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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4

结束后,他又来吻你。充满感情的吻。他的每个吻都充满感情,他的每句话都充满感情,他每一次望向你时那双湛蓝的眼睛都充满感情。就算是你并不喜欢的那种【】邪的举动,你也必须承认他是怀揣着一种饱满的感情在做,就像他自己说的:爱的表达。

爱。这种感情让你感到一种安全。虽然这爱来自一个魔族,可他爱你,就算他是魔族因这爱他也显得安全。

于是你过于直白地问出了这句话:

“你是魔族,我是人类,我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阿克斯?”

他愣住了。

“什么?魔族?——不,我是人类啊?我和你一起长大的,奥米亚……”

是的,此前三天,他和你说起一些旧事,似乎透露你们是同乡,一起长大,形影不离。可他是魔族,那他说的就不可能发生。不过魔族本来也是习惯说谎的种族,你下意识觉得,阿克斯对你隐藏自己魔族的身份,也许更多的是出于某种良好的意图。

阿克斯突然像是恍然大悟,手指虚虚碰了碰自己的眼睛。

“我露出来了?”他问,“什么时候?”

“阿克斯,我并不是在责问你,可能你出于你的考虑觉得隐瞒这一点是好的,但我想……”

“不你误会了奥米亚,我是真的人类!我和你一起长大——只是中间有段时间,我被魔族掳走了,他们用魔法往我身体里融入了魔族的血肉——但我后来又逃出来了,找到你。我身体里魔族的部分一点也不多,真论起来,比经书里记载的那位黑发的圣子还少呢!我做魔族的时间也不多,算起来,比不上我做人类的时间长。”

是这样吗?你观察阿克斯的表情,你看不出任何说谎的迹象。而刚才,随着他的叙述,你记起是有这么一回事:魔族会劫走非魔族小孩,用魔法把他们改造成魔族。

“所以,我什么时候不小心失控,露出来了?”阿克斯问你。

你犹豫是否应该说出来。这么犹豫的时候,阿克斯却紧张地问:“该不会是……早上那时候?”

既然他已经意识到了,你便不再犹豫,点点头,告诉他:“就是你问我是不是真的不想的时候。”你思索,接下来应该如何在不触怒他的情况下委婉地把这个事实说出来:你说想的时候并不是你真的想。

他的蓝眼睛睁大了。

“你觉得我那时候是在威胁你?!”他竟然一下子就明白了,根本不需要你清楚地表达。霎时间,他变得委屈。他继续对你说:“我不会威胁你的……唉,奥米亚,如果你没有失忆,你就会知道。”

可你失忆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甚至不能验证他告诉你的所有关于他的身份,关于你们之间关系的话是真是假。你唯一能做的验证是:用你自己的眼睛观察他的表情,用你自己的心灵感受他的心灵。

而这种感性上的感受总是把你引向……

“抱歉,”你说,“是我误会了……的确,你不会威胁我,阿克斯。”

因为你的话,他露出笑容。

“是啊,”他说,“即使失忆,你也能知道,我不会。”

那是一个十分温馨的时刻,如果他紧接着没有又凑过来吻你的话。这一次,因为他告诉你的所有事,因为他让你感觉到的安全感,你躲开了。你告诉他:“不,停下。”

“啊,对不起,奥米亚……我只是想亲你一下,我们不做了。今天是做得有点多了——”

“不,阿克斯,其实我一直想表达的是,我不喜欢你像一个魔族似的,对我做出这些举动。既然你说你是人类,我也是人类,那么,我们就像正常的人类那样……不要再这样了,好吗?”

温馨的氛围霎时间无影无踪,他脸上的温柔也消失不见。他这次没有露出竖瞳,可你觉得他比早上那次更显得像是一个魔族,像是在威胁你。你感到心跳在加速。

再重新回顾一下你的状况吧。你在荒野醒来,你身边只有他,你的记忆残缺不全,你不认识这里的路。你的战斗力很成问题,荒野有各种猛兽,甚至可能还有魔兽,大部分你都打不过。你身上没有食物和水,是他带着这些,他在你需要的时候把这些给你。

一句话:你需要他。

你马上就要向他道歉了,然而他坐起来,开始穿衣服。

“好的,奥米亚。”他这么说。

接下来的一天,他再没和你说一句话。晚上,他也没有再来吻你,要你和他【】。这应该很符合你的心意不是吗?可是你感到忐忑不安。这个夜晚你睡得并不安稳,你做了许多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的梦,有一种漆黑的恐怖沉重地压在你身上。第二天,太阳还没从地平线下升起,你就醒了,有一种说不出的惊惧抓住了你,你猛然睁开眼睛。

柴堆边只有你一个人。

这是苏醒后你感觉最恐怖的一刻,远胜他亲吻你并且对你说他想【】你的时刻。你完全慌了神。阿克斯走了,你接下来该怎么办?你没有食物,没有水,不知道路。你如何一个人生存下去?

你抱着膝盖,蜷缩着坐在柴堆边。

你哭了。

“……奥米亚?”

他的声音在你身后不远处出现,如同一道劈向你的闪电,打得你一激灵。你抬头转身,看见他疾步走向你,跪在你近旁,伸出手臂,紧紧抱住你。

“没事了,奥米亚……发生了什么?”

你没有说话。你觉得,去告诉他,你以为因为你不让他【】你,于是他生气地直接丢下你不管,走了——那太侮辱他了,而且让你自己也觉得羞愧。你抬起手臂回抱他。你想:不管阿克斯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你可以坚信这一点,他的确是你没有血缘的手足,可靠的战友,不会抛弃你的伙伴。

你笑了。

阿克斯微微和你分开一些,用他那双蓝色的眼睛认真地注视你。他的手臂仍旧环着你,你的手臂也抱着他。

接下来,他再度凑近——他的嘴唇落在你的面颊上。他吻走你的眼泪。从面颊向下,吻到唇角,然后,自然而然地,吻上嘴唇。

然后,自然而然地,做了……这是第几次了?你数不清楚了。

结束后,他【】对你保证说:“如果你不喜欢太频繁的话,那我们就一天一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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