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良久，江浔决定把这一切归于北城果然是大都市。
思想确实更开放一些哈。
江浔还没说话，愣了好一会儿的谈钰倒是率先回过神来，轻轻摇了头，对那店长小姐姐说：“不用，我跟他开玩笑的，我们再挑一挑……”
“要不……试一下吧。”
谁料谈钰话说到一半儿，江浔突然头脑一热，这话就说秃噜嘴了。
闻言，谈钰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这抹诧异一点一点转为不可置信：“你认真的？”
江浔目移：“我有点儿好奇。”
虽然江浔知道，有时候好奇心不只能害死猫，还能害死好多，比如说舟。
但他还是好奇。
毕竟没尝试过。
谈钰喉结微微滚动一下，本想说让他别闹。
可江浔的神色看起来也不像闹，他是真的好奇。
少年人的好奇心……
于是谈钰话锋生生一转，说：“要不……你自己挑？”
江浔捏着衣服的袖子，倒是没觉得羞耻，单纯因为一时的好奇心想尝试一下。
而且不得不承认的是，女士汉服做工精美，女孩子喜欢，他就算是个男的，也很难不从心里升起赞叹。
江浔挑挑拣拣，比较喜欢一件青色的，看起来是件诃子裙，属于改良款。
不像传统汉服，但诃子裙形制确实美丽，花纹也不算太复杂。
谈钰点头对他的审美表示认可：“好看。”
至于穿上如何……就要看化妆师能否妙手回春了。
最后一件，还是谈钰来挑的，红色，有些扎眼。
“这件好红。”江浔说。
“嗯。”谈钰表示认同，随后解释道，“看你其他两件都挑了比较清新淡雅的颜色，所以最后选了红色的。”
店长抱着衣服极力对自己的拍摄和化妆水准表示肯定：“放心吧，咱家拍的肯定好的，要是不好看，能全额退款啊。”
谈钰配合着说了几句漂亮话，把店长哄得高高兴兴，止不住笑。
最后大手一挥，说除了相册外，愿意再额外送一个玻璃的桌面支架照片。
江浔微微惊讶，小声问：“还能这样？”
“人都爱听漂亮话的。”谈钰说，“你多夸几句，对人家的手艺肯定了，后面化妆修图也会更上心，额外赠送……我也没想到。”
谈钰原本目的也就是想着嘴甜一点儿，后面拍摄的时候能让他们多上心一点儿。
没想到还送了东西。
谈钰回神，拍拍江浔的肩，说：“去吧。”
江浔点点头，去换衣服了。
人生头一遭，他也换不明白，还是店长让一个小男生进去帮着江浔换的。
一上午拍完，拍摄时间其实长不到哪去，就是妆造费事。
谈钰等了一会儿，突然上前低声跟江浔说了一句：“你先弄，我出去一趟。”
江浔点点头，谈钰往外走，他没忍住在镜子里追着他的身影用视线把人送出了门。
给他弄头发的是个年轻女孩儿，刚才听到店长喊她小静。
小静手里动作不停，笑了起来：“在这里等着确实容易无聊，你要是也无聊，我可以先停下，你找个剧追一下。”
江浔回神，这下没法儿摇头了，便回了个笑容，说：“我还好，你继续弄吧。”
小静应了声，本着“顾客至上”的道理，不能让客人无聊，便扯了几句闲天儿来聊。
聊着聊着，话题不知怎么就绕到了谈钰身上：“刚才那个是你哥哥吗？感觉你俩长得不太像诶。”
“不是，是……”江浔顿了一下，才说，“就是一个朋友，今天我过生日他看我一个人可怜，就来陪陪我。”
“呀，今天过生日呀，那先祝你生日快乐！”
除了早上时宣走的那一句，这还是今天江浔第一次收到生日祝福。
江浔心里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对于陌生人的善意，江浔弯了嘴角，真诚道：“谢谢。”
谈钰回来正好撞上这一幕，笑了声，问：“诶呀，19岁的第一句生日祝福我没赶上啊。”
“你回来啦。”
谈钰应了声，把奶茶吸管插上。
江浔现在不方便动作，江浔就顺手把奶茶递到他嘴边。
江浔犹豫一下，低头吸了一口。
冰奶茶，驱散了所有的燥热，江浔没忍住呼了口气，然后看到一只红彤彤的橡皮鸭被递到面前。
“这是什么？”随即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还用问吗？怎么看也是这橡皮鸭。
于是江浔又改了话，问：“哪儿来的？”
“买奶茶送的。”谈钰说，“这家的特色，买他家的饮品会送一只橡皮鸭，你可以攒着，能换个大的。”
说完，顺手把橡皮鸭塞到江浔手里。
江浔捏了一下，鸭子“叫”的还挺响。
与此同时，身后的小静也收了手，说弄好了，换化妆师来。
化妆师动作就很快了，对着江浔的脸端详片刻，工具齐刷刷一上，江浔一个没看明白，脸上痒痒的，粉弄得他有点儿想打喷嚏。
但化妆师动作一点儿不手软，往往是江浔还沉浸在上一秒，他已经又换了工具。
最后江浔人还蒙着，他就说好了。
谈钰也有些惊讶：“好快。”
“嗨，底子好，底子好！”化妆师手往江浔肩上一搭，从镜子里去端详他那张已经上完妆的脸，“宝贝儿皮肤白，没啥大瑕，五官也齐整，好弄的很！你就拍去吧，怎么拍都好看的！”
江浔不自然地动了动肩，被对方自来熟的语气和这一声“宝贝儿”叫的头皮发麻。
见状，谈钰立马上前去拉江浔：“走吧，我帮你拎衣服。”
汉服没穿过的人容易踩到，但这件衣摆实在没长到那个地步。
江浔自己也能捯饬好。
但谈钰一上来，化妆师自然就撒了手。
说是出外景，但这外景也就是在店铺后面的院子里。
往后走真是别有洞天，看起来是专门为拍摄搭的景观，古香古色，叫人一下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穿越了。
摄影师在那边拍，谈钰举着手机在这边拍，争取做到360°无死角拍摄，最后找出最完美的。
店长靠在一边，看了谈钰好半天。
待谈钰停下手，才终于发觉这道目光，有些疑惑地看过去。
店长见他看过来，反而笑意更深，说：“你们关系应该很好吧。”
谈钰一愣，顿了顿才说：“是……还不错。”
但是这个问题问的有些突兀，叫谈钰一时间也没明白她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店长说：“汉服拍摄比较费时间，虽然说我们家效率不慢，但也得磋磨一上午。有的拍的更麻烦一点儿的，妆造更复杂，可能得忙活一天。要是有陪着来的，不拍照的愿意一直陪着的人很少，毕竟无聊，再好看也就刚看那一会儿惊艳，后面也就没什么了。
你看着倒不觉得烦，除了出去给买了一趟喝的，其他时候都看着，手机都没怎么玩。”
闻言，谈钰抬头飞快扫了江浔一眼。
无聊吗？他倒是没觉得。
江浔过生日，今天他最大，该围着他过。
但就算不是生日，他今天出门也是主打陪伴作用的，重点是“陪伴”，摆弄别的，注意力不在这个人身上，实在不算“陪伴”。
女款那一套被放在了最后，第二套大体造型不用动，修改了一部分，拍的也很快。
最麻烦的就是最后那套了，头发要拆开重做，配饰也要更多，看得人眼花缭乱。
但是不得不承认，确实好看。
江浔本就是清秀的长相，加上妆造加持，一眼望去，倒真有几分古典美人的气韵。
江浔对着镜子看见自己的脸若有所思。
三秒之后，他缓缓拿出手机找好姿势拍了几张。
谈钰挑眉，有些意外：“你还真挺喜欢的？”
“没穿过。”江浔言简意赅，“怪新鲜的，拍几张留作纪念。”
闻言，谈钰笑起来，说：“行！留着吧，一年发一张，当粉福。”
“嗯？”江浔扭头看他。
屋里灯光没有外面明亮，妆面的痕迹更不明显了。
江浔画了眼线，贴了眼睛毛，眼妆亮晶晶的，扑闪扑闪。
此时眼睛里的光彩看起来就更明显了。
谈钰抿了抿唇，心尖一颤，那种微妙情绪再次升腾。
须臾，他别过头去，将这点儿微妙情绪再次压下去，低声解释道：“粉丝福利……有时候，粉丝们的要求确实挺奇怪的，莫语粉丝过万那一年，就被要求发女装照当福利。这小子专门跑出去拍了一套，一套12张不重样的。
他一月发一张，女装看到最后，他粉丝反而失了兴趣，毕竟本来是在调侃他，谁知道他接受能力这么强？”
江浔没忍住，低低笑了一声。
转念一想，江浔不知道脑补到了什么，那抹笑没收回去，反而更灿烂了。
他问：“你也穿过吗？”
谈钰表情有些微妙，几秒之后，还是否认了。
“真的？”江浔保持怀疑态度。
“真的。”提起这个，谈钰表情实在太古怪了，反而让江浔更好奇了，就这么眨巴着眼，死盯着谈钰不放，好像非求一个答案不可。
他现在这副装扮，真是很难让人拒绝。
但谈钰明显心存顾虑，半天不说话。
酝酿好久，他才清了清嗓子，道：“那时候在直播，我的榜一是个家里开养殖场的女孩儿，我说搞福利，然后……她邀请我到她家养殖场去抓鹅。”
江浔眉心一跳，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抓……鹅？”
“嗯，开直播抓鹅……所以我的粉丝福利就是，那天当着直播间几千号人面前，被一只大鹅追了一下午，粉丝量直线上升，脸也算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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