜查屋子,池野守在伤者身边。
他看着那张痛苦的脸,在脑海中比对了一遍目前和本案有关的人脸:“她就是唐伶。”
霍故本着“自己没事干,但是不能让上级领导觉得自己没事干”的思想,在卧室里用严恪的平板查看本案资料。
受害人一共四个:杨媛、董阳生、郑白成、高明。
除去杨媛以外,其余三名受害者都是男性;
且根据调查,所有的受害者都算是社会边缘人物,性格内向,平时很少与人接触。
“凶手并不是随机杀人、也不是无差别杀人,他挑选的这几名受害者,在死亡后短时间内难以被他人发现。”
霍故的话音落下,池野就叹了口气:“有没有可能,这个结论最开始大家就已经心知肚明了,只是都没有说呢?”
霍故沉默了一下,看着他。
池野正准备继续说,突然反应了过来:“等一下,如果他挑选的受害者在死亡后短时间内不易被发现,就说明他不希望别人发现他杀了人,那为什么还要大张旗鼓地把链接挂在暗网上?”
“嗯哼,我就是这个意思。”看他终于明白了过来,霍故轻松地笑了,“我猜测的是,把人皮伞链接挂在暗网上的人,和杀人制作成人皮伞的人,不是同一个。”
池野看向床上的唐伶:“等她抢救过来,应该能从她嘴里问出些东西。伤她的人大概率就是居良。”
二院离宁平小区不远,救护车来得很及时。
唐伶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是在昏迷中没有醒来。
根据医生所说,她的头部受过钝器重创,有可能会影响记忆,让警方做好心理准备。
“如果她什么也记不住了,那就是凶手做的第二层保险。”霍故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冷白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但看不清表情,“如果唐伶没死成,那她失忆了也同样不能给警方提供线索。”
池野听着他的话,不知道是惋惜还是无奈:“那也得顺着唐伶去查,目前死了四个人,失踪了一个人,现在又重伤了一个。省里已经很重视这次的案子了。”
的确,南淮市是省会城市,刑侦支队配备的都是从高校招来的人,现在出了这样一起案子,而所谓的“高校招来的精英们”依然没有抓到凶手。
甚至别说凶手了,连有嫌疑的人都还没有抓到。
“池哥!暗网上有人拍下了那把人皮伞!”
陆竹槐“噌”一声从旁边的长椅上站了起来,因为激动,他甚至有些破音。
幸好此时病房外的走廊上没有人,不然单单听到他这一句话,估计会举报他打扰病人休息。
但在走廊里坐着无所事事的几人都立刻围了过去。
霍故对拍下人皮伞的买家表示了疑惑:“他要买下这个人皮伞去干什么?”
“心理变态吧?”陆竹槐回答。
“不,”霍故否决了陆竹槐,也否决了自己,“还有一种可能:他是卖家的同伙。”
“那他神经病吧?现在人皮伞作为物证在市局,买家哪怕是同伙,卖家也不能直接跑来市局把人皮伞偷出去卖了吧?这也太敬业了。”
池野很不认同。
“再问问骆菀素,问她居良最近有没有和她联系。等我们回去后,顺便把她的手机里的信息分析一下。”
一行人强撑着意志在唐伶的病房外大眼瞪小眼,又硬生生待了两个小时。
最后陆竹槐表示自己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池野才吩咐魏国安留下来守着,他们先回市局从骆菀素下手。
魏国安对这个安排没有任何意见:“池队,等唐伶醒了我就给你们打电话。”
回到市局,霍故自告奋勇提出要去审讯室见一见骆菀素。
“只要你能忍得了她对着你发神经就可以。”池野不反对他的想法,但也给他提前打好了预防针。
然而,霍故一回头,看着站在原地的池野,一脸莫名其妙:“你难道不去吗?”
池野:“……?”我难道要去吗?
不过话虽这么说,池野还是跟着霍故走进了审讯室。
如果说最初骆菀素被送上警车带来警局的时候情绪非常激动,那她现在就是心如死灰了。
看见霍故和池野二人走进来,她头也没抬,只是问了一句:“你们不是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吗?还想从我这里问出什么?”
霍故无视了她的问题,径直走到她的对面坐了下来:“你和唐伶的关系怎么样?”
“你的同事已经问过了。”唐伶终于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盯着霍故的眼睛,“我和她的关系很好,如果不是她那个男朋友,我们就是一辈子的朋友了。”
“哦~”
听她这么说,霍故用手撑着头,不紧不慢地抛出一个炸弹:“那你一辈子的好朋友现在被人捅了几刀,正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躺着呢。有什么感想吗?”
骆菀素毫不在意的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再次开口时,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一定是居良,她那个渣男男朋友……我没想害她,我只是想让居良给我……给我一个名分。”
霍故想讽刺骆菀素,却被池野抬手拦住了:“你只是想让居良给你一个名分?”
他故意在“给你一个名分”这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对,我只是想让他给我一个名分,我不想知三当三……但我真的没想着害唐伶……”
骆菀素的情绪波动非常大,霍故二人刚走进审讯室时她的态度是无所谓的,当霍故提出“唐伶受伤正躺在医院”的时候,她又是明显能看出来真的在替唐伶担心。
而现在,她的语气中有愧疚、后悔、厌恶。
厌恶?
这个词让霍故的皱了皱眉。
为什么自己在看到骆菀素的反应后,能直接想到“厌恶”这个词?
骆菀素在厌恶什么?居良?还是唐伶?还是警方?
等骆菀素缓过来后,霍故接着问:“在最近,居良是不是联系过你?”
骆菀素沉默了。
池野轻轻碰了霍故一下,两个人交换了一次眼神。
骆菀素在权衡利弊,她在迟疑,在迟疑要不要把居良供出来。
她的迟疑已然是最好的答案,不需要她再次开口做出回答,霍故和池野已经猜了出来。
果不其然,骆菀素最终只吐出三个字:“联系过。”
“是你联系的他,还是他主动联系的你?”霍故乘胜追击。
骆菀素虽然知道自己不可能瞒得过警察,但眼神还是有些躲闪。
“看到我们身后的这八个大字了吗?”池野引导着骆菀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本来并没有犯罪,说不定还能立功。”
骆菀素依然很犹豫迟疑,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我主动联系的他。”
“你和他都说了什么?”
“我说,让他和唐伶分手,给我一个名分,让我能光明正大地和他在一起。”
池野和霍故再次对视了一眼。
如果真的是居良伤了唐伶,那骆菀素的这句话也许就是导火索。
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表情,骆菀素不确定地问:“警察同志,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暂时不能告诉你,”池野笑了笑,“放心,该走的时候就会放你走的。”
霍故用余光瞥了他一眼。
到底在说什么鬼东西?
而骆菀素也听出来警方并不想把关于112人皮伞案的过多消息透露给自己,没有继续追问。
既然没有其他需要询问的东西,池野交代完沈朔查查骆菀素的手机后,带着霍故回了办公室。
“骆菀素最开始精神状态看上去就不正常是不是装的啊?她现在看上去很配合啊。”
二人一进办公室,就看到陆竹槐把腿架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抱着桶方便面和严恪搭话。
“有50%的概率是装出来的,当然,她现在的配合也有可能是装出来的。”霍故听见了他说的话,笑着回应了一句。
整个办公室里的氛围算不上紧张,可以称得上是随意。
但在骆菀素手机里被隐藏的信息还没有被技术科破译出来之前,顾副局依然三番五次跑来办公室提醒大家不要松懈。
“啊——!我们真的没有松懈啊——”
在顾副局第四次走进办公室提醒一句又离开后,陆竹槐彻底瘫在椅子上不想说话了。
但就在他看上去有些想死的时候,魏国安传来了消息:“池队,唐伶醒了,但是情况不太好,目前有呕吐和头晕的状况,医生带去检查了。”
池野没有过多迟疑,直接下达了命令:“跟上那个带去做检查的医生,不要让唐伶离开你的视线范围。”
“池队,医生说我不是病人家属,而且不允许陪同。”
池野的电话开了免提,魏国安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办公室。
出于刑警的警惕性,池野周围围着的几人都立刻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霍故抬手一拉他的衣服:“联系唐伶的家属,顺便赶去医院,我总觉得这个带她去做检查的医生不对劲。”
本文背景架空,现实中的警察不会存在像池野这样三十岁就是刑侦支队支队长的情况。
补充一下——
霍故和池野年龄相差不到一岁,池野三十、霍故三十一(不要对警察的职业抱有滤镜,主要是背负的责任,如果太年轻就不符合现实啦[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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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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